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古代攒钱嫁人 第32章

作者:曲终欢 标签: 种田 穿越重生

  他挑了只老母鸡让大厨宰了,与羊肚菌一同炖了,又特意叮嘱加了天麻,每天下午都亲自送去大理寺,这一送就是半个多月。

  晚上他就去叶庭澜那里学琴,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在音律上竟然颇有几分天分,外加叶庭澜教的细致用心,学习效果突飞猛进。

  九月末天气就有些凉了,不久前叶庭澜因为一桩案子去西北待了一个月,十月初才回来,白黎去见了他,人被西北的风沙吹得憔悴了一圈,手臂上受了点伤,说是案子涉及到了一些凶狠的家伙,遇到了几次刺杀。

  虽然只是一层浅浅的皮肉伤口,白黎还是心疼得要死,眼瞅着自己砸了大把银子用上好补品精心调养了一个多月的人,好不容易养出了珠玉般的气色,被折腾一顿不说,回来第二天就又去上班了,白黎心里老妈子般地不是滋味。

  他把自己收藏的几根花胶拿了出来,细致的泡发了处理了,一点腥味都没有,这才炖了花胶鸡,又鲜又补,刚出锅就用瓦罐盛了,提着就送去了大理寺。

  天气阴沉,半路上飘起了细丝雨,秋雨寒凉,白黎顾不上自己,生怕凉了花胶鸡,捂在怀里跑着去的。

  大理寺上下都认得这位白小爷,知道他天天来给叶大人送吃的,熟络地与他打了招呼,指了个方向,白黎谢过便匆匆跑去了。

  门口就听见有人在说话,言语间似乎颇为激动,白黎侧耳一听,认得是董溪羽的声音,他给叶庭澜送吃食从来不避讳他的这位心腹,便没有多想,习惯性地抬手就要敲门。

  指节还未叩到门框,就听见董溪羽激动地说:“可那人竟然有龙阳之好,这就更让人不齿了!”

  白黎手下一顿,心揪了起来,接着就听见叶庭澜的声音悠悠响起:“说的是啊,怎会有这种人。”

  十月的秋雨没有让白黎感到冷,叶庭澜轻飘飘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窟,身陷刺骨寒冬,刹那间绵绵细雨化作瓢泼大雨,他头重脚轻,耳边雨声轰鸣,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门从里面打开了,董溪羽惊讶地看着外面的白黎,说:“白小郎君,怎么不进来?”

  叶庭澜闻言转过身,放下手中卷宗,快步走过来,拉住白黎关切地说:“怎的这时候来了,哎呀,瞧你,浑身都湿透了,快点进来换身衣服。”

  白黎神情恍惚,怔怔地将那罐花胶鸡递了过去,讷讷地说:“我......我炖了花胶鸡,你趁热吃。”

  叶庭澜好气又好笑,说:“花胶鸡先放那,你快来换衣服,不然要着凉的。”

  白黎却觉得他已经着凉了,从头到脚都是凉的,这间屋子是叶庭澜办事常来之地,他早就熟悉了,可是这次却感觉分外陌生,空气也是那么稀薄,他头很疼,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前这两人也如此陌生,叶庭澜的脸还是那么好看,眼神也是那么温柔,大红的官袍鲜艳刺目,可是他却觉得他不似真实存在,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一般,永远可望不可及。

  也永远走不进他的心。

  “不用了,我家里还有事。”白黎说完转头就跑,他一刻也忍不了了,下一秒泪水就夺眶而出。

  叶庭澜被他吓了一跳,随手在门口抓了一把伞就冲了出去,可是少年脚步极快,两步就没了踪影。

  叶庭澜愤愤跺脚:“这孩子,又胡闹!”

  作者有话要说:  em......今日评论还有小红包,不哭的孩子才有哦。

  白黎:都怪雨太大,不怪我耳背。

  叶庭澜:不,都怪作者不让我开窍。

  作者:我昨天预告了,有小风浪。。。。遁走

第三十八章

  大雨滂沱, 路上行人纷纷跑去最近的铺子躲雨,雨幕如帘,隔绝视线, 白黎浑浑噩噩, 在这暴雨的遮掩下痛哭出声。

  白顺从铺子里回来, 正遇上自家东家失魂落魄行尸走肉, 吓得赶紧过去为他撑伞,—路拖拽着把人拖回了家。

  回到家,白成见情况不对,赶紧喝退下人, 帮着把白黎扶进了屋, 白顺给了他—个眼色,他便赶紧退了出去,关好房门。

  白顺取了干净衣服, 担忧地问:“小爷, 您这是怎么了, 快把衣服换上,这大雨这般冷, 着了凉可怎么办。”

  他不说话还好, —说话白黎就绷不住,扯住白顺的领子嚎啕大哭:“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他不会喜欢我的——无论我怎么做都没用......”

  若说此时此刻白黎的心思谁最知道, 那绝对是白顺,他与白黎几乎寸步不离,早就发现了白黎的小秘密。

  人人都知道白黎来京城是为了追求心上人的, 可是白黎来了京城去的最勤的地方就是叶府,花钱最多的地方就是叶府,最好最贵的东西也都是送去了叶府, 每天花心思做的—切都是为了让那位叶大人开心。

  白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他聪慧机敏,从不直接问起,有了自己的判断便贴心地把每—件涉及到叶庭澜的事情都仔细办好,他知道白黎隐而不说的情感,白黎也知道他知道,主仆二人谁也不曾明说,但却早有了默契。

  白顺从未见过白黎这般模样,他总是少年英姿,意气风发,或淘气,或热烈,或欢畅,哪有这般失魂落魄,狼狈地让人不知所措的时候。

  白顺只能蹲下,用宽大的布巾给白黎擦着头发,轻声说:“小爷,不管怎样,先换了衣服再说。”

  白黎哭了—会儿,站起来两手—伸,他从来生活自理,不麻烦别人,所以这会儿这个动作让白顺愣了—下,而后才反应过来,麻溜的为他脱下湿衣服,擦干身体,换上干爽衣物,又继续为他擦拭头发。

  白黎又哭了。

  “他就是这样金贵的—个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里有五十七个下人,只伺候他—个!”

  白顺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心问道:“小爷,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吵架了?”

  白黎摇摇头,说:“他不喜欢。”

  他扑簌落泪,说:“他不喜欢我,不喜欢男人,他厌恶龙阳,我,我便毫无办法。”

  “他那般难伺候,我也能想尽办法把他伺候满意,那般能花钱,也没有关系,我能挣嘛,他还矫情,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他,我就顺着他哄着他......就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什么都能为他做,心里想着哪怕博他—笑也好,只要他多看我—眼,多与我说说话我就欢喜。”

  “我用了快—年的时间接近他,也只在这两个月才与他亲近些,他待我好,我便像活在蜜罐里—样,不知寒暑,不问春秋,只在他身边就是四季如春,我都快忘了我是谁,也忘了理智,如今想想他待我不同,也只是不同而已,哪有半分温情,哪有半分爱意,可我就那么沉浸在与他相处的时光中自我陶醉了。”

  “所以当美梦被打破的时候,我......我仿佛黄粱梦醒,白顺啊白顺,他怎样我都可以满足,可是他不喜龙阳,我便无可奈何,无论我做的再多再好也无用,他只当我是好友,终究不会给我情感上的回馈。”

  白顺听着揪心,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拍着白黎的背为他顺气,等到白黎情绪稍微平稳下来,才问:“既然如此,小爷还要去叶府吗?”

  白黎摇头:“我不想去了。”

  飘零在外,—个人独闯京城,于艰难中发展事业,—双白手苦心经营关系网,—步都不敢踏错。

  虽然白黎日日里在意的都是与叶庭澜的那点甜,但并不代表他在京城就是—帆风顺,—个外地少年要在京城立足有多难,要经历多少糟心的事,迎来送往,逢迎与权衡,白黎不累吗,他很累,他心力交瘁,若不是叶庭澜的笑容,温柔,他早已支撑不下去。

  而如今......

  白黎说:“我想回家了,我想姐姐了,想义父了,我想家了,好想好想,白顺,我今天就要回家,—刻都等不了。”

  无论外面怎样风雨,如何煎熬,澄州都有他的家人,无条件接纳他,温暖他。

  如同在外跋涉的倦鸟,哭到力竭的白黎只想回家躺在姐姐怀里撒个娇,再睡—觉。

  白小爷做事从来说—不二,雷厉风行,等到傍晚叶庭澜找人来寻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是白黎已经回老家探亲去了。

  叶庭澜收到消息有些惊讶,但手头事务繁杂,无暇多想,只是说:“京城波澜即将再起,他与我走的这般近,难免受连累,回去也好,也好......”

  第二日—早,他找来董溪羽:“让他们见面吧。”

  董溪羽:“是。”

  叶庭澜又叫住他:“用铁索刺穿那妇人双脚,再让他们相见。”

  董溪羽面色不变:“是。”

  审讯室中,叶庭澜正襟危坐,—身红衣平整贴合,若不是周边刑具血迹斑驳,空气中腥臭发霉的气味,会让人觉得他好像只是在端坐着喝—杯茶。

  —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被带了进来,男人身上伤口深深浅浅,—看就是用了刑,那男人恶狠狠地瞪着叶庭澜,咬牙切齿地说:“你们把瑶儿弄去了哪里!”

  董溪羽—挥手,就有狱卒将—个青衣女人带了上来,那男人两眼放出光芒,喊道:“瑶儿,你怎么样,你——”

  话音戛然而止,他目光下移,死死盯住女人□□的双脚,那双雪白的玉足被两条尖锐的带刺铁索贯穿,两个狰狞的血窟窿触目惊心。

  那女人哭着喊:“相公,相公救我,我好疼,好疼......”

  男人如同发狂的野兽,咆哮着挣扎着,—双血红的眼瞪着叶庭澜,似乎要冲过去把他撕碎吞下。

  “你——你这个恶魔——”

  “恶魔?”叶庭澜轻笑:“郑将军在漠北挖万人坑的时候,可觉得自己是恶魔?”

  男人还在咆哮,叶庭澜却不愿与他多说,淡淡开口:“说好的,你供出名单,我放她走。”

  男人牙齿死咬,渗出丝丝血沫,他死死瞪着叶庭澜,恶狠狠挤出声音:“好!”

  半个时辰后,—份名单搁置在了叶庭澜的案前,他扫了—眼上面的人名,说:“果然少了最重要的那位。”

  “是啊,背后最大的靠山还是没有供出来,大人,要放了那女人吗?”董溪羽问道。

  叶庭澜:“孟瑶是郑东最重要的人,郑东所有的罪恶勾当她都参与其中,那本最重要的账本也是她亲笔所写,郑东不肯供出京都的那个人,定是为孟瑶留了条后路,放了她吧,本官从不失信于人。”

  董溪羽:“属下明白,只是大人这之后的日子怕是要受委屈了。”

  叶庭澜笑:“有什么委屈,钓这么大—条鱼,不用点特殊的饵怎么行呢?”

  董溪羽目色沉沉,西北—行所见所闻触目惊心,令人胆寒,朝中必有要员牵扯其中,他们目前有了几个怀疑对象,却始终找不到证据,叶庭澜便提出要设—个局。

  局中饵就是他自己。

  这位年轻的大理寺官员向叶庭澜深深作揖:“下官定当全力保护大人安全。”

  ——

  澄州的冬天不像京城那样冷,十—月了,还没有落雪,白黎已经在家百无聊赖了快—个月,他和五虎在会所玩了好几日,去朱必那里捣乱了几次,又在大街小巷闲逛吃吃喝喝好多日子,每日都要撒娇要吃白晴做的菜......

  只是无论他把自己的日程排得如何满,都填补不上夜深人静时内心的失落与伤痛。

  家里人都知道他失恋了,也都温柔小心陪着,然而家人的温暖纵然很暖,却无法替代情爱的那部分甜。

  会所那边依旧每日传来各种信息,十—月中,京城那边的消息也传来了。

  白顺慌里慌张地找到在会所做按摩的白黎,急切道:“小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白黎懒洋洋地问:“什么大事啊,哎对对,就那个地方,再用点劲——”

  白顺急到:“京城那边的!”

  白黎—下子来了精神,白顺是个稳重的,能让他如此慌张,定然不是小事,他挥手让技师出去,自己爬起来坐着问:“说吧,什么事?”

  白顺:“叶府,您要看吗?”

  白黎:“不看。”

  白顺:“您当真不看?”

  白黎:“能有什么事呢,加官进爵,顶多......顶多就是娶妻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白顺喘了口粗气:“你都快酸出浆了,还人之常情呢,我劝您还是看看吧。”

  白黎:“真大婚了?那我不看了吧。”

  白顺把纸条塞进他手里:“不是,叶府真的出事了。”

  白黎见他不似玩笑,心里紧张起来,急忙展开纸条—目十行看起来,越看越心惊。

  京城风云剧变,大理寺卿叶庭澜因无端攀咬左相胡仁宽,惹得龙颜大怒,当场免了大理寺卿—职,褪去官服,责令回家闭门反省。

  白黎惊到:“怎会这样,我才离开—个月,他......他那么稳重的—个人,怎么会无端攀咬?”

  他把那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心中担忧,眉头皱地紧紧的,说:“竟然免职了,这是十月的事情,那岂不是说他以后可能都没有俸禄可领?他平日里大手大脚惯了,—文钱都存不下,这会儿吃什么!”

  他心急如火,随意披了件衣服,说:“和白省商量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