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今天吃醋了吗 第52章

作者:五更天未晓 标签: 宫廷侯爵 年下 强强 穿越重生

  看着柳忆如小豹子般闭上眼睛,满脸餍足,齐简嘴角终于往上翘了两分。他轻轻揉了快半盏茶时间,直到确定柳忆呼吸绵长起来,才收手,帮柳忆整理好被子后,缓步朝外间走去。

  掀起珠帘时,齐简回身,看着榻上熟睡的人,无声说了句:“别怕,有我在。”

  顾三秋在门外,等得全身血液都快冻成冰,终于盼到齐世子推开房门。

  他抖擞精神,想迎上去,却看见世子回过身,小心翼翼把房门仔细掩好,随手对他打个噤声手势。

  顾三秋吓得赶忙闭嘴,跟在齐简身后亦步亦趋,做贼一般,直到离开主院又进了书房,才敢发出声音:“世子。”

  齐简摸着嘴角,眉梢带笑:“方才,让你见笑了。”

  顾三秋赶忙说两句没有,试着往正题上带:“世子,之前您吩咐查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又被齐简打断:“不过,我这也是没办法,谁让我的世子妃太过粘人呢。三秋,你说是吧?”

  这不是说正事呢吗?怎么提到这些?顾三秋有了不好预感,尴尬称赞两句世子和世子妃天造地设,想再次将话题岔开。

  齐简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那是自然,可惜了,我听闻你还未曾娶妻?那你是无法体会我的乐趣。”

  “世子,您、您上次遣小的去查的事情,已经有…”顾三秋硬着头皮往上接话。

  “有?”齐简挑眉看他。

  以为齐简终于注意到正事,顾三秋长出口气,刚想继续,就听齐简又悠悠开口。

  “有倒是不能,男人生不出孩子,你不知道?”齐简满眼嫌弃地看看顾三秋,偏头想了想,竟认真道,“不过,我再多努力努力,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也许上天垂怜,就真让攸臣怀上也说不定。”

  一口血梗在喉咙,顾三秋终于理解,为什么每次提到齐世子,三皇子脸色都那么难看。

  不过他不是三皇子,哪怕气得要吐血,也只能低声下气继续试图提正事:“世子您上次吩咐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哦?是吗?”齐简脸色终于露出点郑重神色,“那你说说,和北边大军联络的如何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忧西边情况,知文离府当天,柳忆睡了一觉,烧便彻底退了,头也不痛,胸口也不痛,除全身发虚这个症状,倒好像彻底好了。

  他活蹦乱跳得瑟几天,跟齐简言之凿凿:“我这就是传说中的劳碌命,闲下来就这病那痛,一有事了,就什么病都没了。”

  “病都没了?”齐简舔着嘴唇,满脸愉悦,“我要试试,你到底还热不热。”

  柳忆不疑有他,把脑袋直直凑过去,等着齐简来摸。

  齐简并不伸手,只是眯起眼睛往下看:“我要试试,那里热不热。”

  柳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差点飙出句英语,他忍了好一会儿,才无奈道:“你一天都在想什么啊?”

  “你不想?”齐简勾着唇角,一步步逼近,就在柳忆都做好准备,等着他来个壁咚或者强吻的时候,齐简伸手,认认真真摸摸他的头,又用自己额头抵住,感受片刻,给出结论,“还有点热。”

  那是被你吓的,柳忆咽口口水,看齐简转身离去,心里庆幸的同时,还隐约有那么点失落:“你去哪儿?”

  “书房,议事。”

  估计是有什么正事,柳忆撇撇嘴,目送齐简离开,他百无聊赖坐回床畔,开始想那道送命题,按小霸王龙这个进化速度,自己到底能不能拿到主动权啊喂?

  还没想明白呢,门再次被推开,晓斯拿着封信推门进来,说是知文送回来的。

  柳忆接过信,看上两眼,脸色微变。他有心起身去找齐简,想到书房议事的人里,多半有各家派来的探子,便又坐回床上,对晓斯道:“帮我叫齐简回来。”

  “这?”晓斯有点犹豫,“就直接叫?”

  柳忆点点头,手指无意识敲敲床沿:“就说我在这儿等他,挺急的。”

  晓斯看看柳忆,看看床,听到就在这儿等他几个字,脸色有些微妙。

第63章 在床上,挺急的

  齐简戳着信笺的指尖,微微顿住,他舔着嘴唇,眯起眼睛看向晓斯:“你说,他在哪儿?”

  “回世子的话,世子妃说,他、他在床上等您。”晓斯低垂着脑袋,既不看齐简,也不看书房里其他人。

  这话一说出口,原本还有点细碎声音的书房,顿时静下来。

  窗外传来几声低低鸟鸣,啾啾啾好似呢喃私语。齐简用手抵住唇边,咳嗽一声,试图帮柳忆找回些面子:“他说没说,什么事?”

  晓斯摇摇头,略一思索,决定按柳忆原话讲:“世子妃只是说,他挺急的。”

  眼睛微微睁圆些,齐简看到手下们的反应,有心想笑,又不能笑出声来。柳忆要是知道,他的话被当着这么多人讲出来,怕是要羞愤得撞豆腐。

  不过让他们听听,也好。

  齐简颔首,摆摆手示意晓斯先退下,在晓斯走到门口时,他想起什么,嘱咐道:“桂花糕做好了吗?先让他吃点垫垫,养好精神。”

  在床上等人,还挺急的?还需要垫垫肚子,养好精神?众人面面相觑,又连忙低下头,都生怕说出句什么,引得世子再语出惊人。

  他们不说话,齐简也不开口,屋子静得能听见落针声音,窗外鸟叫得更加欢快,叽叽喳喳中夹杂着一两声长啼。

  “他还真是…”齐简嘴角忍不住,悄悄往上勾,“让诸位见笑了。”

  顾三秋听见这几个字,脑袋都开始犯晕,他往后缩缩,恨不得躲到别人身后。

  也不知为什么,每到这种时候,世子就喜欢拉着他开刀。上次说什么世子妃粘人,上上次说世子妃不让他走,上上上次说…这些话,他要怎么跟三皇子讲?

  齐简扫视一圈,果然将目光落在顾三秋身上。

  顾三秋吓得抖着腿,又往远处挪几步。

  可能是心情愉悦,齐简这次倒没再将他拎出来,反而慢悠悠喝口茶,缓缓道:“哎,真是让人为难。我这会儿要是离开,没有几个时辰,是不会回来的。”

  几,几个时辰?果然是年轻力壮?还是说,外界传言,也不全是空穴来风?众人想到这里,头更加不敢抬,个个都盯着自己脚尖看。

  “你们鞋上,绣了花?”齐简挑眉。

  众人把头摇成拨浪鼓,却没一个敢开口。

  齐简微微颔首,似笑非笑:“那你们为何,还盯着鞋尖,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这种时候,要说什么?是恭维两句您年轻气壮,还是感慨世子妃福泽深厚?大家面面相觑,从彼此脸上,看出为难。

  齐简翘着腿,明显在等他们开口。

  窗外鸟儿在长啼一声后,终于静默下去,书房里安静得,能听见落针之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落到顾三秋身上。

  顾三秋被大家簇拥着,无奈往前迈几步,苦着脸,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没什么想说的?”齐简声音冷下去,“还是说,你们都见不得我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这话一出口,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顿时凝重起来,大家想到先前议事的内容,再次垂头。

  “或者,你们中有谁,对我的世子妃,抱有其他心思?”齐简视线扫视一圈,最落在顾三秋身上。

  顾三秋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世子再次怀疑上自己身份?可要是他真怀疑自己,怎么还会让自己接触那么机密的事情?

  “不过,不管是谁,都给我记好了。”齐简声音越发冰冷,指尖重重敲在桌上,发出声声闷响。

  “柳忆和柳家,是我的,谁敢错了心思,想从他们身上下手,或者伤他们一星半点儿,我定会十倍百倍讨回来,到时候,别说是你们,就是你们主子,我也不会放过。”

  放下这话,齐简轻轻拍三下手,门外进来两个家仆,一左一右,中间架着个人。

  “这位,曾偷偷摸进世子妃卧房,如今刚好我不得闲,诸位却闲来无事,便请诸位替我看看,他的下场?”

  冷眼看看那人,齐简随手将茶杯摔在桌上,清脆响声过后,齐简皱眉在碎片里寻觅片刻,找到片还算合适的。

  捏起碎片,齐简眯着眼睛,又用指腹试试锋利程度,这才用碎片在那人十个指头上一一划过。

  瓷片不轻不重划过指头,只割破点皮,连根完整血线都没划出来,那人却好似被吓得不轻,惨叫着翻起白眼,四枝乱颤,喉咙里呜呜作响。

  顾三秋皱眉,只能听出他在求饶,待他张开嘴,顾三秋这才看到,那人口中,舌头只剩半截。

  “这双手,曾经偷偷搜过别院软榻,所以,就从这里,都割下去吧。”齐简指的,正是他用瓷片,划出来的痕迹。

  柳忆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只等到折返回来的晓斯,他眉头微蹙,心里有点焦急:“齐简呢?他怎么这么慢。”

  “世子可能还要一会儿。”晓斯端着盘桂花糕,笑着递到柳忆身边。

  淡黄色桂花糕上,洒着小小的嫩黄色花瓣,柳忆舔舔嘴唇,心情愉快起来。这个季节,还有新鲜桂花实在难得,这桂花,齐简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把疑问提出来,晓斯表情有片刻迟疑。

  “这还是秘密?”柳忆诧异。

  “那倒不是。”晓斯垂着头,神色很是纠结,停顿片刻,他最终如实道,“齐府后面,有个花房,桂花就是那里种的。”

  “花房?”柳忆愣了愣,想到当初晓斯抱过玫瑰花,他反应过来,晓斯这是怕偷花被揭穿。

  他好笑地摇摇头,就算齐简进化成霸王龙,也不至于因为偷两朵玫瑰花,就真责罚。

  不过晓斯明显担忧得不行,听到花房两个字,脸就开始发皱。

  柳忆无奈,试着安抚两句,刚随口说句只是花房又不是牢房,他就惊奇地发现,晓斯神情更不好了。

  柳忆惊讶:“真是牢房?”

  晓斯抿着嘴,迟疑着点点头,又飞快摇摇头。

  “到底是不是?”柳忆迷茫。

  “是、是,也不是。”晓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世子前几年,常把自己关在里面,再出来时,便满身的伤。”

  齐简轻轻推开外间木门,隔着珠帘,看到柳忆盘膝坐在榻上,脸上表情纠结,不知在想什么。

  他并没开口叫人,而是挑起珠帘,拾过桌上信纸细细扫过,这才搓暖手指,戳戳柳忆脸颊:“担心西边?”

  柳忆摸着自己被戳过的脸颊,回过神来:“花房,能带我看看吗?”

  暗黑色眸子微缩,齐简错愕片刻,勾起嘴角声音如常:“不能。”

  明知多半要被拒绝,柳忆脸上表情没太大变化,他稍稍仰头,直视齐简,对上那双眸子,他下意识偏头,将目光下移。

  今天齐简穿的,是件墨色外袍,阳光射在外袍上,将毛领上冷清白尖,染出浅浅金色。

  柳忆盯着那淡金色毛领,缓缓眨眨眼睛:“你为什么,不穿白色了?”

  “怎么忽然问这个?”齐简挑眉,神色并不分明。

  “我记得,你不喜欢花,齐府原本也没有花房。”

  王府里为什么会有种满花的牢房?而这个牢房,明显不是金屋藏娇用的。别说娇,按晓斯描述,那牢房平日里,连人都没有。

  没有人的牢房,齐简每次进去,都要一身伤出来,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柳忆垂下眼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齐简蹙眉,并没马上回答。

  沉默片刻,他指着信笺,缓缓道:“羌人在买兵器,却是马背上常用的马枪,你现在要担忧的,是这个才对。”

  柳忆深吸口气,勉强露出个笑容:“北狄善骑射,羌人却买马枪,西面和北面,要联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