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湖都在等魔头分手 第86章

作者:姜鱼 标签: 强强 江湖恩怨 穿越重生

  白海棠快速撇清关系,“一般般啦,就是来过这里喝茶听琴。”

  黎秩点点头,又看向白海棠,“刚才他给你多少银子?”

  白海棠笑道:“三千两而已。”

  黎秩微笑道:“本座护他周全,也不过是拿了五百两。”

  白海棠被他笑得浑身一个哆嗦,却也听懂了言下之意。她抖着手在袖中取出一沓银票,肉痛无比地递了过去,“三千两,自然都是教主的。”

  黎秩满意点头,接过银票。

  白海棠看着他将银票收进怀里,摇摇欲坠地捂住了心口。但在黎秩看来时,又立刻坐直起来,解释道:“那位世子怪得很,压根不近女色,比姑娘家还爱干净,别说姑娘,就是男人都近不了他的身。初次来见属下时,是误以为属下就是他见过的一位姑娘,那姑娘名唤枝枝,据说是他的心上人。世子寻她三年无果,依我看,那位才是他认定的世子夫人,属下本想为圣教打入王府,结果世子根本就看不上属下。”

  “不过属下认为,我们可以找到这个枝枝姑娘,让她为我们所用……”白海棠说着阴恻恻地笑了,“如此一来,平阳王府便是圣教的保护伞……”

  “你想都不要想。”黎秩漠然地打断她,“莫忘了我圣教早有规矩,绝不掺和朝廷之事,朝中的人也要尽量远离,况且那位还是亲王府的世子。”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白海棠劝说道:“也不知道老教主为何要立这样的规矩,我们找个有力的靠山,对圣教的发展好处不是更多吗?”

  黎秩静静地看着她。

  白海棠只得闭嘴,在老教主的儿子面前说人家爹立的规矩不好的确不太好。于是她改了口,“教主怎么与世子在一起?可要属下做些什么?”

  “不必,他现在是我们的……靠山。”黎秩想来想去,似乎也唯有这个词语,比较合适萧涵的身份。

  “教主!”白海棠惊喜道:“属下就知道您一定不会那么古板的!”

  黎秩怎会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他笑眯眯地看着白海棠,“做好你该做的,收了银子,就尽量护他周全。不过他的人不少,应该用不上你。”

  谁又曾想到萧涵要借住的地方会是他伏月教的分坛,也算是另类的大水冲了龙王庙吧?黎秩都不知该不该说他们有缘,这奇妙无比的缘分……

  “可是这银子是您自己收的……”在黎秩冰冷的笑容下,白海棠只能收回自己的埋怨,乖乖点头应是。

  黎秩又吩咐了白海棠一些话,便挥手让她退下,她便利索地收起食盒走人,不过下楼时还是一脸怨念。

  白海棠此生最恨两个男人。

  一个是伏月教教主,当年她入教没几年,第一次见到教主,见到教主那惊为天人的容颜,便决定非君不嫁。然而教主与她亲近,日日与她相对,竟只是为了观察女子的细微习惯,方便他日后易容成女子时不被人察觉!

  男女之间差异之大,让当年什么都不懂的教主一度伪装失败。

  白海棠得知真相后,一腔恋慕变成了怨恨……其实也没有,就是死心了而已,一个喜欢穿女装的教主,日后除了当姐妹,还能怎么样?

  而且最后教主还指导了她的功夫,她也不是没有收获的。

  至于第二个人,则是平阳王世子。

  平阳王世子出现的那一刻,白海棠觉得自己又恋爱了。

  世子爷帮她摆平了那些难缠到让她想打人的公子爷,那一身华贵绛紫站在她面前,朝她伸手的那一刻,整个人身上散发的金钱的味道让她着迷不已,结果她一抬头,世子就收回了手。

  他说,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白海棠一口心头血险些喷出来。

  不过还好,世子给她砸了不少银两,让她的事业发展得还不错。

  然而今日,她平生最恨的两个男人都出现了,一个给了她三千两银票,另一个拿走了她该得的银票。

  白海棠简直要气死了,下楼时见到萧涵忍不住一眼瞪了过去。

  萧涵被瞪得莫名,不过这无法阻止他前进的脚步。他朝白海棠走了过去,白海棠也很快恢复以往的温柔小意,笑问:“世子是在找海棠吗?”

  萧涵点头,又探头看了眼楼上。

  思索再三,萧涵压着声音问:“我那位朋友,他今日心情如何?”

  白海棠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这个,海棠不知呢,不过想来应该是不错的。”毕竟教主可是一下子收获了三千两呢,换了是她一定很开心。

  萧涵哦了一声,拧眉沉思。

  白海棠便体贴地问:“世子可是有心事?可与海棠说说?”

  “没事。”萧涵心不在焉地答道,不过想着想着,眼珠一转,他又回头说:“是有点事。回头要是见到他,你帮我说句话,就说我心情很不好。”

  白海棠听懵了,“什么?”

  萧涵偷偷在袖中取出一张百两银票,“你就这么说,不过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是我让你说的,你往严重里说,要若有似无地跟他扯上关系。”

  白海棠双眼发亮地看着那张银票。

  萧涵满怀希望投以她身上,“我知道你很会说话,你懂了吗?”

  “懂,懂的!”

  白海棠拿过银票,承诺道:“放心,下回见到他,我一定说!”

  萧涵点点头,又看了楼上一眼,便苦大仇深地回房了。只不过他错漏了一个细节,白海棠说的是下回见到黎秩,而正巧,黎秩让白海棠出门办事,同时又打算第二天一早就走人。

  于是在黎秩收拾包袱,跟燕七告辞时,白海棠还在外未曾归来,而萧涵甚至都还没有起床,所幸燕七拖延了一会儿,萧涵还是赶上了。

  然而分别来得太快了,萧涵未能反应,也不能接受。

  黎秩已经站在了春华楼的后门前,马匹都已备好,还是燕七给准备的。黎秩正跟燕七道谢,萧涵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抓住了他的衣袖。

  黎秩见他气喘吁吁,衣服凌乱,长发披散,便知他才起床,定是听说他走了,才急匆匆地赶来了。

  知他有心,黎秩难得好脾气地说:“有话慢慢说,不着急。”

  萧涵又气又恨,红着眼瞪他。

  黎秩一脸无辜。

  萧涵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不甘心地看着他,“你要走了?”

  黎秩点头,“我方才已同燕七说过了,你们日后有何吩咐,只要传信给我即可。我会一直记得与你的合作,尽量配合你,绝对不会倒戈。”

  其实出门前黎秩也犹豫过要不要跟萧涵当面道别,刚才准备走时,他心里也不知为何空落落的,直到见到萧涵出现,他忽然就安心了许多。

  萧涵仍不死心地问:“那白海棠跟你说的话你怎么想?”

  “啊?”黎秩问:“她说什么了?”

  燕七适时提醒,“世子,海棠姑娘昨夜出门了,至今未归。”

  萧涵突然很想骂人,他决定回头收回那一百两开口费。他死死抓住黎秩的手不愿放,欲言又止。

  “黎秩,我……其实,那个你……”

  黎秩见他支吾半晌,把脸都憋红了,便有些纳闷。

  “你想说什么?”

  萧涵望着他良久,终于再次开了口,语气凝重,“小姜。”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黎秩愣了下,随后竟展开双臂抱住萧涵。

  不但是燕七,萧涵本人也惊得瞠目结舌,他靠在黎秩肩上,一双手正抖着要回抱住黎秩,却听黎秩在他耳边叹道:“谢谢你还记得小姜。”

  黎秩很快将他松开,破天荒地对着萧涵露出了一个不掺任何杂质的,纯净的笑容,果然很好看。

  “不过小姜已经在十一年前死了,我是黎秩,魔教教主。”

  萧涵只觉一颗心猛然坠下冰窟。

  黎秩敛去笑容,往后退了一步。

  “萧涵,后会有期。”

  萧涵下意识抓住黎秩的手,他可不相信黎秩说的后会有期是真的,黎秩就是想再也不见他。

  萧涵咬牙道:“我知道你见到我会想起以前不好的事,让你不开心,可我还是要说,绝口不提不是放下,而是逃避,当你见到我时不再觉得难受,那时,你才是彻底放下了。黎秩,小姜在你眼里已死,可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姜,你也是黎秩,你们本就是一个人,否定你的过去并不能让你真正开心,也不能让你的心结真正解开。”

  这是萧涵想了很久的话,他今天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黎秩对他就是有偏见,不撇开那些偏见他根本就没有机会。

  这话也让黎秩愣住了。

  萧涵却并未多说,甚至没有让黎秩留下来,他接过边上侍卫手里的玄色披风,慢慢披在了黎秩肩上,只道:“照顾好自己。不要忘了我。”

  黎秩被徒然袭来包裹全身的暖意激得轻颤一下,他愣愣地看着萧涵的眼睛,竟发现他此刻在难过。

  黎秩心情有些复杂,他并非没有听进去萧涵的话。

  只是……

  黎秩也不知道自己下意识排斥和反驳萧涵的话是为什么,他没有推辞萧涵的好意,低头抓住萧涵亲手系上的披风系带,便转身踏出后门。

  黎秩心头无端有些沉重,接过侍卫手里的缰绳上马后,调转马头时,他又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萧涵就站在门前看着他,还冲他笑。

  可不知为何,黎秩心里极不舒服,他皱了皱眉,到底策马离去。

  萧涵目送下,黎秩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道,他嘴角的笑容也垮了下去,整个人散发着颓唐的气息。

  燕七看得糊里糊涂,又很是担心,“世子,您怎么了?”

  “我要喝酒。”萧涵转身走回小楼,整个人似乎累得提不起一点精神,连声音都虚弱无比,他说:“给我备最烈的酒,我要一醉解千愁。”

  ……

  黎秩却未能如愿离开,将出城门时,他在街上被人拦下。

  那是位身材高挑的姑娘,穿着一身明艳的红,眉眼深邃,肤白胜雪,他立在明媚日光下,一笑生花。

  “好巧啊,竟然在这里见到黎教主,我们真是有缘。”

  黎秩拉紧缰绳停下来,居高临下看着那人,“白琼少主。”

  白琼少主笑吟吟冲他眨眼,“黎教主,随我去喝一杯如何?”

  “不如何。”黎秩神情漠然,“我有急事,请你走开。”

  白琼少主也真的后退了,却笑道:“事关你们伏月教的大事哦。”

  黎秩闻言低头看去,“什么事?”

  白琼少主望向不远处的酒楼,“我比较喜欢坐下说话。”

  黎秩微眯起双眼,无声,无形却凌厉的压迫力降了下来。

  白琼少主回以一笑,不惧不畏。

  片刻后,黎秩还是随白琼少主进了附近酒楼的包间。

  这一路过去,白琼少主的视线就没放过黎秩,坐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他:“黎教主身上的披风真好看,看着与黎教主往日的品味不大一样。”

  黎秩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坐得笔直道:“有话快说。”他还是很不喜欢跟这位花间派的白琼少主待在一起,总让他感觉自己像在逛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