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帝王后我翻车了 第50章

作者:粒非痴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陇州城怎么样了?”池奕焦急道,并没管对方“快走”的提议。

  “您不必担心这个,偷袭偏门的纯国营队几乎全军覆没,正门的主力也因此士气大减。无论是陇州守军还是中央军,几乎没有伤亡。”

  “那忘归楼呢?还有,有没有见过一伙暴民袭击偏门城楼?”

  “忘归楼……哦,那伙人,大概都死干净了吧,还有陇州同知吴法,也死了。徐将军正让人去那酒楼里整理罪证呢。至于暴民——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当时太乱,听说他们在城楼里转了一圈就走了,没人顾得上。”

  池奕解读着这些信息,吴法和吴愿是死在一起的,这暗卫既然只提了吴法,证明吴愿的真实身份没有被发现。这也是池奕希望看到的。

  而未来的农民起义军首领……池奕总觉得转了一圈就走了这事,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简单给暗卫讲了他们二人是如何流落此处的,只隐去了一些敏感的细节。“陛下灵力受损,不过听那纯国人的意思,应该没什么大碍。——你既然找到此处,知道这伙人是做什么的吗?”

  暗卫解释道:“攻打陇州的那伙人来自纯国北部,而此处是南部的营地。南北两部关系紧张,也不知南部来纯州做什么。”

  池奕思索片刻,沉声道:“陛下现在需要在此养伤,暂时无法离开。这些人目前不会伤他,你先回去,告诉徐将军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打得差不多要议和就照常走流程,就当陛下从未来过陇州。话传到了再回来做你的护卫,明白了么?”

  “这……可这里也不一定安全吧……”那暗卫脸色为难。

  池奕懂了,这些暗卫只听令于皇帝本人,也不清楚贺戎川和纯国人错综复杂的关系,这种情况下当然要留下来保证他的安全。

  他情急之下,胡乱解释着:“你若不信我的判断,可以自己想办法问问那些纯国人,陛下的伤势是不是不宜挪动;你若不信我的立场,我害他有什么好处?他是我的……我的,那个……”

  以前池奕经常到处给人讲自己和贺戎川的黄色小段子,瞎哔哔起来一套一套的,完全不会脸红。可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心虚起来,像是在觊觎一件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

  那暗卫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似乎觉得这个安排靠谱,于是给池奕留了些防身之物,便迅速消失在视野中。

  池奕挑了几件轻便的揣在身上,见贺戎川仍旧脸色惨白,心疼地在他脸颊上揉了一把。他还是觉得不能在此守株待兔,毕竟他有个十天之内不完成就会死翘翘的任务。

  而第一步就是搞清——贺戎川和纯国南部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将已知的所有信息整合,总是有些缺漏。随意一抬眼,见不远处那个练剑的身影,正是塞拉。

  他决定从这个最好骗的下手。可起身时却觉得头晕眼花,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处,似乎体内重要的经络被破坏,不会致命,却让人浑身难受力不从心。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只要能忍的事就不必当回事。池奕勉强维持从容,假装散步至此,偶然遇见她十分惊喜,主动走过去看了一会儿舞剑,趁她喘气的间隙,摆出个明朗而甜美的笑,“塞拉姐姐,我有点事情问你,你有空吗?”

  池奕这张脸,俊朗中掺着些俏皮,有种少年人的朝气——用来讨好塞拉这个年纪的女人再适合不过。她果然多看了几眼,收起剑擦汗,轻佻道:“你多笑几下,姐姐就有空,怎么样?”

  池奕扯扯嘴角,终于真的沦落到了出卖色相的一天。

  他殷勤地给人家揉肩捶背,笑得都僵了,“ 我过几日要去谷国,到军营里做眼线。以前从没离开过咱们这里,我心虚得很,听闻姐姐以前在谷国待过一阵,不知那边有没有什么和咱们不同的风俗禁忌?”

  这个切入点果然引起了塞拉的兴致,她拍拍池奕的手,“你不用担心,都是一样的。——除了一样,他们民风保守,去了不可乱和谷国姑娘说话。想当年我陪着公主在谷国皇宫,就是勾搭了个清秀的侍卫,被另一个宫人看见,竟拉上众人一起说我品行不端,还给宫里她最讨厌的那只猫改名叫塞拉,整日虐待……”

  池奕眼前一亮,这不就对上了嘛。他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所以后来公主离开谷国,就是因为不喜那边的风气吗?”

  “公主当初答应去谷国和亲,本是为了和平。但后来两国关系紧张,她才不想留下当人质,早就打算撤了。刚好那时有个契机,她就借坡下驴……”

  “什么契机?”池奕觉得自己在接近问题的关键。

  没想到塞拉失去了耐心,打掉他按摩的手,重新拿起剑,“你是打听风俗禁忌,还是打听宫闱秘事啊?小孩子家家的,那些脏事还是少知道的好。”

  池奕并没放弃,重新调整一下表情,克服体内的不适,上前扯着人家衣袖,把自己弄得可怜巴巴的,夸张地说:“塞拉姐姐你最好了,给我讲讲嘛……我去谷国就是做脏事的,可我的心灵太干净了,你污染我一下吧……”

  这招撒娇十分管用,塞拉的眼神立刻就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贺伤得有点重,让他再睡一章<

第59章

  塞拉无奈一笑,拉起池奕坐到旁边,悠悠道来:“阿里尔跟谷国老皇帝生过一个孩子,一出生便抱给当时的皇后养了。但他身上流着一半咱们纯国的血,放在谷国养不活,阿里尔就总把那孩子叫来自己宫里,我们一起帮他调养灵脉。”

  “但那孩子也不清楚阿里尔就是他亲娘,后来不知受谁唆使,从巫书上看了方子,配了一碗毒药给她喝。那方子就是阿里尔自己琢磨的,自然不会出事,却趁此机会假死,和我一起离开了谷国。”

  塞拉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谷国人尔虞我诈是常事,你这小伙子看着就天真,千万小心……”

  “天真”的池奕敏锐地抓住要点:“可公主为何要抛弃自己亲生的孩子?”

  “谷国那些势利眼,看人只看出身,”塞拉翻个白眼,“纯国早晚要和谷国打起来,就算咱们不动手,北部那帮兔崽子难道就会安生了?到那时候,这姓贺的孩子有个纯国的娘,日子还怎么过?”

  她往树下看了一眼,仰头叹息,“阿里尔那个天塌下来也不挂心的性子,在谷国这么些年,也就自己亲生的孩子算是个牵挂。多少年没有消息了,没想到一见面就……唉。”

  池奕还想再问,但气氛告诉他现在该假装听不懂了。他在心里把整件事串了一遍,塞拉是阴阳教副主教,贺戎川从小和她待在一起,加上生母是纯国人,怪不得体质和灵力与寻常谷国人不同。她俩看着贺戎川长大,就算十几年没见了也认得出来,认不出来容貌,也认得出来她们养出的灵气。

  而亲手毒死的人是亲妈这事,贺戎川自己好像都是从吴愿口中得知的。

  来不及深究细节,池奕只得到了一个结论:这两个人没有伤害贺戎川的动机,可以暂时信任她们。

  其余的他都不关心了。他只想回到树下,坐在那昏迷的人身边,揉揉他的脑袋。贺戎川刚刚知道真相,一定会难过吧,池奕想陪着他安慰他,不管他能不能听见。

  可他一站起身,就被塞拉拉住,往手里塞了把剑,“看你这小身板,功夫不高吧?要做线人不仅得有头脑,还要有身手。来,你舞一套,我看看灵力如何,然后教你些法术……”

  池奕握着剑欲哭无泪,这玩意他不会啊!

  ……

  就在此刻,昏迷多时的贺戎川终于醒了。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掉下城墙时,想尽一切办法减缓落地的速度,然后自己垫在下面,把池奕固定在身上。

  他体内灵脉早就被发疯的贺戎山破坏得乱七八糟,再加上肋下中了一箭,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摔在地上,多半是会昏迷的。但他角度找得好,牺牲了自己,就能让池奕不直接落地,也不会受额外的伤。

  昏过去之前,他最后的想法是——他后悔了,不该把自己和池奕的灵气连在一起。真到了危难时刻,甚至没法舍命救他。

  这一次醒来,他全身上下还是很虚弱,但已没有那种下一刻就要死掉的感觉。他四下看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树下,肋下伤处缠了纱布,右手手心抹着黏黏腻腻的东西。

  他在书上读到过关于圣树和练剑修行的事,结合昏迷前的记忆,推算出自己是被人弄进纯国的地盘了。那池奕呢?他怎么样了?自己的灵气如此虚弱,会连累他吗?

  贺戎川快速搜寻四周,在一群练剑之人中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挥剑的动作十分笨拙,毫无章法,完全是在乱来。

  池奕大概确实没有武功,和当年北伐时自己中毒,耳聋目盲地摔下悬崖后,冲破枪林箭雨将自己救回军营的人不是同一个。

  在那些看不见听不清的日子里,他曾听过救他那人提出不少奇怪的战术,更奇怪的是,只要一遇到危险,他就会立刻靠近自己,周围的人——除了自己之外——便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他似乎以为自己也感知不到,所以做了不少放肆的事。自己起初还容忍,后来战局不利,而那人却当他面旁若无人地翻阅机要文件,便忍无可忍,让人捉了他下狱。

  可还没来得及审问,一场败仗后,那人却凭空消失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之后的几场战斗中,那人的预言竟一个接一个地应验,而所有依他言做的安排,竟都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贺戎川懊悔不已,认为是自己说破,才导致如此有用之人离开。他想起童年时在春阳宫里,塞拉经常教他一些练剑修养灵气的方法,其中夹杂着一句:“若得高人相助,不可揭穿他的秘密。”

  当时没听懂,却记住了。直至那时,他才觉得自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所以当池奕第一次在他动了杀心时扑到他身上,而冲进来的侍卫便看不见池奕时,他便认定这就是当初那个救了他的人。

  这个人又回来了,和上次一样,是来帮他的。

  过去几个月里,池奕的冒犯固然令他愤怒,但他知道,此人能带给他治国□□的捷径。为了利用他的价值,自己必须忍下怒气。

  他也曾怀疑池奕是否真的在帮他,还是暗中在帮姚翰或者别的什么人,但每当看到池奕给这国家带来的切实改变,他便又将猜疑吞下去,觉得自己还能再忍一阵。

  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只因此人有用。只是有用罢了,他告诉自己。

  ——如今看来,真是因为这个么?

  他从未见过那个将他从山谷里救出来的人长什么样,自然就想成了池奕的样子。周围无人认出此人,大约是池奕用了什么巫术里的易容术。可一次又一次,他发现池奕在本可以出手时毫无反应,仿佛本就不会武功。

  他心生怀疑,从地下祭坛把池奕抱回来后,便找了徐检,询问当年那人的相貌。

  徐检道:“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生得五大三粗,相貌凶恶。”

  贺戎川愣住,即便是易容术,也不可能将池奕变得五大三粗。而池奕那张脸,就算骑在他身上指着他鼻子骂,嗔怨中也带着几分可爱,决不会被认成凶恶。

  而在城墙上面对暴徒时,他把剑递到了池奕面前,池奕但凡稍稍有些身手,拿起剑与他共同迎敌,那十几个只会使蛮力的暴徒便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池奕却只是战战兢兢缩在他怀里,逼得他不得不选择跳下城墙。

  他眯眼望向远处那个胡乱挥剑的俊俏身形,那不是当初那个帮了他不少的人。表面上,池奕做的事似乎也是在帮他,可这个人的身份太过复杂,又如何知道帮他不是为了取得信任,进而更好地害他?

  想起池奕以为他看不见时说的那些浑话,他还是难免恼怒。——但时至今日,无论此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他都不可能再做出任何伤害对方的事了。

  就像灵力相连一样,对方受伤,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倘若揭穿了他的秘密,会怎么样?池奕会不会像之前那个五大三粗的人一样,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贺戎川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他绝不能让这么可怕的事发生。

  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不能一直承认池奕口中那“主角光环”的存在。他甚至无法光明正大地伸手碰一碰他,连将他抱在怀里,都要趁他贴近时“不经意”把他圈住。

  他又如何再开口要更多。

  ……

  池奕结束了他的舞(瞎)剑(蹦),见塞拉用一副他去谷国就是羊入虎口的眼神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沉重道:“南部生得好看的年轻人不多,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池奕:……哦。

  他体内的灵气本就不太对劲,这么一折腾更是乏力,没心思继续套话,打算找个没人看得见他的地方比如暴君身边躲起来歇会儿。一转头,却见贺戎川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直勾勾盯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有小可爱问什么时候开窍,现在感情升温还没结束,俩人都属于半开半开不开状态,到翻车的时候会集中爆发~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小池之前作过什么死,其实很多都是flag嘿嘿嘿

第60章

  本来就虚浮的脚步直接变成了一个踉跄,池奕好不容易才站稳,将从阿里尔房间偷的斗篷裹在身上,歪歪扭扭地朝树下奔去。

  他觉得贺戎川才刚醒,都不知道这一夜发生了什么,现在应该赶紧交换一下信息。池奕喘着粗气停在距他几步远的地方,交换信息的话没出口,却先莫名其妙冒出来一句:“你感觉怎么样?”

  他听见自己的话音,满是担忧。被这情绪感染,池奕打算再往前走走,离那人近一些再说话,刚好一米的距离就很合适。

  然而他才要迈步,却听见贺戎川咳了两声,缓缓吐出一句:“站住。”

  池奕听他的话停下,腿脚上的力气本就松散,这样一来彻底垮掉,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便整个人歪在了地上。

  他瞥见贺戎川的眼神蓦地一紧,然后沉默良久,像压下了什么心绪似的,生硬道:“从今以后,你不许靠近朕五尺之内。”

  “啊?”池奕换算了一下,一米等于三尺,如果自己一直在他五尺之外,遇到危急情况想躲进三尺之内,跨越两尺距离的时间足够贺戎川扔出点什么拦住他的。

  所以他这个要求……是要废掉自己的主角光环吗?可他不该知道主角光环的存在啊。

  池奕一肚子委屈,大家明明刚刚一同经历了生死,好不容易抱团取暖度过危难,醒来不抱头痛哭也就算了,把人赶走是什么道理?

  他试探性地抬起一只手臂,想看看能不能伸进一米之内,不料刚要向前移动,手腕便被不知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不疼,但那力道将他整只手臂都压了下去。

  是一片树叶。贺戎川见他靠近时随手从地上捡的。

  “朕发令从来是一遍,为你已经说了第二遍。你最好识趣些,朕不想和你动手。”他扭过头,话音阴晴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