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今天能哄好吗? 第58章

作者:九日酒 标签: 奇幻魔幻 灵异神怪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当父亲大概是鬼王大人一个特殊而诡异的癖好,他特意抱着秃鸟与自己曾经最宠爱的黑金王座认识了下,希望他们俩兄妹以后好好相处,秃鸟当然是不愿意的,啪叽就朝人家吐了一口口水,幸而他大儿子性格沉闷,稳如老狗,并不与这多出来的便宜妹妹计较。

师挽棠将三根长长的羽毛捡起,从旁边的屉子里掏出个漂亮的妆匣,妆匣上方是一块雪白的巾帕,他拿出巾帕,将羽毛上的灰尘泥土一点点擦拭干净,然后在秃鸟直勾勾的目光中,珍而重之地放进妆匣的最底层。

秃鸟:“叽。”

这意思就是满意了,可以默哀了。

它很认真地垂下头去,足有半刻钟连个屁都没放。

师挽棠百无聊赖地抠着手腕上的佛珠玩,抠着抠着,他便想起这佛珠的来源,想起这佛珠的来源,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送他的那人……啊,从神墟回来几天了来着?一个月有了吧?好想沈晏啊。

鬼王大人戳戳秃鸟的鸡爪子脚,叹息:“忘记他好难啊……”

“大王!大王!”

忽然,夏霸天的雄浑的嚷嚷声从门口传来,将这点忧郁的气氛打散得一干二净,师挽棠翻着白眼,没好气地回过身去,“干嘛干嘛?一天到晚,什么时候能成熟稳重一点?”

夏霸天风似的冲到他面前,来了个急刹车,“大王,大事不好了!”

“……什么?”

师挽棠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夏霸天平日里憨憨的,反应永远慢半拍,从来没有过这么风风火火的时候,什么事还能让慢悠悠的乌龟急成野马?

夏霸天卡了壳,维持姿势原地顿了两秒,才恍然大悟地想起了,“对了对了,出大事了,昆仑宫要与扶摇宗定亲,扶摇宗一个叫纤纤的姑娘,要与昆仑宫的沈公子喜结连理!消息都传开了,今天大家都在讨论这事,听说已经交换过信物了,今日要去扶摇宗拜山的剑峰门,此刻已经转道去了昆仑宫,应该是没错的。”

“……”

空气结冰般寂静了两秒,师挽棠拍案而起。

“什么?!”

他火冒三丈,双手叉腰在原地转悠,越转悠越生气,“我们这才分开几天?三天还没有吧?沈晏……沈晏他答应了?”

夏霸天想了想,“不知道,不过听说今日迎接剑峰门沈公子没有出面,据他师弟说,沈公子去了一趟神墟,伤重难愈,此时卧床不起,接待不了。”

“……伤重难愈?”师挽棠一口气憋在喉口,生生被这四个字浇灭了,“他伤重什么?背上的伤不是都上过药了吗?难道还有内伤?莫非他又自己偷偷憋着不告诉我?”

这确实是沈晏能干出来的事,师挽棠好生分析了几遍,一时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昆仑宫的说辞,还是事情的真相。

“夏霸天,你再去打听打听。”他勉强压下心中的急躁,指挥道:“看沈晏究竟是不是真的受伤了?如果是真的……伤在哪儿,伤多重?打听清楚了,立刻回来禀报。”

夏霸天应声离开。

秃鸟睁着绿豆大眼,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他,师挽棠摁着眉心坐回椅子上,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沈晏那家伙看似温温和和的,实则是个驴脾气,若是他不愿意娶,昆仑掌教拿刀架脖子上他都不会松口,可要说他愿意,那也不像,他若心底有人,之前相处的时候怎么半点痕迹都没有?

“难道……真的出事了?”

夏霸天这次速度很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又嚷嚷着冲了回来,“大王,打听清楚了,沈公子回了昆仑宫后便再也没过露面,庆功宴也没有参加,不像是闹别扭,可能真的是旧疾犯了。”

“旧疾?”师挽棠迅速地往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勉强稳住思绪,“旧疾,旧疾……”

他忽然停住动作,脑海中像有闪电亮起。

“难道是……灵魂旧创?”

他们初次相见,在黑河畔,沈晏便是因为灵魂排异现象无法拔剑,落荒而逃,后来服用了大量的云蒙灵果才有所好转,他之后再没提过这件事,本以为大好了……

“不行。”他霍然起身,“夏霸天,你去将库房里储存全部的云蒙灵果都取给我,待纪敏回来,让他守好鬼殿,我出去一趟。”

夏霸天:“不行啊大王,库房里的云蒙灵果是要拿去售卖的……”

师挽棠:“我说,给我。”

“……”夏霸天愣愣地眨巴眨巴眼,感觉大王好像有点生气,但为什么生气,他也说不清楚,迟疑片刻,点点头,转身去取果子了。

师挽棠一把揣起秃鸟,喃喃道:“我得去看看他……”

师挽棠如何担忧,沈晏都是察觉不到的,他正迅速地赶往十方山脉,脚底下的剑碎了一颗灵石,控制不大稳当,他从乾坤袋里掏出那颗灵石残骸,风猎猎地刮在脸上,他想:是不是应该修一下?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修与不修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他马上就要离开,这把剑锋芒太露,缺少中和之气,算不得上等神兵,主人又另有他人,沈摇舟不会喜欢的。

……喜欢也不给他。

沈晏在心底加了一句。

他飘然落地,从善如流地用布料将剑身裹起来,定定地看了好久,似乎想为它找一个合适的归宿。

可想来想去,谁都不好。

好像只有揣在自己身上,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旁人谁都照料不好它,说不定还会豁了它的剑锋,磨了它的棱角,害它在黑暗中蒙尘。

“沈晏!”

远远的,殷南在山头喊他。

沈晏垂下眼睫,将剑捏紧,回道:“来了。”

山头上几十台奇奇怪怪的仪器,殷南一个人忙活着,脚不沾地,中央有一块直径三米左右的空地,右边的观测屏中浮动着莹白色的粒子,以奇妙的轨迹运动着,正缓缓靠近彼此。

一阵风吹来,殷南用石头压住的草稿哗啦作响,忽的一声,石头被吹得移了位,雪白的纸张在空中飞舞,像一群开了笼的白色小蝴蝶。

“敏敏,帮我捡下草稿。”

殷南头也不回地喊道,喊完才意识过来,敏敏不在,今天谁都不在,以后他们也不会在。

“看我这猪脑子。”她笑了笑,回头冲沈晏道:“哥,别光站着呗,帮我干点事,那边有个操控台你应该会用,等会儿我说OK,你就配合我……今天就我们俩了,得自力更生。”

沈晏沉默着看了她片刻,挽起袖子,走到了操控台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