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鲛妻 第51章

作者:无边客 标签: 古代架空

  薛无涯:“你……”

  鲛扭过头,语气都不是很好了。

  “算啦,你不想帮我找办法出城我就去找别人帮忙。”

  薛无涯私心里确实不想小交离开姜城,此刻他没有揪着这些话去扯,而是选择了婉转迂回的态度,和小鲛细说几句后,温和的告退。

  距离岁旦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小鲛每日都坐马车去城里走一圈,问过了人,连守城的官兵都告诉他路口封死,确实无法通行。

  薛无涯暗中跟随这辆马车几天,望着雪地上一身白色狐裘冰晶似的玉人,到底心有不忍,怜惜之意泛滥。

  他走下马车,小鲛看到薛无涯,抿唇又在生气。

  薛无涯道:“外头冷,你且与我去府上坐一坐?家中新来了一位厨子,今夜说是要烤一只柳羔羊,料香肉嫩,你应该会喜欢吃,吃完我看能不能替你想办法出城。”

  小鲛无法出城已经赌气不愿说话,薛无涯垂眉低首的,他想着自己与这人无冤无仇,薛无涯还帮他找房子,似乎没有坏到哪里去,也不对,薛无涯对他没有坏过。

  于是点头。

  “那先去吃羊,吃完你帮我想到办法的话我真的会送你珍珠当做答谢。”

  薛无涯微微一笑:“先上车吧。”

  薛府今日热闹,新来的厨子烤的柳羔羊鲜香肉嫩,一屋子的女眷们也都到了堂屋。

  小鲛走在薛无涯身后,望见厅堂里乌泱泱的人,无言以对。

  不久之后,连薛家的老爷都过来,薛无涯是特意带小鲛见他们的,这是他的小心思。

  薛老爷本来没将四儿子的话当回事,毕竟薛**流,随意扫了一眼他带来的那人,目光霎时定住。

  薛老爷拂开身边女眷,不可置信地望着小鲛。

  “公、公子……”

  薛无涯疑惑。

  小鲛面对失态的薛老爷,对方直直在他面前磕下膝盖:“没想到二十年了我还能再见到您!”

  薛无涯与一屋子的薛家人:“……”

  “老爷,你这是做甚——”

  薛老爷神色激动得发红:“公子可是我当年落海的救命恩人。”

  薛老爷此刻一脑子只有再遇救命恩人后的振奋,丝毫没注意二十年后救命恩人为何容颜未变。

  薛无涯沉默,半晌才开口:“爹,您确定没认错人吗,小交公子的模样,看起来至多不过二十,二十年前,他如何于海上救您?”

  薛老爷闻言,双目睁大端详着小鲛。

  他喃喃:“不会错的,不会错的,这般相似,这双独特的眼睛,莫非……”

  薛老爷道:“莫非是恩公的子嗣。”

  小鲛忽然福至心灵:“你见过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薛老爷眼一亮,小鲛抿抿唇,含羞微笑的模样更与薛老爷那位恩公相似。

  小鲛听薛无涯称这位老爷叫爹,那应该比薛无涯更年长有为。

  鲛人一双蓝色仿佛能滴水的眸子一扎不眨的:“你能不能送我出城啊,我还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说。”

  ——

  岁旦如期而至,宗苑门前贴了喜红的对联,是宗长亲自提的字。

  院中焕然一新,连树梢的枯枝都挂上小巧精致的红灯,可惜就是太安静了,除了仆从们做活时偶尔低头交耳的说话,整座院邸静得只有雪落下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恍惚。

  刘松子一早就在火房帮老头儿忙活,感慨:“鲛公子今年恐怕不能回来过年呢。”

  怪老头心情不好,盐也放少了。

  岁旦的大菜酒肉一一端上桌,满桌的热食,主位只端坐着宗长一人。

  门檐落下雪,很快扫开的空地又积下一层白。

  溥渊安静地慢饮杯中果酒,清甜的味道渗入唇齿喉咙。

  其实往年他也像此刻这般迎岁旦,一直都这般安静,早已习惯,并无任何不妥。

  一个雪团忽然砸到溥渊脚上,墨色靴底印出一串濡湿。

  溥渊执杯的动作停在嘴边,门口外有人喘气。

  “哎呀,阿渊吃年饭都不会等等鲛了——”

  溥渊抬眸,眼前站了个雪白的人,连根根睫毛都覆了细碎的雪花。

  小鲛衣裳上甚至有被海里浮冰割坏的口子,他皱皱鼻子,把溥渊手里没喝完的果酒夺到嘴边尝了个鲜。

  已经很平静的宗长忽然涌起万千思潮,这股情绪来得快缓得也快。

  他紧了紧嗓子,只道:“不是嘱咐你早些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

第62章

  没有惊动堂屋旁边小屋内吃饭的仆从, 溥渊去打了一盆水进来,小鲛乖乖坐在椅子上,脑袋跟随溥渊的动作左摇右看。

  没等溥渊出声, 他就自觉地伸出两只手。回来的路程匆忙,小鲛一双素白青嫩的手泡澡海里被冻得通红, 手指还有几根开始泛肿。

  鲛身上的衣服早被雪水打湿了,还被浮在海面的冰锥刮刺得破破烂烂的,发梢挂着没来得及打理的海草。

  溥渊替鲛洗到一半,忽然蹲在他面前, 握紧掌心包裹的这双手。

  “以后冷了就坐马车, 无需从海里游回来。”

  小鲛抿唇,水蓝的眸子亮得能滴水:“可是这样子快嘛。”

  等他乘马车回来,都不知道要过去几天了, 反正肯定赶不上岁旦这天呢。

  小鲛记得仆从说人们过岁旦讲究团圆和隆重, 他要跟阿渊团圆就不能迟到。

  溥渊伸出手指勾开小鲛头发上的海草,说道:“平安回来即可。”

  又叮嘱:“先回房换几身衣服。”

  小鲛腻着声说好,他蜷起被宗长握在掌心的手指, 冰凉的指尖很快变得暖融融的, 根根手指涌现的暖意直连心口。

  他挨着对方走,溥渊牵他袖口的位置变成手腕, 愈发亲近, 仿佛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就像小鲛正常的出了一趟门,而阿渊会等他, 他们一直都这样,小鲛想不明白当时薛无涯的那种眼神是什么。

  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会纠着去想, 因为有阿渊可以想, 他只要等阿渊教他就可以啦。

  小鲛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湖蓝色的冬衣,厚是厚了点,却不乏飘逸感,保暖漂亮,脖颈还有一圈白绒绒的毛将小鲛的脖颈围起来。

  他埋下脸蹭了蹭,痒得直笑。

  小鲛看着宗长:“鲛以前没见过这身衣物。”

  溥渊解释:“今年入冬定制送来的。”

  若非小鲛回来及时,恐怕都赶不上穿新衣裳的时机。

  他又道:“出去用饭吧。”

  小鲛笑眯眯地挽着溥渊的手臂,今年春天太冷了,雪水都没有融化,不似去年那般热闹,大多数人都窝在家里烤火炉吃热菜。

  他抬眸盯着近在咫尺的宗长,道:“鲛回来的时候没有银钱了,所以没能给阿渊带礼物。”

  本来走之前那位薛老爷是想给他塞礼物的,不过小鲛谨记阿渊告诉他的话,就不愿意白白收人家的东西。

  鲛入了座也不安分,爪子总要黏在宗长身上摸摸蹭蹭的。

  “阿渊,我找到另外一只鲛人的消息了哦,”他眨眼,将薛老爷告诉他的话拼了个七零八碎的说给溥渊听,“二十年前他就在安多王国的地界里。”

  溥渊停下布菜的动作:“二十年前。”

  小鲛嗯哼一声,溥渊观他神色无变化,便也不再出声。

  鲛人一边等着被宗长投喂,一边诉说自己在外面的见闻,当然他有意把天太冷自己窝在宅邸里天天睡大觉的事情掩去了,还将忘记写字的事一并隐瞒。

  鲛不善撒谎,与宗长撒完谎,扭捏着不敢和人对视。

  溥渊一口一口把鲛人喂饱,小鲛把勺子推到溥渊嘴边。

  “阿渊自己也要吃嘛。”

  他仍在扭捏,既期待阿渊问些什么,可等不及对方出声,又怕自己太笨让阿渊失望。

  小鲛急哄哄地推着溥渊回房睡觉,一进卧房的门就占据了熟悉的床榻,摆出姿势等阿渊与他躺上来。

  溥渊静立在床尾,转身将周围的烛火都吹灭。

  小鲛疑惑道:“阿渊为什么不留光呢。”

  话音才落,唇就被一股灼热的气息笼罩,他下意识张开嘴巴,被溥渊一手捧脸一手捧着颈吮/吻。

  溥渊吻得有些急,小鲛的唇甚至被咬破了口子。他微微合上唇,阿渊就撬开他的齿缝将舌头顶了进去。

  黑暗中小鲛能感受到阿渊炽热急促的情绪起伏,他收起手搂在对方脖颈后,脖子仰起很高,时而向侧偏过,等待那份炽热湿软覆在颈子细/嫩的皮肉上。

  他颈子上的皮/肉被亲得有一点痛,而后越来越疼。

  这份疼痛忽然变得缓慢,但没有停止,而是从他的唇,脖颈,一直沿下滑动。

  像要小鲛记住这种感觉,溥渊箍紧鲛人几乎没有动作,热潮淋漓的汗打湿眼睫,他用唇去亲吻鲛眉眼间从他身上滴落的汗水。

  透过窗纸能依稀听到外头雨雪交杂的声响。

  小鲛的眉心被宗长吻得心痒痒,浑身都痒痒的,又热又燥,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他勾紧宗长的脖子,嗓子溢出的声儿又黏又哑:“阿渊继续嘛。”

  门外灯笼的火光逐渐微弱,短短歇了一个时辰的小仆起来重新添灯芯,他打着呵欠紧紧拢好棉袄守在门外,昏昏欲睡间,宗长房内传出咚咚的响动让他疑惑地将脸贴在门上听了听。

  半晌,刘松子意识到这是什么动作发出的响动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越不能听,屋里头的咚响声就越大,时而急骤,时而又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