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 第21章

作者:常百两 标签: 朝堂之上 天之骄子 强强 古代架空

  好,这回韦鹏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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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杜彦彬遭受了巨大的冲击。他父亲在安排接人这活的时候,根本没有告诉他接回来的这人到底是谁,杜彦彬向来对父亲畏惧,杜将军不说,他就没敢问,回来路上看四皇子对这大病初愈的年轻人照顾有加,又看着两人长相上有些相似之处,还以为这是什么皇亲国戚,结果这皇亲国戚下了马车之后,自己那杀人不眨眼的恐怖老爹直接朝他跪了下去,对方也不含糊,对着前宰相韦鹏自称起“朕”来了。

  这是谋反啊!!杜彦彬魂飞魄散。大逆不道啊!!

  杜将军本人则没心情去管自己儿子。聂先生拔了他的佩剑,却直接朝着韦鹏去了,将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的前朝宰相骂了个狗血喷头。韦鹏本人理亏,虽然比在场所有人都高,却不得不低头接受教训,等聂先生爆发完了,便诚恳地道了歉,反思了自己的错误,于是君臣两人又和好如初,往旁边走了一步,压低声音交换了几句最近的信报。

  杜将军还在跪着,硬生生被晾在了一旁。

  他妈的。杜将军怒气直冲脑门,心想,韦鹏你这蛊惑圣听的奸臣!!

  韦鹏并不知道自己身后的一位老伙计此刻已经要起杀心,仍与聂先生低声道,贺时已经回了朝廷,来信说聂璟打定了主意要趟这浑水。张君的战事不利,必然会跟北国谈判,我与贺时反复权衡,都觉得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聂先生此时才知道贺时已经回京复职,心中大感宽慰,道:聂璟如果要占战事上的便宜,便需要赶在张君和北国的谈判之前。既然他也有了觊觎之心,看来张君这一年确实没捞到什么好处。

  韦鹏见聂先生在寒风中有些站不稳,道:陛下先上车,臣详细汇报便是。

  聂先生点了点头。他刚才是故意晾着杜将军,此时走回将军身边,将佩剑倒转交给他,道,此处满是碎石尘土,比不了养心殿的青石地板,跪着恐怕还有些硌人。

  杜将军心底一凉。他倒是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知道这位陛下睚眦必报,绝不会轻易饶了他,但没想着从见面第一刻起,聂先生就已经变着花样找他麻烦。

  ……末将不敢。他知道当初在养心殿里,陛下也曾被迫朝自己跪下,此时面对这一报还一报的局面,只得道,末将罪不可赦,不敢奢求陛下宽宥。

  现场气氛似乎有些奇怪。韦鹏也有些疑惑,但眼看着寒风阵阵,聂先生脸色越来越苍白,僵持下去并没有什么好处,便劝道,杜将军这段时间带领四皇子的府兵,击溃了张君数个队伍,缴获了大量武器粮草。这些并未上报给聂璟,属于我们可以掌握的资本;但要如何利用,还要由陛下定夺。

  聂先生深深地看了眼杜将军。他本想让将军继续吃些苦头,但他自己身体尚未痊愈,这会已经极为疲倦,便眼神示意杜韦两人也上来,自己先登车坐回在一处,闭目小憩。

  杜将军心底一叹,站起身来。他身后的杜彦彬几乎被吓呆了,但还没被吓傻,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跑去前面牵了杜韦来时骑的马,于是这队伍略一整合,继续了这趟回程之路。

  四皇子也回到车上,见聂先生脸色苍白,便奉上了手提的暖炉。聂先生这几日受他照顾得惯了,也不客气,接过之后抱着暖手,十个被冻僵的手指重新有了些刺痛的暖意,令他的困意也氤氲上来。

  杜韦二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时候到底说话好,还是不说话好。他们这位不好伺候的陛下坐在一堆软垫里,裹着貂绒锦袍,年纪轻轻的一张脸如同凝脂般光滑,刚从寒风里回到温暖的车内,皮肤下的血色重新透上来,更显出年轻人的气色。他整个人扶着个暖炉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锦衣玉食且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公子哥跑出来玩了几天几夜,倦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韦鹏不说话,杜将军也不说话,四皇子更不敢说话,于是在诡异的沉默和马车颠簸中,聂先生往旁边一歪,直接睡了过去。

  韦鹏看向杜将军,杜将军看向四皇子,四皇子赶紧上去把人放平,好让睡着的人更舒服一些。虽说聂先生这种对在场几人的信任也挺令人感动,但韦鹏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在杜将军耳边低声道:你认识他时间长,他年轻时候这么白净的?

  杜将军:……那时候跟他在军营里,除了训练就是打仗,哪有功夫关心这些琐事。

  四皇子则有些心虚。聂先生在池水里待了几个月,就算那仅仅是个温泉也能把人泡得滑溜溜了。但这些话他没法直说,这时候便坐在另一侧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他急切地想融入背景,在场的另两人却还有一大堆问题要问。韦鹏见聂先生在一堆软垫里睡得呼呼的,便主动坐到四皇子身边,谦恭道:四殿下,四王爷,尊敬的汝西亲王……

  四皇子毛骨悚然。受聂先生本人影响,韦鹏平时对待四皇子聂延礼并不怎么客气,现在把封号都端了出来,就显出十足十的不怀好意。

  韦鹏:您之前那封信上也没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考虑到信件被拦截的危险,我完全能体会您的苦心。只是现在人也接回来了,车上没什么外人,您要不要仔细跟我们讲讲,聂先生到底怎么回事?他走之前跟我说是要去夔地买兵,并没有说他自己要求医问药的事啊。

  四皇子并不擅长应付韦鹏,这人实在是太聪明,又跟聂先生太过熟络。他心里有些发紧,回忆了下自己先前打好的腹稿,在脑海里又过了两遍,谨慎回道:韦相的担忧,也正是我的担忧。父皇原本的计划确实是买兵,但也确实存了求医问药的念头。夔地的巫医声名在外,能治疗一些中原名医也感觉棘手的病症;父皇的想法,我不敢胡乱揣测,但他被张君俘虏数年,若有留下了什么不愿告诉我们的隐疾,那借助于夔族巫医的手治疗,确实比在中原求医问药更合适一些。

  韦鹏沉思不语。聂先生的被俘是个不便触碰的话题,而今年在船上时,自己碰巧看到聂先生深夜独自一人在船边狼狈地呕吐,聂先生的暴怒也令人印象深刻。帝王的自尊心总会比他们这些普通人要更重,四皇子的这番说辞,他是能够接受的。

  他能够接受,不代表杜渐也能接受。将军皱了皱眉,道:治病就治病,怎么还年轻了?陛下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四殿下您手底下几千府兵和数百箱武器也带去了夔地,就这么全都给了别人?

  四皇子踟蹰道:父皇到那之后不久便昏迷,巫医开出了苛刻的条件;我救人心切,将士兵和武器都充了诊金,确实是有些考虑不周。至于为何治疗还有了容貌上的变化,我也解释不出,大概是夔地治疗的一些附加作用……

  韦鹏叹道:百善孝为先,殿下辛苦了。我听说您这段时间衣不解带地照顾陛下,韦某确实十分钦佩。

  四皇子脸色微红。他确实没少照顾,但也没少摸摸。因为聂先生如今看起来更像是他同龄人,以至于原本盘亘在他脑海里的犯上罪恶感大幅降低,该摸的不该摸的全试过了。

  他偶尔也会想起聂先生仍在池中治疗时的情状。池水会温和而坚定地束缚并侵入被治疗的人,不容抗拒;在水中如此承受了几个月,必然会产生一些影响。于是四皇子这段时间为对方擦拭身体,发现对方的身体还沉浸在这几个月治疗的习惯中,偶尔也会因为得不到往常的安慰而焦躁。

  身体贪图享乐,却不一定做好了准备。他曾用手试了试,发现再软热也实在太紧,就好像一次也没经历过。生育幼儿实际上并不轻松,聂先生必然遭了罪,而那池水也必然是想把力所能及的地方都修复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四皇子并不敢在这时候趁人之危、惹来麻烦,于是这段时间尽心尽力地照顾。毕竟聂先生不再受身体困扰之后,必然会全力投入到正事中去;四皇子手里的药在未来能救他性命,也许也能成为聂先生重新成为帝君后,选择四子为储君的依据。

  考虑到四皇子现在对他的着迷程度,如果聂先生心甘情愿地、驯服地、爱恋地陪他上一次床,也许四子当场就能把自己所有底牌都掏出来奉上。不过做这种梦实在没什么意思,还不如面对现实。

  回到住处后,韦杜二人考虑聂先生当前身体状态,让他多休息了两天,然后第三日在书房汇集了全部关键资料,分析怎么应对张君和璟帝。

  相比较韦鹏,杜渐的汇报非常直接。这段时间他已经给张君找了不少麻烦,对这人军事上的能量基本上也摸得差不多了。

  杜将军:南夏这个国家从来没有强盛过,这几年在张君手里,发展最大的是经济,不是军事。张君与北国之间的战争,最初就是因为边境榷场纠纷;北国仰仗骑兵,张君手里的底牌则不是兵力,而是钱财。他想要红丹山脉,也是因为山里的矿藏;如今打仗打了将近一年,对他的国库是个巨大挑战,但也不是说没捞到一点好处。

  他们身前有一张舆图,杜将军指了指北面,道:张君消耗国库的同时,北国也在被迫消耗。北国骑兵再强,若是发不出军饷,战斗力也会大打折扣。张君能拖到现在,其实也是观望我们晟国的态度。

  聂先生点了点头。他自己的国家,他自己自然清楚。他在位时晟国威名远扬,虽说因为宫廷事变,被南夏迅速侵吞了一大片土地,但就是因为事变速度快,反而没有消耗太多兵卒,保留了大部分有生力量。杜渐作为国内军事方面的重要人物,其观望态度和对新帝的服从使得晟国的军队几乎没有在事变中折损;真正折损严重的,是内斗时期当了炮灰的殿前禁卫精英,以及被璟帝清理得几乎没有了生命力的文官系统。

  韦鹏:聂璟的愿望并不难猜,他想拿回原本属于晟国的土地。我猜测聂璟想两边都谈,两边都支援,两边都消耗,然后渔翁得利。

  聂先生:他手底下哪有什么有本事的文臣去谈这种事。朕还有个韦鹏,他连贺时都不知道怎么用。

  杜将军就站在旁边,心里那种窝火的感觉又上来了。

  韦鹏笑道:听说他这几个月被温太后训了不少次,应该也长了本事。既然说到了温太后……按照她老人家的喜好,估计会直接劝自己儿子把杜将军本人派出来。杜将军是民间故事话本里的常青树了,上至八十岁的老太,下至垂髫幼儿,都把杜将军当百试百灵的守护神,听说太后对杜将军极为重视,要是劝自己儿子直接把这定海神针用出来,她儿子也不一定不听。

  杜将军哼了一声。

  聂先生沉思片刻,道:张君的话,朕认为他想用几个城池交换聂璟的支援,暂时结成同盟。

  韦鹏:假道伐虢?

  聂先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他的目的不是灭了北国,回头也不可能再拿回那些城池,对比北国和晟国,他必然会联合强盛的、攻打弱势的,然后保留弱国一线生机。这样的话,未来南夏就能在势力圈里多活几年,因为北国已经比它更弱了。

  截至目前,他们讨论的还是这三个国家对抗;要如何在这里面为聂先生谋取利益,依然是件麻烦事。讨论的末尾,杜将军看聂先生似乎有些精力不济,便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韦鹏,道:我今天实在不想再吃鱼了,劳烦韦相提前跟厨子说声,做点其他的东西。

  韦鹏感觉杜渐这一脚踢得还挺重,颇有些公报私仇的意思,心说你这犯的什么毛病,鱼又没招惹你。

  他也有些累了,便问聂先生:陛下?

  聂先生回过神,道:上午就先这样。

  说是上午就先这样,结果聂先生午饭后休息,根本没能起来床。韦杜二人面面相觑,也有些无奈。

  韦鹏叹道:陛下以前一拳能打穿我,现在这好家伙,也就能打穿一张纸。

  杜将军酸溜溜地回道:陛下怎么舍得打穿你。谁要是敢在他面前打穿韦相一根头发,我估计那人就不用活了。

  韦鹏:??杜将军您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

  傍晚时分,聂先生起来吃了个晚饭,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韦鹏实在是受不了杜渐夹枪带棒的话语,晚饭前便开溜,说钓几条鱼明天给大家加餐,于是只剩下杜渐陪这位帝君吃饭。

  聂先生心不在焉,杜渐也有些心不在焉。他这位陛下吃了没几口,放下筷子看着身边这位旧臣,这位老战友,这位年轻时候自己的朋友和异姓兄长,沉默良久,道:晚上你上朕的房间来一趟。

  杜渐不明所以,晚上按照这位陛下的吩咐来到对方门前,敲了敲门。门开,他走进去,然后被咚一声推到了门板上。

  杜渐:??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聂先生。他的陛下正唰一声扯开将军的衣服,看了将军一眼,道:到床上去,朕要幸你。

  杜渐:……啊??

  聂先生见他没反应,脸色也冷了下来。他这几日身体逐渐恢复,不知道为何,也有些躁郁的情热浮了上来。下午睡了一觉,身体在清醒中越发悸动,于是他也有些烦了。

  等杜渐回过神来,已经被推到床边上来了。聂先生坐到他身上,先脱他的衣服,再脱自己衣服。

  杜渐:——等等!

  等什么等。聂先生伸手按在将军胸口上,道,朕今日必须要疏解一次,只能拿你将就将就。

  杜渐一把抓住了他。陛下,他不由得多看了对方一会,道,您到底是中了毒还是被下了药?

  聂先生哼了一声,道: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最近有点太多了,昏迷了几个月本身就很可疑,苏醒之后变得年轻了不说,还有些躁动不安。

  杜渐看出了点什么,刚一伸手,聂先生将他按住,道:别碰后面,今日是朕要幸你。

  杜渐有些无奈,道:陛下真要上了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您现在想要纾解,臣服侍您,令您尽兴就是了。

  聂先生沉默片刻,皱眉不语。杜渐就当他是默许了,一只手伸手抚慰前面,另一只手将身上的人揽下来,亲吻对方耳后和颈侧。他身上的人颤了颤,原本已经泛红的皮肤变得更红,在他身上伏了下来,仍觉得有些不甘,便咬在杜渐的肩膀上。

  杜渐感觉自己像是揽着一团水里的火。他尽可能让对方舒服,但也费了不少时间。等到这所谓的纾解终于告一段落,聂先生趴在床上,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而杜渐也快到极限了。

  他心想我如果这时候非得要插进去,直接能把这人爽到天上,我也能爽到天上,但我明天就不用活着走出这房间了。

  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啊。

  他之前睡过这人,便知道个中滋味,心说韦鹏平时伺候陛下也是这么伺候的?确实挺累人。

  杜渐尚且在胡思乱想中冷静自己,聂先生已经恢复了神志,躺床上休息了一会,看向面前的将军,道:你是不是觉得朕无理取闹,丧尽天良。

  杜渐心说您还挺有自知之明。聂先生看了他一会,笑了起来,道,朕明日要做一件更没良心的事,若是被世上的人知道,朕便是下了地狱,也要遭人唾弃。

  杜渐回头看向他,沉默了一会,道:您仍对四殿下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聂先生道,延礼最近确实尽心尽力,也许曾经趁朕不省人事的时候做了些事,但确实没被朕拿到把柄。唯一的问题,就是聂璟和张君即将碰面,朕需要用延礼这个汝西王的身份,从这个浑水中捞取一些本就该属于朕的东西。

  杜渐点了点头。聂先生要的就是他的点头,此时得到了这个承诺,倦意上浮,便睡了过去。

  杜渐看着身边这人,穿好自己衣服,将落在床边的佩剑拾起来,抽出来看了看,重新插了回去。

  第二日傍晚,他便将这把剑重新抽出,指向聂延礼的脖颈。

  四皇子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人。聂先生站在将军身后,将一杯酒放在桌上,道:这是韦鹏当年假死的药酒。你不必担心会死,只是会睡上一觉。你与朕长相上有些相似,你常年不与朝廷密切来往,容貌上的变化不会引起太多关注;朕会暂时借用你的身份,等重归帝位,朕终究还是会取回朕自身的名字,到时候,你醒来,是一等一的功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四皇子觉得耳中似乎有血流轰鸣。他看向自己父皇,父皇的眼神冷静而平淡,似乎并不是在要求自己儿子饮下毒酒。多年之后的尊贵身份。多年之后的尊贵身份。这听起来如此迷人,但谁能保证多年之后,父皇能将自己唤醒?唤醒一个没用的、不得宠爱的、多年前就与时间脱节的王爷,对他来说究竟又有什么好处?

  他又看向杜将军。杜渐像是所有故事里的忠勇之士一样,手执利剑,只是执行着帝君要求的威慑的命令。四皇子凝视着他,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自己死中得活的机会,却不知不觉地,看出了一些令人悚然的熟悉。

  他想起夔地巫医的住处,以及她房中那张小床里的幼儿。他自那日起,便觉得那张幼儿的脸似乎有些面熟,现在他知道原因何在了。

  原来如此。他心想,原来如此。……一报还一报,这确实是人世间少有的公平。

  四皇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袖中还放着三粒不起眼的药,如今在他指尖碾碎了,悄悄洒在了地上。他自己端起酒来,踏上刚才那些洒落的尘埃,对面前二人道:祝我们终有一日,能在地狱重逢。

  语毕流下泪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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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鹏一直站在门外。聂先生做这些事前也告诉了他,他现在站在门口,看着天上流云,心想,我韦鹏以后如果死得不太风光,也不知道萌萌会不会伤心。

  门吱呀一声打开。他回过头,看见聂先生走出来,脸上了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韦鹏迟疑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