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 第2章

作者:炸牛奶 标签: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强强 穿越重生

  心怀鬼胎的两人进屋落座。

  喻苏打量着宓葳蕤的住处,见屋内一应俱全就知道这人也许不过是表面看上去变作了弃子。

  白露山向来不养闲人,即便宓葳蕤如今还顶着少师的名头,可瞎了眼的他注定失了成为国师的机会。

  毕竟国师不仅要研习药学主持祭祀,还要夜观天象占卜国运。

  看不到何谈以上种种,可宓葳蕤依旧安安稳稳地待在白露山,他可不相信唯利是图的国师只是出于不舍爱徒。

  安顺见两人坐定,打算上前斟茶,便被听到响动的宓葳蕤轻飘飘地拂开了手,“我来。”

  澄澈的茶汤缓缓流入茶盏中,宓葳蕤不经意晃了晃茶水随之漾出,梨花木的桌子上沾了水渍。

  不免让人想起宓葳蕤失明前雅致的茶道功夫,如今看着实在唏嘘。

  宓葳蕤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不见不要紧,他可以从气息辨别情绪,气氛烘托起来,接下来的话也就该说出口了。

  喻苏看着宓葳蕤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突然觉得这人还是不瞎的好。

  原本他就不太摸得清眼前人的心思,现在看不到眼睛似乎比以往更是难懂。

  “撒出去了些,还请殿下别嫌弃。”宓葳蕤把装满茶水的天目釉茶盏朝喻苏的方向推了推。

  茶盏方寸间天布炫目,衬着推过茶盏的手,让人不禁觉得茶水应该也是格外清甜。

  “你倒的茶,我怎会嫌弃。”喻苏呐呐出声,“我只是……你的眼睛。”

  “不碍事,殿下安好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宓葳蕤觉得有些牙酸,可据他了解反派最吃这一套。

  喻苏果然神色黯然,斟酌再三才犹豫着开口:“待我回宫寻了擅眼科的太医,说不准还有转机。”

  “那臣便先谢过殿下了。”宓葳蕤笑笑,看着很是随性。

  这皇宫哪能说回就回的去,心术不正的贵妃,虎视眈眈的兄弟,等喻苏回宫再怎么也得翻过年,眼睛的毒拖到那时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喻苏不再言语,似是不知道再应该说些什么,只得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清茶。

  听到茶水入喉,宓葳蕤有种尘埃落定之感,可惜还没来及高兴半分便心神巨震。

  他不敢置信地转向喻苏所在的位置,体内真气翻涌,竭尽经脉中全部灵气依旧没能压住骤然而来的因果反噬。

  安顺抬头看到宓葳蕤嘴角溢出的鲜血,大惊失色,“主子!宓少师怎得吐血了!”

  茶盏碎了一地,喻苏看着撒在地上的茶水眸色沉沉。

  宓葳蕤感受着火烧火燎的蚀骨之痛,原本寒玉似得手此刻青筋暴起美感全无,耳边轰轰作响,外界的声音已然听不真切。

  此刻他只想破口大骂,这是天要亡他!

  说好的反派呢,谁家反派能引得紫气暴动。

  眼见着自己身形不稳脑袋快要着地,宓葳蕤心说难道今日要血溅当场,紧接着便感受到喻苏的气息。

  身下的肉垫虽说瘦弱却格外绵软,靠着倒是还挺舒服,这般想着宓葳蕤任由自己昏了过去。

  至于被宓葳蕤压在身下的喻苏脸色有多黑,也只有战战兢兢的安顺看得分明。

第3章

  宓葳蕤睡的并不安稳,经脉的疼痛伴随着深沉的梦魇涨的他脑袋生疼。

  宫道蜿蜒幽长直抵着巍峨的宫殿,尽头处尸山血海,伴随着沉闷的鞭笞声血顺着龙陛间的浮雕缓缓流下,那个拿着鞭子笑意疯狂的人是他?

  宓葳蕤泛着恶心猛然惊醒,醒来的一瞬口鼻间全是浓重的血腥气。

  还未等他开口,身体便被软枕垫高了些,唇边适时抵来温热的白水,熟悉的气息让他知道坐在一旁的人就是喻苏。

  “多谢殿下。”话说出口,宓葳蕤才知嗓子沙哑的厉害。

  喻苏没有答话,仗着宓葳蕤目不能视,第一次放肆地打量这双灰蓝色的眸子。

  睫毛纤长眼尾上挑。

  明明是勾人的桃花眼,可这人素来语气温和面容清冷,即便是笑起来,眼眸中也不带一丝笑意,似真似假惑人心智。

  就连他,也看不透甚至……逃不过。

  刚刚宓葳蕤梦中无意呢喃的一声“苏苏”,引得喻苏不免想起过往的些许回忆,表情不禁变得有些复杂,难道真的是他错怪了眼前这人。

  喻苏摇摇头板了脸,他已经被宓葳蕤骗了太多次,怎可还在同一处跌倒。

  可惜宓葳蕤看不到喻苏纠结的神情,若是看到说不定只会以下犯上捏捏这人气鼓鼓的两颊。

  此时喻苏周身的紫气十分温和,可见对他并未心生芥蒂,态度如常,宓葳蕤猜测自己早先准备的后手关键时刻应该是没掉链子。

  又是吐血又是昏迷,喻苏定然会怀疑茶水或是屋内熏香有毒。

  现下试毒不过是一嗅二探。

  熏香只是普通的苏合香,再怎么验也还是如此,但茶水中确实含着毒。

  不过他谨慎起见又往其中加了一味药,两者融合,毒还是同样的毒,却会被药粉掩掉气味扰乱药性,如此便可闻不出也探不到。

  宓葳蕤慢吞吞地喝光碗中的温水,还好自己做事习惯留一手,毕竟他对上演虐身虐心的戏码并不感冒。

  等喉中的血气被压下,宓葳蕤分出心思细想着喻苏这满身的紫气。

  授予天命之人,紫气加身。

  喻苏便是如此。

  这样的人,即便做不了九五至尊,富贵荣华也是少不了的。

  可喻苏在皇权之争败落后,幽禁皇陵十年,最终一杯鸩酒了却余生。

  书中曾多次提到喻苏暴虐成性,他死后宫中众人无不拍手称快,但此时再看这些评判,皆为宫中之言。

  若是书中描述的皆为迷障,眼下发生的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堪破心魔要用心去体悟,并非只是耳听眼观。

  喻苏见宓葳蕤喝完水便静静坐着也不言语,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自在,“可还要水?”

  “不用,臣只是有些心口疼。”宓葳蕤说的不完全是假话,不过他是经脉疼而非心口疼,索性胸口刀伤还未全好,正好拿来当做借口。

  喻苏摸了摸耳朵,一如既往冷清的嗓音,为和他听着有些坐立不安,“心口疼?我看看。”说着伸手拉开宓葳蕤本就松垮的衣襟。

  “……”

  胸前的肌肤感受到空气中的凉意,宓葳蕤没想到喻苏的动作这么利索,他只堪堪抓住喻苏纤细的腕子。

  索性由着喻苏去看,自己不露痕迹地给喻苏把了下脉。

  除了阴虚体寒,再无其他妨碍,可见他下了药的茶水喻苏并未入口。

  之前听到故作急切的脚步声时,宓葳蕤就猜测喻苏不似看上去这般简单,如今不过得以证实,他笑了笑心中有数。

  本来只是看伤的喻苏就不免看到其他,抬眼看到宓葳蕤还未落下的笑,只觉得笑中带着戏谑,面色不由涨得通红,“伤口并未崩裂,好好养着就是。”说完落荒而逃。

  门口安顺恰好端着药走进来,“主子,药好了。”

  “你送进去罢,我想起还有功课未做。”喻苏说着脚步又快了几分,满脑子都是宓葳蕤白皙却结实有力地胸膛。

  安顺不明所以,嘀咕着进了屋,待看到衣衫凌乱地宓少师,手里的药差点没扔了出去,“哎哟”一声赶忙垂下头。

  美色当前,怪不得主子乱了阵脚。

  宓葳蕤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缓缓系上衣带。

  不管安顺兀自脑补着些什么,总之他的目的达到了——留在喻苏的院落。

  转机就在喻苏身上,有什么能比紫气更能助他恢复修为,心情一好,宓葳蕤差点巴适地露出耳朵尾巴。

  背后的人想拿捏他,也要看能不能拿捏得住。

  就在宓葳蕤看到汤药又忍不住拧着眉时,通往白露山的官道上一辆外观并不起眼的马车正缓缓向前。

  马车内,黑衣人跪在脚踏边恭敬道:“国师大人,成了。”

  “如何断定?”说话的男子华服加身,举止间自有一番气度,看着积威甚重,可不就是伽邑国现任国师窦章。

  “小人亲眼看到五皇子将茶水喝了下去。”黑衣人垂首,“不过……五皇子把茶水喝下去后没多久,宓少师不知为何就吐了血。”

  “我知晓了,退下吧。”窦章挥挥手,似乎对宓葳蕤吐血一事并不惊讶。

  想到宓少师对国师的敬重,黑衣人暗叹可悲,从这随意的态度便可知宓少师乃国师最为看重的弟子根本做不得真。

  不过窦章可没有黑衣人想的这般不在意宓葳蕤的死活,吐血早在他意料之内,若是不吐血他才要觉得奇怪。

  如今皇上容不得宫中一家独大,五皇子虽然死了母妃,可外祖和两个舅舅依旧是朝中重臣,回宫势在必行。

  他自知阻拦不了,也并不打算触到皇上的逆鳞。

  而宓葳蕤,就是他用来牵制五皇子最好的棋子。

  天子多疑,有时也不全是坏处,宫中的这摊水,自然是越浑越好。

  阴暗湿冷的匣子里,数十条毒虫正相互撕咬,刺耳地声音在安静地马车内愈发的大,若是寻常人听到只觉得头皮发麻。

  窦章却冷笑着轻点手边装着母蛊的木匣,只希望自己的这个爱徒不要叫他失望才好。

第4章

  宓葳蕤借着养伤不易挪动的名义,安安稳稳住在喻苏院落的客房。

  期间决明带着换洗的衣衫和伤药来了一回,除了提醒他莫忘了月末的炼药大会,其他只做不知。

  这番举动倒是让宓葳蕤有些意外,不过面上并未表现出什么。

  久雨后天气放晴。

  宓葳蕤拿起刚刚炮制好的草药嗅了嗅。

  毒性已经微乎其微,散发的药香浓郁纯粹,不禁心中满意。

  紫气蕴养的影响比他想的还要大,短短七日,他下跌的修为已经恢复了四成,突破元婴后期也就是临门一脚的事情。

  至于重回大乘期,宓葳蕤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心急。

  喻苏这几天明显在躲着他,可惜两人的屋子不过隔着一道回廊,靠着紫气流动喻苏每日的动向宓葳蕤心里清清楚楚。

  这会儿人正在书房。

  宓葳蕤暗笑,喻苏有点像师祖养在身边开了灵智的豚鼠,受了惊只会埋着头用爪爪捂住耳朵,傻乎乎的行为让人更想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