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养绿茶攻影帝当替身 第65章

作者:陈森森 标签: 年下 豪门世家 穿越重生

  “赶紧给他吸氧!”宋然把林飞羽扔给崔雪,而后擦了一把脸上的灰和汗,转身又要往火场里面钻去。

  崔雪急道:“你还要回去?你疯了吗?”

  宋然哑声道:“那个小女孩儿还在里面,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他心中焦急,不再搭理背后崔雪的呼喊,顶着那张防火毯又冲了进去,可是这次就没上次那么幸运了,他胡乱摸索了许久,什么都没摸到,只有滚滚浓烟和灼热火浪。

  宋然低低喘了口气,又仔细想了想,然后顺着浓烟的方向,猫着腰往前走去。

  果然,顺着浓烟往前走,不一会儿就看到了杂物室舱壁上那个大洞,滚滚浓烟从大洞喷薄而出,视野终于略微清楚了一些,那个小女孩儿正趴在杂物室地上,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迷迷糊糊地往洞口爬去,似乎想呼吸一点微薄的新鲜空气。

  宋然心中陡然一松,一把将小女孩搂进怀里,又把防火毯裹在她身上,他正想抱起小女孩转身离开,忽然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外面走廊又发生了爆炸,整个走廊天花板完全塌了下来,把来时的路全都堵上了!

  宋然呆呆望着堵死的去路,心中一片冰凉,小女孩略微清醒了一点儿,紧紧搂住宋然的脖子,呜呜咽咽地哭道:“大哥哥……我怕……””别怕,别怕,有我呢。“宋然一边哑声安慰着小女孩儿,一边努力转动着脑子,怎么办?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了,唯一的出路是舱壁上那个大洞,可是……

  他咽了口唾沫,一手扶住洞口边缘,壮起胆子伸出脑袋往下望去,湿润强劲的海风迎面扑来,下面一片碧波荡漾。

  可是,这里距离海面足足二三十米,差不多接近十层楼的高度,还有螺旋桨产生的巨大漩涡,自己跳下去可能还有一丝微弱的活命希望,但这个小女孩是无论如何都活不下去的。

  正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上面隐隐传来了微弱而焦急的呼喊声:“哥哥,哥哥!你在下面吗?”

  还有其他人闹哄哄的声音:“快把绳子垂下去!”

  “吹哨子,吹哨子,宋小然应该能够听见!”

  是林飞羽!林飞羽带人去了甲板上面!

  宋然大喜过望,林飞羽多半是吸氧之后就醒了,这小子非常聪明,船舱走廊炸塌之后,他想起了杂物室的这个大洞,便带着众人跑上甲板,试图从上面营救自己!

  宋然一手紧紧搂着小女孩,一手牢牢扶着洞口边缘,小心翼翼地往上一看,果然,上面垂下来一道结实的麻绳,还有林飞羽焦灼嘶哑的声音:“哥哥,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哥哥!哥哥!”

  宋然嗓子已经被熏得几乎喊不出声了,他抓住麻绳,用力扯了扯了,示意自己听见了。

  林飞羽颤声道:“哥哥!是你吗?”

  宋然站在洞口往上望去,林飞羽趴在甲板边缘往下望去,两人隔着二十几米的距离,隔着漫天的滚滚浓烟,无声地遥遥对望着。

  林飞羽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里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英挺俊美的脸庞一片惨白,声音嘶哑得仿佛被砂纸打磨过:“哥哥,快把绳子绑在腰上……你要活着,你要活着,你要活着……不然,不然的话……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宋然不再多说什么,只坚定地点了点头,开始把麻绳绑在小女孩腰上。

  绑好了小女孩,他又开始绑自己,林飞羽死死盯着他的动作,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簌簌发抖。

  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那个光彩夺目的大明星,不再是那个不择手段的宋氏集团新任掌门人,甚至不再是那个心机深沉善于伪装的林飞羽,他只是一个恐惧到了极点,脆弱到了极点,狼狈到了极点的孩子。

  这个时候,又是一声巨响!!

  “轰——”

  呼啸的爆炸热浪从里面喷涌而出,宋然来不及多想,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把小女孩往上一送!

  就在这一瞬间,汹涌的火舌迎面舔来,宋然也失去了平衡,只觉得肩膀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脚底猛然一空,耳边风声凛然,整个人宛如一只断线的风筝,直直堕入了冰冷的大海!

第76章

  海边有个小小的渔村,叫做吴家村。

  吴家村的位置非常偏僻,距离最近的小镇也有好几十里地,村民们以打渔为主,也有一些人家靠种植海带为生,除此之外,孩子们也经常在海边捡一些漂亮的贝壳,卖给低价收购贝壳的商人。

  这天傍晚,一个叫做吴小云的小姑娘,来到了海边捡贝壳。

  吴小云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儿,清秀黝黑的脸庞上总是带着怯生生的表情,因为营养不良长得矮矮瘦瘦的,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可是一双手却十分粗糙,像四五十岁农妇的手。

  她提着一个红色的旧塑料桶,桶里面装着十几个漂亮的贝壳和海螺,按照张老板的收购价,这些贝壳海螺至少可以卖二十五块钱,甚至说不定可以卖三十块钱,那样就可以给小弟买点零嘴儿,爸妈会很高兴。

  唔,再捡几个就回家吧,今天是周五,小弟要从镇上初中回来了,自己得回家做晚饭,回去晚了小弟会发脾气,自己也会挨爸妈骂。

  吴小云低着头左盼右顾,又沿着海滩走了好一会儿,一双赤脚被碎贝壳扎了好几个口子,但是再也没有找到漂亮贝壳了,连稍微像样点儿的海螺都没有。

  吴小云有些失望,她抬头看了看天边那个咸蛋黄一般红彤彤的太阳,它颤巍巍挂在海面上,眼看就要落下去了。

  “唉,算了,回去吧。”吴小云轻轻叹了口气,正想转身回家,眼角却忽然瞥到了什么。

  前方不远处有块黑漆漆的大礁石,礁石后面露出了……一只惨白的脚?

  “啊——”吴小云尖叫一声,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她死死瞪着那只惨白的脚,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直跳,两条腿忍不住有些发软,吴家村附近的海滩每年都会冲上来几具尸体,难道这也是具尸体?她两条腿微微发颤,正想转身就跑,脚下却忽然顿了顿。

  万一……万一是个活人呢?万一自己这一跑,那人就死了呢?

  吴小云犹犹豫豫地站了一会儿,终于鼓起了勇气,决定过去看看。她深深吸了口气,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探头往礁石后面望去。

  真的是个人!

  那是一个约莫二十几岁的青年,他紧紧闭着眼睛,俯趴在一块木板上,T恤牛仔裤都湿透了,脸色一片惨白,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吴小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蹲下身,轻轻推了推对方:“喂,喂!”

  青年一动不动。

  吴小云犹豫了一会儿,慢慢把手指伸到对方鼻子下面,指尖感觉到一点极其微弱的温热气息,她心中陡然一松,忍不住轻轻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不是什么淹死的厉鬼,是个昏迷的大活人。

  吴小云想了想,在附近沙滩上捡了张破破烂烂的渔网,轻手轻脚地把青年绑在他身下那块木板上,然后拖着渔网另一端,费力地往吴家村的方向走去。

  青年中等个子,身型瘦削单薄,并不算沉重,但吴小云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她拖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眼见天都黑透了,终于回到了村里。

  她刚刚把人拖到自家院子里,便听见屋里传来一个嘶哑粗暴的男声:“那赔钱货死哪儿去了?!该不会跟隔壁家二丫一样跑到县里打工了吧?他奶奶的,看老子不打断她的腿!”

  而后是小弟不耐烦的声音:“姐姐真是的,饭也不做,饿死我了!”

  母亲赶紧哄道:“乖仔消消气,妈马上给你做好吃的。”

  父亲怒道:“妈的,那个赔钱货就是一把懒骨头,老子看她就是皮痒了……”

  完了,完了,又要挨打了。吴小云手足无措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提起嗓子道:“爸,妈,小弟,我回来了。”

  一个中年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骂骂咧咧道:“你死哪儿去了?怎么不回来做饭?”

  吴小云讷讷地不敢吭声,中年妇女忽然瞥见了地上那个昏迷的青年,她微微一愣之后,便横眉竖眼道:“这男的是谁?!”

  吴小云轻声道:“我在海边捡贝壳时看到了这个人,就把他拖回来了。”

  这时,一个黑瘦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十二三岁的黑胖男孩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中年男子扫了青年一眼,怒吼道:“什么死人玩意儿,快扔出去!”

  吴小云战战兢兢道:“爸,他,他还没死,还有气儿……”

  “这他妈是你该管的吗?扔出去!”

  “可是,可是……”吴小云又焦急又害怕,但又没有什么好法子,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很害怕这个经常酗酒家暴的父亲,但这个小渔村实在太偏僻了,距离最近的小镇都有好几十里地,如果把这个半死不活的可怜人扔出去,可能明天就死了。

  她壮起胆子,颤声哀求道:“爸,要不把他放在那个茅草屋里,给他一碗水……”

  “臭丫头,真他妈胳膊肘往外拐的赔钱货!”中年男人懒得听下去,直接狠狠踹了吴小云肚子一脚,然后骂骂咧咧地进屋了。

  “晚上没你的饭!”中年妇女瞪了吴小云一眼,牵着笑嘻嘻看热闹的黑胖男孩一起回屋了。

  吴小云捂着肚子,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努力拽着渔网,慢慢把青年拖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废弃茅屋里。

  这一片以前是个海带晾晒场,这个茅屋是守夜用的,前些年海带的价格跌了一波,很多村民不再种植海带,这个晾晒场就废弃了,这间茅屋自然也废弃了。

  茅屋里连张床也没有,只有一大堆又湿又脏的茅草,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吴小云只能把那些茅草铺在地上,然后费力地把青年弄了上去。

  “呼,呼……”她喘了两口气,又从外面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清水,小心翼翼地喂到青年嘴里。

  青年紧紧闭着眼睛,仿佛没有丝毫知觉,甚至连吞咽的动作都没有,大部分清水都洒在了茅草铺上,几乎没有喝下去什么。

  “唉,你怎么不喝水呢?”吴小云端着水瓢,忍不住有些焦急。

  正在此时,她不小心碰到了青年光洁的额头,而后微微一愣——青年的额头一片滚烫,明显正在发着高烧。

  吴小云也顾不上会不会挨爸妈骂了,赶紧跑到村东头,找来了曾经当过赤脚大夫和乡镇卫生员的李大夫。

  李大夫已经六十多岁了,头发全白了,人倒是很精神,他把医药箱放在地上,啪嗒啪嗒地吸着旱烟,仔细看了看昏迷的青年:“云丫头,这年轻人不像咱们这儿的人,你是从哪儿捡来的啊?”

  吴小云一五一十地说了,李大夫叹了口气:“可能是被海浪冲上来的,算他命大。”

  他放下旱烟,摸了摸青年的额头,又掀开衣服看了看肩膀,然后捏了捏胳膊腿儿,最后拧了半天眉头,才缓缓道:“他肩膀有烧伤,浸水后感染了,所以才会发烧。还有,他左腿胫骨和右手尺骨都骨折了,还断了两根肋骨,你这样硬生生地拖回来,只怕伤得更重了。”

  “这,这……我不知道啊。”吴小云又着急又愧疚,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从兜里摸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这是我前几次卖贝壳剩下的,还有八十三块六毛,李大夫你救救他吧。”

  李大夫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轻轻抽出一张二十块钱的钞票:“行,我就收个烧伤膏和青霉素的成本费吧。”

  他是赤脚大夫出身,又做过乡镇卫生员,对接骨烧伤这些都很有经验,不多时就把青年的腿骨和胳膊都接好了,然后用简易夹板固定了一下,又在肩膀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烧伤膏,还打了一针青霉素。

  吴小云小声道:“这样就可以了?”

  李大夫站起来活动着胳膊腿儿:“唉,累死我了,差不多了,以后三天换一次药就行了。这年轻人长得挺好的,得好好躺着,千万别瘸了。”

  吴小云心中一喜,赶紧道:“谢谢李大夫!”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没用的。啧,像他这种二十几岁又长得好看的小年轻,最容易纠结那些情情爱爱的,我估计十有八九是被女朋友甩了,所以跳海了。等他醒了之后,云丫头你带他去镇上派出所,补办个临时身份证,然后联系上他的家里人,也就差不多了。”

  “嗯嗯,我明白了。”

  送走李大夫之后,吴小云又端了小半碗水喂给那人喝。

  昏黄暗淡的白炽灯下,青年漆黑纤长的睫毛密密垂着,肤色一片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但还是看得出模样十分清秀漂亮,不过就像李大夫说的那样,这种好看的人最容易纠结情情爱爱,多半是被女朋友甩了,一时想不开就跳海了。

  吴小云年龄小,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情爱爱能让人跳海,她害怕挨爸妈骂,也不敢在茅屋里停留太久,便留了一小碗清水放在青年旁边,自己偷偷溜回了家里。

  家里一片安静,爸、妈、小弟应该都睡着了。

  吴小云悄悄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在堂屋角落那张破旧的小床上睡下,轻轻裹紧了薄薄的被褥。家里的土坯房只有两间卧室,一间是爸妈的,一间是小弟的,她只能在堂屋角落搭张床,不过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

  渴……好渴……嗓子火烧火燎一般……

  “水……”他哑声道。

  耳边好像有人惊喜地说了几句什么,而后嘴唇接触到一股清凉的湿意。

  “咕噜咕噜……”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那救命般的清水,因为喝得太急,竟然不小心呛到了,“咳咳咳,咳咳咳……”

  呛咳了大半天,青年终于清醒了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发霉的茅草屋顶,还有一张黝黑瘦削的清秀脸蛋,那是个瘦巴巴的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正瞪大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又惊喜又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

  小姑娘舔了舔嘴唇,怯生生道:“你,你醒了?还要喝水吗?”

  这是哪里?这小姑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