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 第102章

作者:炸牛奶 标签: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强强 穿越重生

  徐锦州站在屋内, 生怕宓葳蕤向他发难,想说话又担心被许清雅派来盯梢的人听到。

  踟蹰间,徐锦州听到宓葳蕤轻笑出声。

  “不论你信不信, 此事确非我之意。”徐锦州辩解道。

  “空口白牙的,我为何要信你。”宓葳蕤的心思不在徐锦州那, 随后回了句, 便拿起石竹留下的木盒。

  仁济堂特制的木盒, 照季节变化,盒盖上刻有梅兰竹菊的纹样。

  如今正值夏末, 相应的盒盖上便刻着劲竹。

  宓葳蕤在木盒四周细细摸索了一遍, 然后推开盒盖,在内侧铺着的锦缎下寻到了一条缝隙, 轻轻一敲,盒子底部与上层分离,露出夹在内里的一封信。

  薄薄一封信,容纳的消息却足以颠覆伽邑。

  早先的布置,终于在今日如江河汇聚成海,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宓葳蕤草览一遍, 在看到朱济善被关入天牢时,视线微微一顿。

  据陆英所言,朱院使已被关入天牢三日之久, 但六皇子传出的消息里却补充道, 此前虽未料到许清雅会如此心狠手辣, 他秦老将军和吴志清朱济善三位老臣却也早有准备。

  有吴志清在, 暂时可保朱院使性命无虞。

  是以在顺王殿下顺利归京前,按秦老将军与吴大人意思,便暂且维持现状按兵不动。

  至于遗诏, 真正的那份并非大行皇帝当着六人所言,放在了太庙牌匾后,而是在中毒服食丹药清醒后,便写好交给了朱济善。

  又因朱济善自知要陪在大行皇帝身旁,所以当夜便秘密转交给了六皇子。

  见过这封遗诏的老臣,除了朱济善,只有先一步入宫的秦老将军和大理寺卿吴志清。

  大行皇帝在吩咐李忠宣人时,便特意安排了先后。

  等唐景昇和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到时,秦老将军已收好了大行皇帝交由他的传国玉玺,并在六人面前说出:遗诏与传国玉玺俱在,便是我伽邑的下任君王。

  原来大行皇帝早在李忠从柳四喜屋中搜出药包时,便察觉了古怪。

  许清雅也考虑到了不可能直接将下毒一事扣到德妃身上,于是便选择了将沈慧文当做踏板,让与沈慧文有着青梅竹马之谊的太监将药包放到柳四喜屋中。

  那人正是柳四喜的干儿子,而柳四喜作为李慧茹买通的大太监,事发后自然会牵扯到德妃,再有柳四喜的干儿子说是受贤王指使。在严刑拷打逼问出真话之前,皇上为表公正,自然要将贤王和德妃都彻查一番,如此,她便可光明正大地串通御林军统领于林将龙袍栽赃到贤王身上。

  可惜许清雅到底不是大行皇帝,未曾经历过真正的夺位之争。

  中毒后,他的确怀疑过李慧茹和贤王,却隐隐觉得不妥,德妃侍疾多日,有无数次机会下毒,何必等到那日。况且下毒的药,正巧就在柳四喜屋中寻到,实在是凑巧。

  当时没直接找上许清雅,只是因为他知道,喻轩已是个废人。

  这其中,他唯一错估了的,便是许清雅的野心。

  好在他早有后手,不仅将遗诏和传国玉玺分别交由朱济善和秦老将军,还直接让替身取代顶替了留在身边的暗卫,命人从密道出宫,直奔阳池,诏顺王立刻归京。

  照暗卫的脚程来算,喻苏今日应当已经收到了归京的诏书。

  京中兵力如今略显空虚,喻苏回京必定会带上些人马,秦越说不定还会随行,若是急行军,最快也要十日。

  宓葳蕤轻点桌案,这么看,似乎正好就在许清雅择定的登基大典前后。

  过了许久,徐锦州才发现宓葳蕤根本不欲理会他,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只见宓葳蕤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封信。

  视线超旁边一移,看到带着夹层的木盒,徐锦州直觉自己又窥破了一个不该知晓的秘密。

  “倒是忘了你还在屋内。”宓葳蕤突然出声。

  徐锦州脑子转得很快,见宓葳蕤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拆开信件,便猜测刚刚带着他来的太监应当是宓葳蕤的人。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迟了。”宓葳蕤将信折好,放进怀中。

  “这次的事真的与我无关。”徐锦州再次强调,“我原本好好地待在白露山,听闻皇上驾崩,便随山中众弟子一道在青丘殿外叩拜神狐,为大行皇帝祷祝。”

  “徐少师,在我这就别装傻了。”宓葳蕤笑了下,“你是真不知道许清雅为什么独独带你到我这来么?”

  “我……”徐锦州眼神游移。

  宓葳蕤并不催促,等着徐锦州开口。

  “我姓徐,并非许,与许清雅许家没有任何关系。”徐锦州坚持道。

  就是这句话,反而表明徐锦州不仅知道,而且知道的十分清楚。

  “你就不恨许家?”宓葳蕤反问,“你母亲这颗棋子,可是被许家榨干了所有价值之后,为保端王,还被了结了性命。”

  “恨。”徐锦州并不掩饰。

  “不想报仇?”宓葳蕤挑了挑眉。

  “我以我一人之力,不过是去送死。何况你与顺王,绝不可能任由许家掌权,在我看来,许家如今,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徐锦州将心里所想和盘托出,与其被许清雅利用,不如在宓葳蕤这寻一条生路。

  “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宓葳蕤拊掌,“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通透的。”

  “许是母亲临终前,千方百计托忠仆给我带话,叫我好好活下去。”

  “那便好好活着吧。”宓葳蕤起身,走到徐锦州面前,“这几日便跟着我学,进宫后许清雅叫你做什么便做什么。记得嘴巴紧些,要知道,好多事都因祸从口出。”

  徐锦州听到宓葳蕤的话,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五日后,新帝痊愈,宓葳蕤也在当日深夜,被人看押着转移进宫中。

  许清雅之前在永华宫说与大行皇帝的有些话,本就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宓葳蕤必须死,当然这一切,要等到喻轩顺利登基后。

  作者有话要说:  倒计时二!

第148章

  宓葳蕤关在距喻轩住处不远, 却又僻静的宫殿内。

  许清雅自以为她在宫中手眼通天,殊不知回到宫中对宓葳蕤而言,才是真正的游刃有余。

  明日便是登基大典, 宫中的风声有些紧。

  石竹告诉他,许清雅已经发觉传国玉玺不在永华宫中, 不仅命人暗地里绑了李忠进行逼问, 还对朱院使用了刑。

  吴大人和秦老将军本来打算要不要提前动手, 却被朱院使制止,说他还扛得住。

  好在暗卫得了喻苏的命令先行返回, 带回大军距京城不过两百里的消息。

  宓葳蕤听过后, 取出一瓶药让石竹交给红豆,只需用在徐锦州穿着的衣衫上, 到时离喻轩近些,就能引得蛊毒发作。

  总之,不管明日喻苏能不能回宫,他都不会让这场登基大典顺利地进行。

  翌日晴好,无风无雨。

  登基大典在北辰宫前举行。

  喻轩犹如提线木偶,顺着北辰宫的台阶向上走, 行至最高处便停下了脚步。

  藏在暗处的许清雅见此,稍稍放下了心,唐景昇开始宣读遗诏, 话落, 命文武百官叩拜新帝。

  就在此时, 吴志清抬脚出列, 朗声质问:“敢问端王,传国玉玺何在?”

  “吴大人,新帝登基, 你这是何意?”唐景昇握着遗诏的手紧了紧。

  “何意?丞相怕不是忘了,先帝离世前,曾明言遗诏与传国玉玺俱在,才是伽邑下任君主。”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吴大人莫不是记错了,老夫怎么不记得先帝说过这话。”唐景昇兀自镇定,“兵部尚书当时也在场,蒋大人,你可曾听过?”

  “吴大人怕是魔怔了。”兵部尚书摇摇头。

  “下官亦在场。”礼部尚书不知从哪生出了一股正气,出列驳斥道,“先皇确有所言。”

  就在吴志清礼部尚书与唐景昇兵部尚书对峙之时,朱红色的宫门也缓缓开启。

  宓葳蕤挺直脊背,只见喻苏一身轻甲在前,眉目疏淡却藏着冷厉。

  终究是赶上了。

  两人视线相对后,他合手躬身拜下。

  “臣恭迎殿下回朝。”

  轻骑直入宫中,马蹄声打断了试图捉拿吴志清和礼部尚书的御林军,变故陡生,御林军上前便要阻挡,但哪里是精兵暗卫的对手,两三下便被卸去了武.器。

  若非国丧期间宫中不易见血,此时北辰宫前恐怕已是尸山血海。

  “本王奉诏回京,捉拿反贼,肃清朝堂。”喻苏手持圣旨,大声道。

  随着喻苏喊话,吴志清也拿出怀中之物,“遗诏与传国玉玺在此,先帝有意传位与顺王,尔等速速伏法认罪,若有违逆,当场诛杀!”

  徐锦州趁乱往喻轩那凑了凑,不过多时对方便开始大吼大叫,周围人只当端王惊惧,许清雅顾不得掩藏,命人按住喻轩的同时,朝着周围的侍卫吼道:“还不快护驾!”

  然而本该听命于她的侍卫齐齐向后退了一步,生生将围着喻轩的几人孤立。

  喻苏独自一人登上月台,视线从唐景昇脸上划过,随即看向疯癫的喻轩和紧扣着喻轩手臂的许清雅。

  “先压入牢中,容后再审。”面对这几人,喻不欲多言。

  尤其是看到唐景昇难以言喻的凄苦表情,便知他多年的盘算终究落空,先帝于治国一道虽然平平,但在把控人心的事情上,到底更胜一筹。

  当年先帝不惜以纵容德妃与许妃构陷柔妃的方式,意图削弱唐家势力,稳固皇权。

  可惜母妃本就是唐家送入宫中的祭品,目的便是为了迷惑先帝,让先帝误以为能够借力打力,实则对唐家而言,当年之事根本未能伤他们分毫。

  不过如今,先帝终于成功将唐家算计了进去。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捏造口谕,与谋逆者沆瀣一气。

  即便喻苏不知道柔妃当年的与唐家有关,仅凭这点,喻苏登基后若要服众,也不可能轻判。

  登基大典途中更换皇子,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

  然而当礼部尚书重新宣读遗诏,喻苏从吴志清手中接过传国玉玺后,这一次,文武百官再无异议,心甘情愿地俯首叩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祥云入境,帝星归位,此乃盛世之兆。

  登基大典之后,喻苏将住处定在了明和宫,先帝留下的烂摊子不少,光是关押在狱中的贤王等人就需尽快解决。

  宓葳蕤则忙着给朱济善治伤,如此一来,两人竟是只能在朝会上相见。

  朱济善在天牢走一遭,受了不少罪,要不是宓葳蕤炼制的那枚回阳丹,还不一定能挺得过来。

  宓葳蕤劝他辞官养老,结果伤一好,人立马跑去了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