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了残疾夫君后 第64章

作者:红尘树 标签: 穿越重生

  就这样静静的在树上看了很久,直到休憩的闻墨也醒来,笑容真挚的哄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孩子,雍成威还是不想离开。

  他想在近一点、近一点……

  闻墨若有所感,他偏头看了看墙壁,依稀记得在墙厚有一颗树,若是雍成威躲在那里也是不容易叫人发现的。

  他低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孩子,都在憨憨的睡着,便叫身边伺候的下人们都离开。

  “进来吧。”

  闻墨的声音不大,但是他知道,以雍成威的耳力,完完全全能够听到。

  果不然,在安静了一会儿后,雍成威便从一侧的窗户翻了进来。

  两人相顾无言,最终还是闻墨先开口的,“坐下吧,那里有刚煮好的茶水,你自己倒上吧,我就不方便起身了。”

  即使闻墨生产的过程很顺利,但现在还是不能随便下床。

  “没事、没事,我、我自己来……”雍成威有些拘束的坐在了软凳上,不远不近、近乎贪婪的看着闻墨。

  这是他们自那日和离后,第一次这样面对面的相处,几个月的光阴,甚至叫雍成威觉得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即使在他的记忆中闻墨的样子依然历历在目,但是这一刻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只能流连在那个虚弱少年的身上。

平行世界:如果他们真的和离了

  闻墨也不知道雍成威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即使对方认为孩子不是自己的,但终究有着血缘羁绊,这是闻墨所不能阻挡的,因此他只是拍了拍身边的襁褓,道:“你要看看吗?”

  雍成威一愣,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两个孩子的身上。

  两个孩子都是今日白天里才出生的,脸颊还是红通通的模样,倒是一双黑熘熘的眼珠转着,似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这就是闻墨和隹夕的孩子啊……

  雍成威有着茫然,许是见对方半晌没有反应,闻墨又道:“将军今日拜访,是有什么指教吗?”

  “没有……我就是来看看。”雍成威此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却是翻涌不停,又是酸涩又是后悔,无数说不清的情绪将他狠狠的淹没,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缓缓起身走到了闻墨身边,雍成威低头看着那两个孩子。

  小孩子的眼睛里是清亮无暇的,干净的厉害,不同于同年人的眼里那般藏污纳垢,他们就像是一张纯白的纸,未来的成长全看父母将如何绘画。

  雍成威曾经并不喜欢孩子,即使到了现在也依然有些排斥,但是他却曾经幻想过,若是自己和闻墨的孩子,他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喜欢,可是这一刻他又无比的清楚,这两个孩子是闻墨同那江湖侠客的后代,和他雍成威却是没有半点儿干系……

  即便如此,雍成威心里还在呐喊、还在幻想——若是几个月前,他将错就错,并不提出和离,那是不是现在拥抱着闻墨的人就是他?是不是日后还有机会能叫闻墨怀上他的孩子?是不是就能假装从来没有隹夕这个人?

  雍成威他不知道,毕竟这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

  “我,我可以摸摸他们吗?”雍成威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闻墨。

  此时,闻墨正裹着里衣侧坐在床榻上,因为白日里的辛苦,元气大伤的闻墨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几分冰色非但没有减少他的惊艳,还有新添了病西子的风情。

  “可以。”闻墨点头。

  雍成威缓缓伸出手指,轻轻的碰了碰两个孩子的侧脸,软软的、嫩嫩的,仿佛一戳就破。

  “他们……嗯,他们很好。”雍成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自己心里的躁动,现在的他无比希望能够紧紧拥住眼前的少年,但是心里最后的理智却在告诫他速速远离。

  闻墨浅笑,只是平淡道:“既然将军也见过了,还是请回吧,夜深露重,呆着这里始终不合规矩。”

  当闻墨想要疏离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带上自己的面具,彻彻底底的把对方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曾经雍成威是被他接受的人,而现在,雍成威则是一个被他视作路人的存在。

  “好。”嗓子干涩半晌,雍成威只能狼狈应答,便消失了身影。

  而闻墨则是呆呆的望着原来雍成威站着的地方出神,直到好一会儿,他才堪堪回神。

  喜欢一个人不容易,自然忘记一个人也不容易,但闻墨到底是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即使是在不容易的情况下,他也依然能叫自己不动不该有的心思,受伤只要一次就够了……

  这边闻墨在两个孩子间躺下休憩,而了另一边狼狈回府的雍成威则是提了一壶酒,独自一人坐在了房顶之上。

  天边的月亮弯弯的,清冷的光洒在大地上,还为人们带来一丝凉意。

  将军府中树影婆娑,一片静谧,下人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唯有雍成威一人喝着烈酒、看着月亮。

  “柳七!”一个人终究是孤独的,雍成威喊出了自己的下属。

  “属下在。”柳七跳上了屋顶,静静站在雍成威的身边。

  “我、我是不是很混蛋?”雍成威问道,他的语气无端有些冷漠。

  “对于夫人,您确实是做错了。”柳七直言,早在闻墨愿意千里迢迢的去找将军的那一刻,柳七便在心里认定了闻墨。

  “可是……”雍成威无言,对于他和闻墨之间的私事,即使是最信任的下属,他也不愿拿出来说。

  “将军,属下觉得,您是爱夫人的!”旁观者清,柳七自己也看的清楚,雍成威看着闻墨的时候,眼里的温度是暖的,就像是阳春三月的日光、春风和煦的微风,每一缕都是含着丝丝情意。

  “是啊,我确实爱他……直到现在也爱……”雍成威自嘲的笑了笑,心道自己堂堂一大将军,竟然死心塌地的喜欢上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人,也是讽刺至极了。

  “将军喜欢,为什么不追回来?”

  “我们已经和离了……”

  “可是将军若是不追,便彻底没有机会了。”柳七顿了顿,继续道:“从成亲到现在,您和夫人之间的相处也在逐渐发生着改变,而夫人不顾安危去边关找您,难道还不够证明吗?您和夫人之间心里都有着对方,为什么要这般互相折磨呢?若是等哪一天夫人真的想要忘记您了,那时候将军又该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夫人再寻良缘吗?您舍得吗?”

  您舍得吗?

  舍得吗?

  柳七的一袭话重重的砸在了雍成威的心上,他扪心自问——你舍得吗?当然是不舍得啊!除了他,还有谁能那般疼闻墨?还有谁能像他一样爱着闻墨?

  喝下了最后一口酒,雍成威晃晃悠悠的起身,“让我想想……”

  柳七皱眉目送雍成威回屋,只能无奈叹气,他只是希望将军和夫人能够不错过对方啊!

  熄灭了室内的所有蜡烛,借着酒意,雍成威很快就睡着了,在梦里,他是大召的鬼面将军雍成威,而闻墨则是他新娶的将军夫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情感,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都是冰冷的,他们就像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一般,只是相敬如宾,维持着表面的联系……

  黄粱一梦,晨间时分雍成威惊醒,忽然无比庆幸那真的只是一个梦,至少曾经他同闻墨也还是有过甜蜜的。

  揉着昏沉的脑袋,肩上还有一堆公务,雍成威便只能继续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说他怯懦也好、说他胆小也罢,此时此刻他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处理完了一批又一批的公文,雍成威捏了捏发疼的眉心,眼神有些悠远的在书房里飘忽着,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木箱上。

  那个木箱上镌刻着花纹,静静的被主人摆在柜架之上。

  早在好几月之前,雍成威便看到那个箱子的存在了,但是他却想不起来那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但是今日,他忽然生出了想要打开瞧一瞧的心思。

  就当是放松一下了。

  这般想着,雍成威抱起箱子坐会了书桌后面。

  他缓缓的将木箱打开。

  精致的木箱里放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雍成威眼里却是又熟悉又陌生。

  那一股熟悉就像是贴合着他的灵魂一般,不停的在骚动,告诉他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而那一股陌生,却蒙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看着其中零零碎碎的物件,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雍成威皱眉,抬手拿出了其中的一个帕子。

  这帕子明显是洗干净的,上面的绣纹精细,但雍成威一看便这帕子并非出自将军府。

  “这是谁的?”

  带着这样的疑问,雍成威将箱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精致的帕子、缝着动物耳朵的袜子、青花纹的茶杯、半截被摔碎的玉佩……以及压在箱子底部的一张被剪裁下来的床单。

  越看越熟悉,有什么躁动的情绪即将奔涌而出。

  雍成威觉得脑袋发痛发胀,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眼前是一片昏花,但也闪过了几副熟悉的画面。

  闻墨拿着帕子为他擦拭鼻血、他拥着闻墨在床上翻云覆雨、他为闻墨穿各色的袜子、他偷偷的将闻墨用过的茶杯拿了回来……

  诸如此类,很多很多,那些画面的主角都是他和闻墨。

  这一刻,他才无比清晰的认知到——不论是鬼面将军雍成威还是江湖侠客隹夕,他们都有着一个相同的身份,那就是他自己!

  若是这时你问雍成威他是什么心情……

  别问,问就是后悔。

  在因为这些小物件而完完全全想起一切的雍成威,此时此刻恨不得时光倒回,将原来那个信誓旦旦提出和离的自己给掐死,好不容易捂到手心里的小妻子就这么被脑子混乱的自己给气跑了,这个世界上还能有比更傻的人吗?

  乱七八糟的几个月里又是纠结又是后悔,还暗中派人去江湖搜查一个叫做隹夕的人,胡搞一通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偏偏最后发现了隹夕是自己、奸夫是自己、孩子那消失的父亲还是自己……

  “我真是蠢!”

  雍成威狠狠的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满心满眼都是怎么哄回闻墨。

  他立马搓了搓脸,就驾着轻功,一路飞快的往闻府跑。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获得闻墨的原谅,但是雍成威一刻也不想耽误,现在他心里最大的事情,就是见到闻墨将这一切乌龙给解释清楚,他的小妻子也只能是他的!什么再寻良缘都不可能实现的!

平行世界:如果他们真的和离了

  一路驾着轻功,雍成威很快就到了闻府。

  此时还是白日,府中的侍卫很多,但雍成威丝毫不在意,他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便闪躲着巡视的下人潜了进去,目标明确就是闻墨的房间。

  他刚进屋,便发觉室内一片安静,两个孩子大约是被下人抱到别的屋子里哄了,此刻闻墨则躺在床上休憩。

  室内昏暗,帘子都被放了下来,雍成威脚步轻轻,缓缓走到了床边。

  他隔着帘子,眼睛紧紧盯着闻墨。

  雍成威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这小半年来的纠结,都是因为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混乱,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隹夕”,也是因此,叫他白白将心爱的小妻子给从自己身边推开。

  “唉……”

  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雍成威见闻墨睡梦中眉头紧皱,似乎多有不适,便小心翼翼的摸上了床,将人彻底的拥在了怀里。

  再一次将朝思暮想的人儿拥抱在怀里,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满足感,雍成威觉得这一刻就是金山银山、就是权力地位同他做交换,他也丝毫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