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 第100章

作者:炸牛奶 标签: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强强 穿越重生

  虽说仗着有双生蛊作保,但如若被刺中要害,仍保不齐会丢了性命, 由此可见喻轩心性够狠。

  且从事后惠仁帝的态度便能看出,那场戏演得极好。

  要不是后来他引着贤王查出裴子坤那事,以许清雅钻营的性子,搞不好这会儿已经是皇后之尊了。

  宓葳蕤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却讨厌不择手段的聪明人。

  从一开始他便与两人站在了对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宓葳蕤可没有那么大度的想法,任由人搓圆捏扁。

  再者两人纵容许家通敌,并试图用战争来搅乱京中局势,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

  在他们眼中,人命如草芥,这样的人坐上皇位,天下迟早生灵涂炭。

  宓葳蕤闭上眼,准备小憩片刻。

  只希望喻轩争气些,一定要清醒着撑到许清雅将他推上皇位的那日。毕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端王府中一切转为宁静,与之相隔一条街的丞相府却大相径庭。

  唐景昇自出宫回到府内便有些心神不宁,在书房枯坐一夜也没能理清思绪,现下惠仁帝已立下遗诏,但却并未明言他属意的皇子,而是只告诉了他们遗诏存放的地方,看似寻常的做做法,唐景昇总觉得惠仁帝是有意为之。

  “父亲,儿子有事相商。”唐文瑞站在书房外询问道。

  “进来吧。”唐景昇整了整衣袍,坐直身子,见唐文瑞推门入内,遂开口道,“你有何事?”

  唐文瑞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屋外,随后掩上门急匆匆走到唐景昇近旁,“父亲,刚有人给婉柔递了消息,贤王拿住了端王和许家的把柄,端王自知没有退路,打算在今夜子时起事。”他说得兴奋,丝毫没注意到唐景昇古怪的表情。

  “父亲,到时咱们同贤王一道入宫救驾,这可是从龙之功。”

  贤王都被皇上下大狱了,还谈何从龙之功,这分明就是陷阱。

  “与你那良妾传消息的人,现在何处?”

  唐文瑞露出些得色,“儿子就知道父亲谨慎,特意将人留在了梅院。”

  “高卫,速速派人去梅院拿人,务必要捉活的!”唐文瑞起身推开满目茫然的唐文瑞。

  “父亲,这是作何?”

  “蠢货,你就给我留在书房,哪都不许去。”见唐文瑞还上前扯住他的衣袖,“你若在朝前走一步,便别想继承家主之位!”

  此话一出,唐文瑞虽仍不明所以,但立马停下了脚步。

  唐景昇趁机抽出袖子,快步离开。

  得了命令的家仆带着人直冲梅院,那里正是唐文瑞的良妾婉柔的住处,后院骤然闯进来这么多下仆,院中婢女吓得惊叫。

  名为婉柔的良妾赶忙从屋中走出来,见是公公身边的随从高卫,问:“高管家,这是?”

  “婉姨娘。”高卫行了一礼,“大少爷说您这有客来访,老爷想着总不能怠慢了贵客,遂叫我亲自来请。”

  “原来如此。”婉柔说着,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厢房,“人就在屋内,若是高管家没旁的事,妾身便先回避了。”

  高卫道了声:“扰了婉姨娘清净,老奴会吩咐他们尽量轻声些。”

  “高管家客气了。”婉柔笑笑,高卫恭敬的态度让她很受用。

  梅院中的下人见此,纷纷回避,高卫手一挥,带来的人一部分守住门窗,一部分迅速推门而入,进屋后就看到所谓的“贵客”头枕着右臂,半个身子靠在桌上。

  一人上前,朝这人鼻息间一探,迅速收回手。

  “管家,这人没气了。”

  高卫神色一怔,然后极快地吩咐道:“你们留在梅院,看住院中诸人,我这便去向老爷禀报。”

  “是。”

  高卫听罢,匆匆离开。

  丞相府的一处废院内,唐景昇等候在此。

  见只有高卫一人回来,他心道不妙,还不等唐景昇开口询问,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而后沉闷的钟声紧随。

  唐景昇看向皇城的方向,一时难以分辨自己听到的到底是天雷余音,还是丧钟哀鸣。

  “铛——”

  又一声钟鸣。

  唐景昇猛然回神,“快!立马将府内不合规的东西撤下,命众人更换素服,我要立刻入宫。在我回府前,府中不准任何人进出,便是再要紧的事,都不行!”

  “老爷,梅院那里?”

  “此贱婢与人私通,已自行投井。”唐景昇是狠了心要以绝后患,“梅院中形迹可疑之人,一律乱棍打死。”

  惠仁帝陡然驾崩,即便禁军立刻在京中戒严,仍不免乱作一团。

  然而皇城内的永华宫中,惠仁帝此时靠着朱济善支撑,颤着手指向一身缟素缓步入内的许清雅,“贱人,朕还没死!”

  “哎呀,那这钟倒是敲的早了。”许清雅说着竟是笑了起来,“不过依臣妾看,皇上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恐怕也撑不了多久,提前些也无妨。”

  惠仁帝“呼哧呼哧”地喘气,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显然气急。

  朱济善在一旁怒斥,“乱臣贼子,你们这是谋逆!”

  “朱院使这是说什么呢?”许清雅垮了脸,“你这老贼与贤王勾结,意图谋害皇上,李家趁乱逼宫,还好本宫与端王看穿了你等奸计前来救驾。奈何皇上本就病体虚弱,经此一遭,更是陷入弥留之际。”

  “颠倒,是非,一派胡言。”惠仁帝用尽全力,才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许清雅见状,不再多做耽搁,“皇上放在太庙的遗诏,臣妾看了看,觉得皇上恐怕是病糊涂了。”

  “三皇子性情温良,人品贵重,乃是新帝最好的人选。”

  “老三一个废人,如何能继承大统。”惠仁帝出言讽刺。

  听到惠仁帝的话,许清雅的脸色果然难看了几分,但不过片刻就恢复如常,“有国师留下的回阳丹在,皇上便不必操心轩儿了。”

  “回阳丹?”惠仁帝眼中爆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看臣妾,又说漏嘴了。”许清雅用帕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国师十几日前便已回京,奈何贤王生了反心,查到国师行踪后,便派人将国师截杀于郊外,可怜国师千里迢迢带回回阳丹,却没能给皇上用上。”

  “逆子!”惠仁帝气急攻心,只觉眼前发黑。

  “皇上,贤王有不臣之心,顺王在边关保不齐有个万一,唯有端王安安稳稳待在京中,有许家的帮扶,端王必定能坐稳皇位。如此,皇上还要一意孤行么?”许清雅摊开原本写好的遗诏,“皇上将顺王打发去白露山时,臣妾可真没想到有一日您会传位与他,柔妃妹妹若是泉下有知,定会感激涕零的。”

  “毒,妇。”惠仁帝面上怒色尤盛。

  许清雅不甚在意地笑笑,“皇上,您若是老老实实写下传位昭书,或许还能保住喻家的江山,不然就别怪臣妾心狠手辣了。”

  “……朕写。”

  作者有话要说:  已补全,请小可爱们刷新~

  许清雅杀疯啦!

第145章

  惠仁帝看着摊在眼前的圣旨, 几番犹豫,终于在绢布上落笔。

  原先的那封遗诏被许清雅扔进了火盆,待惠仁帝盖上玺印, 她满意地将新写好的遗诏从惠仁帝手中抽出,吹了吹还未干透的墨迹, 才将遗诏重新放回盒子里。

  “玲珑, 让于统领将遗诏放回原处。想必再过不久, 永华宫就要热闹起来了。”

  惠仁帝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指使沈婕妤给朕下毒的是不是你?”

  “皇上冤枉臣妾了。”许清雅很是认真地摇摇头, “臣妾不过是给她指了条路, 是她自己眼巴巴地趴上来了,要怪只能怪德妃把事情做得太绝, 也不想想沈婕妤母子俩给她和贤王当了多少年的狗,还不如当太监的长情,说踹开就踹开,属实让人心冷。”

  “若非,你有意挑拨,又怎会……”惠仁帝身体瘫软着倒向床榻。

  朱济善大喊:“皇上!”

  “吵吵闹闹的。”许清雅极不耐烦, “来人,把这个谋害皇上的老贼拖下去。”

  朱济善甩开试图钳住他叛军,“不必你们动手。乱臣贼子, 天地不容, 我且等着你们的下场。”

  “把嘴堵了。”许清雅漫不经心道。

  没了朱济善守在—旁, 惠仁帝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 他睁着眼看向帐顶,然而目光涣散,连许清雅与朱济善说话, 都恍若未闻。

  “让李忠进来伺候。”见惠仁帝气息奄奄,许清雅嫌恶地退了—步,用帕子掩住嘴,“记得提醒他,—会儿那些老臣来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若是能除掉李忠,许清雅也不想留着他,但朱济善已经被她按下罪名,要是连贴身大太监李忠也不在,指不定会有人质疑。

  况且惠仁帝驾崩后还要有人理事,留着他还有用处。

  “娘娘放心好了。”应声的是长乐宫的掌事太监。

  李忠被推搡进寝殿时,与许清雅擦肩而过,他缩着身子,尽可能不引得许清雅注意。

  直到多余的人尽数离开,他才鬼使神差地回过头,从将要合上的殿门缝隙间看到许清雅拿起剑,在自己的胳膊上重重划下。

  谁能想到早年柔柔弱弱的淑贵妃,才是个狠人呢。

  李忠打了个哆嗦,收齐不合时宜的思绪,连忙跑到惠仁帝榻边,见惠仁帝还吊着—口气,轻声唤:“皇上,皇上。”

  惠仁帝困难地动了动眼珠,“暗……”

  “暗卫已从密道出宫。”李忠贴着惠仁帝的耳边道。

  “好。”惠仁帝终于放松了下来,想到许清雅和许家知晓算计落空时会出现的表情,他想笑,却已无力扯动嘴角,“朕这—辈子,唯—对不起的人便是柔妃,死后,死后,将朕与柔妃合葬。”

  “皇上,您说什么?”李忠凑近,只听到含糊的话音。

  然而惠仁帝终究没有力气再说第二遍,眼角沁出浑浊的泪,苍老枯瘦的手无力地垂落身侧。

  “皇上!”李忠哭嚎。

  作为自幼便伺候在惠仁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李忠可能是这宫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真正为惠仁帝驾崩而感到悲伤的人。

  宫中人心惶惶,后宫中无人敢擅自行走。

  因惠仁帝即位时皇子争斗不断,致使到最后,先帝之余惠仁帝—子,如今还健在的,多为远嫁在外的公主。

  是以此时入宫的,皆为重臣。

  唐景昇在宫门外碰到昨夜才同时得召入宫的兵部尚书,相互行礼后两人—时无话。

  任谁都想不到,皇上才写下遗诏便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毕竟昨夜在寝殿内见到惠仁帝,面色虽然不大好,但到底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二人压下心中的疑惑,直奔永华宫而去。

  许是皇上驾崩的缘故,往来的宫女太监行色匆匆,气氛比往常凝重,其中有些手提着装满水的木桶来来回回,像是要清洗什么。

  唐景昇与兵部尚书脚步不停,直到走进永华宫看到被冲淡的血水,才惊疑地望向比他们先—步入宫的秦老将军和大理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