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酒 第96章

作者:奶口卡 标签: 生子 沙雕 ABO 穿越重生

连诀在他几步外停下来,隔着厨房与客厅之间狭窄的吧台,看着沈庭未。

沈庭未的手还是湿的,因此手臂微抬起来,他身上系着一个连诀没有见过的围裙,上面有一只戴着厨师帽拿着锅铲的卡通小熊,小熊圆滚滚的肚子很巧地被沈庭未隆起的小腹撑起来,显得更笨拙也更可爱。

沈庭未的眼睛很亮但是有些空,说出的那句话也好像很舍不得他,让连诀想到沈庭未刚才在车里向他索取的拥抱。

沈庭未想弥补一下自己的蠢话,跟他说注意安全,听到连诀对他说:“过来。”

沈庭未绕过吧台走到连诀面前,连诀在他肩膀上搂了一下,像在车上握他的手那样,没有太用力,手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压了一下,又非常克制地停下了这个拥抱,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

沈庭未还没愣过神,刚才在车上他意图安抚而靠近连诀,连诀却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全盘接受他的好意,所以沈庭未认为连诀大抵是不喜欢他身上太浓郁的信息素。

可是此刻这个拥抱来得突然,又温柔轻巧得好像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沈庭未方才那一点点没有被发现的小小失落突然就被融化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软下来。

“不用准备我的晚餐。”连诀说。

沈庭未这才点头说了声好。

连诀离开的时候,沈庭未透过有些遮挡光线的防窥玻璃看到他拉起自己的外套嗅了一下。

和那个不太称得上牵手的触碰一样,沈庭未想,连诀不喜欢他的身上的味道,但好像很需要他。

连诀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沈庭未还没休息,但已经洗完澡了,换了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织围巾。

听到房门响起,沈庭未手里的动作停了,转过头看连诀进门。

尽管连诀让他不用准备自己的晚餐,沈庭未还是问了一句:“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了。”连诀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快指向十二点了,问他,“怎么还没睡?”

沈庭未放下手里的棒针,站起来,刚洗过的头发在沙发旁的暖色立灯的照映下显得更柔软,他没有跟连诀说自己想了一下午用于缓解他易感期的方式,想等他回来实践,只简单地答:“还不困,就等你一会儿。”

连诀进门前没想到沈庭未还没睡,进门后没想到沈庭未是为了等他,顿了顿,让他去睡觉。

沈庭未是跟在连诀身后上楼的,连诀在他前面不紧不慢地走进了房间,但房门没有关。让跟在后面的沈庭未有一瞬间怔愣,甚至产生了一种他在给自己留门的错觉。

连诀回房间后就直接进了浴室,沈庭未没在他房门口站太久,加快了脚步走到自己房间。

沈庭未把床上整理好的衣服和薄毯拿起来,朝连诀房间走去——这些都是他平时常穿常用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洗,上面沾染着他身上的信息素,他闻过了,味道都很淡,应该不至于让连诀产生反感和不适,让这些带着他气味的衣物陪伴连诀入梦应该比他腺体直接释放出的气味要柔和许多。

连诀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先朝房门扫了一眼,门已经关好了。

他擦着头发走进卧室,房间里的大灯亮着,沈庭未背对着他好像在铺床。连诀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洁癖,昨晚刚换过的床单今天又要换,但出于对他生活习惯的尊重,还是在旁边耐心地等着。

见沈庭未低着头忙活了半天,连诀绕过床尾想去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无意中往床上扫了一眼,表情一僵,疑惑下意识问出了口:“……你在干什么?”

沈庭未也是第一次帮别人筑巢,还是用自己的气息来安抚别人,他有点害羞,低着头将铺在连诀床上的衣物和毛毯中间扒出一个小坑,才对连诀说:“也许这样你会舒服一点。”

——“小狗对气味很敏感的,我不许它上床,它竟然学会偷偷叼走我的袜子藏进它窝里。”

——“也许这样你会舒服一点。”

——“……那什么,它就做个标记。”

——“你可以标记我吗?”

连诀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满腹言辞却在此刻像是泻了火的哑炮,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少有如此情绪失控和气急败坏的时刻,甚至背过身去强压了半天火气,认为自己的恼怒缓和了几分才重新转过来,再次看到沈庭未羞涩里透着无辜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先深吸了一口气。

“沈庭未。”连诀的脸色很难看,“我是你养的狗吗?”

第67章

沈庭未脸上因害羞泛起的红还没完全褪下去,他迷惘地看着连决,表情变得有些呆:“……什么狗?”

好像条件反射一般,连诀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余曼那只白色的博美。不知是为自己脑中不合时宜的画面生气,还是为沈庭未这番故意为之的羞辱而生气,他冷下脸对沈庭未说:“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走。”

沈庭未原本因为觉得有点羞耻所以有点紧张的情绪在他突然之间发作的脾气里慢慢散了,为自己的伴侣筑巢这件事本来就相当私密,其实并不完全适用于他与连诀的契约关系,因此他在连诀回来前做足了心理准备。

这种无异于将他心意踩在地上践踏的行为有点伤害到沈庭未的自尊,好像冬日里一盆刺骨的冷水浇头而下,让沈庭未一瞬间血液发凉。但毕竟是自己自作主张,他无法责备连诀,只能在心里责备自己。

沈庭未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的东西用毯子兜起来,抱起一团衣物打算离开。

连诀看着他抱着满怀的鸡零狗碎往外走,又不明缘由地为他不肯为自己辩解一句感到心烦,问他:“去哪儿?”

沈庭未不太想继续留在这里,于是他的脚步慢却也没停,闷闷不乐地说:“回房间。”

他的手握住门把下压,将门拉开一道窄缝,一条手臂擦过他的耳侧将他面前的门重新按上。

关门声贴着耳边响起,像是在沈庭未心口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让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无名的委屈,紧接着胸腔下溢出的酸涩从鼻腔蔓延上眼眶。

沈庭未背对着连诀站在门边,他强稳住自己的声线让它尽量保持平缓:“连……先生,有什么事吗?”

这个称呼的转变让连诀心里产生出细微和短暂的不适,但一掠而过,他也没有在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上多做思考。

连诀看着沈庭未慢慢浮起绯色的后颈,对他说:“转过来。”

沈庭未微微眨了一下眼睛,试图驱散掉眼前漫上的雾气,他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转过身来:“……啊?”

连诀靠的很近,刚洗完澡的身体上带着清新的凉意,却没有那股淡淡的木质香氛的味道,沈庭未的个头并不算矮,但站在连诀面前也只能到达他的下巴或嘴唇的位置。

但他不太想直视连诀的眼睛,会让他觉得更丢脸,于是视线放得很低,停在连诀的锁骨处。

连诀低着眼睛盯着沈庭未的脸看了一会儿,表情比刚才缓和了一些。

他有时候觉得沈庭未很笨,有时候又觉得世界上没有比他更聪明的人了,连骂人都能委婉地绕出这么一大道弯来。

又觉得沈庭未很不讲道理,骂完人自己倒是先生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