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只想去世 第52章

　　“连死两次很好玩吗！让我看着你去死就这么好玩吗！！一次不够你还要来两次！！！”

　　封洵扣在莫无忧腰上的手再次收紧，随着那声声怒吼，眼泪不停地滴下，几近狼狈。

　　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

　　想起他眼前的人是用怎样惨烈的姿态死在自己面前，两次。

　　又是怎样笑着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

　　他说，我的命是你救得，你不要我，那就把我的命拿回去。

　　封洵从来都不曾对莫无忧动过杀心，哪怕是那一剑，也是因为他知道莫无忧的心脉偏离。

　　他想要在事情结束后将莫无忧带回去，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离开门派跟莫无忧在一起。

　　可他没想到，莫无忧竟能决绝至此。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手软，一次之后竟还能面不改色的再死一次。

　　抱着莫无忧冰凉的尸体时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他是直接就跟着去呢，还是先将两人的婚礼办了，再一块下去。

　　他怕，没有办婚礼的话，无忧在下面会不愿认他。

　　莫无忧的死像是一把利刃，将他的心脏生生剜去，鲜血淋漓，再也没有愈合的可能。。

　　最后他还是办了一场婚礼，一场惊动了整个仙界的大婚。

　　那是封洵第一次穿红衣，也是第一次觉得红色是一种多么美丽的颜色。像他的小徒弟一样，张扬耀眼，好看得夺目。

　　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他已经不在意了。他只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无忧是他的爱人，这样无忧在下面想逃都逃不掉了。

　　既然你不愿留在这里了，那师父陪你便是。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还能有机会睁开眼，还能有机会见到莫无忧，还能来得及将那些藏在心底的话说出口。

　　虽然暂时失了忆，但他的潜意识却一直在提醒自己，他喜欢无忧，所以要对无忧好一点，再好一点，好到无忧再也不舍得离开自己。

　　“封洵。”

　　“叫师父！”封洵听到莫无忧叫他的名字就一阵心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绝望的时候。

　　莫无忧被封洵吼得一愣，他不是恢复记忆了吗，怎么还让自己叫师父？

　　“你已经把我逐出师门了，忘了吗？”

　　封洵心下越发慌，“那是上一世的事情，这一世没有，所以我还是你师父，你不能叫我名字！”

　　莫无忧看着封洵这副慌乱的样子，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

　　可是封洵却怕他又说出些不好的或者是伤人的话，一只手扣上他的后颈，低头就重重压了下来。

　　细密的吻铺天盖地落下，纤长的睫毛颤着，急切中又带着对待珍宝的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扰了怀中的人，从而被推拒。

　　莫无忧看着眼前清俊的脸，虽尽力在掩饰，却依然遮不住眉眼间的害怕惶恐。

　　手顿了顿，还是在封洵的背上拍了拍，“......师父。”

　　封洵这才平静一点，又在莫无忧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应了一声。

　　莫无忧想着封洵既然恢复记忆了，那应该是记得祁书的。

　　“我又把祁书杀了，你不打算说什么吗？”

　　封洵摇摇头，只将莫无忧往怀里揉了进去，下巴抵上头顶，轻声道，“只要是无忧想做的事，除了离开师父，其他的师父都不会阻拦的。”

　　莫无忧一怔，以为自己没有听清，封洵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怎么可能会不在乎别人的生死？

　　像是看到了莫无忧眼中的惊疑，封洵温柔地在莫无忧头顶的发旋上亲了一下，亲昵地将脸贴上去，眼眸沉沉，“只要无忧能待在师父身边，不要再离开，想做什么都可以。”

　　“......”莫无忧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原本在他的想象中，封洵恢复记忆后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将自己赶走。

　　结果现在封洵不仅没有那么做，还告诉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

　　到底什么情况？是封洵疯了还是他疯了？

　　“那个......宿主。”一直在两人身边充当背景板的520突然出声。

　　莫无忧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系统，想从封洵怀里挣扎出去，可封洵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只得做罢，将头转了过去。

　　“怎么了？”

　　也不怕封洵知道了，反正该听的不该听的封洵早就都听到了。

　　520手一伸，掌心向上，一个半透明的屏幕浮现了出来，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任务完成。

　　莫无忧一愣，然后就反应了过来。

　　“世界意识稳住了？”

　　“是啊，主系统它......”520话接到一半，猛地瞪大了眼睛，“宿主您早就知道世界意识就是主系统了？！”

　　“这又不难猜。”莫无忧看520一脸的不可思议，好心地给它解释了一遍。

　　“一开始我去的那个现代世界你说世界意识压制了我的力量，这没什么。可后来我问你我是不是去每一个世界都会被压制时，你说我的世界等级高，所以世界意识一定会压制我。”

　　“这有哪里不对吗？”520还是不明白。

　　莫无忧似笑非笑，“你说的是世界意识，而不是每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可见就只有一个世界意识。”

　　520好像隐隐明白了一点，原来它那么早就露出马脚了。

　　“再然后，我在末世世界取走丧尸王的晶核，你担心世界崩溃，但是我在大肆收集普通晶核的时候你却不曾有过这样的担心。可见每个世界都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核心。”

　　莫无忧笑了一下，“就是那时候起我确定了，我就是世界的核心，或者核心之一。不然世界意识何至于在我死后大费周章的又把我救回来，怕是当时这个世界就要崩溃了吧。”

　　520张大了嘴，眼中满满的惊叹，因为莫无忧说得跟事实几乎一模一样。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莫无忧扫了眼520。

　　“不不不，宿主您说的很对。”520连忙赞同，“因为宿主所在的世界是等级最高，能量最大的一个世界，要是这个世界崩溃了，甚至会影响其他的世界跟着一起崩溃。世界意识没有办法强行维持，就只能在回溯了时间后，制造出我来督促宿主扭转走向。”

　　这些莫无忧都猜到了，他现在只有一个疑问，“那祁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祁书，520变得一脸愤恨，骂了一句才接着解释。

　　“他就是个外来者，那天宿主所在的世界与他所在的世界屏障发生了短暂交融，原本这也没什么，可祁书偏偏就凑在那个时间掉进了融合的地方，还阴差阳错地获知了已经差不多定下来的世界走向，这才导致接下来一连串的改变。”

　　“原来是这样。”莫无忧点点头，这下所有的事情他都清楚了。

　　“无忧，你收集那么多晶核是想做什么？”封洵听了那么多，但凭着强烈的危机感，还是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莫无忧看向封洵，笑了一下，“师父难道没有猜到吗？”

　　封洵的收一下子收紧，他猜到了。就是因为猜到了才那么紧张。

　　莫无忧在不让世界崩溃的前提下收集所谓的核心，其实就是想用来维持这个世界的稳定。

　　只要他收集到足够多的，能够替代他的能量，那他这个原本的核心在不在就不重要了。

　　说到底，莫无忧就是在求死。

　　“你之前收集的晶核在哪里？交给师父。”封洵的语气不容一点反抗。

　　好不容易他又能见到无忧，又能拥抱无忧，他决不允许无忧再因为任何理由离开。

　　莫无忧闻言，揶揄地笑了，指了指520，“都在他那存着呢，不过你要做什么？”

　　封洵看莫无忧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简直心堵，“师父要没收，你哪都不许去！”

　　“我为什么不许去？”

　　封洵急了，“无忧你之前说过的，要是师父恢复记忆之后还是不后悔，你就永远跟师父在一起的，无忧不许赖账。”

　　更何况，早在上一世，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们举行过婚礼的。

　　莫无忧又想勾一下嘴角，却突然脸色一变。

　　“噗！”

　　一大口鲜血直直喷了出来，触目惊心。

　　“你！”封洵扶住摇摇欲坠的莫无忧，气急。

　　他之前还困惑莫无忧为什么会吐血，甚至还翻阅了许多书。但是现在他明白了，莫无忧这是封魂的后遗症。

　　“你当真就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听着封洵的质问，莫无忧勉强把刚才没勾起来的嘴角勾了勾。

　　“谁让师父魅力这么大呢，连封魂都只能让我勉强减淡一点喜欢，还是要时不时吐口血。”

　　封洵听得难受，问道，“解开封魂的条件是什么？”

　　封魂封魂，既是封印，那自然有破解之法。

　　而那破解之法往往都是封魂之人心中最渴望的事情。

　　莫无忧最渴望的事？

　　莫无忧咧开了嘴，“师父你猜啊，要是猜中了我就跟师父在一起。”

　　封洵无奈，可又能怎么办呢。要是不解开封魂，莫无忧随时都有可能受裂魂之痛，他不舍得。

　　莫无忧又转向520，“现在任务完成，你是要走了吗？”

　　520低头对着手指，看上去有点伤心。最后抬起头，巴巴地跟莫无忧说道，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宿主，您留下我吧，虽然我没什么用，但是可以带宿主去不同的世界玩啊，也可以在宿主不开心的时候陪着宿主，还可以......”

　　520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好处，两只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莫无忧。

　　要是宿主不要它，它就要重新变回没有意识的能量团了。它不想嘛。

　　想到这，520更伤心了，他不想变回能量团，也不想离开宿主，呜呜呜呜......

　　莫无忧叹了口气，“行了，别呜了，我又没说不要你。”

　　这蠢系统跟了他那么久，也是真心的关心他，他也不至于让对方就这么被回收。

　　“真的吗？”520眼睛都亮了，当即就扑过去抱住了莫无忧，脸在莫无忧身上蹭了蹭，“宿主您真好。”

　　一边还在思索莫无忧心愿的封洵脸色顿时变了，一把将莫无忧扯了出来，一双温润的眸子直勾勾看向520.

　　虽然他现在知道，这个在之前那个世界自称无忧好友的人其实不算人，但这不妨碍他心里发酸。

　　他现在都不敢随心所欲地抱无忧，别人就更不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