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 第98章

作者:琉小歌 标签: 仙侠修真 灵魂转换 强强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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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长明

  所以, 眼下在甘苦寺的“傅谨”不是傅谨。

  那么,傅谨本人又在哪里?有否危险?

  这个疑问一升起, 就被童殊否定了。

  山阴纸虽好用, 毕竟是纸,有时限。一张山阴纸做成的假脸最多只能维持七天。

  魇门阙遗失的山阴纸共有十三张,前面一打十二张在数年前被骗走,最后一张是阿宁偷的那张。

  就算十三张山阴纸全用来做假脸, 统共也只能维持三个月。

  现在青凌峰是傅谨的一言堂, 假傅谨要想控制青凌峰,只有借着假脸败坏傅谨的威望, 打落傅谨的权威。

  而现实是, 傅谨威望日高,是青凌峰不二的主人,是修真界人人交口称赞一等一的君子。

  显然,到目前为止这个假傅谨没有做出任何有损傅谨声望的事情。

  这就很令人遐想了。

  就算假傅谨从现在开始一力败坏,三个月的时间想要偷天换日, 不现实。

  且不说牵扯太多,就说三个月满真面目败露后怎么办?傅氏正支只剩下傅谨和情空,旁人除了功高盖主的, 谁能服众?而且, 现在青凌峰的情况是, 傅谨一言堂,并没有什么功高盖主的下属。

  假傅谨不论怎么做,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 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假傅谨,是真傅谨安排的。

  那么真傅谨在哪里?

  为何阿宁偷的山阴纸会到假傅谨脸上?

  傅谨与阿宁到底有什么关系……

  一想到阿宁,自然想到冉清萍,童殊不由心中一提。

  冉清萍放任一个摸不清底细的阿宁日夜在侧,到底是何打算,是福是祸?

  这些在当下只能按下不表,只得待日后再寻冉清萍去。

  童殊身形一动。

  大雄宝殿的檐下一排风灯微微晃动。

  童殊已在站在檐下了。

  他昨夜已于各处要道布下隐踪符,他布隐踪符的手法与他熟知的甘苦寺法阵融于一体,连甘苦寺僧众也很难识别出来。

  此时,他其实站得离傅谨只有几丈远,但他刻意敛息,那假傅谨大概只是个身形肖似傅谨的替身,修为不高,断然发现不了他。

  而那些围着假傅谨之人全副心思都在讨好傅谨上,也没留意到他。

  只有傅谨身边的一位老家臣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

  童殊敛息不动,对方凝眸片刻,又看左右甘苦寺高僧皆无异色,便也不疑有他,只垂首叠手恭敬地近前半步道:“尊主,早起有风,您仔细着些。”

  这位家臣便是上次在女儿城中陪在傅谨身边的家臣。

  这家臣对傅谨姿态越是恭敬,外人便越是敬爱傅谨,果然后头几位年长的僧人连忙陪着话道:“不如先请颜回尊到角房歇着,一会大典开始再出席不迟。”

  假傅谨温和道:“修真之人,怎就耐不住这点风了。”

  他虽这么说,旁人却不敢怠慢他,已有两位小僧一路急走,先到角房处去布置了,旁边两位高僧模样的人极有眼色地陪着去。

  童殊冷眼看着,揭去外层夜行夜。

  露出里头一袭碧色。

  这是芙蓉山的碧色,也是青凌峰的碧色。

  正好。

  童殊将略散的鸦青长发往上一扎,碧色发带交叠着缠出花间纹,再取散碎的山阴纸拼出金边酒醉芙蓉花案贴在衣前。

  他这副身体才十□□岁,勾唇含笑,眉眼弯弯,他本就是在芙蓉山出生、长大的名门公子,此时英气勃勃走来,难掩贵气,看起来便是一个初出江湖的贵公子。

  正当用。

  他自傅谨一行人离开处,转弯走出,一扬手盖去隐踪符,现出身来。

  他两手空空,没有带香,一身青凌峰碧衣翩翩行来,立即引起了大雄宝殿守门的小僧的注意。

  一位小僧快步来到他身旁,低声道:“这位青凌峰的小公子,您来晚了?”

  “是呀!我起晚了,他们都燃完香了,也不叫我!”童殊状似恼怒地道,顺势接了话。

  他为的就是将错就错,那大雄宝殿里有十八罗汉,那十八位极不好对付。昨夜他路过大雄宝殿,便发现十八罗汉已守在里头,便及时退开了。是以他的阵法和隐遗符只差大雄宝殿里没有排布。

  小僧看他苦恼可爱的模样,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行走带风,站如青松,颇有有几分颜回尊的雅致,只道这一位大概在青凌峰颇有身份,不由放软了声音道:“大概是看您睡得香,没舍得叫您。”

  “哼,他们是怕我燃了头道香,许愿成真,回头颜回尊愈发宠信我罢。”

  小僧不由又细瞧他一眼。

  见他唇红齿白,明眸善睐,说话骄气可人,越发确定此人必是傅氏中有身份的小公子,越发热情地一路引着他进了大雄宝殿。

  大殿之上,两队小僧在一位执事僧的指挥下匆忙地做最后布置。

  那执事僧人是甘苦寺的临院,有督查全院各堂口之权,长得极高极瘦竹竿似的一条,一双三角眼,目光阴沉,神色不善,形如病虎,令人不寒而栗。

  一个小僧一时手不稳,碰洒的香案上的香灰,被监院僧盯一眼,吓得直打哆嗦,忐忑地想要解释:“慧灯执事我——”

  “举止不稳心不静,罚!”不等小僧说完,慧灯已冷喝一声,一道金光落下,小僧人额上便现出一道深红的戒尺痕。

  甘苦寺的戒尺入肉剧疼,小僧人疼得脸扭曲成一团,站立不稳,只咬着牙不敢喊,摇摇晃晃手脚忙乱地摸索着抓起布,去擦落在香案上的灰。

  大殿中其他僧人听到声响时望来一眼,待慧灯一戒尺打下去,都不忍地避开目光,没有人敢去扶那小僧人一把。

  慧灯这一手杀鸡儆猴起了效果,殿里头的其他小僧们动作更快了,迅速地擦去方向傅谨一行人来过的痕迹。

  慧灯满意地训戒众僧道:“今日寺中有大典,大殿要迎万方来客,你们仔细清点扫洒,断不可有一丝纰漏!”

  众僧中出列一位青年僧人,领头答应了,一眼都不敢与慧灯对视。

  童殊这当口正由小僧引起进入大雄宝殿。

  那慧灯见此时又来人添乱,脸色已放黑,待看到童殊身上的金边酒醉芙蓉时,扭曲地换上温和的脸。

  在听小僧说明了事由之后,转对童殊道:“小公子请先吧。”

  “铛铛铛。”古重的钟声传来。

  这是吉时即将到来的意思,慧灯脸上现出激动的神色。

  前殿外头人声隐隐鼎沸,普通香客已争着燃前殿的头道香了。

  慧灯本还要等童殊燃完香,此时也等不住了,勿勿离去。抬步前瞥眼殿里其他僧人,那些僧人会意,全副待命,只等童殊燃完香再补一回清扫。

  待慧灯走开,才有僧人围过来扶之前那受了戒尺的小僧。小僧也只是强忍着泪,不敢说什么。

  为童殊引路的小僧,替童殊燃好三柱香。

  童殊只装作左看右看,落手处已于案前诸处贴上山阴旗与隐踪符。

  他一抬手,笑吟吟接过那三柱香,却不随着小僧往如来大佛正案走,倒拎着香往后头去了。

  “小公子,后边是十八罗汉相,大佛在前边。”小僧只当他乱走,想要拉他回来。

  童殊笑呵呵道:“大佛的头道香都被他们燃了,我从这十八罗汉先燃,岂不正好。”

  “小公子说的在理,只是……”小僧只觉这小公子颇为机智,但还是坚定地去拉童殊道,“只是后面还有其他安排,现在暂不放行,小公子随我来吧。”

  童殊道:“那后头是有寺里头最厉害的十八罗汉阵么?”

  “是。”

  童殊状似两眼放光道:“那想必紫金钵已来了,由那十八罗汉守着了?”

  小僧若有所思地望他一眼,原想童殊怎知道的这般清楚,又想既是青凌峰的人,知道也不足为奇,但他有戒训在身,不能多说,只闭口不言了。

  童殊忽地展颜一笑道:“我能看一眼吗?”

  小僧被他突然的笑容,迷了眼。待反应过来该拒绝,已拉之不及,也不知眼前的小公子用了什么步法,眼见着便没了人影,他追着急喊道:“小公子,您莫闯,挨了打可怎生了得!”

  大佛后翼围了半圈十八罗汉佛像,各有一位罗汉僧人立在一旁。大约童殊与小僧的对话,这些高僧早已悉闻,见童殊来,只离他最近的伏虎罗汉对童殊横出僧棍,黑脸拦道:“施主退下!”

  童殊飞快地扫了一眼,心中落定。

  这十八罗汉中尚有几位是五十年前在一嗔大师座下弟子。

  而十八罗汉中只有一位中了控魂术,正是十八罗汉之首的坐鹿罗汉。

  童殊收回目光,只笑盈盈对伏虎罗汉道:“大师莫怪,我只拜一拜,立刻便走。”

  十八罗汉素以护持正法、铁面无私著称,便是连方丈的话也不一定听的,自然也不会听他理由,伏虎已要斥声,忽的那位坐鹿罗汉压了压手,审视地望向童殊,辨认着童殊是敌是友。

  童殊就等着他着一瞬间的分神,他身形一闪。

  在场之人皆修为高绝,训练有素,在他动作之时,已压棍而来。

  童殊以暴露自身,只为换得一息战机,他自然无法逃开十八棍,拼着受了几棍,奇怪的是,好似有什么东西挡了一下,落下的棍击,竟也不似记忆中那般敲骨断盘的疼痛,他行动未滞地闪到坐鹿罗汉身前,当胸一掌拍下。

  一枚六翅魂蝉的翅膀飘然透出坐鹿罗汉后心,被童殊伸手捞住了。

  那坐鹿罗汉陡地定在原地,不动了。

  童殊电光火石间,机灵地抱住坐鹿的大腿,坐到地上,大哭道:“我只是想拜一拜罗汉,你们居然打我!我要告诉颜回尊!”

  他这一哭梨花带雨,白净的脸哭得红通通,满是泪水,委屈至极。

  其他十七位不知如何应付这小公子的哭闹,望向坐鹿罗汉。

  坐鹿失了控魂,自己的意识尚未回来,一时没有反应,童殊也不待坐鹿回神,只一抹脸状似悲愤地往外跑去。

  闪出后殿,童殊咝了一声,后背棍击的地方已爬起火辣辣的疼。这会他得了空,便也明白过来,方才那一挡大概是焉知真人拂尘替他扫了一下,落到他身上的只余三四成力,仍是疼得他满身痉挛,他一步差点站不稳,被旁边小僧扶住了:“小公子,我已说会挨打,您看,你现在这般,我们可如何向颜回尊交待。”

  他这番变故只在眨眼之间发生、结束。大殿其也僧人还不明就里,只听得小公子干净的声音哭着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