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青山 第14章

作者:江冉遗 标签: 古代架空

  小青红着脸点了点头,“当真……只是这之前大公子对奴婢不能再有方才那般举动了,奴婢还是处子之身……您那样,羞死人了……”

  “哈哈哈,好,我向你保证在那之前决不碰你,小美人,殿试之后你可得从了大公子……”

  反正殿试也没几天了,顾榆林想,我就先放过你,到时候上了我的床,看我不玩死你。

  小青点了点头,便迈着小碎步跑了,随着他的离开,缭绕在顾榆林身边的清新竹香也消散了,顾榆林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暗了暗,他本想趁着这小婢女给自己送东西的当口就把人强办了,却没想到自己竟像中蛊了一样三言两语就把这小婢女放走了。

  不过走了就走了吧,反正殿试之后再玩也是一样的。

  这边小青刚出了顾榆林的院子便跑了起来,手腕和屁股上被顾榆林触摸过的地方像是被毒蛇舔过一样,让他不住地泛恶心,虽然他已经施了幻术让顾榆林仅仅只是触碰了他一下便以为自己已经将他的臀肉搓揉个遍了,但他依然觉得恶心,脸上的红肿之处也在火辣辣的疼,他现在只想躲进顾远山怀里寻求安慰。

  刚进后院便见书房的灯亮着,他狂奔过去推开门站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顾远山,顾远山被推门声响惊动也抬头看了过来。

  只一眼他就看见了小青脸上鲜红的巴掌印,顾远山猛地推开座椅,快步走到小青身边将他拉进屋内,关上了房门,他伸手抚摸小青脸上的红印,厉声问道:“他打你了?”

  小青本来只是觉得疼,可被顾远山这么摸着,问着,没由来得就觉得委屈,脸上的伤口似乎更疼了,汩汩往外流着血,他将脸埋进顾远山怀里,鼻端不断汲取顾远山身上清新的味道,“没有……不是他打的……”

  “那是谁?谁打的你?”顾远山的声音有些发涩,带着隐隐的怒气。

  “他房里的婢女,一个叫粉荷的。”小青用手搂紧顾远山的腰身,嗡声道:“她骂你……我就回嘴了……”

  顾远山覆在他肩头的手紧了紧,“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要回嘴,随便她们骂,知道了吗?”

  “不行!我不许她们骂你!”小青抬起头瞪着顾远山,他皮肤本就十分白净,此刻那鲜红的掌印浮在清秀的小脸上,刺得顾远山眼睛都红了,他低下头琢吻小青红肿的脸颊,“不碍事,她们以后都会死的。但你不能再让她们打你了,不然……”

  不然我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的。

  “好,我不回嘴了。”小青又往他怀里窝了窝。

  “他……他碰你哪里了?”顾远山捏着他的肩膀沉声问道。

  “手腕……还有……这里。”小青带着顾远山的手覆到自己的臀瓣上,顾远山突然猛地将他推开,眼里的怒气再也藏不住,“你让他碰你这里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让他碰你这里么?!这里只有我能碰!!”说到最后顾远山竟直接吼了出来。

  小青本就觉得委屈,只是一直忍着而已,他既答应了顾远山要帮他,那再委屈再痛他都愿意受着。可他到底是个刚化成人形的小妖精,本没有多深的心思,在外受了委屈便想寻着自己最喜欢的人撒娇讨宠,可顾远山不但不宽慰他,反而对他吼叫怒骂,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你干嘛这么凶啊……呜呜呜……他上来就要摸我那里,我也没想到啊……他刚放上去我就施法闪走了……呜呜呜……我没让他碰我……”小青越哭越委屈,眼泪哗哗直流,整个肩膀都在抖。

  怎么那么疼呢?怎么那么难呢?本是天地间最圣洁的灵物,却为了一个人类甘心忍受那般猥琐的触碰,这还不够么?为何你还要对我这般凶狠?!

  我所求的不过是你一个亲吻,一个拥抱罢了……

  暴怒过后,顾远山的心里只剩一片荒凉,他自知自己不过是仗着小青对自己的喜爱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他有什么资格对小青发火,是他将小青送到顾榆林身边的,是他让小青被一个下贱的婢女毒打的,他的小妖精,他快活的小神仙,自从遇见他之后好像就有了无尽的眼泪,他总让他哭,他明明想疼爱他,说出口的话却自私又伤人。

  可当他听到顾榆林触碰过他那里时,他杀人的心都有了,他知道即使小妖精有百年的法力也未必会万无一失,他曾想到或许顾榆林会像自己一样握住小青的手,抚摸小青的脸,虽然光是想到这些就让他心里一阵恶寒,让他一遍遍唾弃自己的无能,让他一夜夜做尽噩梦。可这些都不及他听到顾榆林触碰小青那里那样万蚁噬心。

  这是他的人,他的小妖精,他的小神仙,他的……

  “对不起,对不起……”顾远山一把将哭泣的小妖精搂进怀里,低头吻上他的唇,“是我不好,青儿别哭……是我不好……”

第29章 宿命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正是菊黄蟹肥之时,殿试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眼前,全国各地的举子纷纷汇聚到京城脚下,一时之间,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今年的殿试之所以万众瞩目,是因为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殿试,而是时隔五年之后大燕国举行的第一场殿试。

  五年前西南边境的大渝国越过两国的边境线,主动挑起战争,战火绵延千里,整整打了四年多。一年以前两国才签订停火协议,直至今年年初大燕皇帝才下诏恢复每年一度的殿试考试。

  当今天下,三足鼎立,北方以漠北草原为界是游牧民族建立的大炎国,西南以招摇山为界是苗疆人建立的大渝国,而国土最为辽阔,实力最为强劲的便是中原地区的大燕国。

  大燕建国已有两百年,自武帝一朝开始国力达到鼎盛,大炎和大渝两国皆俯首称臣,三国在边境线保持了一百多年的和平。

  但五十年前,明君辈出的大燕却出了一个昏庸无能,耽于享乐,忠奸不辨认的皇帝,那时的朝堂上奸佞横行,外戚干权,致使民不聊生,百年祖宗基业几乎毁于一旦。

  大炎和大渝两国看准时机联手对大燕发动战争,泱泱大国一时竟无一将领能领兵出战,很快西北三镇就被大炎的草原铁骑占领,而西南也惨遭战火,当时顾远山的祖父,年逾半百的老定远侯临危受命,历时一年半才平定了西南叛乱。

  可丢失的西北三镇却是再也无法收回了。

  在老定远侯的威慑下,大渝确实安分了好几十年,但老定远侯刚殁去,他们便又卷土重来,两国在招摇山下短兵相接了四五年,最终大渝耗不过大燕的殷实国力,只能主动求和,这才换来了现如今的和平。

  顾远山之所以选择去招摇山隐居,一方面是寻求清静缅怀先人遗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勘察边境的战况,顺便打探大渝国内的实情。他虽然只是一介书生,但先祖用鲜血打下的江山依然被他挂怀在心头。

  现如今西北三镇仍然被他国侵占,故土的百姓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顾远山虽深陷侯府一方庭院无暇他顾,但只要有机会他依然想要为江山社稷献上自己的绵薄之力,这便是读书人的气节。

  殿试这一天,秋意甚浓,顾兆虽然嘴上计挂着顾远山殿试的日子,但他昨晚又不知醉宿于哪家秦楼楚馆,早将顾远山今日入宫的事忘到脑后去了。

  偌大的侯府无一人出来相送,仍然只有招摇山上的主仆四人,云生和海楼驾车,小青坐在马车里替顾远山拿着考试用具。

  顾远山今日穿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袍,凌厉的五官隐在车厢的阴影里,显得影影绰绰。小青坐到他身边握住他膝盖上的手小声问:“公子,你紧张吗?”

  小青已经好几天没和顾远山好好说过话了,此时握着顾远山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攥住,像是攥住春天的雨露。

  这几日顾远山每日都将自己锁在书房里,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到了晚上小青想和他亲近片刻也会被他赶回自己的房间里。回到侯府之后就是这样,顾远山很少和小青亲近,不仅在小院中单独替小青置办了一个房间,就连书房也很少让他进。

  小青明白他的苦衷,也懂得他的身不由己。顾远山的院中每天都有很多大夫人和顾榆林的人过来巡视,他当着这些人的面自然不敢与自己过多亲近。

  那些仆人有些躲在暗处鬼鬼祟祟地偷窥,有些就直接明目张胆地走进院中探查,就像这里是他们自己的地盘一样。他们都是受了大夫人的命令过来监视顾远山的,顾远山对此早已习惯,唯有小青愤愤不平。

  顾榆林那个色中饿鬼这几天也没有放过小青,时不时就找些借口将他唤去,关在房中想要占他便宜,小青只能耐着性子与他周旋。

  顾远山回握住小青的手摇了摇头,“不紧张,这场考试我势在必得,青儿不用为我担心。”

  “好。”小青乖乖地点了点头。虽然只有三言两语,但顾远山愿意回握住他的手已叫他心满意足。

  马车停在皇城根下,小青随着顾远山一起下车,只见朱红色的宫墙高高耸立,透出冰冷森严的气势,而皇宫的大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考生,见顾远山下车,他们纷纷向这边扭头观望。

  顾远山年少成名,神童之名早已传遍大燕国境,他的诗词经常出现在街头巷尾,成为人人传唱的流行小调,又因他的出身以及侯府后院的秘辛,人们看他的目光除了艳羡外还多了几分玩味,不由得就复杂了起来。

  顾远山从小青手里接过包裹,对他说道:“这里太冷,回家去吧。”

  小青摇了摇头,“我就在这里等你,这样你一出来就能看见我了。”

  顾远山冲他笑了笑,说了一句“好。”而后便迎着众人的目光迈入宫门。

  这一年是永初二十一年,在大燕的历史上注定成为不平凡的一年,年近半百的老皇帝沉迷于求仙问道,桃李年华的长公主待嫁闺中,从大炎国迎回的二皇子野心勃勃,一个即将改变这个国家局势的年轻人穿着褪色的长衫刚刚迈入宫门,而皇城脚下一抹清秀纤细的身影正立于秋末的冷风中,极目远眺着自己的心上人。

  命运的齿轮滚滚向前,所有人的宿命似乎都早已注定。

第30章 有汜

  宏伟的大殿四周站满佩刀着甲的侍卫,内监宣读完圣旨之后,数十位考官便从偏殿涌了进来,雷厉风行地将考卷分发到每个考生的手中。

  主殿正中央站着一个清隽疏朗的年轻人,眉眼俊秀,唇红齿白,正是今天的主考官,翰林院大学士江有汜。

  他也是五年前最后一届殿试的状元郎,短短五年时间便从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撰晋升为翰林院第一大学士,成为大燕皇帝最宠信的近臣,就连两年前到大炎国迎回二皇子这种皇族秘辛老皇帝都交由他去办,可见宠信之至。

  此人不到而立之年,却已被视为下一任宰相的接任人选,在朝中更是拥趸众多。

  许多外地来的考生都用目光偷偷窥视这个站在殿中央的漂亮男人,他们或许不知道他是谁,但顾远山却是清楚的。

  若论文采,顾远山自认为当今的大燕,能胜得过自己的唯有此人而已。顾远山少年时便将此人的文章辞赋背得烂熟于心,可谓钦慕许久。

  江有汜站在殿中央扫视了一圈殿中众人,而后打开手中的卷宗,宣读今日的考题——“战与和”

  闻此顾远山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他没想到江有汜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将如此敏感的话题当做殿试的考题。

  须知如今大燕朝堂上主战派和主和派之间势如水火,吵得不可开交,主战派认为入冬之后以水草为生的大炎国缺食少粮饿殍遍地,大燕应该借此机会出兵收复西北三镇,洗刷国耻重振山河。

  而主和派则认为大燕如今国力不比往日,西南边境的大渝又虎视眈眈,一旦在这个时候与大炎开战,大渝必定会从后方反扑,届时大燕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两难境地,更何况,两年前大燕又刚从大炎国迎回了二皇子,眼下两国关系正交好,万万不可在此时发动战争。

  关于战还是不战的争论,自西北三镇沦陷开始,五十年来几乎每年入冬之时都会在朝堂上掀起一番血雨腥风,可是朝臣们吵来吵去,就连皇帝都换了两轮,战争的号角却从没吹响过。

  究其原因还是皇帝不想打,永初帝如今已年过半百两鬓斑白,早已没了收复山河的雄心壮志,整日沉迷于修仙炼丹,甚至在皇宫里修起了道观,养了一大帮子道士,将整个皇宫弄得乌烟瘴气。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朝臣们忧心的是永初帝没有子嗣。大燕自建国以来,皇室的子嗣运就一代比一代绵薄,至永初帝干脆连一个儿子也没有了,唯一所出就只有一位长公主。

  年轻时永初帝还不死心,后妃一个接一个地往后宫里纳,可别说儿子了,就连女儿都没再生出一个来。后来永初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便彻底放弃了这份心思,转而沉迷于修仙问道去了。

  千里辽阔江山竟后继无人,朝臣们终于坐不住了,许多世家大族纷纷派出人手到全国各地搜寻遗落在民间的皇室血脉,经过几年的探查走访最终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脉,只可惜由于战乱,皇室血脉早已流落他乡。

  那一脉是永初帝父亲的堂弟一脉,到永初帝这一代其实血缘已经很淡薄了,但再怎么淡薄也是李氏王朝的血脉,世家大族经过苦苦追寻终于看到了希望,如何肯轻易放弃,立即派出多方人马去搜寻这一脉的下落,最终在大炎国境内找到了这一脉所剩的最后一人,也就是现如今的二皇子。

  而派去迎接二皇子回国的就是今天的主考官江有汜。

  二皇子回国之后,国内的局势就变得暗流涌动,永初帝虽然同意世家大族迎回皇室血脉,并且不计前嫌地册封其为二皇子,加封亲王,封号为“宁”。

  一个皇子能有的最高礼遇全部都有了,但是永初帝就是不立其为太子。

  而在册封宁王的同时永初帝又赐予长公主诸多赏赐,一时之间,朝堂内外都猜不透老皇帝的心思。

  要知道长公主虽然是女子,不能继承大统,但她到底是皇帝的亲生骨肉,并且是永初皇帝唯一的女儿,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女子虽然不能继承皇位,但女子却可以诞下血脉,只要迎娶长公主之人愿意改为李姓,就算让他登上皇位又能有何妨?日后只要长公主诞下皇子,百年之后这天下也依然是李家的天下。

  一时之间长公主的亲事变得万众瞩目,人人都知道只要娶了长公主,离那九五至尊之位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由此,拥护宁王的保皇派和拥护长公主的革新派在朝堂内外争锋相对,斗得头破血流,整个大燕朝廷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保皇派多为老的世家大族,他们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自然而然得反对与大炎开战,而革新派多为年轻的寒门子弟,他们激进又热血,自然无法坐视山河破碎。由此,战与和就不单单只是单纯的战争问题,更牵扯上了皇位继承和党派纷争。

  其中最让人奇怪的是,江有汜作为亲自迎接宁王回宫的人,却站在了宁王的对面成了主战派,而他虽然没有表明自己在皇位之争上的立场,但革新派早已自动将其纳入自己的阵营,在朝堂之上拥护者众多。

  顾远山收回思绪,铺开纸墨落笔写下一个“战”字,战,当然要战,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西北三镇的百姓们已经站在呼号的北风中等待了王师五十年,他们的青丝熬成了白发,赤诚的双眼变得浑浊无光,难道还要让他们至死都是一方孤魂野鬼,流落在异乡的黄沙里吗?

  无数先辈洒尽热血马革裹尸还,用数不清的生命打下来的江山,后人凭何不战?只是要如何战?国库空虚,无良将无精兵,拿什么打?朝廷腐败,硕鼠成群,民怨沸腾,靠什么赢?一旦在北方与大炎开战,西南大渝必会趁机侵袭,三足鼎立之势又要如何去破?

  顾远山提笔挥毫,他的胸中仿佛燃着一团火,而他手中的笔则成了他的刀和剑,剑气森然,剑影所过之处,那些暗黑的过往,那些凄惨的哀嚎,那些揪心的疼痛全部化作宣纸上的笔墨,一笔一划都在镌刻着他的过往,他将自己溶于笔端,他将十几年苦难生涯里的所学所想全部泼洒出去。

  他要给自己挣一个未来,也要给宫门外等着自己的小妖精挣一个未来。

  他写得如此忘我,乃至于江有汜站在他身侧良久他都没有发现。

  当暮色降临,如火般艳红的夕阳自天边西沉时,顾远山终于搁下了他的笔,将试卷交给考官便走出了大殿。

  他是第一个交卷的考生,在他身后还有许许多多年轻的面孔埋头奋笔疾书,但顾远山知道他已经赢了。

  他走在漫长的好似没有尽头的白玉阶梯上,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他觉得自己应该跑起来,即使知道这里是天底下最端肃庄严的皇宫,他也想跑起来,他想飞奔到宫门前,趁着四周没人将他的小妖精拥进怀里,他想亲吻他,他想告诉他,他做到了。

  顾远山提起长衫下摆,正准备放浪形骸地狂奔而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雅的嗓音:“顾公子,请留步。”

  顾远山烧着的心火突然被这清泉一样的嗓音扑灭了,他忽然意识到刚才的自己是多么的失态,他放下衣衫,缓缓转过身,就见江有汜正一脸笑意地站在自己身后,“江大人?”

  “顾公子竟然认得我,真让我受宠若惊。”江有汜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噙着和煦的笑容,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丝毫不像一个权倾朝野之人。

  顾远山恭恭敬敬地俯首作揖,“江大人文采斐然,远山很早就拜读过您的文章,钦慕不已。”

  江有汜爽朗地笑了笑,和顾远山肩并肩走下玉阶,“顾公子才是少年天才,方才你在殿试上的文章我看了,洋洋洒洒千字,字字珠玑,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英雄出少年”。”

  顾远山正欲开口道谢,突然从他身侧冒出来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深色皮肤,鼻梁高挺,长鬓入眉,身形十分威猛,像草原上奔驰的野马,男人穿着一件黑色暗金云纹锦袍,赤色龙纹长靴,如一阵风一样直接越过顾远山肩头,一把拉住了江有汜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