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 第70章

作者:琉小歌 标签: 仙侠修真 灵魂转换 强强 穿越重生

  俄尔,那少年忽的又想起什么,身子一僵,猛地回身,大约是扯到痛处,闷哼一声,因忍痛而布满血丝的眼直视着陆殊,艰难道:“你……毒……”

  “你是想说我替你吸毒血会中毒?不会的,我吐得差不多了。”陆殊猜出对方之意,为了节省对方体力,立刻接了话道,“我要说我不会中毒你信不信?我知道你肯定不信,这事儿放给谁听也不太可能信。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有一个独门心经,可以化去毒性。此乃我族绝秘,本是不能对外谈及。不过你我也算有生死之交,反正出去的希望也不大,告诉你也无妨。若是你侥幸出去了,你一定要保守秘密。”

  那少年目光沉沉,显然还是不太信,陆殊怕他还担心,凑近,冲他张口开,吐出舌头给对方看,大着舌头道:“你看,我舌头上一点黑苔都没有,没有中毒。”

  他这副样子实在不雅,而对方矜贵自然是不肯直视的,陆殊仗着对方身上有伤无力反抗,倾近了过去。同时,他掌心顺手落在了少年另一侧没有受伤的大腿上。

  少年的目光躲无可躲地落在他粉.嫩的一截舌尖上,他先是一怔,而后脸上迅速涨红,又猛地低头直盯着陆殊按着他大腿的手,也不知是想起什么突地闭上眼,攥紧了拳头,忍无可忍道又有气无力道:“你——闭嘴,挪手,离我远点。”

  陆殊只当对方还是不肯信他能解毒,又见对方恨不得以死明志也不肯他再靠近一分,他只好退开一些,再三重申自己能解毒。对方偏开目光垂眸望着地面,只不说话,两颊飞红,压抑地喘..息着,用力地做着调息,似在努力压制什么,陆殊试图劝对方要节省体力,以备接下来的化毒,每每要进身劝话,都被对方推出一只手给拒了。

  小半晌后,对方的气息终于稳了下来,却只呆坐着。

  陆殊知道对方此时尚能听见,便接着说:“你的毒已吸去大半,剩下那点你只要守住心脉,扛住这一阵就算过去了,接下来你会很困,没有力气,呼吸不畅,但你一定不能睡,得等到你心口不痛,呼吸通畅了才能睡。”

  少年背对着他,摇晃了一下身体,算是对他的回应,陆殊心数一二三,伸手一捞,正正把虚弱难支、倾身倒地的少年一把搂进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好不容易重燃了事业心,我申请了下周的榜单。虽然知道以自己的收益上榜的概率极小,还是想努力一把多更一章,添点可怜的收益,增加些微上榜机率。

  下次更新正常是周五。周四能否加更尚不确定。如果周四排上了榜,那接下来的一周更新应该会有保证,毕竟上榜有周更字数要求,小鞭子抽着我大约会写得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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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所以少年到底在压抑什么……(不是很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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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心声

  少年并未睡去, 双目紧闭,四肢摊软, 陆殊将人搂紧了, 感到对方抵着他的推拒力道。

  他低头看怀里的人眼睫轻颤着,微启着眼,露出浅浅两弯盈盈眼波,腮晕潮.红, 映着“八面玲珑”橙色的灯光, 好似映了漫天红霞,这般情态似欲拒还迎, 陆殊一时起了顽心, 道:“你要是个姑娘,我今日便要亲你,给你盖个章,好叫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倘若有机会出去,我便去你家提亲, 把你娶回家给我娘做儿媳妇。”

  少年听此,果然如蒙奇耻大辱,强把眼瞪开, 手紧紧抵着, 虚弱地推他, 陆殊见状立刻解释道:“你是男子,我又不可能娶你,也不会亲你, 我开玩笑的,你听不出来嘛?快闭目养神!”

  少年这才恶狠狠偏开目光,只是因着毒正发作,恶狠狠变成了软绵绵,反显出几分嗔怒的意味,在陆殊看来愈发显得楚楚动人了。

  不过,他也不敢再造次了,毕竟此地危险不宜久留,当下正了色道:“这段路顶上都悬着怪石,不宜久留,得速速离开。你这半个时辰不得劲,我背你走。”

  果然又遭到少年的拒绝,不过陆殊压根也没打算与少年讲道理,当下就着半靠着的姿势,将人一甩,两手一捞一扣,便妥妥地将人背住了。

  那少年自然是要挣的,陆殊原地墩了墩,做起步状,故作凶狠道:“你再挣,我便不管男女都要亲你了!”

  少年抵着他的肩,有气无力道:“你……敢……”

  陆殊坏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你这半个时辰内毫无反抗之力,我可以为所欲为,你要顺着我的意,我便敬你护你,你要不顺我的意——嘿嘿嘿,你可休怪我辣手摧花手下无情了。”

  少年被陆殊气得抵死挣扎,而这软弱无力的抗争如同以卵击石,他大概有生以来也没有如此憋屈与脆弱过,又是急又是气,眼角泛红,冰冷而艰难地道:“下——来——”

  陆殊自然是不听的,他哼一声道:“你就认命吧!”说着吹了一声口哨,对引路灯道:“八面玲珑,走起!”

  引路灯兴奋地爆出小火花,悬在半空掂了掂,绕到少年的剑柄处,讨好地绕了几圈,往前飞去。

  陆殊笑骂道:“你个没气节的东西,见着比你品阶高的宝贝,就这副谄媚相,太丢我的脸啦!”

  一个气极,一个兴奋。你顽我挣,左摇右摆的,竟也走起来了。

  这一走便是一刻钟,总算到了没有石钟乳的地方,陆殊稍放下心,但见到前方仍是看不到头的黑暗,心又提起来。

  此时,少年的手搭在他的肩头,陆殊掐了掐少年的脉,听那脉息虽是微弱,却节奏清明,大约还有小半柱香的时间便能挺过最危险的时段。他试着唤了唤少年,见少年几无反应,此时不敢停下,亦不敢安静下来,怕一停一静少年便睡着了,他双手又墩了墩,将少年背高些,边走边说:“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等了片刻,那少年食指轻轻动了动。

  陆殊知道了,于是开始没话找话说。

  这条石道又长又黑,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说不怕是假的,前方凶险难料,陆殊自身难保还背着个人,时刻全神戒备,细微的动静也叫他如临大敌,几次三番下来,早已冷汗连连。

  陆殊自小放养长大,登高下水,无所不玩,好几次险些摔死溺死,算起来也是经历过数次生死的人了,却没哪次比这次要叫他紧张,毕竟这次他还管着一条旁人的命,不是自生自灭便能了事的。

  陆殊天生一副越挫越勇的性子,此时越紧张他越谨慎,便是一颗石滚落,他也避之迅速,待数次提心吊胆和应对之后冷汗汗透了衣襟,而他也磨平了恐惧,走得稳了许多。

  又走了一段,少年的回应越来越少,身体越来越软,陆殊再不敢深入,可又不敢停下来,只好背着少年来回绕圈。

  有的人越凶险话越少,比如那少年,人狠话少,极有胆量。

  陆殊不一样,他只要克服了恐惧,便是越凶险越兴奋,越兴奋话越多,当然陆殊此时话多更多的原因是为了不让少年睡着,于是便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小公子,你别睡啊,我与你说说话。”

  “我娘说我是话唠子,吵得她耳朵起茧子,我现在就要叫你试试我话唠子的厉害。‘叨叨叨’,吵也要吵得你你睡不着!”

  “我不知你想听什么,你这样的人肯定是不爱听那些胡写的话本,那我跟你说说我的真事罢。我本是不愿与人说起这些的,只是我大概也出不去了,总该把死前把心事倒一倒,好一身轻地去投胎。”

  “哦对了,你不能因为我们出去的希望很渺茫,就死在我前头。这地方太恶心太吓人,留我一个人我会吓破胆的!好死不如赖活,多活一刻也是好的,我还等着你醒来一起伏妖,就算死,也得拿上妖丹做彩头不是?!”

  “趁着你意识不清,我随便说,你随便听。你要真听清了,也不必记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便是。”

  陆殊顿了顿,挑了话头,说了起来:“你不知道,我方才知道你是剑修时,特别羡慕。我从小梦想成为能一名剑修。‘一剑平川一剑分海’这本事没有哪个男孩子不想的。我父亲乃剑琴共修,世人盛赞‘琴心剑胆’。‘琴心剑胆’是把琴放在剑的前面的,我从前也以为父亲是琴比剑厉害,后来听大师兄说,才知道父亲却是以剑修立道,剑术还在琴艺之上,只不过剑出的极少罢了。据说我父亲的剑轻易不出,可只要一出,便要见血封喉。”说起这些,陆殊的语气不由带出自豪和崇拜的情绪来。

  接着,他语气一转,却是带了几分沮丧:“不怕你笑话,而我的琴和剑却不是他教的。我的琴是我娘启的蒙,父亲未给我指‘琴师父’,我便一直跟着娘学。说来好笑,我宗以长琴为上选,我修的却是琵琶。我娘说她长琴技艺不如父亲,便教了我她最擅的琵琶。”

  陆殊苦笑一声,接着道:“虽然我娘说琵琶‘音广域宽乃古乐之王’,但毕竟长琴最雅,但凡修音律的,莫不首选长琴,有关长琴的曲谱与术法也最多,我自然也免不了这般想。只是我父亲不教我,宗里的‘琴师父’也不敢擅自来教,我便一边跟着母亲学琵琶,一边没正经学着长琴。”

  “同样的,我也没有‘剑师父’。大多数人学长琴是附庸风雅,那些做花架子的事我不学也不打紧。但剑不一样,御剑乃修士必学技法,剑术乃修术集大成者,只要是入道的,没有哪个不是先试着走剑道,只有走不下去成不了剑修的,才会改修他道。你命好,不仅以剑入了道,还修成了剑修,这能羡慕死一众人!我没有你命好,没你的资质与传承,但我还是实在想学剑,便今天跟这位师兄学一点,明天与那位师兄学一点。”

  “对了,我有个毛病好面子,想着自己是父亲独子绝不能让旁人看出父亲冷落我,结果师兄们不明就里,都以为父亲没有给我指‘剑师父’肯定是亲自在教我,也就没有人系统地教过我剑术。”

  陆殊顿了顿,忽然轻笑了一声,接着道:“我一直坚信自己是不世出的修剑奇材,只要勤勤恳恳说不定能成一代剑修大能。不是我吹牛,剑术是我自己胡乱学的,也不知踩了哪门子狗屎运,拿着把木剑天天比划着跟自己较劲,竟也稀里糊涂地以剑入了道。后来我娘与我说,那剑是父亲给我刻的,我啊,突然就什么都不怨他了。”

  说到这里,陆殊语气一舒,添了几分欢快,顿了顿,他又道:“对了,你方才问我是否修的杂学。我修杂学是因我娘房里有一箱书,我自小今儿学一本,明儿学一本,便学了一身乱七八糟的本事,成天炼器画符的,我师兄说我没半点少主的样子。其实啊,我确实是正经以剑入道的,虽然不曾晋出锋境不敢自称剑修,但好歹是入了剑道,是敢自称弟子到剑仙门下拜一拜的。”

  “我娘总说,父亲忙,等我打好基础后,父亲自然会来点拨我。可是,我现在修为已在多数师兄之上,父亲却还是一眼都不肯多看我。是不是要等我修为越过大师兄,师父才肯像对大师兄那样,看我几眼?”

  “我……有时想……我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不理睬我便算了,连我娘十天半月他也不来见上一面。”

  “我可以不怨他,但因着我娘,我怨他。可我娘说,那是她的事,怨不怨该由她说了算,叫我莫掺和大人的事。可我已经不小了,出生入死也不知多少次,要怎样才算大人?”

  说到这里,陆殊陷入了沉默,他目光落在少年的手指上,见少年小半晌没动,试了试脉,少年心脉舒畅,竟已过了危险期熟睡了。他算算时间,少年只用了两刻钟便过了危险期,比他预料的快了一倍。想来少年身体和修为底子都非常好,同样程度的毒,他用上邪心经解也不见得能比少年快。

  “睡了也好。也不知你听到了多少。”说不上是放松还是遗憾,陆殊好不容易放开心防,说出心事,对方却可能一个字都没听到。他一边庆幸对方没听到,由此便断了有人把他心事传出去的可能;一边又有些许遗憾,过了这情境,他这一腔孤怨大概再无一吐为快的时机了。

  少年既渡过安全期,陆殊便也放下心。他当即盘腿坐下,将少年放下。抓紧时间勘查地形,研究布阵之法。

  一刻钟后。

  陆殊在黑暗中叹气,怀里抱着那盏八面引路灯。忽听身旁极轻的窸窸窣窣之声,紧接着便听到一道带了三分慵懒的冷淡声音道:“你的灯呢?”

  陆殊长叹一声道:“我那没气节的八面灯,他跟我一同探路,路尽头的深渊上方妖风阵阵,它居然临阵罢工,不亮了!”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什么,转而又喜笑颜开道:“你好啦?”

  黑暗不能视物,陆殊凭神识能辩出对方已自如坐起,大概正望着他手上的黑漆漆的灯,“嗯。”那少年答他,随后摸索着什么,俄尔,黑暗中亮起银色的光芒,照得百尺之内如披月华。

  陆殊眼睛一亮,赞道:“好灯!月华之光,点珠满室,这是什么宝贝?”

  “夜明珠。”

  陆殊道:“我见过的夜明珠多泛绿光,此珠却是银光,为何?”

  少年轻描淡写道:“质地不同。”

  陆殊心说:何止质地不同!夜明珠乃莹石所炼,多为黄绿蓝橙四色光,鲜有银光的。谦虚过了头,欺我年少不识货?!

  陆殊不想费口舌点破,又问:“它也能引路?”

  那少年闻声收掌,珠子仍悬在空中,并随着少年的目光飞到陆殊身前,陆殊摊出手掌,珠子便顺从地躺到陆殊掌心。

  那珠子入掌沁凉,质地极好,陆殊倒吸一口凉气,赞道:“你这颗珠子品级极高,相比之下,我那小破灯根本不足一提了,唉关公面前甩大刀,你既有这等宝贝,为何早不拿出来!还看我拿个小破灯丢人现眼!”他说着埋怨的话,实则双眼以光,直盯着那珠子,羡慕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见那珠子平稳地飞过来,还绕着自己飞了两圈,他目光追着珠子,笑逐颜开,眉飞色舞。

  那少年本张口要解释,见陆殊两靥飞花,他微微一默,声音不由柔了三分道:“此灯,先予你用。”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通了,追文的人统共就几个人,想看更多的评,想看更长的评,是很难的。

  于是,我在没有人求更的情况下,自己厚着脸皮,倔强地来加更啦!

  也抱着加更一章多一块钱收益的一线希望,希望明天能多一分上榜的希望。

  看在我近日码字如此有事业心的份上,榜榜给我点希望嘛。

  我码字变快了,快夸夸我的角色啦~

  我其实真挺心疼我家小殊的童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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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例行求文评。(为什么求评?因为有评才知道有人真的在看,才有反馈,才知道自己哪里好哪里不好,才有多些改进的空间啊!)

  (ps:上章留评说看不懂的两位,你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哈哈哈)

第69章 信我

  陆殊只当是暂用, 也不客气,当下接下珠子, 脸色一敛道:“我之前探过路了, 此处离洞口有三百步,往前是一段百步长碎石路,碎石间有蝠粪,再往前有一深渊, 妖气甚重, ‘八面玲珑’没胆量,不肯再往前了。我料想那蝠王就在那深渊之中, 但不知为何却不对我们发难。这一段路, 只有此处适布阵,我想在此处布缚杀阵,将蝠王引至此处缚杀之。你这珠子来得正好,有了它便能辨清方位,这就可以动手了!你且再歇一歇……”说着, 陆殊蹲到少年身旁,伸去去够少年的大腿。

  少年往后一缩,屈起腿, 同时抬手拒道:“你又做什么?!”

  陆殊道:“你既好了, 我得给你解开琴弦, 否则绑太久,你这腿要废。”说着又要动手。

  少年拦了他的手道:“我自己来。”

  陆殊道:“也罢,只是那琴弦有些锋利, 你解的时候小心割手。”

  少年轻点头,垂头望向自己腿上那根琴弦。琴弦下方是一个极深的血色伤口,血已止住,然而那上面某人唇舌的柔暖触感还停留着,稍稍一动,便似还有人伏此之上吸吮般;而另一边大腿,同样的位置,曾有一温暖的掌心覆之于上,那小混蛋手有薄茧,大约是经常炼器所致,茧皮略粗糙,没有茧皮的地方又平滑细嫩,而那手掌底下是少年人蓬勃的血气与热力。

  少年知道不该想忆起那些,但待他意识到不该时,已重温了一遍,他心下大骇,猛地僵住了,想到自己之前险些失守,不由更添了气馁和懊恼。

  少年自小立誓降臬司、封仙使,少年早慧,摒弃六情,鲜与人有肢体接触,更不用提这般的亲密之举。这般举动,便是有朝一日他依宗约取亲,与妻子相敬如宾绝对做不出的出格之举。

  如今臬司未驯,藏锋未过,他便生出这等绮念邪意,乃修剑大忌,不该!不可!不行!

  无论如何,方才那莫名其妙的心思和反应都要斩尽杀绝。

  他极力地自我开解——此事只是情急救命,急事从权。

  然而,所有感观却又那么真实,真实到一不留神它自己便浮出来,这让他懊恼至极,一边恨对方是个小混蛋,一边又更恨自己守不住心神。

  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错,不该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