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帝王后我翻车了 第64章

作者:粒非痴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他苦笑,是他高估自己了,什么看一眼就走,他看到池奕如何还舍得走。倘若不是池奕身上有伤,他觉得自己定然不会停在这里。

  不过,他怕自己再做些什么的话,也会像当时在那小舟上一样,掺在渴念中的,是无处宣泄的怨恨。

  他还是控制不了对此人的恨意。看池奕方才那个样子,似乎也不愿见到他吧。

  也许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一切暂时搁置。池奕住在这里很安全,接触不到任何可能伤害他的人。过上十天半个月沉淀下来,再见面时,是否就能多记起一些彼此的好处?

  记不起也没关系,他可以等。反正这个人无论如何都是他的,总不能跑了吧。

  ……

  池奕迷迷糊糊睁眼时,本想躺回去再赖个床,却突然记起上一次醒来时发生了什么,顿时就清醒了。

  他原本就担心贺戎川会想起自己,没想到他不仅想起来了,居然还亲自到牢房里来,估计是打算怎么折磨一下自己吧?

  可他来了之后,却发现自己生病了,所以没有动手。池奕记得当时,自己问他是不是来报复自己的,他说……以后再说?

  他的意思是,折磨一个病人没什么意思,要等自己好了再下手?!

  而且贺戎川还觉得自己是故意生病的。为什么要故意生病?为了博取他的同情?生个病都是耍心机,现在自己在他眼里,已经是这么个形象了么?

  池奕来不及感伤,比起难过,他更多是害怕。

  当天傍晚,杨顺带着几个太医进来,二话不说就让他们轮流给池奕把脉,又讨论了一会儿病情方才离去。池奕莫名其妙地望着杨顺,“这是怎么回事?这么隆重?”

  杨顺压低话音道:“池公子之前和陛下说什么了?陛下出去就让太医每日早晚给您看病,还把伺候您的下人都罚了……”

  池奕盯着他,缓缓道:“给你的东西应该拿到了吧,够不够换我离开这里?”

  杨顺一愣,“可是您的身子还弱着,现在不能吹风啊。”

  “那也要走。”池奕一字一句,话音坚定,“他已经想起我了。再不走,我就没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贺:朕的人总不能跑了吧……诶哪去了??

第82章

  杨顺皱眉道:“可是池公子,您为何一定要走?没有人会对您不利啊。听王公公说,陛下在征怀宫里还时不时问起您,还每天都让人打扫您的床铺……”

  “他问起我,是在琢磨什么时候弄死我,打扫我的床是为了搜查违禁品——你到底帮不帮我?”

  “……好吧。”

  池奕向太医要了半个月的感冒药,把房间里看上去值钱的小物件揣了一些,次日夜里,便跟着杨顺溜走了。杨顺显然事先摸过路,他们出了牢房,再出皇宫的角门,一路上竟没见一个人。

  池奕站在门口回望皇宫,难免带了些心酸不舍,却又立刻被恐惧淹没,不给自己留一点后悔的余地。

  之前那些纠缠不清如今终于打成了死结,他只能抛下过去,重新开始。

  出了皇宫,那里有杨顺的手下在等。池奕一见到那人便认出来了,这不是当初那个把郭遇带到朱紫苑,诱使他打死田更的人么?他是杨顺的人?

  池奕回头盯着杨顺问:“之前考生到中央军闹事,是你搞出来的?”

  杨顺先是讶异,随即了无痕迹地一笑,“人多眼杂,池公子这便走吧。”

  果然是他。可煽动这两伙人的矛盾对他一个太监能有什么好处?池奕纠结了一会儿这个问题,突然意识到这些事从此不再和自己有关了。

  “多谢杨公公,宫里再帮我拖一拖,我往南走,过几天就找不见了。以后你来南边,咱们要是碰上了,我请你吃饭!”

  池奕朝杨顺粲然一笑,然后让他的手下给自己弄了辆车。临走之前,他还有几个地方要去。

  他先去了姚丞相府上,说自己在宫里出了点状况,要找地方避一避。然后他就管姚丞相要东西,上次他把吴法的罪证送了过来,他需要判决结果。

  姚丞相派人去刑部的工夫,他又去了田新府上。这孩子之前回家操办他哥的后事,最近才回到京城。他家在惠州,知道不少与叛乱有关的信息。而池奕相当于是他的恩人,他自然言无不尽。

  平息叛乱完成任务这件事,不一定要从原书主角下手。既然自己能自由活动,还不如直接去叛乱发生的地方,那里那么混乱,就算京城来人找他也无从找起。

  既然决定去惠州,他就又找上了徐将军。徐检和全国各地的将领多少有些交情,池奕管他要了一份文书,就说自己是中央军的人来了解叛乱情况。

  做完这一步,他回丞相府拿了刑部的判决,出城门时还去郊外皇庄找了假扮他父母的大叔大婶,问他们要不要一起走。他怕自己逃走被发现,暴君会找这两个人的麻烦。却被他们拒绝了。

  最后只剩池奕一个人,抱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书,坐上了南下的船。

  远离京城,他终于觉得自己安全了,于是便腾出些心思用来感怀。也许是他投入太过,他本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皇宫和京城,不属于这个世界,更不可能属于某个人。

  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当一个无情的做任务机器。

  ……

  大内牢房中,杨顺派了自己手下的小太监守在关押池奕的房间门口,又挑到一个自己握有他把柄的太医。每次只由这二人进屋,出来时就说池奕一切都好。

  王禄每天都会派人到牢房询问情况。虽然杨顺偷着把所有棘手的公务都堆到征怀宫案上,但陛下忙到深夜之后,总会状似随意地问一句池奕如何了。

  于是王禄只能按手下人从牢房听来的说法回话,就说池奕一切都好。

  他这样说之后,陛下便不再追根究底,也再没提过要去探望池奕的事。他曾经试探着问过这事最终要如何解决,得到的回复却只是一句“再等等”。

  他不敢再多问,每次提到那个人的时候,能明显感到陛下的神色立刻就不自然了。这是陷得深了。

  可他只能在旁边干着急。陛下都不怎么与人说话,哪懂这些事?就这样坐着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

  池奕坐了几天的船来到惠州,说来也怪,在牢房里躺着时他的病越来越重,出来晃悠几天竟差不多好了。于是他愈发坚定了自己应该远离皇宫的想法。

  下船一打听,原来惠州已经被起义军占领了。巢勇带领众人击败惠州守军,冲进官府,将谷国的官员和士卒通通关在城外。

  而他们则煞有其事地当起了土皇帝。巢勇在惠州建国登基,为了跟谷国叫板,他们定国号为“咕”,于是原来的惠州城就成了他们大咕国的全部领土。

  池奕听完嘴角抽了抽,所以自己的任务目标是,灭掉这个咕国?

  他决定先去惠州守军被关押的地方看看情况,本来一路都在想怎么混进去,到了之后发现自己多虑,门口站 的两个守卫居然在靠着墙睡大觉。里面不少人都看见了,却似乎没谁想要出来。

  池奕悄悄溜进去,拿着徐检给自己的文书找到了惠州总兵孟平。这是个熟人,曾经是中央军的副将,池奕在京城的军营就见过他。但池奕在他叫出自己名字前就做了自我介绍,他说自己名叫徐忠。

  池奕靠着他一贯的伶牙俐齿成功取得了信任,混进去打探消息。孟平告诉他,起义军虽然都是一群文盲,完全不懂排兵布阵,但那股不要命的猛劲来势汹汹。惠州守军多少年没拿过刀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现在大家都不反抗了,往京城和附近的州府发了求援,便只管等待援军。但咕国军队已经开始攻打陇州城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池奕一听就觉得不靠谱,起义军现在正在攻打陇州,下一个打哪还不知道,附近谁肯把自己的兵借给孟平?找京城求援倒是有人管,但那太慢了,陇州守军根本撑不了那么久。

  而且,他的任务只剩下一个月的期限了。

  幸好他想起来,当时离开陇州时还留有后手。他整理好惠州的情况,打算接下来去陇州碰碰运气。

  ——忙碌起来时,许多萦结于心的事便也暂时被忽略了。

  ……

  征怀宫的灯烛一直亮到后半夜,晚饭时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端上来一碗南瓜布丁,贺戎川当时没发作。可深夜找一份公文时,他却无意间翻到了一本很久之前的奏折。

  本是一份寻常的探讨六部职能的奏折,却让人在上面涂涂画画,愣是把原来简单的六部扩充得庞杂繁复,那字还写得歪歪扭扭缺笔少划。

  那个时候,他就是根据这样一些涂画,构思并建立了朝中新的机构。如今的走势也证明了,这些方案的确是在帮他。

  这些事弄得他完全无法专心,于是只好听从那个人的建议,先休息片刻。

  他踱步出门,独自在廊下立了半晌,夏夜暖风打得人凉透心扉,翻飞衣袂融进无边夜色寂寥。

  见王禄走过来,他突发奇想吩咐:“你找些工匠修葺御花园,将偏僻荒芜处拾掇干净,不必往上建什么,打好基底便是。”

  王禄答应一声,面露喜色。他手里捧着裘衣,披在自家主子身上,拢了拢遮住风。

  贺戎川皱眉,“将要入夏了,穿什么裘。”

  “哦……奴才疏忽了。”王禄讪笑着收回衣裳,随口道,“做了半年才做出一件衣裳,看着喜欢,便不小心拿过来了……”

  “何物要做半年?”贺戎川觉出此人今天不太正常。

  王禄把那衣裳捧给他,“是狐裘。半年前军营闹事时,那些士卒感念您的恩德,献了狐狸皮来。当时奴才得了吩咐……奴才让人将那皮毛制成裘衣。”

  “得了谁的吩咐?”

  问完他自己先是一愣。

  王禄垂着头道:“奴才知道您不愿提起,可也不愿看着您为它伤怀……”

  “朕为他伤怀?”贺戎川眉头拧紧,“你如何得知?”

  “您夜夜难眠,通宵达旦……”

  “朕那是为了惠州的叛乱!”

  王禄眨眨眼,“奴才说的就是惠州的叛乱啊。您说的是什么?”

  贺戎川:……

  他忽然大步向外走去。

  王禄把那狐裘仔细叠好,小跑着追了上去,“陛下这么晚要去哪?”

  “……牢房。”

  作者有话要说:  咕咕咕~小红花坚持了三天我又咕了><

第83章

  当贺戎川离开征怀宫去往牢房时,路边盯梢的小太监就报给了杨顺。所以一行人来到那间牢房前的时候,众人发现平时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居然消失了。

  牢房管事的连忙去拿备用钥匙,此时贺戎川便已预感到了什么。

  房门打开,他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满腔愤怒竟不知该对谁发。他只得阴沉着脸坐在那张池奕曾睡过的床榻上,命王禄派了两拨手下,一拨找人,一拨查问。

  他觉得池奕定然是被什么人劫走了,用以威胁自己。待到查出来后,他的怒气便要转化为最残暴的刑罚发在那个人身上。

  过了小半个时辰,王禄上前轻声禀报:“整个牢房都翻了一遍,没见一点踪迹。牢里的人都说,他们只从守在这房门口的小王口中听说池公子的消息,小王说池公子一切安好,他们便这样上报。奴才有罪,未能明察……”

  “小王?与你是何关系?”

  “就是个牢房做粗活的,奴才不认得。现在牢房里也找不见此人,依奴才所见,不如先找丢了的人吧?”

  贺戎川冷哼一声,狠厉道:“人要找,奸人也要查。牢房翻不到就翻宫里,宫里翻不到就翻整个京城,这两个人朕都要见到!”

  王禄带着一伙太监去了,回到征怀宫,他又把暗卫叫出来,两拨人同时搜索宫中。他自己脑子乱得很,无心做事也无心入睡,就拥着那一袭狐裘枯坐到了天明。

  天蒙蒙亮时,王禄终于揪了个浑身发抖的小太监入内,一把扔在地上,“这便是小王,一直在杨顺房里躲着,只找到此人,杨顺本人不见了。”

  小王跪在地上又是请罪又是求饶,半天才说到重点:“大概十天前,奴才看见杨公公和池公子一起从边门出了牢房,然后杨公公就让奴才说池公子一直在里面。方才杨公公听说您要彻查,把奴才一个人扔下自己就跑了……”

  贺戎川渐渐攥紧了拳,沉声问:“杨顺把池奕劫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