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今天吃醋了吗 第55章

作者:五更天未晓 标签: 宫廷侯爵 年下 强强 穿越重生

  又有大臣出列,说些柳忆带兵优势,齐简冷笑着摇头,满脸事不关己。

  柳忆肯定是想要带兵的,重点是齐简的态度,华琼之前曾做过两手猜测,第一就是齐简已被柳忆说服,主动提出由柳忆带兵,第二,就是齐简拼死反对。

  照目前情形,明显是第二种,看来这条疯狗对柳攸臣,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执着。

  不过越是这样,才越好,华琼眯着双眼,一边听群臣谨言,一边暗笑,现在都不需要自己再做什么,只要如实将暖阁情节传进柳忆耳朵,柳忆自然会看清齐简为人。

  等众人都说完一遍,皇上再次讲目光落到齐简身上:“除柳攸臣外,清羽可有合适人选?”

  “没有。”齐简言简意赅。

  皇上眯起眼睛,眼皮半垂:“可是你认为,不该派兵?”

  “该派,但不能是柳忆。”齐简丝毫不肯让步。

  皇上又抬起眼皮,用浑浊双眼仔细打量齐简,这几年齐简年岁渐长,逐渐褪去少时圆润,脸若刀削,跟齐王当年,越发像了。

  金殿夺嫡,血洗宫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当时齐王梗着脖子,也是这样言之凿凿,该夺,但不能兵行险着。

  后来自己一意孤行,中了埋伏,要不是齐王拿命护着,今日坐在龙椅上的,也不知是谁。

  不过,终究是自己赌对了,当时年少轻狂,自己曾埋怨齐王求稳少了魄力,齐王闻言笑着摇头,俯身亲吻自己额角,时过境迁,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不是怕死求稳,只是舍不得让心上之人,冒一丁点险。

  回过神,皇上看向齐简的目光中,带了些暖意。这孩子和他父王,多半是一样心性。当年的心思,再没机会当面问清,但总归是齐家人,问问他儿子也是好的。

  皇上沉声道:“清羽为何,不愿攸臣带兵?可是担忧攸臣安危?”

  齐简抬眸,看出皇上目光里的期盼和怀念,他心底冷哼,面上平静如常:“并非如此。”

  皇上诧异。

  齐简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齐家夫人,不可抛头露面。”

  娶男妻,通常是不能入仕途,但如今情况紧急,带兵增援也不是不行,这话出口,诸位大臣脸色都有些怪异,连皇上都没忍住,蹙起眉。

  三皇子低着头默念声蠢货,心底笑得欢快,只盼着等下将此事散布出去,好坐等两人闹翻。

  许是齐简给出的理由,太过让人无奈,且无论众人如何口灿莲花,齐简就是不松口,暖阁议事后,皇上屏退总人,单独将其留了下来。

  “男妻和寻常妇人,并不相同,何来不可抛头露面之说?”皇帝说了许久的话,也是累了,靠在软榻上,眼皮已经快要盖过眼睛。

  齐简跪在地上,并不解释,只是咬死柳忆不可带兵。

  见他态度坚决,皇上沉默半晌,沉声道:“你真不愿攸臣带兵?”

  “不愿。”齐简态度坚决,眼里露出些偏执与渴望,“他是我的人,我不会放他离开京城。”

  皇上沉默片刻,重重拍向软榻扶手:“简直胡闹!那柳将军呢?西边和北面呢?你怎能如此不顾大局?”

  “朝中人才济济,可另择贤将带兵。”

  “你当真不愿柳忆带兵?”皇上翻起眼皮,好似再打量齐简话语的可信度。

  齐简面无悲喜,只是点点头:“请皇上看在父王一片忠心份上,成全清羽痴念。”

  说完话,他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皇上摆摆手,长叹一声,齐简起身告退,走到暖阁外,他单手扶着木门,用另一只手按紧胸口,深吸几口气,压下胸中烦闷,这才一步步挪过细长幽深的甬道,来到宫门处。

  看着门外的马车,他终于露出点笑意,待看见大敞开的帷裳,和车旁苦着脸的晓斯,齐简嘴角再次拉平:“他真回府了?”

  晓斯声音很低:“柳公子原先,是不愿先行回去的,方才三皇子出来,和柳公子说了几句话。三皇子走后,柳公子想起有重要事情,便先走了。”

第67章 京中绝色

  “公子,您看可是这儿?”

  柳忆听见声音,回过神,看看车外:“还要向前。”

  “好嘞。”车夫挥着马鞭,又喊声驾,车子朝前继续移动。

  街旁店铺渐渐多起来,门头修得也越来越繁复,酒厮茶坊的招牌很显眼。柳忆看着车外那些招牌,笑了笑,特别是看到其中颇具西域风情那家,笑容更大了些。

  随即,他皱起眉,疑惑道:“那家店,去年才开,怎么就关了?”

  车夫顺着他目光看去,笑道:“这小的也不知道,许是做不下去了?”

  柳忆嗯一声,没再说话。

  车缓缓驶出西街主街,街面上的店铺慢慢少起来,柳忆回头又看眼那家酒肆,裹紧大氅,跟车夫指个地方。

  马车在棵大柳树旁停稳,柳忆付过银两正欲下车,车夫笑着问:“公子等下可还要用车?小的在这儿候着?”

  “不了。”柳忆摆摆手,推开眼前的老旧木门,木门年代久远,又疏于打理,他这一推便咯吱吱响个不停。

  “谁啊?”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光听声音,就知道年过半百几个字不太够用。

  柳忆不太爱听木门声音,索性加大力度,快速把门推开。

  屋子里空间不算小,但东西也不少,且胡乱堆叠在一起,显得局促,柳忆伸头看了看,在乱七八糟纸张背后,总算看见个人。

  “谁啊?”那人又问。

  “定画的人。前些日子,我跟您约过时间。”

  柳忆迈入屋里,回手抓上门环,试两次都没能将两扇门对严,他无奈抿起嘴,调整方向力度,再来一次,终于把冷风隔绝在门外。

  看着合在一起的两扇木门,柳忆无意间露出个浅浅笑容,这几个月自己病了好、好了病,太医交代要少见风,自己没太上心,倒是培养出齐简快速关门技能。

  古代雕花木门,不像上辈子的门那么好关,两只手速度需要差不多,角度还不能太偏,可即使如此,无论是在书房、寝殿、别院还是正厅,人进到屋里,半秒钟不到,小霸王龙便能将门关得严丝合缝。

  “画人像是吧?”屋里的人抬头看柳忆几眼,随手指向一旁木椅,“去那坐着。”

  柳忆收住笑,按吩咐在木椅上坐好,椅子估计和木门年龄差不多,他一坐上去,就开始吱哇乱响。

  他吓得赶忙抬起屁股,生怕一不留神把椅子坐塌,除高昂画费外,再被多要笔赔偿款。

  “就穿着大氅?”画师几笔画完桌上丹青,终于再次抬头。

  想了想,柳忆脱掉大氅:“不穿。”

  画师无可无不可,在柳忆放下大氅后,仔细打量起他。

  二十出头的模样,素色衣裳,深蓝腰带,衣领上也包深蓝色包边,黑发大部分束在脑后,额边各留少许,眉眼含笑,倒是长得不错。

  画师还算满意,抽出张白纸铺到桌上:“长得还行,画你不算污了我的笔。”

  柳忆眨巴眨巴眼睛,忍着吐槽冲动,按照画师吩咐调整坐姿,说句有劳。

  这画师,是他走蒋太傅关系,说不少好话才搭上线,据说是京城国笔,画出来的东西重金难求。

  知道西北联合的时候,就料到有分别一日,那时候,自己能带走齐简的丹青,于情于理,都应该给齐简留下些什么,最好还是想起来就能看看的。

  知道自己画技是不行,柳忆决定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于是早早联系人、约好时间,谁知道今天早上出了那些事,要不是方才在宫外遇上三皇子,听他说句日期,这事就耽误了。

  当然,三皇子也不是特别来提醒他日期的,想到华琼话里话外的意思,柳忆微微蹙眉。

  “还画不画?”画师放下笔,声音不悦。

  “画画画。”柳忆连声赔不是,见画师终于再次提笔,心里默默松口气。

  据说这画师画得真好,脾气也真怪,画前面试,长得不入眼当场赶人就不说了,画的时候,外一惹恼他,也是说不画就不画。

  不过真能给小霸王龙留下张好看画像,忍忍怪脾气老头也值,柳忆维持面带微笑模样,在心里吐槽一会儿,忍不住又开始想刚才的事。

  刚才,柳忆在车里坐久了,跳下车打算舒展舒展筋骨,不巧碰上三皇子和几个大臣从宫门走出来。

  迎面对上,再想躲回车里也晚了,特别是三皇子那句小忆,几个大臣都听得真切,且也跟着喊了世子妃。

  柳忆硬着头皮打完招呼,又听他们嘀嘀咕咕说上半天,明白过来,之前在暖阁里,皇上果真提到带兵援西的事情。

  “你猜齐简怎么说的?”三皇子脸上带笑,眼里却是幸灾乐祸。

  柳忆弯着眼睛,摇头。

  “他说你是身为齐家家眷,不能抛头露面。”华琼眼里,幸灾乐祸的意味更浓,死盯着柳忆,等他反应。

  “哦。”柳忆点点头,看不出高兴不高兴,只是嘴角弧度一点没少,目光里好像也依旧带笑。

  华琼不甘,压低声音:“你不生气?”

  “没什么好生气的啊。”柳忆不明所以。

  “他这是想剪断你的翅膀,把你困在身下一辈子,而且还能用你,将柳家和齐家绑在一条船上,你莫要被骗。”华琼说完往前探身,明显想离柳忆更近些。

  柳忆朝后退退,拉开两人间距:“有劳三皇子挂心,但清羽说的是实话,我身为齐家夫人,的确不宜抛头露面。”

  三皇子没想到他能这么说,愣了愣,随即道:“小忆,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你不能抛头露面,就不能带兵,你愿意让这兵权落到旁人手上?何况柳将军,可还被困在陇南,等你去救呢。”

  想到父亲和西北战事,柳忆心绪低落,下意识想抿起嘴,但忽然记起,现在正在做画,赶忙坐直腰板,硬是放弃抿嘴动作。

  画师皱着的眉头再次舒展,蘸些墨,落在纸上:“你样貌放在男子里虽还不错,但终究称不上绝色,再动来动去,我便不画了。”

  柳忆眨巴眨巴眼睛,没敢出声。

  “把头仰高点。”

  “脸侧一些,多了,转回来。”

  “笑容再明显些,不是让你假笑。别咧嘴,含笑传情懂不懂。”

  画师说到后来,估计也说累了,无奈道:“算了,放松些,反正你这模样,再怎么画也就这样。”

  柳忆笑盈盈地应上一声,在心里默默翻白眼,自己好歹也是被赞着玉树临风长大的,再不济,也不至于难看吧?也不知道在这国笔心里,什么样才能算绝色?

  坐到后来,柳忆脸都快笑僵了,腿也开始发麻,终于盼到画师终于放下笔。

  画师指指桌面:“就这样吧,拿去。”

  柳忆捧起画仔细看看,由衷感叹:“您不愧是国笔。”

  画师叹口气:“画虎不成,只是形似,却未神似。”

  柳忆:…说谁像狗啊喂?

  “可惜这张纸了,也可惜了我的笔。”画师明显对画不太满意,在柳忆告辞时还一个劲儿嘀咕,“下次不论是谁的门生弟子,不是绝色,都别来找我。”

  脚都迈出门了,柳忆实在忍不住,回过头来:“老人家,您一直说绝色绝色,到底什么样的,在您这儿才算得上绝色啊?”

  画师翻着眼睛瞪他:“怎么?说你长得不好,你还不服气?”

  “那不能,我就是好奇。”柳忆摸摸鼻子,把画小心放进匣子里。

  “要说绝色,京城里能入我眼,也就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