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 第55章

作者:琉小歌 标签: 仙侠修真 灵魂转换 强强 穿越重生

  温酒卿连忙道:“其实怨我,若非我养阴童,便不至于精力不济——”

  世上没有后悔药,如今论谁是谁非无济于事,重要的是找到那些丢失的山阴纸,童殊扶起温酒卿,沉沉道:“魇门阙人一向忠心,就算是个小婢,定也是经反复观察才起用的。监守自盗之事,之前从未发生,为何独独那婢子做了?你方才问我否出山,是否与此有关联?”

  温酒卿目光闪了一下,打量了童殊半晌,才道:“是的。我们在这个婢子衣襟里发现了一幅你的布画像。”

  童殊奇道:“有的我画像很正常吧,怎么了?”

  “那不是流传甚广的鬼门魔君画像,而是……”温酒卿说着又打量了一眼童殊,扬手着人递上来一方素巾。

  童殊接过,展开,登时便懵了,简直是当头一个天打五雷轰,打得头晕目眩。那布画中人,穿一身开襟素花朱红长袍,发半挽着,笑靥晏晏,眼含秋波侧瞧着画外之人,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风流与多情。童殊猛眨了好几下眼,才说得出话来:“这是我?”

  温酒卿看着童殊道:“是你。”

  童殊又瞟一眼,不忍直视道:“我没这样笑过吧?”

  温酒卿几乎想抚额了,童殊不仅于儿女私情上不开窍,对自己魅力的认知水平也一直令人堪忧,她尽力斟酌了用词,吞了一大口气道:“若只论样貌神情,是你。”

  童殊实在接受不了在旁人眼里自己竟还是这副模样,他设想了一番自己以这副尊容对着人情景,一阵毛骨悚然。

  温酒卿见童殊不言声,便继续道:“物库乃重地,本不该有年轻小婢参与,只因这小婢对你格外崇爱,我料想她会珍爱你之物,没想到……”

  童殊已经猜到了,道:“没想到有人装扮成我的样子,蛊惑她为已所用。用完之后,杀人灭口。”

  温酒卿点头。

  这人到底是谁?魇坊的老妪曾说见过一个外形像陆殊之人;在女儿节惨案中控魂借人之口对他说 “你回来了”的那个人;再之前,借纸雁子递话“诞妄上邪今犹在,不见当年陆鬼门”的人;到了魇门阙又说出现一个极肖他神貌之人……这是一人,还是多人?一遍遍是在试探什么?

  童殊心思如电,面色愈发凝重,温酒卿瞧他神色便知事态不简单,静静等了童殊片刻,才道:“只是,既要灭口,为何不将此像销毁。”

  童殊沉吟道:“他并不怕我知道他的存在,他是在向我示威,或是诱导我去做什么事情。”

  温酒卿道:“知道‘他’是谁吗?”

  童殊沉声道:“不知,不知是‘他’还是‘他们’,也不知在何处。我重生以来,他似乎很快便知道了,一直是我在明,他在暗。”

  那暗中之人步步为营,阴险非常。温酒卿一时也拧起眉,陷入沉思,而后想到什么,忽道:“或请信仙帮忙一探?”

  信仙是令雪楼座下一名专司送信的童子,自小跟着令雪楼修习,精通奇门遁甲飞行隐匿之术,除了令雪楼,甚少有人知之。且此人性情怪癖,除了令雪楼,不听令于任何人,童殊找他也得三请四托,他道:“令雪楼走后,信仙失踪,又出现了?”

  温酒卿:“前一阵我跟到了一些他的踪迹,或许能找到他。”

  童殊道:“那替我送他几坛酒吧。”

  温酒卿道:“他从前便爱拿你的酒喝,这几十年却从不来要酒,如今你送酒给他,他知道你回来了,一定高兴。”

  那暗中之人,信息寥寥,再无其他线索,童殊将重生之后所遇相关之事与温酒卿说了,温酒卿亦细细报了些蛛丝马迹,交换完信息,两人面色皆是沉沉。童殊道:“是福速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下多忧无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说完,他望住温酒卿,静静等她开口。

  温酒卿一时呆住,她伫立原地,久不能言。良久,才慢慢道:“我知道事态严峻,你不开口是不想逼我……”她深深埋下头去,再抬头时,眼里已有水光。

  她的眼睛非常漂亮,倘若抛开一身妖魅的红装,这双眼睛其实出奇的纯粹。里面有最媚的柔情,也有最刺人的坚韧,童殊对上这双眼睛,一阵心痛,他没有立场替温酒卿做这个决定,只能安静等待。

  其实道理都懂,他们曾并肩多年,知彼甚深,不必出口皆已明白。温酒卿长久沉默之后,缓缓背过身去,伸袖挽指,一道手决落在不远处。

  殿角的红缦自动掀开,现出后面两个孩子。它们表情木然,乌眼无光。温酒卿对它们招手,像有一根线牵引着,它们木偶般僵硬地过来。在它们靠近的过程中,温酒卿神色不知不觉中溢出了柔情,待张口时,轻柔中已是带了几分哽咽:“明儿,盼儿。”

  它们毫无反应。

  温酒卿操控它们走到跟前,指引它们看向童殊,她轻声道:“这是舅舅。”

  两个阴童僵僵立着,无动于衷。

  温酒卿深深看着它们,仍在坚持等待那不可能的回应,良久才自顾自温声道:“这些年,是娘亲对不起你们。连累你们受罪,不得安生,只盼你们来世个好胎,平安喜乐。”

  这样的场合,这般的慈母深情之前,是旁人一个字都没有立场劝的,童殊抿着唇,他看着温酒卿给两个阴童整理衣裳,她死死低着头,肩膀颤抖着,有水光滑落,千言万语,已是泣不成声。

  五十年油煎火烤,熬到头油尽灯枯。早知结果,一遍遍做着心理建设,临到跟前,心头还是挨不住那刀子的凌迟之痛。温酒卿一手握着一个阴童的手,从低声抽噎,变成泪如雨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酒卿稍稍控制住一些,童殊才听温酒卿一字一哽慢慢地道:“我早知终有一日要送它们离去,若你不来,怕是要我自己下手。我若——”说到这里,她噎住了,已经说不出话来。

  童殊却知道她要说什么:我若能下手,早便下了,又何至于煎熬到今日。

  温酒卿失了至阴之身,便是犯了所修之术的大忌。而后强行保胎,生子之时果然遇到难产,剖腹取子更是伤了根本,而后又以血养子,日日如置油锅之中。其中艰难,旁人无法想象。更可怕的是,这艰难没有尽头,眼看着事态一日比一日失控,明知路的尽头是万劫不复,却仍可怜又可恨地守望着那万中无一的侥幸。

  世之苦痛,莫过于无休无止的希望覆灭。

  一个人,煎熬住了这般苦痛,一颗心早冰冻三尺,任是有金口玉言也是劝不动的。但童殊知道,温酒卿能够自己走出来——温酒卿有一颗近乎于冥顽不灵的忠心和干干净净的是非之心。温酒卿五十年都不肯熄灭的那点侥幸,是在等他回来。

  这世上,大概除了童殊自己,温酒卿是唯一一个坚信他会回来之人。

  不得不感叹,令雪楼当真会选人。

  如今,童殊回来了,只要温酒卿同意,他不介意做一回“恶人”。

  作者有话要说:忙里抽闲更了一章。

  我曾想过,要不要攒点稿去申请榜单,抢救一下我这完全没有曝光数据直掉收益一章一元的文。但考虑到我眼下确实无法经常更新,还是不要拉别人入坑了。就算只是写给你们几个读者看,我也得坚持完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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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疼否

  走出魇门阙大殿, 童殊往回望了一眼,方才诡谲的阵符已消散, 纱灯的绯光落在明净的地砖上, 闪出微幽的光,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在他右手的奇楠手钏上多了两颗血色珠子。那珠子腥红暗沉,浓淡不均, 阴诡古怪。童殊举手对着纱灯照了照, 珠子既不能反射光线,也不透光, 他叹了口气, 将那两颗珠子与奇楠珠子扣紧,道:“算你们运气好,碰到了人间难寻的通灵奇楠,通灵奇楠能通三界,穿死生, 聚风水,有了它,他们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童殊也是最近才发现, 辛五给他的奇楠手钏远不止价值连城, 这些奇楠珠子竟是世间难得的至宝!由它制成的追魂索竟还能固魂聚气, 在这些珠子的滋养之下,他的元神一点一点的修复,虽然被强行撕裂和丢弃的元神已经不可能复原, 但有这些通灵珠子在,能让他破碎的元神弥合,时日长久后头疼也会减轻不少。他之前并不敢相信这些奇楠珠子是传说中的通灵至宝,直到确认了辛五便是景决,他才验证了心中大胆的猜测——这当真是通灵奇楠。

  只有伴随大能修行飞升的宝器才有通灵之能,而事实上凡人飞升既是离开尘世,此去杳无音讯,是飞升还是身殒从无得知。身殒之人能留下东西,可那些东西必定未曾通灵;而通灵之物却必定是随主人飞升,世间再无。要得此等宝贝,已经不是财大气粗就行的,得有仙缘。

  这便是几乎是绝了可能了。

  但若一定要在凡尘找寻些许仙迹,旁的宗门或许难有,而景行宗却是例外。

  景行宗奉天执道,几千年宗史,历任宗主与臬司剑主代代传承,不乏大能。他们修为卓绝,功德无量,若说连臬司剑主这等半神之体的人都飞升不了,还有谁能飞升呢?

  童殊轻抚着那奇楠手钏,以指轻点那两粒血珠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是个穷小子,没啥好东西,比不上五哥家是仙门名宗,家大业大,他自己又是有神泽之人,只有他手笔通天,拿得出这等通灵绝世宝器。你沾我的光,我沾五哥的光,我们都沾着景行宗的光,也不知我是哪辈子积的阴德换得天下掉下来一个五哥。唉,说起来,我这便宜占得越发不好意思了,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惶恐?”

  他口说惶恐,心里其实更加惶恐,他从未承如此重情,而且越承越多,眼看就算是砸锅卖铁卖身卖血也要还不起了。他心中一时叹气,一时某个地方又砰砰直跳,他不禁往辛五离开的方向望去,虽然不见人影,但他知道,只要一个转角,一定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在静静等待。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神奇的平静下来,自己也没察觉地勾起了嘴角,他以手指轻轻点了点那两颗珠子,轻读咒语,通灵奇楠的仙泽将那两颗血珠包裹起来,血珠周身多了一股安详宁静之气,他对着血珠道:“既来之,则安之,来日方长,往后你们便与我一起修行,好好珍惜这难得的仙泽吧。”

  童殊提步前行。身后传来脚步声,却是温酒卿又追出来,童殊见她脸上泪痕已抹去,这个绝计不肯在人前有半分脆弱的女子已收拾起方才的撕心裂肺,她或许会在未来无数个夜里一遍遍痛彻心扉,但在外永远是那个杀气腾腾的女魔头。

  童殊既心疼,又欣慰。她看着温酒卿走近,见她略一俯首,递过来一个卷轴。

  童殊问:“何物?”

  温酒卿道:“众魔血契录。”

  童殊惊道:“从前那副?”

  温酒卿继续道:“从前那副随着魔人老的老,伤的伤,名字或消或淡,已是残卷。这一副,是方才来闹市的魔人们主动取血新录的。”

  童殊展开,一阵扑鼻的新鲜血腥之气,里面密密麻麻排列着一个个以血而书的名字,这些名字里有曾经的老魔人也有新魔人,童殊心中一时百感交集。这众魔血契录是由九层山阴纸浸桐油所制,遇血吸入,遇水不透,一旦以鲜血录名,便如下了投名状,被录一魂于名录内以供驱使。执录之人,能千里之外提魂布阵。此录只有令雪楼用过一次,那一次却是令人啼笑皆非。彼时令雪楼初制此录,一时兴起,便提了众魔到了遥远的南关,众魔不明就里如临大敌,只见令雪楼大笑几声,合上卷轴又给大家送回原地。来也勿勿,回也勿勿,一个一时兴起之举,却给众魔种下了深切的恐惧,只觉令雪楼简直人间怪物,深不可测又喜怒无常,众魔血契录由此名声大噪,人人惧之。此器过于邪门,童殊未曾用过,只在去芙蓉山时曾随身携带,本意只想用作威吓,最后也没用上。

  此时,童殊手执此卷,只觉有千斤重,他推回给温酒卿道:“从前都用不上,如今更不用了,这卷轴留在魇门阙罢。”

  温酒卿也不坚持,袖了起来,道:“留在楼里也无妨,你若有事,我必定第一时间赶到,到时再交你不迟。”说着,便往童殊手里递来另一个卷轴。

  童殊接过,此卷轴上书《魇门十使图》,童殊见过,是令雪楼座下十使者出行图,图中十使形态生动,各领风骚。童殊奇道:“怎把此物交我?”

  温酒卿道:“此物在手,魇门十使任你差遣。”

  童殊道:“十使只剩你与姚石青,你不用招自会前来,那姚石青既是背弃之人,不用也罢。”

  温酒卿轻轻一笑,意味深长道:“我虽不知你此行所去何事,但总归十分要紧,带上总比没有的好。再者,既然信仙的踪迹都能再现,其他八使或许也有留世音信。总之,你带上便是。”说着不等童殊拒绝,又递过来一个木匣子。

  童殊都要目不暇接了,入手是一方冰凉的冷玉盒子,这是专用于装山阴纸的法匣,童殊吃惊道:“怎的连这都给我?”

  温酒卿郑重道:“别有用心的人不知有多少,人人都当此物还在我处,放在你身上反而安全些。再者,只你会用,跟着你还有些效用。”

  知已之人,温酒卿不必多说,童殊心中便明了,那暗中之人骗走一打山阴纸,若是不够用,想必还会再来骗;而且,没有法咒,只有山阴纸也是徒劳无益。但凡事总有例外,若当真遇到那人,他手中有山阴纸便容易对敌。想到这里童殊点头,将山阴纸收下了,另从袖中摸出方才那枚黑金客铃要递回给温酒卿,温酒卿却笑着将他手推回道:“此物于你朋友还有些用处,你带去给他。”

  也不知哪来的灵犀,童殊真是两辈子都没这么机灵过,他几乎在温酒卿提“你朋友”时便晓得了其中利害,声音一紧道:“他来魇门阙受过伤?”

  温酒卿先是一讶,随即又了然地哭笑不得道:“你啊,记吃不记打,你刚来魇门阙时,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打都忘记了?”

  “我以为……”童殊心中一紧,话音都有些不稳了,“我以为……他身份特殊,令雪楼对他总要令眼相看一二。而且,令雪楼既能为他亲手做客铃,想必心中是高看他一眼的,不至于对他出手的。”

  温酒卿道:“主君后来连魇门阙都交给你,可你初来时,不也一样受遍主君责训。”

  童殊心中狠狠一抽,声音发紧道:“那他……就是我那朋友……他的伤?”

  温酒卿从未见过童殊如此紧张旁人的神情,心中一时惊诧,面上却不敢叫童殊瞧出异样,一边心想着我这弟弟终于知道好好交个朋友了,一边尽量将语气放平常道:“于魇门阙,你与你朋友又有不同,你是主,他是客,魇门阙难得来个客人,主君不至于下死手。不过,毕竟你那朋友不请自来,主君总会有些处置。你只需将客铃交给你朋友,它便能吸尽主君在他身上种下的驱逐符。原本以为你那朋友既多次来,你又常在正殿,他总归会到正殿走一走,这客铃先前便挂在正殿顶上,他但凡到那里与你共叙片刻,也足够客铃解他身上的驱逐符。不想,他竟一次也未曾靠近。后来你走了,他便也再没来过,我想送他此物解符却再没机会,不想,这一等便是五十年。”

  “他竟一次未曾靠近。”童殊喃喃道,“他若靠近,我必会知晓。我若知道,便不会叫他受驱逐符之苦。”忽然想到什么,他提到,“令雪楼用的是何种驱逐符?”

  “此符我会,示范你看。”温酒卿说着打了一个手诀,一记寒光落在童殊手背上。

  “啊!”童殊低呼一声,道,“这么痛?”

  温酒卿更疑惑了,她下手其实不重,只用了令雪楼一成不到的力,加上童殊极是耐疼,方才的一记驱逐符于童殊而言应当是不痛不痒不值一提的,她瞧向童殊裹着纱布的手,那赝品上邪的所带来的疼痛比之方才不止十倍也不见童殊喊声疼。再联系童殊对那位朋友的紧张,温酒卿心中颇感宽慰,只觉这个弟弟终于知道疼人了。不过,这想法也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否则童殊又要掩饰起来,她于是正色道:“我只用了三成力,实际比方才要疼三倍。加上主君修为远高于我,还要再疼几倍。不过,你那朋友既然能受得住这许多日子,想必于他而言是不算疼的。”

  童殊喃喃道:“人都是肉长的,哪有不疼的……”

  “你原来也懂得这个道理啊。”温酒卿心下大慰,打趣道,“你既知疼,就该好好爱惜自己。”

  童殊一愣,心想,辛五也经常这样劝我,温酒卿是将我当至亲看待,那么辛五又是如何看待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的更了一章。

  久等了各拉。

  生活琐事一堆,一地鸡毛,再多的解释不说了,总之感谢各位的等待。感谢在2019-09-18 22:50:16~2019-11-26 15:56: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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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送礼

  分别时, 温酒卿再三看向童殊手中的珠子,虽然已极是克制, 却仍掩难舍, 其中浓浓的骨肉情深,叫他更是心事重重。

  心中千头万绪地出了魇门阙,转过廊角,童殊便见廊道尽头, 青衣男子默立栏边, 垂眸远望,正在出神, 大概所想之事并不欢喜, 眉尾微提,若有心事。童殊方走过转角,对方便知道了,侧脸看了童殊一眼,目光从童殊手上的三个魔器一掠而过, 转开,得体而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