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我,标记我 第90章

作者:失忆玫瑰 标签: 幻想空间 强强 甜文 穿越重生

  他指尖轻轻点了点车里的东西,俊朗的眉眼弯起,一副温和有礼、俊美无俦的模样,他笑:“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个东西,你觉得呢,温先生?”

  “……”

  一瞬间,温先生的气血从脚底开始陡然上涌,直直冲上天灵盖,险些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温宇翔抚着胸口,将呕出的鲜血勉强咽了回去,他竭力掀起嘴角。

  “没错,阿雁,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你就放心好了。”

  未尽的余音,在微微颤抖。

第75章 报应-利诱-刺激

  陆海逸当天下午,直接被温宇翔送去了急诊室。

  直到此时,陆佑民才知道,原来这次的事情,还有陆海逸的手笔。

  高级病房里,陆佑民全然不顾刚刚才重症监护室转移出来的陆海逸,甫一抵达病房,他对着床铺上半死不活的少年披头就是一顿痛骂。

  “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招惹谁不好,给我招惹傅家和温家,好啊,现在他们一群人合起伙来搞我们陆家,你是不是开心了,是不是满意了,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这两天的事情,已经令陆佑民焦头烂额,漆黑的眼袋重重吊在眼下,一双干涩的眼珠布满血丝,谁知陆海逸又闹出这种事情来,还把不知怎么,把八竿子打不着的温家也给牵扯进来了。

  烦躁地左右踏步,陆佑民气急,他右手恶狠狠地指向陆海逸,怒斥:“你们这一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辛辛苦苦赚钱,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好啊,真是好极了,当初你们出生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掐死!”

  回应他的,是陆海逸受惊的小动物般,可怜而委屈的细声呜咽。

  陆海逸伤得真的很重,他鼻梁、手腕、肋骨全折了,颌骨受伤,说不出话,牙齿也被砸掉了好几颗。

  内脏小面积出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利刃在皮肉里切割,疼得心脏都紧缩起来,头上狼狈地缠满白色绷带,只留一只红肿的眼珠子在外面楚楚可怜地望着陆佑民,神情委屈而怯弱。

  陆海逸根本没有意识到,触碰了陆佑民利益的他,已然触碰了陆佑民的底线,他还以为自己只要像以前一样,卖个惨,流个泪,陆佑民就能可怜他。

  可怜他?

  呵,陆佑民都快气笑了,这东西的脸皮还挺大。

  陆佑民以前确实挺喜欢这个儿子的,嘴甜,会逗人开心,比陆潮生会说话,但这种喜欢在公司的既定利益面前,又未免过于廉价。

  温雁晚这样的行为,其实已经算是犯罪了——故意伤害罪。虽然温雁晚还没有成年,但这种程度的伤害,也足够他进少管所关好几年。

  然而,温宇翔怎么可能让他进去!

  温文轩的身体状况,近年愈发不妙,换腺体的事情迫在眉睫。

  要是温雁晚就这么进去了,温宇翔还怎么拿到温雁晚的腺体?等温雁晚出来,估计他宝贝儿子的命都没了!

  温雁晚就是看透了这一点,笃定温宇翔会帮他处理一切,这才有恃无恐。

  温宇翔被温雁晚弄得心有火气,又拿温雁晚没什么办法,于是便将怒火,尽数倾覆在了陆家身上。

  前有傅家逼迫,后有温家报复,达家虽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却如同达摩克利斯剑般,高悬于顶,只等着陆家有一丝不正确的举动,便随时斩落。

  在这样的险势之下,陆佑民能舍弃一个儿子,就能舍弃两个。

  陆海逸本就样样不如陆潮生,在确定陆潮生是Alpha之后,陆佑民便从未有过一丝将公司交与他的意图。

  陆海逸存在于陆家唯一的作用,仅仅如同一只被陆佑民圈养的宠物狗,他只需要在陆佑民心情不好的时候,过来说两句好听的话,逗陆佑民开心,陆佑民不介意稍微给他点甜头。

  陆海逸根本不知道,陆佑民心中的继承人,从来就只有陆潮生这一个,他竟还以为自己真心得到陆佑民喜欢,能和陆潮生争争家产,未免可笑至极。

  陆海逸的唯一优势,也就只有他的Alpha性别了,而在得知陆潮生可能是Omega之后,陆佑民确实产生了重新审视陆海逸的打算,只是现在……

  陆佑民瞥一眼病铺上正默默流泪的陆海逸,越看越是嫌弃至极。

  若不是陆海逸……若不是陆海逸和傅景明狼狈为奸,搞出这样的事情来,陆潮生还是他的儿子,还是那个别家如何也羡慕不来的陆家继承人。

  他对陆潮生,是真的很满意。

  这一届的同龄人里,再没有比陆潮生更优秀的了。

  但现在,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被陆海逸给毁了!

  自负如陆佑民,完全没有想过,陆海逸是他自己要在外面生的,人也是他自己要接回来的,而陆海逸对陆潮生的嫉恨与对陆家财产的觊觎,说到底,也是他自己纵容的。

  他从未想过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只是将所有的原因,全部归结于他人。

  陆佑民瞥一眼陆海逸,叹气:“像你这种只吃不吐的儿子,不要也罢,等你出了院,我给你转100万,你就从陆家搬出去吧,这算是我作为你的亲生父亲,给你最后的情面了……”

  陆海逸在对方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不受控制地剧烈挣扎起来,他一只眼珠凸起,内里血丝遍布,纤细的脖颈青筋纵横,竭力想要起身挽留,却因丧失了行动力,只能颓然昂着头颅,不断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别走,求您,别走……不要丢下我……

  听不见陆海逸无声的哀求,陆佑民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转身,离开。

  “嗬……求……”

  求您,别走……

  陆海逸嗓子撕裂般呜咽着,凸着一只血红的眼球,竭力朝前方看去。

  他模糊的视线窥见,陆佑民手掌触碰门把,有瞬间的微顿,随后叹息般,极轻极轻地吐出一句话:“趁我现在还年轻,身体好,与其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再生一个好了……”

  “嗬——!”一瞬间,陆海逸的眼珠骤然暴起。

  下一刻,“砰”的一声,房门关闭,带起轻微的风,陆佑民未尽的尾音,也随之消弭于空气之中,将陆海逸最后一丝豪门梦,彻底斩断。

  都是报应。

  ……

  高级餐厅包厢,温雁晚端坐在柔软的席位里,垂着单薄的眼皮,吃饭。

  温宇翔正在对面说话。

  “阿雁,当初我丢下你们母子两人在外面辛苦生活,自己却独自回了温家,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也知道,你心里还有怨气,但说句真心话,你对当初的事情,可能还有些误会……”

  包厢很清净,有舒缓的音乐声,从桌角的小音响里缓慢流淌出来,间或夹杂着刀叉触碰餐盘,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而这一切,都被温宇翔滔滔不绝的聒噪声,打破了个干净。

  温雁晚没理他,他两手握住刀叉,除了吃饭,还是吃饭。基本从上餐开始,嘴里动作就没停过。

  他坐姿端正,脊背笔挺,用餐的姿势标准漂亮,虽没怎么住过嘴,但动作不急不缓,像是有良好教养的。

  而事实上,这只是温雁晚上辈子与同事一起出去吃饭,被嘲笑后,自己私下偷偷学的而已。

  温宇翔看着,开始还有些许欣慰,毕竟温雁晚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自己儿子气质样貌好,作为父亲难免骄傲。

  但现在,他见温雁晚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又不禁心生嫌弃。

  一点点吃食,就惦记得跟什么似的,果然是没人养的野种。

  两人全程各干的,互不干涉,温宇翔说得情到深处,连泪水都隐隐落下,竟是将自己都给感动了。

  直到温宇翔眸光注视着温雁晚的脸,缓慢地吐出一句话:“阿雁,你长得,真的很像你母亲……”

  “啪!”

  刀叉与餐盘刺耳的撞击声,将温宇翔未尽的话语猝然打断。

  “我吃完了,”将刀叉摆在光洁的餐盘上,温雁晚用纸巾擦拭自己的唇,随即身子缓慢地靠进椅背,指骨曲起置于桌面,轻点,“你要是再不进入正题,我要回学校继续做作业了。”

  轻薄的眼睫微抬,一双酽黑的眸子映着流转光华,漂亮至极,眸色却冷冽如万里冰川,一丝温度也无。

  被这句“做作业”梗了一下,温宇翔表情当即变了变。

  微不可查地吸了口气,温宇翔重新掀起脸皮:“如果我没记错,跟你一起的那个,是陆家的孩子吧?”

  他微笑:“喜欢人家?”

  温雁晚回他一个微笑:“关你屁事?”

  “……”温宇翔假装没听明白,他继续道,“我知道,你跟他在一起,压力肯定特别大,毕竟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富家大少爷,你只是一个贫苦的学生……但据我所知,陆潮生现在,似乎已经和陆家断绝了关系?若是你现在跟我回家,你就是温家的二少爷,和以前的陆家大少比起来,完全差不到哪里去……”

  在温宇翔看来,温雁晚和陆潮生的地位差距实在太大,陆潮生那孩子,看着就是个盛气凌人的,估计温雁晚平时,没少受陆潮生的少爷气。

  现在陆潮生没了陆家,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一朝跌入凡尘,温雁晚心里应该是高兴的,毕竟温雁晚这算是成为陆潮生唯一的依靠与寄托了。

  此时温宇翔还不知道,温雁晚已经被达鸿意认做了外孙。

  他还在苦口婆心:“阿雁,你退学跟我回温家吧,我是真心想要弥补你,弥补过去对你的缺失,你若是想继续上学,我还可以送你出国,你若是想直接工作,我可以马上安排你进公司,若是你舍不得那孩子,你可以把他一起接过去,现在是他离不开你,不是你离不开他,他不会有任何异议的……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你就是温家二少,相信我,阿雁,我们会给你最好的一切……”

  ……

  “雁哥……雁哥……”李睿渊从后排猛地搂住温雁晚的脖子,对准他耳朵,扯嗓子,“雁哥!物理课代表喊你交作业呢!你听见没有啊!”

  “……嘶,”温雁晚耳朵突地一炸,差点被李睿渊这一嗓子直接送走,忙把他搭在自己后背的手掀了,嫌弃,“你小声点,我没聋。”

  他把作业拿出来,先去讲台给物理课代表交了,李睿渊望着温雁晚的背影,指间飞快转着笔,咂舌:“我怎么感觉,雁哥出去吃了顿饭回来,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呢?”

  达锦文瞄他一眼,没搭话,他比李睿渊消息灵通一点,已经得知,温雁晚似乎就是温家一直要找的人,温雁晚这模样,八成是被温宇翔找去谈过话了。

  自开学来,达锦文经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心眼也多长了点,温雁晚都快成年了,这时忽然让他回去,要说温家没点儿别的心思,傻子才信呢。

  不过这到底是温雁晚私事,达锦文也不好随便说什么,便打算等之后有机会,稍微提醒温雁晚一下好了。

  回到座位,温雁晚又想起,数小时前他与温宇翔第一次的正式会面。

  他最后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

  说老实话,温宇翔口才挺好的,若他真是爱慕虚荣的穷小子,估计恨不得现在马上退学,跟他回去。

  就像他上辈子那样。

  只是温雁晚上辈子,可没听到过温宇翔这么一番劝导,毕竟他那时正急于摆脱深渊泥沼,如同一条即将饿死的野狗,稍微扔点肉沫,便不要脸地贴了上去,死死抱着对方的脚,任凭那人如何打骂踢踹,都不愿挪动一步。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够贱的。

  温雁晚自己都没注意,他的指甲,已然深深插进皮肉,骨节突出,力道大得隐隐泛白,几欲断裂。

  陆潮生一手拖着下颌,一手握笔,笔尾在纸背上一下一下,轻轻点着,就这么微抬着眸子,默默看了温雁晚许久。

  直至温雁晚紧握的指尖,隐隐颤抖,陆潮生眼眸骤然一暗。

  他抬手,指尖猝然揪住温雁晚的校服领口,同时自己俯身,借用自己的下坠的惯性,将温雁晚整个人措不及防地朝桌下拉了下去。

  也就在这时,晚自习上课铃声陡然划破夜空,昏昏欲睡的同学猝然惊醒。

  视野颠覆,骤然昏暗,下一刻,唇角便贴上一道柔软的事物。

  温雁晚酽黑的瞳孔微微放大。

  逐渐加快的心跳声里,陆潮生细软的发梢擦过温雁晚的面庞,微凉的气息萦绕整个狭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