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火锅成神了 第3章

作者:Ayzo 标签: 美食 穿越重生

  他也从来不必担心过信仰的来源会不够。全世界的各个国家,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品尝着被火锅施加美味魔法的食物,每当有一个人想去吃火锅、或认为火锅好吃时,就会产生一丝孱弱的涓流,汇聚到信仰的汪洋大海中。

  这一份信仰虽然极其微弱,但滴水能成川。若是生生不息,便成就了浩瀚不绝。

  郭锅的本体也是因为才这样开了神智的,他是火锅界资历最高的老祖宗,也因此成了唯一一只可以从“我想吃火锅”的信仰中汲取力量的火锅,再慢慢以此凝聚出人形。

  信仰成就神格的运作原理,如同那些遥远地方的逸闻传说中,保佑着一方山水的地方神明,会依靠着本地人的祭祀和信仰来获得力量,然后他们再以自己的方式,守护和回报这些信仰着他们的平凡百姓。

  而现在,郭锅被困在这个人们连火锅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世界,原本近乎于本来无所不能的他,被截断了一片信仰的海洋后,等于直接让他满级封号,被迫从零开始。

  饶是郭锅心态再稳,此时也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格伦不能理解郭锅此时的失落,他揉揉太阳穴,主动岔开了话题:“那么今天,我来为你做一次‘火锅’吧,我要用到一些淡水,船上有吗?”

  “有。”格伦走到厨房里一个从刚才起,郭锅就在猜测其作用的小型装置边,用力压动一个开关,就有淡水从里面流了出来。

  这个世界里特有的一种科学技术,郭锅之前在看《血月领主》的时候,就对这种海上淡水净化器有印象。他走过去,正想亲自尝试一下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格伦?开门,给你送今天的鱼。”

  格伦关上淡水装置,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但是门外站着的人,却不只是刚刚他叫出去捉鱼的那几个海盗。狭窄的走廊里安安静静的站了不知多少人,黑压压的逼在门口,形成一目了然的威慑。

  格伦反应极快的甩上门,可是也已为时已晚,为首那位身材十分彪悍的海盗,已经摁住门阻止了格伦的反抗,带着人径直闯了进来。

  格伦在一瞬间醒悟过来,他太大意了,居然这么轻易就中计了!

  他早就察觉了船上的气氛,为什么在开门前不多想一想,再多做些防备呢?

  郭锅在穿书后接触过的人中,除了雀斑少年格伦和那个变-态的假船长,这些闯进来的男人,有着明显的不一样。

  这些人才更像真正意义上的海盗。

  漫长的航行让他们的衣服不再整洁干净,因为长时间在海上漂泊的原因,在这些人走进来的时候,郭锅灵敏的嗅觉能清晰的分辨出他们身上的咸臭味。

  但此时他们脸上的情绪,却显然比不好的气味更令人担忧紧张,他们的神经绷得很紧,只需要轻轻一簇小火苗,就能烧开燎原大火。

  “格伦啊,船长这几个月里一直严加管束,不准我们靠近厨房一步,但我们也没人是傻子,我们早就知道有什么不对了。”

  格伦将手压在腰间佩刀上,佯装镇定的交涉着:“你们想做什么?自己上去找船长,现在——没有船长的命令,请退出厨房!”

  “我们……呵呵,我们什么都不想做,我们只想进厨房看一眼这船上到底还剩下多少食物,便愿意立刻退出去。”

  格伦当场冷汗就流下来了。

  开什么玩笑?真正的血钩子船长的尸-体,还在厨房最角落里塞着呢!

  下午的时候他只来得及稍微处理过地上的血,本来是想等到晚上,在夜色的掩护下再抛海处理的,这样不容易叫人发现。

  但事情就是这么凑巧,他却怎么都没想到会好巧不巧的赶在这种节骨眼上。

  绝对不能让人进去!凭空多出一句尸-体怎能不引起人怀疑?他向郭锅使眼色,却发现郭锅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根本没有在看他。

  格伦看着他的神色,猛然间心底发凉的想明白了一个事实,他希望郭锅能站在自己这边,实在是够一厢情愿的傻气。

  即使刚才他与郭锅聊天时十分融洽愉快,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们的本质利益是绝对对立的事实。

  若是郭锅将自己所知道、看到的秘密尽数出卖,以此交换门外这些暴-徒的庇护的话……

  成滴的冷汗从格伦的额头滚落,他不知道郭锅会如何选择。

  他只是无声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等下出鞘的这一刀是该对着门外的暴-徒,还是该砍向站在自己身侧这个可爱柔软的人。

  第3章

  格伦心里已经慌了,但还是竭力装出镇定模样:“请你们去请示船长,若是船长同意,我自会让路,否则若是最后船长怪罪下来,你们谁担当得起?况且,你们并不想得罪船上发饭的厨子,对吗?”

  为首的魁梧海盗冷笑一声,语气带了颇有火-药味的讽刺:“船长怎么想?你怎么不问问,我们是怎么想船长……等等,这个人是谁?”

  熟悉了所有人员的船上,突然多出了一个陌生的身影,实在是一件很难以让人忽略的事,海盗指着郭锅问:“他是谁?”

  格伦依然摸不准郭锅的态度,真假参半的答道:“这是船长指派今晚做饭的新厨师,我再说一遍,请你们立刻退出去,等取得了船长的许可,你们才可以进入厨房!”

  在这样紧绷的气氛里,郭锅却闻到了一丝不同的味道。厨房里的人一多,就有不同的气味钻入他的鼻子,他是一只火锅的同时,也是一个成名多年的厨师,那么作为厨师,他对所有的气味敏感。

  这些海盗身上的汗臭和咸湿,厨房地板潮湿的霉菌,刚刚不活还在垂死挣扎的海鱼,混合成绝对无法令人心情愉快的复杂构成……只是此时在逼仄狭窄的厨房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丝让他精神一震的凉爽气息。

  郭锅转过身,看向这房间唯一通气的面向大海的小窗。

  那本该紧紧关好的窗户,此时却只是半掩着,从敞开的窗户中,海面上的风吹了进来,

  角落里冷掉的尸-体,虽然还没开始腐烂,但已经有了极其细微的酸味,那也是郭锅在这厨房里时,一直努力忽视的气味。

  刚刚的变化,除了多出来的海风气息,此时的厨房里,还骤然少了这一种他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忽略的不愉快气味。

  看到郭锅转身望向作案地点的朝向,格伦顿时更急了。

  别往那边看了!格伦在心中呐喊,祈祷着千万别引起这些海盗的注意,就像现在这样,尽量多拖延些时间等着头儿来想办法,别再主动给这些人提供把柄了!

  郭锅似乎是完全没有接受到格伦对他使的眼色,轻轻走到了那柜后查看,果然,地上那具面目模糊的尸-体已经消失了。

  若在此处的地上仔细辨认,依然能看到血迹,但郭锅合理怀疑,以门外这些海盗的水平,就算是真的走进来一趟,很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现。

  窗外寒风吹进来,吹散了厨房里面所有令人不悦的气息,郭锅面向大海,深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郭锅这番举动引起了外面的人注意,为首的那个海盗见状问道:“你在干什么?”

  格伦心跳快得失速,却什么都不能做。他见郭锅将窗户关紧,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过身,仿佛他刚才特意走到这里,只是为了关窗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场的人只有郭锅清楚的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个变-态,是真的有本事。他刚刚来过,从这样小的窗户中进出,不发出声音的将尸-体带走处理,不留下一丝痕迹。

  正如他没有气味、没有声音一样,他没有任何出现过在这里的证据。但郭锅很笃定就是他。

  至于还没有等到晚上夜幕降临,会不会被人看到,他相信在那个男人的操作下,不存在这个隐患。

  船上绝大多数的海盗此时都在厨房外,除却拉帮结伙前来对峙的,还有一些明哲保身在旁边看热闹的,就算甲板上零星几个人,那个变-态也可以轻松进入他们视线死角,将尸-体处理掉。

  郭锅望着窗外的海面,太阳的颜色在逐渐加深,呈显出了深红色,他宛若叹息道:“夕阳要落下来了,夜晚即将到来,海上会变得很冷了。”

  在这场真假船长和船上原生海盗之间的争斗,郭锅并没有很想探知其中究竟的好奇,因为这一切冲突,从头到尾都是与他毫无关系的。

  与其说是他必须选一方战队,才能将事情走到结束,不如说他从一开始,就看到了最后的结局。

  虽然那变-态的病得治,但至少智商方面是完全碾压的。

  至于武力,虽然人手不对,就冲着他能毫无声息的从船长室翻下来,从窗户进入厨房,不惊动任何人,还不发出一丝声音的本事……郭锅虽然还不能确定这个变-态到底是书中的哪位英雄,但他敢赌十块钱的,那变-态单枪匹马,能干-翻一船的海盗。

  所以他若无其事的走回了厨房,微妙的保持着自己的中立:“是时间该准备晚饭了。”

  说到“饭”这个字,果然立刻引起了海盗情绪的起伏,他们想起了自己来时目的,见气氛铺垫够了,正该是时候借机发作,向船上最高权威代表的船长发起挑战了。

  那么这个时候,直接一刀剁了面前这个像狗一样,只听船长命令的格伦,是最适合见血立威的。只要见了血,他们就不得不杀上去了。

  气氛极之紧张,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倒是后面有个看热闹的人眼神好,从外围看到了郭锅,大声的叫嚷了起来:“哟,里面那小子,他就是今天早上血钩子从海里捞上来的那个!看他细皮嫩肉的,长得还挺好,我还想他去哪儿了,后来再一想,肯定是血钩子把人留下了啊,一整天都没见到他,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后面一阵阴阳怪气的哄笑,这些在海上呆了好几个月的海盗,在这样诡异的笑声中,似乎放任着某种不怀好意在无声的酝酿。

  早在这些人打量郭锅之前,郭锅就已经迅速地扫过了他们的脸,然后失望的把眼神收回来,直直停留在格伦身上。

  这些海盗一个个歪瓜劣枣,长得丑还邋遢,人比人怕比,刚看完这些猥琐海盗,就连满脸雀斑的格伦,长相都甚至称得上有几分俊秀可爱了。

  郭锅把眼神停在格伦身上洗眼睛,格伦却以为他是害怕了,在向他求助。

  他出了满头的冷汗,眼前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只是他没有头儿的本事,真动起手来,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那死之前,能多做一件不违背自己心意的事,也是值得的。他的冷汗从额间滑落,最后还是选择了往郭锅的方向站了站一步,替他阻挡了一些恶意而露骨的视线。

  郭锅在这样紧张的对峙中,却完全不为所动,他像兔子一样跳到门口,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将地上放着那一大筐子鱼拉进了厨房。

  这样突兀的举动,顿时将整个紧张的气氛,都扰得有一瞬间的呆滞。

  格伦紧张得都要虚脱了,他抖着手去拉郭锅,想推他进里面躲起来。但郭锅却轻轻松松避开了他的接触,将那鱼筐抱起来放到料理准备台上,铺开菜板,拿起菜刀,转手就拎出了一条新鲜的海鱼。

  顿时门内门外所有的眼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他以完全走错片场的超然淡定,抓起一把厚重笨拙的菜刀,劈向了按在菜板上的鱼。

  那一刻安静得分明落针可闻,却没有任何人听到声音。

  他的刀挥得太快了,快到让人以为它几乎不曾存在过,只有在看到鱼肚子上被豁开的切口,在众人的注视下向两边缓缓分开时,他们才能确定郭锅确实在这里划过一刀。

  鱼鳃有一个小小的孔,血被放出来,郭锅用着这一把并不是最适合的刀,按住鱼身,以快到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几下刮掉了鱼鳞。

  从割开了的鱼腹中,郭锅手指轻轻一掏,菜板旁边的盆里,便多了一副鲜血淋漓的内脏和鱼鳃。

  谁也没看清他那把菜刀是从哪个方向、哪个部位切进鱼身的,离他最近的格伦,也只是看到了他切鱼的手法,似乎与自己所熟知的完全不一样。

  那鱼不小,鱼肉其实有点厚,要剁进去是需要巧妙运用力气的。郭锅动刀动得很快,其实这需要动用手腕处的不少力量,可是他的动作看起来是那样的轻松,让人有一瞬间以为他刀下的这条鱼,不过是一块柔软的蛋糕,轻轻松松就切进去了。

  他没有像常规那样处理的方法,将刀压入鱼肉中贴着脊骨切到鱼头处,再将两片肉削下。他似乎这条鱼哪里都动了动刀,但又似乎哪里都没动。

  他实在是太快了,那么大的一把笨拙的菜刀,都快得在围观者的视线里留下了残影。他把鱼翻面,按住鱼头附近切割,即使是眼睛一眨都不眨的人,都没能看清郭锅到底用了怎样的处理手法。

  格伦只记得郭锅最后一个动作,是一吹手压住鱼头,另一手反刀,那鱼头似乎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响,然后郭锅拎起了那鱼头,鱼身上的肉似乎是自己争先恐后的掉下来,而郭锅手中的鱼头带出一长根鱼刺,是依然完整的贯穿整条鱼的主刺。

  那条鱼骨几乎是根根分明,在郭锅的手下居然没有一根被刀隔断。就像这条鱼骨是被最温柔的少女,用最细致的笔刷轻轻刷掉了鱼肉,才能保留下如此完整的鱼骨,上面没有一丝鱼肉残留,鱼骨本身也没有一丝瑕疵和损坏。

  这一手切鱼肉的功夫,就像一场魔术表演般让人目不暇接。

  完事后,郭锅仔细看了看那鱼骨的完整度,点了点头,自我肯定道:“还行,虽然我很久很久都没亲自处理过鱼了,但手艺还不算搁下。”

  他的表情是温和的,在一众魁梧的男人间,他看起来几乎是纯然无害的。唯一不和谐的,是他手上那把厚重的菜刀,在转动间闪烁着冷光。

  在夕阳的橘光下,郭锅一手抓着菜刀,一手提着鱼骨仔细查看的模样,令在场所有人打了个冷战。

  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看着他仿佛串片场的切鱼艺术表演中,于无形间消弭了。

  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人能想象到,他手中刀的力道要精准到什么程度,才能准确的描摹每一寸鱼骨鱼肉,切入分割再完美剥离,还不会损坏最中间的那一次鱼骨。

  他们甚至在想,若郭锅不是个好人,当他拿着这把刀切在人骨上时,又能把骨头上面的肉剃得多干净。

  而这个自称是厨师的人,到底是怎么练出的这种前所未见的切鱼手法?他对一把菜刀都有这样的掌控力,想必是一位用刀的高人。

  他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

  在专心致志的观看了郭锅出神入化的刀工表演后,每个在场的海盗都在心中默默猜测着他真正的身份和意图,郭锅在如法炮制了几条鱼后,仿佛这才想起来厨房里还有人似的,抬起头对着门外的海盗们打了个招呼:“你们过来,是想问晚饭的,对吧?”

  门口领头的海盗愣了一下,他不错眼珠的盯着郭锅手里的刀,吞咽口水来稍稍缓解自己心中不知因何而起的紧张感:“……是?”

  “如你所见,我已经开始准备了。”郭锅又抓出了一条鱼,有条不紊的开始了静默到令人恐怖的极速处决。

  他连头也不抬道:“那就请你们的出去,不要打扰我做菜。”

  为首的海盗看了看身后一个个心思不定的追随者,知道今日气势已衰时机已过,绝对不是再挑起对峙的好时候,只好先退一步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