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今天吃醋了吗 第44章
作者:五更天未晓
齐简笑笑,声音暗哑:“那段甬道,是出入皇宫的必经之路,当年,父王和圣上,也一起走过。”
听出他话里有话,柳忆停下了再次踹出去的脚。
“当年,夺嫡之争,尸山血海,光那条甬道上汪着的血,就足足清洗了两天。”
“啊?”柳忆偏着头,想了好半天,终于接上了话,“那皇宫里的排水系统,还挺差劲的。”
齐简气得放下手,瞪他一眼。
“你继续你继续,我这不是怕你太难受吗。”柳忆做了个请的动作,看着齐简落寞的样子,有点想将人抱进怀里,转念考虑到小霸王的咬人爱好,又迟疑着没敢动手。
小霸王龙本人,倒没这个顾虑,他拽过柳忆,把脸埋在柳忆颈间,再次开口,声音闷闷的。
夺嫡之争最后一役,齐王浑身浴血,将六皇子送入金殿。
大殿里究竟发生什么,史书上没有记载,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六皇子以新帝身份,推开殿门,宣告着尘埃落定。
新帝按惯例,需出宫去潜邸再住一晚,算是继承大统的流程。
看见缓步而出的新帝,齐王带头跪倒在地,喊了声吾皇万岁,接二连三的万岁声如浪潮般袭来,等人群最终散去,御阶前,只剩下附身跪地的齐王一人。
“你爹爹,他是不是…”动不了了几个字,柳忆没说出口。
浴血奋战,尸横遍野,踏着血水、负着重伤一路前行,想想那个惨状,想到那人是小霸王龙的父亲,敬佩的同时,柳忆心里又忍不住有点难过。
齐简点点头,脑袋一拱一拱的,蹭得柳忆有些痒,连带着心也痒痒的,那点难过又消散了。
“后来,新帝屏退众人,扶着我爹爹踏上那条甬道,走到一半,爹爹再也撑不住了,于是圣上单膝跪地,将爹爹背在背上,离开了皇宫。”
“所以你,故意的?想让王公公将我背你的情形,传到圣上耳朵里?”柳忆说完,眨了眨眼睛。
柳家这次被算计的事情,不知道要怎么解决,不过真相并非最重要的,皇帝的意思,才最重要。
所以,齐简先是大闹一场,将他和自己绑在一起,又示弱攻心,想用父亲的旧事,唤起同情,让皇上高抬贵手?
听他说完,齐简摇摇头,将脸埋得更紧了些:“不,只是父王后来每每提及,都说那是他这辈子,最欢愉的时光,所以,我也想试试而已。”
这辈子,最欢愉的时光?和自己?柳忆心尖好像被轻轻弹了一下,不痛不痒,却颤抖不止,他张张嘴,没好意思说话。
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齐简闷闷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但是刚刚,走出宫门的时候,我才记起来,爹爹说,那也是他这辈子,最难过的时光。”
最欢愉的时光,却也是,最难过的时光?究竟是什么样的时光,才能叫最欢愉却也最难过?错愕中,柳忆莫名想到那封皱皱巴巴的和离书。
亲手帮所爱之人,达成心中所愿,也是亲手将所爱之人,推离自己身边,这便是最欢愉,却也最难过的时光,齐简不愧是齐王的亲儿子,想的做的,都差不多。
咬着嘴唇,直到马车在齐府门外停稳,柳忆都没再开口。
马车停稳后,齐简率先下了车,回眸望向柳忆。
灯火之下,丹凤眼轻挑,眸子里映着星光,漂亮恍惚如同梦境幻影,仿佛伸手轻轻一碰,就能碎了。
要做点什么,将这人留下,要做点什么,确认这人的存在,柳忆急切冲下车,紧紧抓住他手臂,感受到手下真实的触感,他这才长出口气,心终于掉回肚子里。
齐简莫名其妙看着他。
柳忆不自在地抿抿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那什么,饿了,一起吃点东西?”
应了声好,齐简带着手部挂件,慢慢往主院走。
晚膳过后,柳忆寻了由头,继续赖在齐简寝殿,齐简有些奇怪,却也没赶他。直到快到了就寝时间,柳忆还没半点要走的意思,齐简才察觉到不对劲儿。
“我今晚,就住这儿吧。”柳忆装模作样地绕几圈,掀开珠帘,踱进里间。
齐简合上《楚辞》,挑眉看他。
“你看,这天也不早了,发奋图强的,也不差这一会儿,要不,咱俩早点睡吧?”
柳忆看着光影里的齐简,舔着嘴唇默念句盛世美颜,拍拍床,视死如归般坐上去,被骂禽兽就骂吧,婚好歹也是皇上赐的,自己想做点什么,名也正言也顺。
“嗯?”齐简的身影背着光,表情看不真切。
“来。”柳忆刷地扯掉外袍,露出浅色里衣,胸口一起一伏,看起来有些紧张,又有点急切。
“你?”齐简愣了愣,呼吸也急促起来,他舔着嘴唇站起来,身体挡住了桌面上的灯盏。
光线顿时暗了下来,柳忆哑着嗓子,声音含糊:“今天谢谢你了,我…”
谢?目光落在那起伏的胸口良久,齐简脸色晦暗,猛地转身,将灯盏扫落在地。
“不是,我…”柳忆吓了一跳,福至心灵,领悟了齐简暴怒的原因,“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为了报答你。”
第53章 那种勇猛
“你听我解释啊。”柳忆一嗓子喊出去,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子还挺像狗血言情剧的男主角。
他不自在的摸着脖子,下一句话不知道该接什么。
齐简停下动作,明显打算听他解释,柳忆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相顾无言,场面有点尴尬,柳忆耳根慢慢红了。
二十好几的人了,情之所至,这怎么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何况,这不还打着世子妃的旗号呢?
世子妃和世子,确认了两情相悦,来上一发,多正常点事?总不能说,喂,来吧,我想要个孩子,麻烦你给我生一个?
等等,世子妃,自己是世子妃,所以…
柳忆眯着眼睛,偷偷打量齐简身下,又伸手摸了下自己屁股,脸都绿了,自己是世子妃,所以,自己可能才是下面那个啊喂。
之前柳忆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原计划说今天谢谢你了,我等会儿肯定会轻点的。
意识到自己可能在下面,这话更没法说出口了,他皱着眉,谨慎地看向齐简,越看越觉得,自己之前脑子被门挤了。
漂亮是真漂亮,第一美男的儿子,不是吹出来的,可也不代表,齐简柔弱。
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连带着回忆了白天,抱着齐简的触感,柳忆不得不承认,这小霸王龙比自己高小半头不算,而且身体也挺矫健,至少跟自己不相上下。
自己会被按在下面这个认知,让他的万丈豪情,顿时烟消云散。
下面那是不行的,坚决不行,虽然不记得原因,但柳忆潜意识一直在叫嚣,不能在下面,在下面会发生很凄惨的事情,葵花宝典你不想拥有。
齐简看着柳忆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定格在为难和不愿意的表情上,心里那点期盼和旖旎,全都结成冰。
“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没、没什么意思。”柳忆摸着脖子,目光闪烁地打起退堂鼓,“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那什么虫上脑,盘算了一晚怎么将人办了,结果,发现被办的可能是自己,这事太尴尬了,就算是接受了小二十年现代主义教育的柳忆,也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他矜持着不说话,齐简也不开口,四周气压越来越低,场面越发尴尬。
就在这时,余光扫到齐简身后的火苗,柳忆顿时仿佛看见救星:“你着火了,我给你浇灭啊!”
说完,他不等齐简给出反应,抓着茶壶冲过去,茶水哗啦啦倾泻而出,浇灭火苗的同时,溅了齐简满脚。
“走。”齐简盯着湿润的鞋面,甩甩脚,脸色更加难看。
“啊?我…”柳忆抱着茶壶,犹豫片刻,没动。
“不走是吧?”齐简声音沙哑,明显强压着怒火,“你不走,那我走。”
哎?不是,怎么说走就走啊?柳忆眼睁睁看着齐简推门而去,眨巴眨巴眼睛,小跑着将人拉住。
“哎,不是,你别生气啊,我真的,我…”
“柳攸臣,耍我很好玩是吗?”
“没,我没要耍你,真的。”感觉到齐简手臂在发抖,柳忆心尖也跟着颤抖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着,算了算了,不就练葵花宝典吗,算个屁。
不过还好,理智马上重新占领高地,葵花宝典什么的,是真太挑战极限了。
柳忆摇着脑袋,期期艾艾:“我真没耍你,我、我只是有点接受不了,你知道,男人嘛,那什么,又不是螃蟹爪子是吧,断了还能再长出来一根。”
柳忆说的每个字,齐简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他想了几遍,忽略掉最后两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螃蟹爪子,才终于想明白。
柳忆喝醉之后,曾问过他,你喜不喜欢女人,而且,柳忆也有白衣飘飘的明眸皓齿。
柳忆他,不喜欢男人。
为了偿还,他可以将身体给自己,但心理上,却不愿意的,所以才吞吞吐吐,所以才临时反悔…
勾起嘴角,齐简自嘲地笑了:“我自认还算干净,从没想过这些,你也不必,做到这样。”
“我没说你不干”
“柳攸臣,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也不管你是不是听闻了什么,但在我面前,收起你那些知恩图报的心思,无论是我,还是我的父王,我们都不是那种人。”
说完,齐简挥开柳忆的手,沐着月色离开主院。
莫名其妙吵完架以后,柳忆连着几天没看见齐简,也不知道他是真在忙,还是故意躲着自己。
他又憋屈,又担心,又忧虑,好不容易熬了几天,终于盼到夜一来。
“夜一,你知不知道什么关于齐王的秘闻?”
“关于齐王?”夜一疑惑地皱着眉,想了半天,满脸费解,“什么样的秘闻?”
“就,就…”柳忆憋了好久,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床底之事。”
夜一惊讶地瞪圆眼睛,认真想了老半天,还真被他想到一个:“还真有一个,不过多半是谣言。”
还真有?柳忆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不由自主又想到齐简那天的话。那种人是哪种人?齐简和齐王,都被说成的那种人?
齐简,他是不敢当面问了,外一一问,霸王龙当场暴怒,按照喜好张嘴直接给自己来个痛快…柳忆咽了口口水,下意识抖了抖。
他这奇怪的想法,到底哪里来的?为什么就认定了,齐简他喜欢太监啊?
等等,还是说,他不是喜欢太监,而是被他做过一次,自己就会变成太监?变成太监,也、也分挺多种吧?就、生理的和心理的?
难不成,难不成,和他来过一发,自己会被吓的,再也举不起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柳忆抱住脑袋,哀叹一声趴在桌上,到底哪来的奇怪认知啊,自己是不是脑残了?
“主子,还听吗?”夜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听。”柳忆拍拍脸颊,再次坐直。
夜一又思考片刻,选择了比较友好的措辞:“传说齐王生性勇猛,那种勇猛。”
柳忆啊了一声,没什么太大反应。
“所以寻常之人,很难承受,承受完,可能也有些问题。”夜一说着说着,自己先羞涩了。
“什么问题?”追着齐简老爸的桃色八卦问,真不太好,可是这事关重大,柳忆实在太迫切需要知道。
“就,挺大的问题。”夜一说得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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