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重生)/论重生后如何改造一只渣攻 第22章

作者:初可 标签: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我叫你呢——”杨谨伸手过来拉安歌,还没碰到,安歌便猛地将他甩开,骂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杨谨喝得有点多,头一回被人骂,显然懵了。

  安歌快要走出去了,他才反应过来他真的被人骂了!奇耻大辱,不能忍!他上前就要再拉安歌,并也发狠:“你给我站住!看我今晚就睡了你!”

  不说这个还罢,一说起,安歌就想到上辈子,杨谨这个垃圾也垂涎自己,还妄图拿人跟缪柏言换他。缪柏言十分相信这个兄弟,喝了他的酒,睡得不省人事,最后是安歌自己直接从二楼窗户跳下来才躲过一劫。

  那次他的腿骨折,在床上整整躺了三个月。缪柏言和杨谨打了一架,正式绝交,也是这件事,令安歌觉得,缪柏言兴许还有救,以及缪柏言兴许是喜欢他的。

  如今这个废物还敢说这种话?满脑袋也就只剩下「睡」了是吧。

  安歌本来不想惹事的,现在他还真的就想揍一顿。他回头看了杨谨一眼,忽然趁其不备侧身又往小道里折返回去。杨谨一愣,立即跟上。安歌清楚记得暗门背后是停车场,专门给少部分人用的,里头连监控都没有。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上辈子拍他出道剧时,缪柏言缠着他在这里做过某件混账事!

  安歌推开暗门,冲进去。杨谨本就喝得有些多,眼前很花,也忘了在意其他的,跟着也进去了。安歌早躲了起来,瞄见他进来,抽出口袋中的刀,待杨谨四处晃着找他时,想狠狠来一刀。

  可当安歌看清楚是那把刀,他又摇头了。

  不行,这把刀是专门用来剁那只傻狗的,人渣不配用,他将刀小心收好。

  安歌四处看看,看到清洁员留下来的拖把,他拿到手里。待杨谨走近,出其不意地从背后就是狠狠一棍敲下来。“啊!”杨谨高声痛叫,打严言时,安歌还会心疼,揍这人渣,安歌可不会。安歌从他背后出现,往他后背又是重重一脚,杨谨趴到地上。他挣扎着翻过身,安歌上前,直接用拖把最脏的那端摁住杨谨的脸,一股恶臭熏得杨谨干呕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安歌一脚又一脚地踢杨谨的腰侧与大腿。

  这是杨谨喝多了,步伐本就虚浮,毫无反抗能力。安歌上辈子演戏时,或多或少学过几招,才能打得如此顺畅。安歌朝着他连踹多脚,打得无比爽快,上辈子躺在床上养伤时就想这样打了!安歌抽了好一阵,喘了口气,刚想歇歇。

  杨谨回过神,想反击。安歌又是一脚直接踩在拖把头盖着的他的脸上,杨谨痛得哭了起来,骂着说要报仇之类的话。

  安歌冷笑,报仇去吧!看你怎么报!反正没证据,刚刚小道里乌漆嘛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这会儿盖着脸一顿踹,他怕什么呢?

  这叫什么?吃顿饭都能遇上,是老天爷把人送到他跟前来受这顿踹的。

  安歌打得正肆意,停车场内只有杨谨的哭嚎声与干呕声,忽地又响起一阵悦耳铃声。安歌一顿,是他的手机。这么晚了,什么事?安歌急急掏出手机,是家里的电话!他莫名不安。

  “喂?”他用拖把死死摁住杨谨的脸,站远一些,急急问道,“什么事?!”

  “安,安歌……是我……”

  “怎么了?你这么晚还在我家?我妈出事了?我妈出什么事了?你说啊!”

  “你,你回来看看吧……”

  严言对他是最诚实的,可严言却不愿说,还这样吞吞吐吐,妈妈出什么事了?安歌想到上辈子妈妈的死因,心中再一突,难道?可是,妈妈上辈子是十一月才出事的啊!这才八月份!

  安歌扔了拖把,回头就跑。

  他并不知道,他跑走后,被助理劝服的夏芸也回头来找他,想要感谢他。安歌走时,甩门用力过大,暗门关得不严实,夏芸听到里头的哭嚎声,怔了怔好奇走进去。见到地上扭曲躺着的人,她先是吓了一跳,后来她壮了壮胆,远远地问了声:“先生,先生?你还好吧?”

  杨谨痛苦呻吟出声,夏芸赶紧给助理打电话,叫人来。助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才大着胆子,走到杨谨身前,弯腰小心看他。

  安歌连东西都没收拾,跑出酒楼大门,便直接拦出租车回家。

  车子穿梭在街灯与车流中,安歌正襟危坐在车后座,满脑子都是上辈子最后一次见到妈妈的样子。妈妈被车撞得浑身是血,就在他们家那个巷口。那里是个死角,连监控也没有,妈妈身上有被车撞过的痕迹,警察们粗略看过,判定为车祸身亡。

  他上辈子是真的傻,也不知道,或者说是根本想不到这件事背后还可能有其他原因。他妈妈教会他知道的,从来都只有真善美,他真的从来没想过人能坏成那样。警察既然说是车祸,他被妈妈过世刺激得根本不懂要求警察查明,警察见他没有过多要求,也懒得复查,便默认了这件事,一个案子就算结了。

  妈妈什么也没留下,流下的那么多血反而遮盖住了真相。留给安歌的,也只有一抔骨灰与破旧的家。

  安歌手肘撑在腿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每每想到那一幕,真正的是痛彻心扉。

  真相是许多年后才浮上来的,当时南安市有一起轰动全国的杀人案,是一个流浪汉因为想要抢一家杂货铺的钱,杀了一家人,包括两岁的孩子,手段残忍。这家人死得极其惨烈,这个案件也是那几年里,南安市最令人震撼的社会新闻。流浪汉并没有逃脱太久,便被警察抓住了。

  安歌当时在国外拍戏,还不太知道。直到有天缪柏言给他打电话,说派私人飞机去接他回家。他以为是缪柏言想他了,回到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位流浪汉入狱后,招了许多供,提到很多往事,他做过的大小恶事还真不算少。他还提起六年前曾在和平路一代讨饭,就住在和平路的巷子里,也干过不少坏事。

  缪柏言唯一的优点是孝顺,很爱自己的妈妈,从来也很心疼他妈妈早早过世这一点。从新闻上看到这件事,难得聪明一回,立刻找关系去见了这位流浪汉。一问,真相大白。

  妈妈当年上完夜班回来时,被流浪汉欺负,妈妈用力逃走,逃得太慌张,被路过的一辆速度极快的三轮电动车给撞死了,那个地方本是不能开机动车的,那是违规。缪柏言还帮他把当年开电动三轮车的人也给揪了出来,安歌也还记得,他亲自去见流浪汉时,那已经半疯的老头麻木地说:“我亲眼见着的,那个漂亮女人被车撞得滚到巷口,她穿了件白衣服,衣上、地上全是血。开车的人跑了,我想我也不能再待下去啊,我又没杀人,我立即也跑了,往后就没敢再去和平路。”

  从监狱回家,安歌哭了一路。

  后来,那两个人都判的死刑。

  安歌捂住双眼的手掌,再被泪水给盛满。

  难道这辈子,他也同样赶不上吗?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巷口处,安歌付了钱,急急便往坡上跑。冲到家门前,他有些恐慌,到底还是用力推开院门,家里特别安静。他的脚步又顿了顿,严言从屋里走出来,本就是深夜,他们家的灯偏黄。严言站在门边,身子高大,几乎完全挡住屋里的光,天上没有星星与月亮,安歌连他的脸都看不真切。

  安歌瞪着被眼泪泡肿的双眼,隔着并不宽阔的天井,遥遥望他,甚至不敢多问一句。

  严言可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有些发愣,却还是立即语带宽慰地说:“阿姨现在没事了。”

  安歌紧绷的肩膀重重往下一落,还没来得及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哇」地一大声哭了出来。

  “你,你怎么……没事了啊,阿姨没事了,医生在屋里呢,我请门诊医生上门来的,真没事了!都怪我!刚刚太急,忘记打电话再和你说一声!”严言慌张上前,站在安歌面前,满身都是无措。

  安歌抬手用手背擦眼泪,怎么也擦不尽,他紧绷的双腿此时也开始发软。

  “你别哭了,没事的!”严言找不到可以擦眼泪的东西,他想伸手擦,可不敢,他也觉得自己的手掌太粗了,怕擦破安歌的皮肤。他索性低头,「撕拉」一声撕了T恤的下摆,伸手递给安歌,小心道,“擦一擦眼泪吧,眼睛都肿了。”

  安歌闭眼,忽然一头撞进他怀中,伸手揽住他的腰,哭了个干干脆脆。

  就好像上辈子时,回家的路上,他在缪柏言给他的怀抱里哭了一路。

第28章

  安歌哭完,推开严言,转身去蹲到院子角落水管跟前,他正要伸手拧开水龙头,亦步亦趋跟着的严言已经帮他拧了,水管中的水缓缓往外流。他还要伸手拎起水管,严言先一步拿了起来,将水管的高度调整得刚好够他洗手、洗脸。

  安歌心里是很不自在的,刚刚那瞬间实在恐慌、绝望,得知妈妈没事后,劫后余生感与之交织,他下意识就想抓住些什么。他也还记得上辈子自己缩在缪柏言怀里哭时到底有多怪自己,和刚才一瞬间的绝望太过类似。当时陪着他的人,刚好就在身前,而且说不定就是他救了妈妈。

  安歌脑中混沌,几乎什么也没想,就抱住了眼前的人。

  哭过后,脑袋清醒了,冷水洗过脸、洗过手,更是清醒。他有点不好意思抬头了,甚至不好意思起身。反倒是严言,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的,一点事也没有地问他:“我把水关了?”

  他没反应,也不再继续洗,严言把水关了。

  “进去吗?”严言再问。

  安歌点点头,准备起身,可他蹲得有些久,一路上吓得太厉害,一时没能站起来,严言扶着他起身。他本想立即甩了,还想骂几句,到底没有骂出口。扶起他后,严言立即松了手,小声道:“进去吧……”

  “嗯……”安歌总算是应了一声,走进家中。

  妈妈在挂水,水中有安定成分,已经睡着了。医生坐在床边,见他们回来,严言赶紧指着安歌道:“医生,这是阿姨的儿子。”

  “医生,谢谢你,我妈妈她——”安歌看了眼还算睡得平静的妈妈,立即问医生。

  医生这样那样地说了番,总之是受了些刺激,暂时看着是没有大碍,具体的还是醒来后去医院彻查一番才好。安歌连连应下,一起等妈妈挂完水,医生拔了针,才带着东西告辞离去。

  安歌本要出门送医生,严言很自然地起身帮医生提了包出门。

  安歌心中有些怪怪的,却也没有跟过去,坐回床边,垂眸看妈妈。

  严言回来后,小声问他:“我给你倒些热水喝吧?”好像这是他家一样,可安歌现在没劲跟他杠这些,安歌摇头,并指床前的椅子:“坐吧……”他要把事情问清楚,严言依言坐下,开始还不太敢说,安歌镇定道,“没事,你说吧,我都能承受。”

  严言低头小声都说了,果然还是上辈子那样。只不过这辈子多出了一个没事就爱来晃几圈的严言,赶巧被严言撞上了,他救了妈妈。

  “那疯子被你赶跑了?”

  “嗯,我揍了他几拳,他吓跑了。”

  他原来也会揍人,安歌抬头又看他一眼,这才发现,他又白了回去。严言不知他心中所想,再道:“当时我着急阿姨,就没跟着他。那个疯子穿得破破烂烂的,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可能是乞丐或者流浪汉。我觉得是能找出来的,这一带的流浪汉就那么多,我明天开始就到处走走……”

  安歌点头,他这次绝不会放过这个人,不管用什么办法,但这是之后的事,以及是他自己的事。

  目前有一件最需要做的事。

  安歌双手交握,低头看手指看了片刻,抬起头,看向严言。

  严言本还在讲当时情形,瞧见安歌的眼神,紧张地不敢说话了。

  “谢谢你……”

  安歌看着他,平静却又真心地说出这三个字,不仅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不论缪柏言对他安歌做过多少恶,替妈妈查明真相与救了妈妈的,始终是他。

  “…”严言舔了舔嘴唇,更不知该说什么。他想了想,也只会小声说,“没事,没事的……那是阿姨,是你妈妈……”

  “我也是替我妈妈谢你。”其余的话,安歌没有多说,他又问,“你吃饭了吗?”现在都凌晨三四点了。

  严言摇头,又点头:“我吃了晚饭,早饭时间还没到呢……”

  安歌淡笑出声,就惦记着吃么。

  他原本想赶严言回家的,可他知道,严言绝对不肯走,再者凌晨三四点赶救命恩人走,太不仁义了。他也不能劝严言去睡一会儿,毕竟屋里另一张床是自己的,他暂时还做不到劝严言去睡自己的床。

  安歌指了指小方桌:“你趴着歇会儿吧,天亮了我去巷子口买些早饭吃,叫你一起吃。”

  “我,我不饿。”严言抬头冲他倒是笑得高兴而又满足,原以为要被赶走,可不仅没被赶走,安歌还朝他笑,对他说「谢谢」,还要和他一起吃早饭呢!

  还有,安歌今天抱他了呢嘿嘿。虽然他知道,安歌只是太伤心、害怕了才会那样,可是抱了他啊,嘿嘿。严言暗自傻乐,难得没有犯傻,反而依言坐到桌边乖乖趴下了。即便趴下也没有真的睡,眼睛乌溜溜地盯着安歌瞧。

  安歌心知肚明,也难得没有吼他,随他看去吧。

  天亮后,是严言抢着去巷口早点摊子买了豆腐花、豆浆、油条、粢饭和粢饭糕。严言不知道安歌喜欢什么口味,甜的咸的都买了。安歌不太想吃,实在没胃口,严言也不说话,就举着东西站在他跟前眨巴眼睛。

  安歌只好伸手拿了个粢饭吃,还正好是裹了白糖、肉松与油条的白糯米粢饭,是他喜欢吃的。就着甜豆浆,他将一个粢饭都吃了。严言牢牢记下,再给他递一个,安歌就不肯吃了。

  安歌看他一眼:“你也吃……”

  “嗯!”严言笑着点头,随手扯了根油条便吃起来,喝了两碗豆腐花,再吃了两个粢饭,三块炸得金黄的粢饭糕也全吃了。

  安歌心里暗自嘀咕,和上辈子一样是个饭桶。缪柏言就喜欢吃糯米做的东西,特别能吃,家里阿姨做的实心大汤圆,煮好拌上桂花糖,他能一口气吃十个还不带停。他甚至怀疑,这辈子严言的钱是都被吃掉的吧。

  等妈妈醒来,妈妈的精神还是不大好,见安歌也回来了,妈妈也明白,儿子应当是知道了。到底是那样的事,差点被侮辱,妈妈流着泪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安歌也不忍再往她心上戳刀子,绝口不提这件事,带上妈妈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身上只有手腕被流浪汉拽住时留下的紫色印记,脸上有些擦伤,其他就没事了,严言来得很及时,妈妈身上没受伤害。但是妈妈的精神不大好,安歌不太放心,又去挂了精神科,妈妈在里面和医生聊,安歌坐在外面想着搬家的事。

  不能再拖了,立即搬。

  可是搬去哪里?找房子最忌过急,他想给剧组打电话,推了这最后一部戏。正想着,严言悄溜溜问他:“安歌,你想什么呢?”

  关你什么事!安歌下意识又要训他,可想到严言救了妈妈。

  安歌也没瞒他:“我想搬家,换个房子。”

  “好啊!”严言立即道,又偷偷瞄着他说,“那个,我还有点钱,我最近又多存了点……”

  安歌又有些生气:“我自己有钱!”谁要用他的钱了!穷鬼!他现在有三十多万呢,穷鬼才三万!

  “哦……”严言也不气,“想找什么样的啊?我去帮着找找吧?你要照顾阿姨,分不开手。”也的确是,可是安歌特别不想再欠他的人情了。他有些纠结,医生办公室的门开了,安歌暂且放下这件事,转身走进去。

  与医生聊过,妈妈气色好了些。安歌直接跟妈妈说了搬家的事,家里目前也的确有些钱,妈妈没拒绝,立即同意。

  安歌更心疼了,妈妈多怕啊,才会应得这样痛快,他甚至都不忍心再让妈妈多看一看那个巷子。

  他思考着说:“如果有什么房子,今天能搬进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