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了残疾夫君后 第30章

作者:红尘树 标签: 穿越重生

  雍成威见闻墨满眼抗拒的模样,嘴角勾起了小小的弧度,他接过药碗,对阿年道:“你去准备点夫人爱吃的甜食端上来,吃药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是,”阿年点头,还提醒道:“将军,千万别被少爷的撒娇给骗过去了。”

  “阿年!”闻墨脸颊发红的冲着阿年快速逃窜的背影喊道:“你出卖人!”

  说起撒娇这事,是闻墨几年前干的事情——那时他因为和闻岂在外边玩的忘了时间,恰好天上下雨,身子弱的闻墨就发热了,为此天天卧床被逼吃药,而闻墨身为精神系异能者自然是了解自己的身体,吃药好得快、不吃药好的慢,对身子倒是没什么大的影响,因此为了逃避这件事,每每在自己的爹娘、兄长前来探望、喂药的时候,闻墨便借住撒娇来蒙混过关。

  至于那些药,全是浇在了花盆中,若非不是有一次闻母去而复返,恐怕一直也发现不了闻墨的小心思。自那以后,有关闻家小公子喝药的事情就被闻府的众人记上了“黑名单”,必须盯着,就连一向疼他的三个哥哥也团结一致,时时盯着闻墨喝药。

  “呵,”雍成威轻笑,倒是不知道自己聪慧的小妻子还有这般淘气的模样。

  “你笑什么!”闻墨凶巴巴的喊道,可惜就他这一副小奶猫炸毛的样子,丝毫不叫人觉得害怕,反而会生出很多抱在怀里搓揉的心思。

  “没什么,”雍成威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唇边,吹了吹送在了闻墨面前,“快喝吧,对身子好。”

  闻墨只觉得的雍大将军恶意十足——谁特么喝中药是一口一口喝的?

  “拿来!”闻墨恶狠狠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一口一口喂不得苦死我!”

  雍成威一愣,无奈道:“别说什么死不死的……那你自己来?”

  “当然!”闻墨气哼哼的,别以为他没看见对方眸子里闪过的那一抹可惜的神色。

  洪大夫开的药方是在整个京城都很有名的,见效速度快,当然难喝也是真的难喝。

  闻墨将碗聚在自己嘴边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但是余光一瞥见雍大将军那含着笑意的眸子,闻墨心一狠、牙一咬,还是大口灌了下去。

  “唔!”一碗药下肚,闻墨感觉真是欲仙欲死,“嘶,好苦……”

  这时候阿年也端着小糕点来了。

  雍成威捻起一块小巧的点心送在闻墨嘴边:“压一压苦味儿吧。”

  “嗷呜……”闻墨不想沾手,便就着雍成威的手开始吃。

  细碎的糕点渣子被雍成威用另一手放在闻墨的下巴处接着,这样的动作不免叫两人更加靠近,因此属于闻墨身上还没有散去的桃花香也一点一点的钻进了雍成威的鼻子。

  张嘴间,少年温软的唇时不时的会碰触在雍成威的指尖,那柔柔的气息十分叫人容易心猿意马。

058.当年真相

  下午投喂完闻墨后,雍成威就回离开将军府面见圣上去了。

  就雍大将军传出残废、毁容的那场战役,这几年在圣上和雍成威的暗中调查里,一点一点搜查出了那些曾经被隐瞒的诸多东西,而此番面圣,便是因为他们两人在暗中布的局成功了,今日算是一个揭露阴谋的日子,同时也是一个叫雍成威失望的日子。

  ——因为,在那场战役中背叛了雍成威的人,正是他手下一同作战多年的副将,李兆安。

  御书房内,李兆安被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不论是坐在桌前的圣上,还是隐于屏风之后的雍成威,均是一脸冷色。

  算起来,魏玺、雍成威以及李兆安,他们三人间的交情几乎快十年了,那时魏玺还是皇子,但却有着满腔的报国热血,他们因缘际会,一同冲在沙场的最前方,一起历经过生死、翻越过风沙,他们曾一起在边关喝酒、一起在烽烟中寻找战死士兵的尸骨……

  可是,令人想不到的是,背叛他们的竟然是被两人当做兄弟的李兆安。

  魏玺问:“为什么?”

  他想要一个原因,毕竟这十来年的交情,缘何至此?

  李兆安跪在地上,饱经风霜的脸上绽开一个狰狞的笑,只是他的眼睛里却似乎在哭泣:“为什么?因为我是越国的人啊!”

  越国,是距离大召最北方八百里开外的邻国,早在几百年前两国便签署了和平的协议,近些年来均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平静,甚至连皇家大宴的时候,两国都会互相派人去送礼祝贺。

  “越国?”魏玺皱眉,凌厉的暗光从眸中闪过,“怎么,他们是想撕毁协议?”

  雍成威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丝毫不掩饰自己残疾的假象,“是萧戾搞的鬼?”

  李兆安一脸惊讶看着双腿完好的雍成威,他似哭似笑,嘴巴张张合合,终是哽咽道:“幸好、幸好……哈哈哈哈哈,幸好啊……”

  雍成威心下压抑的难受,他只是淡淡问:“你背后的人,是不是萧戾?”

  萧戾是越国的现任皇帝,他是三年前继承的皇位,比起前几任帝王,萧戾倒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狼子野心,就他还是皇子的时候,雍成威曾在越国来访的队伍中见过一次萧戾,只一眼,他便看到了那人眼中满满的野心,以及见到大召盛世的贪婪。

  自那此来访大召后,萧戾的名气似乎一下就在越国响了起来,他的手段、他的作为,皆是同他的名字“戾”一般,充满了不近人情的狠厉与冷漠,甚至有几分血腥残暴,也是在那是,雍成威和魏玺对此人有了深深的忌惮。

  “是啊……是他,”李兆安笑累了,他淡淡道:“我的主子,是他。”

  魏玺一听,心中不由的一沉——这萧戾倒是好算计,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下埋了这么深的一个钉子。

  李兆安见眼前的两人都不说话,他又笑了笑,将那些在自己心中压抑了十来年的话说了出来:

  “我本名是李兆,父母就是侍候在萧戾身边的老人,他们曾经得过萧戾母妃的恩典,因此对待萧戾既尊敬如主子,有爱护如亲子,至于我这个亲生儿子却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大约是十一年前吧,那时萧戾便以我父母为由,叫我来大召做细作,我本不愿答应,可父母之命啊,我无能违抗……”

  “于是年仅十七岁的我便抛弃姓名、背井离乡,孤身来到了大召,我按着萧戾的吩咐参军、上阵杀敌,并在这个过程中同你们认识,那些年里,我几乎快忘却自己是越国人了……”

  “就当我沉浸在这个有美酒、有兄弟的梦中时,”李兆安忽然看向雍成威,悲哀道:“将军,你鬼面将军的名头传了出去,而萧戾也深深的忌惮着你,他想要的不是和平、而是战乱,因此萧戾再次联系了我,叫我想办法令你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我真的下不去手……”李兆安讽刺道:“于是,我只好这般,那场仗的消息是我透露给蛮族的,而救兵没有及时到场也是我拖延的,我看着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个倒在面前,我的心也在痛啊,可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我、我始终是越国人啊……”

  “因此,我虽然拖延了救兵,但还是领了一批人过去,我只是想让将军日后再不能打仗,我没想要他的命……”李兆安忽然挺直了腰,深深磕了一个头地上,“将军,我对不住你啊!自那场战役之后,我听闻我的父母在萧戾夺权的过程中身亡,我便再也没有泄露过丝毫大召的消息,将军、陛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隐瞒了这些年我也累了……前段时间萧戾再次联系了我,他对大召依然野心勃勃,望陛下、将军警惕啊!”

  说完,李兆安快速起身,狠狠撞向了一片朱红色的柱子。

  魏玺和雍成威被挡在了桌子后边,终究是来迟一步,只能眼见李兆安撞死在柱子前。

  那力道大的厉害,柱子上印着一团深色的血迹,而李兆安则是睁着一双充满悲哀的眼睛,永远离开了世界。

  雍成威沉默半晌,道:“陛下,厚葬了他吧。”

  “好,”魏玺无奈轻叹,“倘若没有萧戾,或许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听到萧戾的名字,雍成威周身的气势都冷了几分,不论是他自己,还是那些死在边关的将士,亦或是背叛了他们的李兆安,这些仇、这些怨终究都同萧戾脱不开关系,“萧戾此人,不能放过。”

  魏玺点头,“我会派人好好盯着的。”

  他喊人来处理了李兆安的尸首,并吩咐要厚葬。

  “萧戾他野心不小,当年他登基的路便是血腥残暴的厉害,几乎皇室中的兄弟皆是死于他手,这般的人,着实令人心悸。”魏玺拍了拍雍成威的肩膀,道:“不过这也算是给我们提了醒,日后须得时时刻刻小心了。”

  顿了顿,他问:“既然那场战事的真相水落石出了,那你是不是要继续恢复我大召鬼面将军的名头了?”

  听见这话,雍成威身上冷厉的气势散去了几分,他嘴角稍染笑意,“你这是盼不得我休息?”

  “这话说的不对,”魏玺笑道:“毕竟我大召就指望着你了,雍大将军啊!”

  “当不得,”雍成威正色,“那便过几日在放出我腿好的消息吧。”

  “为什么要过几日?”自从雍成威假装残废,此人几乎常常不来上早朝,徒留魏玺一人面对着朝廷那些文官的叽叽歪歪,与他这个喜欢武力解决一切的帝王来说,真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雍成威听此,倒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陪我家夫人过情潮。”

  “老树开花啊!”魏玺眼睛一亮,“好好好!那就等你家夫人情潮过了再说!不急不急!”

  若是说谁盼着雍成威成家,这其中非魏玺莫属了。

  与魏玺而言,雍成威就是一个小自己几岁的弟弟,两人一起上战场,更何况他的命还是雍成威救的,因此魏玺便也将雍成威看作是亲兄弟一般对待。

  “不过,管好你儿子,让他别打我家夫人的注意。”雍成威道。

  “哈哈哈哈那小子,”魏玺无奈:“要不是我突然赐婚,我还真没看出来书岚那小子喜欢上了闻家小公子,不过你放心,君子不夺人所好,书岚虽然年轻,却还是懂这一点的。”

  “那就行。”雍成威点头,他冲着魏玺抱拳,“陛下,臣告退。”

  见雍成威瞬间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魏玺笑骂道:“快滚回家陪你夫人吧!”

  见雍成威离去,魏玺的嘴角却是慢慢的降了下去,他有些出神的看着那染了血迹的柱子,忍不住喃喃道:“都是命啊……”

  独自坐在书房中,直到听见了皇后卫良过来的声音,魏玺才堪堪回神,“怎么了?”

  卫良是生得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一袭绣着凤凰的青袍,倒是满身的书生气质,他关心道:“你可还好?”

  两人多年的夫妻了,有些事情一见面便能感受的出来,于是魏玺道:“无妨,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卫良轻叹,拉起了魏玺的手,道:“陪我一同用饭吧。”

  “好。”

  雍成威离开了皇宫,脸上的笑意却慢慢淡了下去。

  其实他和圣上谁的心里都不好受,但有的难过,却是两人都无法说出口的,因此他们表面上好像装的云淡风轻,但心中的悲哀却是压也压不住的。

  毕竟他们和李兆安,近十年的战友交情,即使是被背叛、即使知道对方深有苦衷、即使现在其中一人依然逝去……但到底是留下了痕迹,就像是噎在嗓子里的鱼刺般,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就那般显示着存在感,只能叫时间来慢慢抚平。

  抬眼看了看天边火烧般的云彩,鼻腔间唿出的热气化作一团白雾,他对身边的柳七道:“回去给我拿一壶酒来。”

  “是。”

  一壶烈酒,雍成威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喝了大半,直到那潮潮的热意上涌,他在均是无人的院子中耍了会儿长枪,才平复了心中难言的滋味。

  见天色已然黑了下来,酒意微微上头的雍成威换了衣服,变作隹夕,准备去看看闻墨。

  其实在他的心底,更是一种对闻墨的信任与依赖,这一刻的他只想和闻墨分那些压抑在心中的曾经……

059.传说中的偷情

  冬日的夜色中不免透着一股凄凉,院子里的雪扫了又下,下了又扫,这会儿便又厚厚的积累上了一层,在冰冷的月光下泛着寒光,就像是多年不化的顽固冰山一般,叫人冷到了骨子里。

  此时下人们都在侧厢房休息,而闻墨屋里的烛光还燃烧着。

  因为今早隹夕说过回来,闻墨便在屋里候着,不过倒是不曾感受到那情潮的火热。这般想着,闻墨暗戳戳道,今日是不是能免了那房事上的折腾?

  就在他刚刚褪下鞋袜上了床,那挂着竹帘的窗被人从外侧打开。

  寒凉的晚风堪堪进来一缕,就被那人挡在了外边。

  隹夕迎着暖色的烛光,那样的亮度洗去了他一身如雪的凉,倒是增添了几分旷野之上暖阳的温柔,冲淡了这一室的寂静。

  闻墨老远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儿,“你今晚喝酒了?”

  此前雍成威进宫面圣,闻墨知道的,这怎么几个时辰不见,就能染上这一身酒气回来。

  “喝了点,不多。”

  隹夕随手将蒙面布摘下放在了一边,走到闻墨面前,这时闻墨才看清眼前的干君竟然只穿着一层单薄的夜行衣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