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残疾男主 第59章

作者:祝龚 标签: 系统 强强 快穿 穿越重生

  卫书看到高德怀来了,也并无不悦,还淡淡一笑朝着高德怀点头,然后轻声提醒道:“陛下,高公公来了。”

  高德怀面露感激之色,快步上前。

  而司马潜并未睁开眼睛,只是手指随意地抬了抬道:“什么事,说罢。”

  卫书作为司马潜这么多年的身边人,该知道的事情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而高德怀作为司马潜最为得用的下人,也晓得分寸,若有什么不该说的东西,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

  高德怀应了一声,见皇帝心情不错,放下了心,低声道:“回禀陛下,是福慧公主刚才回宫……”

  高德怀将这件事简简单单地说了一下,末了,又面露苦笑道:“也怪老奴没有提前给公主说清楚。”

  卫书则在旁边缓声道:“陛下,我看公主就是一时伤心,过些日子便会想明白了,公主年纪还小,钻了牛角尖也是有的,何况”,卫书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今时不比昨日,公主早晚会明白,平南侯并非佳婿。”

  司马潜紧皱的眉慢慢舒展开来,卫书说的不错,陆远铭已经废了,就算兰儿这事闹出去,又有多少人听到会当真呢?兰儿如今也该死心了。

  只是司马潜突然有些好奇起来。

  这一个月里,司马潜让人探听了不少平南侯府的事情,陆远铭娶的那名男妻,还是司马潜随意让人安排下去的。

  没想到发生的一切与他想象的大不相同,这一个不起眼的棋子竟然在侯府大放异彩,还能讨得陆远铭的欢心。

  司马潜是知道陆远铭的性子的,他不是那种逢场作戏的人,只有真喜欢才会对一个男人那般亲密。

  这楚宵,到底是何许人也。

  司马潜如今帝王心性,他忽然开口道:“能让陆远铭动心,还真让朕意想不到,高德怀,你见过平南侯夫人楚宵,此人如何?”

  高德怀哪里想到陛下会提起楚宵,那日他和楚宵只打过一个照面,不曾说过几句话,况且,陛下问这个问题,心思一看便知。

  这旁边还有卫国公在啊!

  高德怀心头拔凉拔凉的,几乎不敢去看卫书的脸色,只是俯身低语道:“回禀陛下,侯夫人虽其貌不扬,但心思玲珑,是个妙人。”

  高德怀特意强调楚宵其貌不扬,就是想打消司马潜不合时宜的想法,不过他哪里知道在起了兴趣的司马潜的耳中,只着重听了后半句。

  而此时,没有人发现,卫书手上的力道依旧如初,但眼中已经染上了一层薄凉。

  这段时间,楚宵在摸清了市场,做足了前期的准备后,终于决定正式开始经营。

  他选定的是这三样胭脂水粉、刺绣工坊、米铺。

  前两样是他主要盈利的营生,虽然看上去只是些小道,但无论是什么时代都不能小瞧女人的购买力。

  何况这些东西不仅是必备,还经过楚宵的改良。

  胭脂水粉不再是以前所用的铅粉,变为由各种天然植物制成的玉簪粉、珍珠粉,价格也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比原本的铅粉不会高许多,而且还更好用。

  至于刺绣工坊在之前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毕竟男耕女织还是家庭作业。

  楚宵却不这么认为,刺绣是纺织业的前身,无论是发展前景,和市场价值都具有潜力。

  米铺则是重中之重。

  楚宵发现,这个时代最大的矛盾并非是朝中的两党之争,而是土地兼并的问题。在土地私有制的情况下,土地买卖完全合法,豪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不断圈地,而普通农民抵抗天灾的能力太低,加上税收更高,最后纷纷依附于豪强,成为佃户。

  一开始,这样确实有利于经济发展,社会稳定,但长久下来,矛盾会越来越激化。

  偏偏这件事还不是司马潜能够解决的事情,毕竟司马潜所在的司马家本身也是豪强一大势力,司马潜当初又是靠着萧、黄、梁三大豪强起家。

  这以后,豪强更不会收敛,而百姓只会受到欺压,若遇到青黄不接,水旱灾害时,佃户唯有奔走借粮。

  这米铺若是运营得当,日后能够掀起一场狂澜也未曾可知。

  既然要做生意,自然不能和之前一样呆在府内了,楚宵几乎每日都往府外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最近陆远铭话少了很多,两人不知不觉好像疏离了一些。

  当然,楚宵隐瞒了平南侯的身份,明面上是以一个外地商行的名义开始经营这些商铺。

  楚宵这日从铺子里出来的时候,忽然注意到旁边有几个人盯上了他。

  楚宵装作不知,带着几名下人往偏僻的地方走,心中猜测,难道是有人查出了什么?

  但很快,楚宵就发现这几人并无跟踪经验,也没有武功。

  当楚宵停下后,便有一个年轻公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上下打量着他一会儿后道:“你这个……”

  见楚宵神色冷然,他又换了语气道:“侯夫人,怎么,不认得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会多更的,尽量准时

第63章 拯救侯府世子

  楚宵眯了眯眼, 露出些许玩味,他拖长音调说道:“原来是大哥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楚家的人,还是楚宵代替的那位庶子的大哥楚平, 也是楚家老爷唯一的嫡子。

  毕竟楚家做下如此欺君之罪, 怎么也不可能让那庶子继续留在京城, 而是在楚宵嫁去不久之后, 便把人直接送的远远的。

  而楚平也是知情者,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那个代替庶弟嫁过去的书童没几日好活, 说不定很快就会陪着陆远铭殉葬。

  谁知道短短这一个月来, 发生的事情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这楚宵不仅在侯府混的风生水起, 还掌握了侯府的权力, 更重要的是,如今陆远铭大有翻身的希望啊!

  楚家人于是商量着,要不要来找楚宵试试,毕竟楚宵当年只是他们府上的书童, 若不是他们给了他这段姻缘,如今他哪里能够这么走运?

  可楚家人也知道这件事只能瞒着, 绝不能传给第二个人听,不清楚状况前, 便没敢上门。

  偏偏这么巧, 这几日楚平在街上闲逛,看到了楚宵,经过多方打听,确定了此人的身份后,今日楚平特意在这里蹲守, 总算逮着人了。

  楚平刚才原本想摆少爷的谱,可不知为何,面对如今的楚宵,楚平总觉得和记忆中的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书童大不一样。

  无论是气势还是身份,自己好像无形中矮了一大截,这让楚平不免有些不安。

  不过见楚宵认出了他,还口称大哥,楚平立刻又多了几分自信,他看了一眼周围,故意开口道:“侯夫人,我们兄弟多日未见,不如找地方一叙?若是没有时间,那就只能改日登门拜访了。”

  说到这,楚平已经牢牢紧盯着楚宵的眼睛,语气中含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威胁之意。

  楚宵倒也没有推辞,他云淡风轻地说道:“那大哥跟我来吧。”说罢,就往旁边的酒楼而去。

  楚平心中窃喜起来,果然书童还是书童,披上侯夫人的身份,也不过如此。

  到了酒楼,楚宵让人包下二楼的厢房,叫了一桌好菜,楚平见此更加确定无疑。

  这时等菜上齐之后,楚平便示意楚宵屏退身边的人,毕竟这些话不能让第三人听到。

  楚宵也含笑依言照做,让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将门带上,他要好好和这位大哥叙旧。

  当楚宵将酒壶举起来的时候,楚平还以为楚宵要给他倒酒,正想客气几句,然而下一秒,就被楚宵直接按在地上。

  楚平哪里遇到过这遭,他根本来不及挣扎,这个看起来纤细的少年仿佛力大无穷,扼住他时,他连动弹一下都要耗尽全力。

  楚平正要极力呼救,但他的嘴刚张开,下一秒,只听到“咯”一声,他的下巴就被卸掉了,紧接着楚宵便举起壶嘴对着他的喉咙开始灌了起来。

  楚宵见灌的差不多了,才将壶嘴移开,只见楚平此时狼狈的不像话,刚才看上去还是一个好好的年轻公子,如今发丝乱成一团,脸上污迹斑斑,合不拢的下巴附近涕泪横流,眼中全然是恐惧之色。

  楚宵有些嫌弃地看他一眼,问道:“还想不想当我大哥?”

  楚平哪里敢二话,偏又没办法回答,只能“啊呜啊呜”地摇头。

  楚宵这才屈尊降贵地拿起旁边的一块毛巾,盖住手,将楚平的下巴重新装了回去,然后一把将毛巾丢在他脸上。

  一能说话,楚平马上开始叫了起来:“大哥,你是我大哥,不,爹!”说完后,楚平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脸,一边偷看楚宵的神色。

  楚宵虽然知道楚平是个没骨气的人,但软脚虾成这般还有点少见。

  忽然,楚宵回过头来,他微微挑起眉尖,唇角勾出一道轻柔的笑意来:“错了,以后你还是我大哥。”

  楚宵从酒楼出来后,天已经有些黑了。

  楚平见楚宵终于恩准他离开,如同耗子见猫一样,脚底抹油,赶快开溜,生怕再被捉住。

  楚宵也不以为意,反正以后楚平为他所用就好。

  如今楚宵既然要继续留在平南侯府,那么这个替嫁男妻的事情就必须要瞒好了,至少不能让除了陆远铭的其他人知道。

  一旦被发现,楚宵作为楚家的书童,仍然脱不了干系。

  但楚宵如果光靠威逼,也是不可能的,楚家人见他如今势大,心里自然不平衡,迟早有一天都要找上门来,所以楚宵还需要利诱。

  虽然给点蝇头小利,不过这样一来,楚家人不仅会乖乖给他保密身份,还可以被他所用,或许日后会发挥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

  楚宵刚才将利害关系和楚平说个清楚,不管楚平回去怎么劝说那位楚老爷,这钩子已经放好,他们不可能不上钩。

  回到府上后,楚宵便往后院去,现在天色已晚,如今已进入深秋,霜露一天比一天重,挂在林间多了几分寒意,暗色更是如同潮水般,从天边蔓延过来,唯有院中的灯火可以驱散。

  楚宵不禁加快了步伐,迈入院落后,在那半昏半沉之间,看到了一个人影远远地伫立在庭院内,他穿着宽袍窄袖,长身玉立,依稀如往日般英姿勃勃。

  而他手中提着一盏灯,灯火如豆,却仿佛照亮了一方的天地。

  可陆远铭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他提着灯,又是为了谁呢?

  楚宵心头一软,泛起说不清的滋味来。

  如今陆远铭的身体已经大好,唯有双眼还是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内院里,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吩咐,其余人不能随意进出。

  好在楚宵和陆远铭都习惯无人伺候,自己动手也无妨,这偌大的殿内,仿佛仍然是多日前,两人相依为命的时候。

  最近,楚宵越发忙碌,两人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却说不了多少话,可即便如此,陆远铭还是尽可能地找到两人相处的间隙陪他一起。

  譬如现在,陆远铭为他点灯守候,楚宵又怎么能不动容……

  陆远铭在院中站了有多时了。

  今天楚宵比昨日回来的还要晚,他数着更漏,一声多过一声,可耳边还是没有出现那带着笑的声音。

  这段日子里,陆远铭不是不知道楚宵很忙,他每天早出晚归,不再像以前那么黏着他,就连触碰也只是轻轻摸摸他的眼帘,唯有晚上牵手的习惯还保留着。

  陆远铭不知道为什么楚宵会变得这么快,之前,他分明不是如此……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陆远铭知道楚宵最近在忙商业上的东西,他之前说过他想要做一番事业出来,可如果早知道变成如今这场局面,陆远铭想,他一定……会让他好好求求自己,这才答应。

  他到底舍不得拒绝。

  可眼前的黑暗那么浓,那么深,陆远铭站在寂寂长夜里,耳边听不到任何的响动,时间如同一把割喉的弯刀,将他与世隔绝,唯有密不透风的暗夜如同潮水般涌来,把他一点一点地往下拉坠。

  在这样阴冷的风中,他脑海里开始闪现出片段式的过去,那些金戈铁马,百战穿甲的沸腾热血随着尸山血海,零碎残躯渐渐冷却,剩下的是风干在回忆中的往事,可一旦和现实接触,只落得个消减寂灭,遍体伤残。

  陆远铭想起昨日拿到的那封密报,心口仿佛泣沥着鲜血,猛然勾起断肠般的痛楚,此等永恨,刻骨铭心,如同青丝间的一根白发,刺目难消。

  他就这样握着手中的长灯,却照不亮他的一方世界,他陷入灰暗阴沉的无尽思绪,仿佛身处于九层地狱,万丈深渊,翻涌着深红的鲜血。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轻轻的声音,好像带着无尽的温柔:“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