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 第128章

作者:琉小歌 标签: 仙侠修真 灵魂转换 强强 穿越重生

  陆殊虽然没了根骨,没了修为,但他有可以疗伤和打能经脉的上邪心经,还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上邪经集阁。

  想要找到一种秘术,对付一个对他没有防备的人并不难。

  但陆殊没下重手,只是让景决沉沉睡去。

  而后陆殊起身,他站在火堆前望了一阵景决,他想不明白景决平白无故为何来寻他,心中却又隐隐觉得自己与对也算有些交情,路上遇到送一程也说得过去。

  但他要想的事情太多了,如何渡过魇门阙便是一大难题,于是便也不再深思此事,他给火堆添了柴,便离开屋子,关好门,跛着脚慢慢走远。

  那之后,他去了另一处小镇,辗转几日之后换了一处渡口,走向了魔域。

  然后,在这一年的冬天,世上便多了一个陆鬼门。

  -

  而第二日醒来的景决,不见了陆殊,他发疯般寻找,无果。

  而后又搜寻全城,仍是无果。

  最后,他站在斩魔壑的边缘,不敢相信当真有人会跳下此处,去挑战那令人畏惧的魇门阙。

  他一开始还抱着侥幸心理继续找寻陆殊的下落,试图说服自己相信陆殊最后说的不去魔域之事。

  可是,他很快发现自己在自欺欺人。

  说不清为什么,他尽管与陆殊不熟,却觉得以自己对陆殊的了解,陆殊就是会跳下去。

  想明白此节,他便陷入自责与懊悔。

  他想,我昨天应该拉住他,拉不住就把他捆回去,我也不该管自己为什么想不明白,反正先将人留在身边,总有想明白的时候。

  但这不是他最后悔的事情。

  他最后悔的是,他昨夜其实已经改变主意,他想说:“陆殊,往前走,不要回头。”

  他印象中依稀陆殊说过,就是入了魔道,也会做一个不一样的魔王。

  他觉得可以相信陆殊。

  -

  景决在小城的几日,是难过又迷茫的,可是,很奇怪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关他对陆殊的情绪便慢慢转淡,尤其是当他回到景行宗,那些情绪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再也很难记起来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隐隐发觉,自己心府里有一道墙。

  那道墙隔离着很重要的一段回忆。

  然而,他很难破开那道墙,似乎只有在见到陆殊时,那道墙才会有所松动。

  第二只心魔,其实景决自己也说不清是何时种下的。

  或许是在他听说陆殊被逐出芙蓉山时莫名的心悸,或许是在找寻陆殊途中无数次的失落,或许是在找到陆殊时莫名的欣喜,又或许是在跟丢了陆殊之后的无数个自责的日夜里。

  直到当年冬天,陆鬼门横空出世,他心府那只心魔堂而皇之的出现。

  随着那只心魔的出现,他开始陆陆续续的想起一些事,然后又在某一日,原来那只被封印的心魔也出现了。

  景行宗的各位长老始料未及,就算隔离了景决的记忆,就算封住了景决的一只心魔,冰冷的臬司仙使还是会因为一个名字追寻千山万水,而后再次动心。

  -

  童殊试出心魔便迅速退出景决的心府了。

  他看到的第二只心魔,是穿着猎猎红衣,站在巍峨的魇门阙上,睥睨众人、高不可攀的陆鬼门。

  他想,原来如此。

  笠泽湖上般行稳。

  潦水轻拍,灼日西照,湖水澹澹,烟光凝波。

  一行白雁划空飞过,童殊睁眼间瞧见这湖光天色,心中欢喜。

  如此良辰,如此美景,如此妙人,鬼门魔王哪有平白不消受的,童殊五味杂陈,抬手环住景决的脖颈,由承受转为主动纠缠而去。

  两个都是站到了峰顶的人,一旦坦白,便是赤诚相见,不扭捏,不纠结。

  童殊说不清是因为这湖光太亮,烟波太清,白雁的鸣声太过自在;还是因为身上之人太过动人,情意太过浓列。

  他突然生起惊心动魄情.动。

  他烧着一腔炽热,全身微微颤抖着,抬手捧住景决的脸,热切地吻去,五指顺着景决的脸颊滑到发间,深深插.入青丝,推开景决的玉冠,散开被束着的长发,再顺着垂下的发将人紧拥入怀。

  他的发早被景决散了,万千青丝痴恋交缠,唇舌交融,浓烈的情意催促着他们要更紧的拥有对方,分不清谁更主动,位置交换,颠倒翻涌。

  ……

  某一刻,景决翻到上位,他的指腹抚过童殊颈间带的镇元珠,蓦然停住了,而后按住了童殊追来的吻,他微微发着汗的鬓角、潮润的眼和手心炙热的汗,将他一身冷霜化开了,声音也似滚着的沸水般烫人:“殊儿,我爱你。”

  随着他的话落音,童殊的衣带已被扯开。

  童殊追去拦景决的手,在那三个字钻进耳朵时,顿在半空。

  连连的喘.息在这一刻放缓为沉而长的深吸,胸腔里似炸开团团烟花,心脏的位置被热水包住了似的暖而热,他眼角嫣红,红唇湿肿,额角黏湿,分开的衣襟处,锁骨上一层薄汗。

  童殊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看着景决虔诚郑重的神情,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那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次更新周六晚10点。

第113章 剑谱

  多少年了——

  没有人说过爱他。

  童弦思寄在歌谣里的那一句“妈妈爱你”他已经快要记不住了。

  他其实并不缺少追慕。

  有很多人爱慕他、喜欢他, 或是因为惧他, 或是因为敬他,或是因为道不同, 而不敢靠近他。

  他也曾认为自己并不需要那虚无缥缈的爱慕。

  可是, 此刻, 他被这三个字激得热泪盈眶、浑身战栗。

  他每默念一次, 心府中便激荡一回。

  直至汹涌澎湃,翻天倾海。

  曾经陆殊, 有则是有,无则是无, 从不拖泥带水,模棱两可。

  如今童殊, 自然也是。

  -

  童殊喘着声道:“五哥,我们做吧。”

  若说童殊一开始时云里雾里, 进行到后面, 他已经知道, 景决是在以这种方式教他要如何唤名。

  景决喊他“童殊”时, 是陪伴他时;

  景决喊他“冰释”时,是要亲吻他时;

  景决喊他“殊儿”时, 是要将他像珍宝一般揉进身体, 想要剥开他,进入他,占有他,获得他。

  童殊想, 我又何尝不是呢,我的景决,景慎微,五哥。

  身下软榻铺了极好的丝绸,顺滑亲肤,上面的人稍有动作便滑出旖旎的波褶。

  绸缎如水一般滑过交缠的身体,被翻过来的动作带滑到一侧,又被倒回去的动作带滑到另一侧。

  它上面慢慢落了汗,洇湿点点,仿佛画作上新作的墨梅,开了一朵,又一朵,再一朵,辗转间墨梅又被肢.体压进暧昧纠缠的褶皱。

  他们到底没有做到最后,景决一直在观察着童殊的锁魂钉,当看到那七颗钉子转红时,他将童殊一把抱起,以长衣覆住,紧紧按在怀中。

  童殊适应了许久,才缓解了那种灵魂要出窍的痉挛感。

  他脑中阵阵闪电,眼前阵阵发白,室息感强烈而刺激,有好几个瞬间他感觉自己都要死了,那种好似要飞升之感放大到极限再被景决一次次温柔的拉回来,形成了循环起伏、非常诡异的濒死的快.感。

  这破烂身体,真是让人烦恼又刺激。

  童殊趴在景决胸口,久久地战栗着,景决给他轻轻拍着背,许久后他才缓回意识。

  意识回笼后,他正要抬头,忽的发觉自己肩膀上有些许洇凉的水渍,想到什么,他微妙愣住。

  那许凉意,好像是……眼泪。

  他尽量让自己不显出异样,保持着软软趴在景决肩上的姿势,轻轻的吐息着,只装作还未缓过来。

  说不出是因为对景决的了解还是同一类人的将心比心,他就是知道景决并不愿被人看到,于是耐心等待着。

  笠泽湖真的很美。

  漫天飞过的白雁自在而欢快。

  在这里安家,真的非常好。

  两人情绪都平复下来时,穿好衣并肩坐在船阁顶上,看着缓缓落下去的夕阳。

  临近黄昏,暮霭沉沉。归雁盘飞,幕色苍茫。

  他们静静坐着,皆没有提要走的话。

  而后天色模糊,霞光消褪。晚风习习,百鸟归林。

  景决道:“我们也回家。”

  童殊从善如流地任由景决抱起。

  他从前只觉景决身形修长,近日里亲密接触之下,才发觉景决的身躯高大,臂弯有力,抱着他一个成年男子轻松得好似无物一般,他舒服地靠在景决臂弯里,道:“回家?我昨天在镜花水月中也听你说回家,你是打算在此长期安家吗?”

  景决跃下船阁,于水面上轻点掠往岸边,话音也好似浸了湖水般湿漉漉的:“这里不好吗?”

  童殊被景决这样抱在怀中,来自景决身上强有力的安全感压下了他对水的恐惧,他道:“可你不用回景行宗吗?”

  景决:“你愿意跟我回景行宗吗?”

  童殊含笑道:“我愿意啊。”

  景决听到他这个回答,明显地身形一顿,垂眸来看他。

  而后足底轻点落到岸边,踏在渡口的栏桥上,踩出沉稳的木质脚步声,一步步抱着他往宅院的方向去。

  童殊:“不放我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