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 第58章

作者:炸牛奶 标签: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强强 穿越重生

  身后,近卫追了上来,夜九不敢耽搁,朝着东边的密林跑去。

  羲和宫。

  “主子,夜九递了消息。”安顺避开人急匆匆地跑进屋,心中忐忑。

  往宫里递消息,难免有风险。

  是以若无要事。

  夜九绝不会动用宫中的暗线。

  听闻夜九传来消息,喻苏赶忙坐起身。

  今日宓葳蕤出宫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像是有根丝线无形牵引,使他坐立不安。喻苏借着光展开安顺递过来的纸条,看到内容后,霎时面色惨白。

  “惊马坠崖,生死不明。”

  喻苏极力控制着自己捏着纸条的手不要颤抖,烛火将纸条吞噬,指尖传来刺痛,“吩咐下去,我要出宫。”

  安顺猛地抬起头,“主子,这……”

  话说一半,看到主子神色沉郁,安顺一时噤声。

  他知晓,此事已绝无更改。

  作者有话要说:  已补全,请小可爱们清理一下缓存~

第77章

  悬崖少说百尺来深。

  崖壁上满布嶙峋的怪石和枯萎的藤蔓。

  坠崖的前一刻, 宓葳蕤便松开了手中的缰绳,双脚也从精铁打造的马镫上收回。

  山风阴冷刺骨,丝毫没有春时温暖的气息。

  宓葳蕤变回本体借着马背跃下,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

  崖壁上的石块比想象的还要尖锐, 甫一碰到, 掌心柔软的肉垫便被刺破,但这点伤与心口被蛊虫撕咬的绞痛相比, 根本算不得什么。

  灰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亮的惊人。

  体内灵气枯竭,宓葳蕤勉励维持着清醒。

  随行的近卫稍后必定会追上来,发现他坠崖肯定会下来寻找。若是在此处晕过去,后果可想而知。

  宓葳蕤不敢耽搁。

  尽管脚步虚浮, 身形却丝毫不见凝滞。

  雪白的皮毛上又是血渍又是尘土, 看上去狼狈异常, 但他却比以往更为冷静。

  崖底有一条水流不丰的小溪, 但足以滋养草木。

  崖底常年没有日照, 溪水冰冷刺骨。

  宓葳蕤将粘在身上的血气洗掉后,钻进了草丛。

  走在其中,这些不知名的野草能将他的身形完全湮没, 他边走还不忘抹掉所到之处留下的痕迹。

  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刺痛。

  宓葳蕤脚步微顿,腮帮因为用力太大,显露出兽类特有的凶狠, 涌到喉头的鲜血被强行压了回去。

  血迹会暴露他的行踪,他可不想因此功亏一篑。

  圆月高升。

  几点星子闪烁。

  夜风如刀,更不用说宓葳蕤方才还用溪水洗过身上的血气。原本保暖的皮毛如今沾着水汽, 直冷到骨子里。

  宓葳蕤四处寻觅着足够让他避开搜寻的藏身之处。

  索性他还没倒霉到极点。

  走出山谷进入密林后,没过多时,便发现了一处弃之不用的兔子洞。

  身体疲累到了极点, 宓葳蕤顾不得挑剔。

  力竭之前,宓葳蕤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喻苏,混乱的记忆在本就不清晰的脑中破土而出。

  不知他坠崖的消息传进宫,喻苏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应当,会很害怕吧。

  可为何要害怕呢?明明应该恨他的,若不是他……

  喻苏确实很害怕。

  不光害怕,未知的恐惧几乎将他吞没。

  未免出宫被人发现端倪,贴身伺候几名宫女太监都被他留在了羲和宫。

  喻苏穿着太监服跟在负责宫中采买的大太监身后。

  这个时辰,主子们都睡了,也只有采买的人能从偏门出入内外。每日皆是如此,是以只例行检查一番,便直接放了行。

  作者有话要说:  先短小蹭个玄学,还有一更

第78章

  宫外接应的人早就等候在约定的地方。

  见到喻苏后躬身行礼。

  喻苏抬抬手示意起身, “城门口的守卫可有妨碍。”

  “主子,万事俱备,即刻便可出城。”夜十回道, “宓少师坠崖的地方, 距京城约莫三百里, 出城后换快马抄近道,估计两个时辰内便能抵达。”

  喻苏没再言语, 抬脚登上作为掩饰出城用的马车。

  待车门落下,夜十朝藏在暗处的同伴打了个手势后,坐上车辕,驾车直奔之前打点好的西城门。

  喻苏将藏在袖中一并带出宫的若雪放了出来。

  因着伙食太好, 十来日的功夫, 若雪已经肥了不止一圈。初见时不过拳头大小的毛球, 如今一手捉不住。

  喻苏闭着眼背靠车厢。

  如果说决定出宫源于一时冲动, 那现下坐在马车上他, 便是寻再多的理由都是为自己找借口。

  明明知晓宫中形势不明,却一意孤行,这样的决定说白了与赌博无异。

  毕竟凡事皆有万一。

  他拿什么保证, 此行不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若宓葳蕤真因坠崖而亡,便是他去了,又有何用, 难道这人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喻苏自嘲地笑笑。

  母妃离世后,他曾立誓,此生绝不让自己立于危墙之下。可他现在都干了什么, 当真是魔怔了。

  熟悉的无力感像藤蔓在心口野蛮生长。

  真要扯个缘由,许是他上辈子欠了宓葳蕤的。

  惯会察言观色的毛球察觉到喻苏心情不愉,格外乖巧地铺成一坨瘫在脚踏上, 与脚踏上的白色毯子完美融为一体。

  马车“噔噔”向前。

  出城后走了大概十里。

  确定无人跟踪,喻苏与夜十才换上快马。

  山道不比官道,虽近了不少,且免于与宫中近卫碰面,却尤为险峻。尤其此时丑时刚过,最是夜深之时,骑马赶路更为不便。

  行至一处,夜十出声道,“主子,这段山路难走,不若让属下给您牵马。”

  “我有把握,你带路便是。”

  夜十是喻苏留在京城的眼线,所以并不知,病愈后在白露山的两年中,喻苏跟着武师走过比这更险的山路,骑马夜奔三千里都是常事。

  这段山路比夜十想象地过得还快。

  翻过山,又下了一个急陂,便看到了夜九的身影。

  此时崖边已守了几名近卫,是以夜九选的位置离悬崖有段距离,地势高,又有树林遮挡,山背是一整面峭壁,不用担心有人藏匿。

  喻苏下马后,夜十接过缰绳将马牵走。

  山风吹的枝叶摇晃。

  树影交错出可怖的阴影。

  不待他开口,夜九便走上前,跪地请罪:“属下失职,没能保护好宓少师,请主子责罚。”

  喻苏眼里淬着冰,直到夜九将身子压得更低,抽出剑直直刺过去,剑刃锋利,夜九脸侧的发丝被齐齐斩落了几缕。

  “寻到人后,再来领罚。”

  “谢主子。”

  走到近处的夜十松了口气,知道主子这是看在以往的情分手下留情了。

  “可有消息?”喻苏看着守在崖边的近卫询问。

  “宫中近卫已分出几人下去去寻,但是似乎只发现了宓少师的坐骑。”夜九回禀。

  “没寻到人?”喻苏心头一跳。

  “并无。”夜九说地有些艰涩。

  且不说这悬崖有多深,崖底与山林相连,宓少师坠崖前血流不止,应当是受了伤,林中飞禽猛兽嗅觉最是灵敏,难保不是被猛禽拖走。

  袖子里,被遗忘的若雪突然动了动鼻尖。

  懒懒地身体攸地绷紧,两只平日里耷拉的耳朵猛然竖起,四肢并用,鼓着劲往出钻。

  “若雪!”

  喻苏一时不妨,毛球便窜出了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