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第67章

作者:秃了猫头 标签: 甜文 种田文 布衣生活 生子 古代架空

  院外水池子糊的水泥已经干贴石块缝隙,又引了山泉水蓄水,砌了一大一小两个池子呈阶梯落差而下,方便排水。

  上头小池子是干净水源,在下面洗完的菜可以丢上面池子再次清洗,平日洗衣服就在下面大水池子洗。

  做这么个水池子确实方便很多,起码现在苏凌把一簸箕的红辣椒倒入大水池子,可以耐心地蹲着慢慢洗。

  带泥土的辣椒丢进清澈的池子,水面刚升起浑浊残渣又被活水冲刷走了,水池又恢复清澈感干净。

  这比在井水边打水倒进木桶里搓洗辣椒,再一遍遍打水倒水方便多了。

  苏凌洗完一盆辣椒后,就端进灶屋给苏刈,苏刈拿刀在砧板上把辣椒剁成碎末。

  二姑家家当齐全,都是把要用的辣椒全部倒在一个大木盆里,在木盆里剁辣椒比案板快得多。

  苏刈打算再做一个大的木盆,后面冬天囤菜或者腌制猪肉都需要大木盆。

  这些不经意的小家当就是在慢慢过日子中逐渐多了起来。就像原本清冷的灶屋,此时锅碗瓢盆都整齐挂在厨壁上,锅里还冒着一丝热气,充满了人气。

  两人屋里屋外各干各的,做事都很麻利。但剁辣椒确实是个费时间的活儿,剁久了手心手指都火辣辣的灼疼。

  苏刈像个没事人似的,低头挥刀剁得很认真;辣椒水浸透砧板淌出红色的水纹,灶屋里弥漫得辣椒呛鼻,苏凌只闻一口便觉得嗓子辣得慌,连声咳嗽起来。

  苏刈见状叫苏凌出去别待着灶屋,怕苏凌闲得无聊还找了个事情给他做。

  叫苏凌把从三伯娘家弄来得大蒜头一瓣瓣拨开,明天就可以往地里种蒜头了。

  还叫苏凌不要掰太久,掰的时候不要用手指甲硬掰,这样手指容易发酸还带着一身蒜味儿;要顺着蒜头缝隙一掰掰拨开,这样会省时省力。

  苏凌皱眉不耐烦顶嘴只道知道了,他又不是三岁孩子,至于这么细细叮嘱么。

  他出了堂屋后没有去掰蒜头,苏刈那手辣得他看着都眼睛痛,苏刈就只知道关心别人,倒是对自己一点都不在乎。

  记得药田沟渠旁边种有几株银丹草,把它叶子捣碎反复在手心揉搓出清凉汁液,倒是能缓解被辣椒灼热的烫意。

  他们当地把银丹草又叫鱼香草或者土薄荷。

  它喜欢长在山沟河边上,酷暑旱天的时候村民会摘些叶子晒干当茶水喝,或者摘些嫩叶子打个蛋花汤清热降火。

  这几株药田的银丹草还是他小时候和阿父在河边认药材时候,自己挖回来的。

  转眼间三四株银丹草已经发成一大片绿油油药草,混在杂草里也显得生机勃勃。

  等他摘土薄荷回来的时候,灶屋里传来热情洋溢的声音,听着就感觉这家像是正在开席,烧锅大操大办似的。

  前日二姑说今天来教他们做菜,没想到还来挺早的。

  苏凌先在池子把土薄荷洗干净,然后再进了灶屋。

  和二姑打了声招呼后,把薄荷叶子放在一旁的案桌上,对苏刈道,“等会儿剁完辣椒后就用这个擦手。”

  苏凌碍于二姑在,刻意语调冷冰冰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回头还是对上了二姑揶揄看戏的眼神。

  “哎呀,我那两个儿子什么时候身边才有个体己的人诶。”

  二姑知道苏凌脸皮薄,故意打趣用一副自言自语的语气说道。

  苏凌手指收在袖口下,出声辩驳:“我看最近天气又热起来,给鸡鸭摘了点土薄荷做鸡草,顺便给他带了点。”

  二姑点头,“对对对,苏刈是沾了小鸡鸭的光。”

  二姑的目光像是在说小哥儿皮面薄,又是一副过来人看得透透的样子,苏凌侧下头避开逗趣的视线。

  苏凌这一扭头就瞥见剁辣椒的苏刈,看似一本正经没有搭话,嘴角却微扬起笑意。

  他有些不好意思,脸皮薄的当然不与后脸皮的计较,端起一旁簸箕里的豇豆去池子里洗了。

  二姑见人走了,正准备逗逗苏刈,苏刈挥刀砰砰地把砧板上辣椒剁得粉碎,一副专注寡言的模样。

  这个呆子打趣不动,就问她菜谱的时候才长了嘴巴。

  但他不说话又不觉得性子不好相处,反而给人踏实可靠的印象。

  二姑也没了打趣心思,拂了下侧耳边插的金桂,确定插得稳当又撸起袖子,一副正式开工的架势。

  她叫苏刈分两头搞,先把锅里烧几块干柴烧开水,柴火可以烧很久不用人看着。

  然后这个空隙教苏刈怎么腌制糟辣椒,等忙完糟辣椒,锅里水也开了就可以煮豇豆。

  她叫苏刈把剁好的辣椒碎末倒入盆里,然后往里面添了些盐、高粱酒,还嘱咐盐水和酒要够,不然后面糟辣子很容易起白花。

  糟辣子起了白花,糟辣子水弄的浑浊容易起异味儿,很影响口感和食欲。

  不过村里人也习以为常不像城里人那般精细,只把白花捞起来,再给水坛换个水又接着吃。

  二姑再往木盆里放了些仔姜和蒜瓣一起搅拌均匀,她边说边道:

  “有的人会放截儿竹笋在坛子里,这样虽然不起白衣,但是竹笋泡得臭,开坛取辣椒的时候,那周围人都熏得一阵恶心。”

  苏刈听得很认真,见二姑开始拿着勺子搅拌,自己立马接手却被二姑拦住。

  “这泡辣椒坛子的水也讲究,山泉水最好,没有用井水也行,我看你院外子的泉水就不错,你去接一点。”

  苏刈道了声好,然后提着陶瓷坛子和瓜瓢去院外水池子旁。

  他出去并没看到苏凌,水池子里倒是泡着豇豆,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苏刈弯腰洗豇豆,山泉流过长条豇豆冒着亮晶晶的水花,水面没有丝毫杂质。仔细一看豇豆都洗过了,只是泡在水里。

  他把豇豆捞起来放进簸箕里,抬头就见苏凌手里抓了一大把嫩绿的土薄荷走进院子。

  四目相对,苏凌下意识抱紧土薄荷,尴尬在原地。

  “哦,这些小鸡鸭很喜欢吃土薄荷,我又去摘了些。”

  苏刈朝不远处水塘边的岸上瞧了一眼,苏凌视线立马追去;竹圈里干干净净,小鸡窝在一起闭目养神,小鸭在水塘里和探头探脑的草鱼试探互啄。

  竹圈里干净得没看到一丝绿叶子。

  苏凌心虚找补道,“它们都吃光了,你看他们都吃饱后懒洋洋的晒太阳。”

  苏刈点头,也不戳穿苏凌的漏洞,“快回去吧,鸡草早上采点就行了。”

  “这些鸡现在大了,二姑说可以放进竹林里它们自己找虫子吃,不用一直关在水塘岸上。”

  苏凌点头,把土薄荷扔进鸡窝后,手里还留了一点,看着苏刈通红的手心,气得把土薄荷塞进他怀里。

  “你怎么不自己用土薄荷揉揉,还真当你自己是木头不知道疼痛吗?”

  苏刈看着通红的手心,一抹绿薄荷尤为显眼,他攥在手心,一股沁凉袭来,手心热意确实好了些。

  “忘记了,辣椒也没辣得多痛。”苏刈道。

  苏凌凶了他一眼,“你是铁打的?”

  苏刈伸出手心,低声道,“那阿凌给我揉揉?”

  苏凌瞪他一眼,又朝院子飞快扫了一眼,小声道,“干嘛,二姑还在。”

  说完,就瓜瓢打了水,逃了似地朝院子里走去。

  苏刈看着慌张的背影,笑了笑,怎么那么害羞。

  想起苏父留给苏凌三百两的嫁妆,他得好好赚钱才能把人娶到手里。

  苏凌虽然不在意银子,但花钱也没个概念,他也不愿意委屈了他。

  苏刈端着簸箕和陶瓷坛子,不紧不慢踩着苏凌慌乱的水脚印走入灶屋。

  二姑见两人一前一后进屋,苏凌眼尾还带着臊意,只抿嘴笑道,豇豆来的正是时候,锅里的水刚好开了。

  “把簸箕里的豇豆丢下水,在沸水里翻搅一遍就可以捞出锅了,把豇豆捞进木桶后要接着把锅里沸水舀入木桶里,然后盖上桶盖密封好。”

  “过个三四天就可以吃了。”

  “这是第一种吃法,第二种是直接从锅里捞出豇豆到簸箕里,然后端入院子,一根根晾在竹竿上晒干囤在冬天吃,用来和猪蹄煮着吃,或者做扣肉底料都很香。”

  二姑一边说,一边指导苏刈做,两人倒是配合得井井有条,苏凌在一旁插不上手。

  二姑见他没事做,就叫苏凌用勺子把盆里的糟辣椒往坛子里灌。

  苏凌应声飞快,拿着勺子灌辣椒,灌完后合上坛盖,把坛子端在案板上的阴凉处放着。

  他比苏刈多些常识,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不用二姑说,他就把瓜瓢里的山泉水倒入坛子边缘的小漕,起到加水密封的作用。

  二姑见状还直夸苏凌能干。一个两个哄孩子的语气把苏凌弄得郁闷,他有那么白痴看起来什么都不会吗。

  他还知道要经常给坛子水槽换水,平时做菜舀糟辣椒的时候,沾了油的筷子或勺子不能伸进坛子,不然糟辣椒容易坏。

  苏凌内心得意叨叨的,二姑也不知道他想法,自己又开启了话头,聊到了袁晶翠一家。

  “袁晶翠现在也下地干活了,手上的银镯子也不戴了,不过这太阳一晒就往家里跑,坐享其成惯了,哪是一下子就能吃得了苦的。”

  “旁人挖苦她一声,她还脾气傲得很,说欠袁屠夫家的十两已经还了。她家儿子现在在城里做事一个月有大几两工钱,好的时候老板还赏些银子,不到一个月就赚到了十两。”

  袁晶翠家丑外扬,里子面子丢光了,看到村里人一开始都躲着走。

  看到背后有人说话,或者路人朝她看来,就感觉别人在背后议论她,面上满不在乎暗地气得夜夜睡不着觉。

  不过好在她一直不着调的儿子突然懂事,见家里困难在城里找了份好活计。

  她给村里人说人家都不信,还说月钱高得离谱,八成是被骗了或者做什么卖命的事情。

  袁晶翠才不信,村里人就是嫉妒她儿子长得一表人才还能说会道。等她还完钱逢人就凑上去说两句,话里话外都表示自己儿子能赚钱,她现在比以前日子还过得好些。

  “只不过日子真好不好过,我们外人也不知道,倒是她家隔三差五就传来吼骂声。”

  “史香莲都一把骨头了,吵起架来也丝毫不弱袁晶翠,村里人每次从她家路过都吓得哆嗦,生怕两人关起门来闹出人命。”

  “那史香莲更是放出话来了,她才不会突然发疾或者喝药自杀,如果真有哪一天都是袁晶翠毒死她的。”

  苏凌就听一耳朵,两个人都不是省的油灯,吵起来他还乐得看热闹。

  不过听得了乐趣,苏凌也开始插嘴问些村里人的事情。

  “二姑,大黑娘是不是不待见大黑夫郎?我去两次见大黑娘和嫂子都阴阳怪气数落大黑夫郎。”

  说到这里,二姑就害了声,直叹气,“要是我有这么个能干的儿媳妇嘴都要笑裂了,哪还像人家作践人。”

  “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还有儿媳妇,我这么通情达理还做的一手好菜怎么就没儿媳妇?”

  苏凌小声补充道,“不是二姑的问题,是两位哥哥忙着赚钱呢。”

  二姑拂了拂侧耳发髻上的金桂花,端着慈祥笑意咬牙道,“那两个兔崽子,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呐。”

  二姑健谈,话题一转又回到苏凌的话上了,“大黑家嘛,你也看到了家里代代磨的好豆腐,家底殷实。

  而大黑夫郎家姓蔡,家里没什么钱,兄弟姐妹多家里又揭不开锅,把自己大哥儿嫁到大黑家就隔三差五打秋风。”

  “大黑夫郎都没给,但是当婆婆的可不这么认为,就觉得大黑夫郎偷偷接济娘家,明里暗里嫌弃大黑娶了个穷哥儿回来,对大黑夫郎挑三拣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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