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 第26章

作者:金家懒洋洋 标签: 古代架空

  围观百姓:嗷嗷嗷,亲眼看见相爷和小乔秀恩爱了,今天丢开生意来围观升堂值了!

  裴容白见乔松玉安静了,这才朝着温又青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然后旁若无人似的,拉了张椅子给乔松玉在自己边上坐下,还把自己手边的茶和点心递给他。

  温又青:……

  他假咳了一声,装作没看见,又问孙氏道:“孙氏,你说乔三公子曾经委托你送东西给乔二公子,那你可有证据?”

  “有的。”孙氏低头,从自己荷包里取出一张纸,说道,“当时乔三公子要给民女银子,但是民女和别的女子一样,倾慕乔三公子风采,因此问他要了一张诗笺,乔三公子人很好,当即答应了,当天傍晚的时候,就叫他的小厮拿给了民女。”

  衙役立刻将那张诗笺呈给了温又青。

  温又青将诗笺和纸条对照了一下,发觉无论是写字的力度、习惯和笔画,都是一样的,的确可以断定都是乔松玉所写,因此将诗笺翻过来对着乔松玉,道:“乔松玉,这张诗笺,写着玉溪生的《无题》‘飒飒东风细雨来’一诗,你如何解释?”

  乔松玉刚喝了口茶,就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吃了一惊,随即道:“这的确是我写的,可是这是裴容玄问我讨的,写给暖玉公子的,怎么会到了她手里?”

  这时,他才明白过来,要陷害他们乔家的人,不仅是有备而来,而且还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谋划了,如今的乔家,就像一只小飞虫,一张早已织好的大网正兜头罩来,而幕后那只蜘蛛,正凶光毕露,誓要将他们全家都置于死地!

  他可以预想到——等下裴容玄到,会佐证自己的观点,可是等下暖玉公子来,却一定会否认这件事,他一定会说,没有问裴容玄要过自己的诗笺,甚至还会说根本就不认识自己!

  裴容玄是裴容白的堂弟,他的话,不能作为呈堂证供,温又青更不会采用,也就是说,孙氏这个人证就起效了!

  乔松玉预料得没错,很快,裴容玄和暖玉公子分别到来,裴容玄自然是佐证了乔松玉,可是暖玉公子却矢口否认拜托裴容玄问乔松玉要诗笺,说根本没有这回事,而且他一点都不喜欢乔松玉,怎么可能去要乔松玉的诗笺。

  裴容玄惊呆了,没想到自己情人居然会如此翻脸不认人。

  可是乔家人和裴容白却没有丝毫惊讶——他们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温又青一拍惊堂木,道:“也就是说,人证物证俱在,你们偷试题舞弊一事,辩无可辩!”

  乔松玉浑身一冷,只觉如置冰窖,他看向景王,就见景王唇角带着笑,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他气血翻涌,只觉满腔的委屈和恨意,他下意识地看向裴容白,就见裴容白朝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平时的乔松玉从未如此在意裴容白深邃的眼神,此刻的他,看到裴容白那个眼神,就感觉自己心上的石头微微放下了一些,冰冷的血液也一点一点回暖了过来——原来关键时刻,自己还是依赖着裴容白,而此时此刻,也只有裴容白能救自己和乔家了。

  裴容白往前一步,俊美的脸上一脸肃然:“温卿,且慢宣判,本相还有几个疑惑想问。”

  “相爷请问。”温又青其实也觉得这个案子疑点重重,只是没有其它新证据,他想先判下,到时候再自己查案之后翻案。

  裴容白缓缓道:“其一,我不知道这个检举者是谁,他是如何知道我夫人送偷试题给泽玉的,又是如何知道这个孙氏就是他俩之间的传信者?即便是我,也不知道还有孙氏这样的细节。这个检举者仿佛是长了天眼,怎么什么都知道?他若是无法解释,那就说明这一切,都很有可能就是他设计的,所以他才知道一切……”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的确,这个检举者也太神通广大了一些,难道是一直在裴府暗中观察不曾?

  温又青亦是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疑点。那第二个问题呢?”

  裴容白略略顿了顿,道:“第二个问题嘛……”他说着,缓缓看向了乔松玉。

第六十六章 三堂会审下

  乔松玉疑惑地看着裴容白,就见他掠过自己的脸,看向了上首的温又青,曼声道:

  “这个卖花女的身份,还有待商榷。”

  “怎么个商榷法?她是卖花女,是众所周知的。”温又青蹙起眉问道。

  “想必众位还不知道,前几天我夫人被劫一事。”裴容白转身,看向外面观审的百姓,道,“不过百姓们却都是知道的,毕竟有人亲眼目睹我夫人在马车上被劫走,此事一传十十传百,早就在京城中传得人尽皆知。”

  “对对对,我们都知道。”

  “我还亲眼看见了呢!当时情况可紧急了……”

  “就是,这件事我家丫头也是亲眼看见的。”

  百姓们七嘴八舌议论着,最后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人高声道:“我们都可以作证!”

  他一说,他身后的百姓们都开始齐声附和起来。

  “安静!”温又青拍了一下惊堂木,随即又转向裴容白,问道,“那又如何?与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有关系。”裴容白说着,唇角带着一丝丝的讥诮笑意,“你们知道我夫人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去,还偏偏路过那里吗?”

  “为何?”温又青追问道。

  另一边的乔戎玉与裴容白对视了一眼,已然明白了对方要说什么。

  “因为有人送信给我夫人,上面说,泽玉出事,让他速速赶回乔家。而这个送信的人……”裴容白缓缓说着,突然眼神凌厉地看向那个卖花女孙氏,厉声道,“正是这个所谓的卖花女孙氏!”

  此话一出,众人再一次哗然。

  “对,我当时以为是我大哥给我的消息,而那张纸上的字迹也与我大哥几乎一样,所以我心中着急,就信了……”乔松玉连忙补充道。

  “可是我并没有给松儿写信,而泽玉也好好的,平安无事……”乔戎玉说着,笑意盈盈地看向卖花女孙氏,一双星眸微微眯起来,露出冷冷的锋芒,“孙氏,我请问你,这张冒充我的纸条,到底是谁给你的呢?毕竟我,可不会去害我家松儿……”

  孙氏被问得哑口无言,亦被裴容白凌厉的眼神和乔戎玉冷冷的假笑吓得满脸煞白,她眼神一慌,显然没有了方才那么镇定的模样,还在想怎么应对,就听裴容白厉声喝道:

  “孙氏,你还不快说,是谁叫你送假信给松儿!是谁叫你作伪证污蔑松儿!是谁给你的那张无题诗信笺,是谁给你的一百两银票!”

  “我没有拿他一百两银票!”孙氏下意识地大声反驳道,一说完,却忽的反应过来,脸上愈是面色死灰,像是泄了气的皮囊一般瘫坐在地上。

  乔戎玉见状,轻笑出声,朝裴容白比了个大拇指。

  围观百姓愣了一会儿,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哎呀相爷真是太帅了!为相爷爆灯笼!

  乔松玉也在这时回过神来,崇拜又激动地看向裴容白——果然是老狐狸啊,真是非常机智又帅气了!

  裴容白却没有笑意,转向温又青,说道:“显而易见,一定是有人在唆使孙氏作伪证,而这一环破了,其它几环也就非常值得怀疑了,温卿,该怎么判,我想你一定有断定了吧?”

  温又青本就倾向于乔家,到此时此刻,愈发没什么话可说,只是看了一眼一边的景王,见景王面色难看,很想发难的模样,心中愈发有了断定。他看向孙氏,问道:“孙氏,你且快快说来,是谁指使你污蔑乔家?可与那个叫你送假信的人是同一人?你将一切都如实招来,否则,别怪本府对你这个弱女子不客气!”

  孙氏面色惨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是……是谢家大公子身边的唐六指使我的……他知道我为乔家大公子和三公子送信之后,就让我送假信给乔三公子……又叫我作伪证污蔑乔家……”她说到这里,忙“砰砰”磕头,“府尹饶命,府尹饶命,是小女子一时糊涂,是小女子一时糊涂,还请温府尹恕罪啊!”

  裴容白听到这里,立刻转身给站在门口的江上使了个眼色,江上会意,转身就没了踪影。

  坐在上首的温又青看着孙氏求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来人,即刻抓捕唐六归案!等唐六抓捕归案,再治你的罪!”

  “是。”

  乔戎玉看着温又青,微笑着说道:“我知道温府尹向来秉公执法,明察秋毫,被誉为‘温青天’,不过乔某还是要提醒温府尹一句——谢家乃是前任皇商,正是被我乔家替换的那一家,一个小厮跑腿的没那么大能耐,温府尹可要好好问问,此事与谢家有什么干系……”

  温又青微微蹙眉,知道虽然已经水落石出,但是后续的罪魁祸首的追查却也是十分困难的一道难题。他起身,朝着众官员和裴容白、景王等人拱了拱手,道:“各位,下官审到此处,不知道众位可还有要赐教的否?”

  其他人都不敢趟这趟浑水,只有景王笑得很勉强地开口道:“既然审出了幕后真凶,把幕后真凶揪出来就是了。”

  “是啊,掘地三尺,可千万别放过任何一个人!”裴容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俱是看到了杀机。

  “既然如此……”温又青一拍惊堂木,道,“乔家科举舞弊一案乃是受人污蔑,故乔家众人无罪释放,孙氏即刻压入大牢,容后再审!退堂!”

  门外立刻响起了一阵掌声。

  乔松玉在这一瞬间甚至还有些不真实感——就这样?我和乔家的冤屈就被洗清了?我们就这么赢了?他看向裴容白,就见裴容白亦看着他,微微翘起唇角,目光温和,随即说:

  “松儿,回家了。”

  乔松玉终于感觉到了“沉冤得雪”的欣喜和激动,他高兴地张开手,想说什么,却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转过头,对着乔戎玉说:“大哥大哥,我们回家吧!”

  乔戎玉:……

  裴容白:……

  他叹了口气,上前一把拉住乔松玉的手,霸道地说:“回裴府,走!”

  “哎,你干嘛呀……”

  “无法无天,回去惩罚你。”

  “……”

第六十七章 乔府一夜上

  两人出了京兆府的时候,景王和鲁阳长公主正要上轿,见了裴容白和乔松玉出来,景王唇角一扬,眼中透露出阴鸷,不冷不热道:

  “今日真是惊险呐,乔家险些就要株连九族了。”

  乔松玉闻言,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反唇相讥道:“多谢王爷关怀,让王爷失望了。”

  “乔松玉,你太过放肆了些!”一旁鲁阳公主低声呵斥道,她盯着乔松玉,像是一条眼神冰冷而危险的蛇,正在等待捕捉猎物的时机,似乎下一刻,就要露出獠牙,将乔松玉狠狠咬上一口!

  “内子方才才受过惊吓,说话语无伦次没大没小,还望公主海涵。”裴容白言语像是在道歉,可是态度却分明带着冷傲,与先前对待鲁阳公主的态度完全是两个人。

  鲁阳公主闻言,脸上露出怨毒的神色来,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上了轿子。

  景王看着这场景,面上多了几分真实的笑意,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地对裴容白说:“裴先生,你最近可要好好注意你夫人的安全了。”

  裴容白目光冷冷一瞥,回道:“不劳景王费心。”

  景王冷冷一笑,以转身上了轿子。

  裴容白和乔松玉两人便也打道回府,不过两人到底还是没有回裴府,而是一起回了乔家,毕竟乔家宴会到一半出了这等事,算是个烂摊子,等回去收拾一下。

  裴容白和乔松玉一到乔家,乔戎玉已经在花厅上等着了两人了,见两人进来,起身问裴容白道:

  “容白,我看你刚才跟手下使了个眼色,你是不是叫他去抓唐六去了?”

  乔松玉闻言,一脸茫然——咦,裴容白什么时候叫手下去抓唐六了?他看向裴容白,只见裴容白点了点头,说:

  “孙氏说唐六的时候,我就知道幕后黑手一定是谢家和景王,我怕谢家灭唐六的口,所以叫江上立刻去抓唐六来。”

  乔戎玉点了点头,又道:“这案子虽破了,乔家冤屈也已洗清,但是我至始至终还有一个疑问,不得解开。”

  “你是说那张纸条的事?”裴容白挑起眉问道。

  “对。”乔戎玉蹙起眉,面上是很难得凝重表情,“回来的时候我问过泽玉了,他说他的确是没有见过这张纸条,也不知道这张纸条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我怀疑……”

  乔松玉听到这里,越发茫然了,张口问道:“大哥,你怀疑什么?”

  裴容白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说道:“此处不宜说破,到时候我跟你讲。”

  乔戎玉看着弟弟和弟夫的互动,就知道裴容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笑了笑,也不再说下去了。

  倒是裴容白,又对乔戎玉说道:“你有一个疑惑,我也有一个疑惑。”

  “什么疑惑?”

  “松玉被劫之前有人要刺杀他,既然此人不是谢家的人,那么会是谁要杀他呢?”裴容白满脸的狐疑。

  “你就不怀疑是鲁阳长公主?”乔松玉插嘴道,“你没看见她,方才一副要把我处之而后快的表情吗?”

  裴容白摇了摇头:“不会,鲁阳长公主的人武功路子不会这么诡秘,而且她行事霸道乖张,绝不会只派一个人来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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