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做县令 第61章

作者:招展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仵作规矩多,以死者为大,从不去破坏尸首,朱敬守则没有这样的顾忌。战场上他杀人如麻,连生人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死人。

“这是!”只刮掉了一缕头发,小柒就看到了三个红点。

朱敬守过来看了下,一点儿也不意外,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说:“继续剃。”

等李参石的头发被全部剃下,他头顶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就暴露在朱敬守和小柒面前。

“不错的手法。”

这些孔洞极小,像是绣花针刺成的。如此密集,李参石就算是想活都活不下来。

仵作的推断没有错,李参石没有外伤,只可能是溺死,但史候简添油加醋地说是“醉酒”,就显得很多余。

观察四肢的肿胀程度,李参石在水中泡了至少一夜。水流冲干了他头上的血,把针孔泡得发白,与头皮无异。仵作在尸首刚打捞后就验尸,就算检查了头皮,也发现不了这些针孔。

杀死李参石的人想用这种方式来制造李参石意外死亡的假象,但他没料到朱敬守居然会亲自来查。尸体在冰冻几日后,头皮上的伤口逐渐显现出来,也证明了李参石之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令牌呢?”查明死因后,朱敬守松了一口气。

怕就怕李参石是畏罪自/杀,断了之前查到的线索。既然有人费尽心思要杀李参石,就说明李参石绝对知道那些人的秘密,也坐实了李参石和他们的关系。

至于“他们”是谁,朱敬守早就有了答案。只是这股势力牵扯很大,不能直接连根拔起,否则会使朝廷动乱。他必须剥茧抽丝,一步步得到能扳倒那人的证据。铁证如山,皇兄想保,也保不下来。

“在这里。”小柒端起一个木盒子打开呈给朱敬守。

“假的。”只消一眼,朱敬守甚至没有拿起来翻看,就确定这块所谓的“东厂令牌”是假冒的。

小柒面露惊讶,仔细回想铜牌上的花纹和文字,想找出些被遗漏的细节。

“你真是该回锦衣卫让牟斌好好练练了。”朱敬守对小柒的表现很不满意,“先不说这铜牌在水里泡了一夜就生出苔藓,御马监铜牌,亏他们想得出来。”

小柒恍然大悟,有些尴尬。这么显而易见的证据他却没有发现,王爷也没骂错。

御马监驾牌,是御马监太监独有的代表身份的令牌,每一牌上都刻有编号,左右正书“出京不用”,背刻“御马监随驾小厮悬带此牌,无牌者依律论罪,借者与借予者罪同”。

御马监太监掌管宫中马匹以及皇帝出行车架,每日必会核对腰牌,若是牌不对人或是丢失,都会收到极重的惩罚。

宫里没传消息出来,就说明没有人的令牌丢失。

“去查编号,看看这是哪个太监的令牌。”朱敬守合上盖子,准备返回崇明县。如果快一点,说不定还能在路上碰见沐青天。

“王爷安!京城来信!”史候简站在门外双手捧着黄封信帛,恭敬地跪在地上。

“免礼。”

朱敬守推开门,从史候简手上接过信帛展开阅读。这是皇兄的笔迹,末处也有大印,的确是出自皇兄之手。

信的一开头先是问他最近的情况,又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最后一句才引出了皇上真正的意图。

“速归京城,有要事商讨。”

因为是兄弟间的书信,再加上从太/祖时流传下来的、写俗语的习惯,所以这封信帛的书写十分随意,用语也是不拘小节。

远在京城,张皇后命御膳房熬好一碗人参羊汤,端着去了小书房。

朱祐樘端坐在桌前,提笔犹豫。

“皇上又在苦恼些什么?”她轻步走过去放下汤碗,抚上朱祐樘的肩膀为他松筋。

“在给皇弟写信,总觉得问康健有些生分。”

张皇后好奇道:“怎的突然想起要给昶安写信了?”

朱祐樘放下笔,笑着说:“这小子,在外面野疯了也不知道给宫里来封信。”

“你就是想弟弟了,还说人家的不好。”张皇后嗔怪,“昶安在外替你奔波,你可别使坏。”

“让他回宫一趟,给太后她老人家看看,怎么能叫使坏?”朱祐樘挑眉,提笔开始写。

“回来也好,多休息一阵。”张皇后点头赞同。

朱敬守不知道皇宫里的哥嫂两个拿他寻开心,还真以为有什么急事,连忙赶回顺天府。没想到刚一回府,宫里就来了太监,带着轿子把他接去了太后那里。

“予知晓你不愿娶文臣家无趣的女子,就挑了些武将家的。予看,马尚书的嫡次女就不错,还有广东右布政使刘大夏家的,也是极好。”

朱敬守不想谈这些,又不能忤逆太后,只能想方设法往别的话题上拐。

“明年开春,又到了选秀的时候,皇兄还是不打算开后宫吗?”

朱敬守算是明白了,合着皇兄是叫他回来当挡箭牌的。

太后叹了口气,说:“皇上有自己的主见,予管不了。”

朱敬守趁机说:“那我去帮您劝劝皇兄。”

说完,他还不等太厚挽留就逃似的离开了慈宁宫。

“怎么,回来了?”朱祐樘靠在椅背上端着茶吹了口热气。

“皇兄,你说的要事?”朱敬守也跟着坐下。

“庆王选妃,怎么不是大事。”朱祐樘大笑一声,挥退了周围侍奉的太监和侍女。

“皇弟无福消受,还是留到明年选秀吧。”朱敬守也不客气,呛了兄长一口。

朱祐樘一顿,骂道:“果然是在外面野疯了,朕肯定是要把你说的话原模原样告诉皇后。”

兄弟两个嬉笑了几句之后,许久不见得生疏感也没了。朱敬守也很想念在皇宫里的兄嫂,虽然被太后逼婚的事弄得糟心,但总体来说还是喜大于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