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侍卫带球跑 第87章

作者:问尘九日 标签: 古代架空

  新罗婢会意后,便悄悄地朝书厅的方位指了指,又压低了声音道:“书房里呢,今日晨起便把自己关进里头了,芜华她们去送朝食,不知怎么的,就惹得殿下摔了两只碗,可吓死人了。”

  自打王府迁到这南京来,谢时观的脾气便好了许多,这般忽然变色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因此近身伺候的婢使们都不大明白,殿下怎么忽地又回去了。

  沈却别过她,匆匆走向了书厅,只见书厅外房门紧闭着,他试着抬手敲了敲,里边却无人来应。

  里边的谢时观此时正倚在张矮榻上,心烦意乱地翻着书页,他耳没聋,听着门外的脚步声,便知是谁来了。

  只是眼下他心里还生着闷气,决了心要晾这哑巴一晾,这才故意装作没听见。

  隔了一会儿,敲门声便就停下了,殿下忙竖起耳朵来听,可外边却好半晌都没再有动静。

  以为这哑巴连多敲两下也不愿意,转头又走了,殿下心里顿时便更加憋闷了。

  谁料才不过半晌,厅侧窗边忽地便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谢时观偏头一望,只见那哑巴正循着窗框在往里爬。

  殿下心里一紧,生怕他没踩稳摔着了,下意识便起身过去,将那哑巴从窗框上抱了下来。

  “这会儿怎么就不记得自己有身子了?”谢时观把人稳稳当当地放了下来,没好气地数落,“好端端大门不走,非要学贼。”

  沈却抬起手:“我敲过了,没人应……”

  殿下负气不肯认:“你敲得那样轻,谁能听见?”

  沈却并不想就这样的小事再同他拌嘴,因此便略了过去,跟着谢时观坐到了那张矮榻上,轻轻拽了拽殿下的袖角,要他回头来看他说话。

  殿下还揣着,不大情愿地转过身。

  “方才那娘子来找过我了,”沈却抬起眼,缓缓手动,“昨夜是我错误了殿下。”

  谢时观冷哼一声,很低地:“多好,宁愿去信旁人,也不肯信我。”

  沈却低着眼,抬手比划:“倘或殿下那时摇个头、辩一辩……我又怎会不信你?”

  眼见殿下又要背过身去,还要同他置气,这哑巴便又再度扯住他衣袖,放软了姿态:“昨夜疑你是我错,你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被他这样看着,殿下心里顿时什么恼什么怒都没有了,佯出的一张冷脸也破了功。

  其实早在这哑巴翻窗进来时,谢时观的气便已消了大半了,故意冷着端着,不过是想骗这哑巴再多哄他一哄。

  沈却恂恂地贴近了,又主动靠进他怀里,殿下的心一下便酥软了,连心尖上都泛着酸,他稍稍俯下身,蹭着他鬓角:“本王也不该那样冷着你,不肯同你好好说。”

  “买了什么?”殿下早看见了他提进来的那只食盒,忍到了现在才开口问,“给我的吗?”

  怀里的哑巴点了点头,打开那只食盒,从纸袋里取出一颗糖栗,剥得干干净净了,才仰头喂进了谢时观嘴里。

  “甜吗?”沈却抬头问他。

  这枚糖栗又甜又糯,还是这哑巴给喂的,殿下心里分明再舒坦没有了,可他却偏要故意道:“就这些点心,便想将本王打发了?”

  沈却看着他:“那殿下想要什么?”

  谢时观想也不想:“想要天上星、云中月,阿却能不能给?”

  殿下这愿望并非人力所能及,沈却有些苦恼,很老实地抬起手:“我摘不到,能不能……换一个?”

  “那就换成你,”谢时观眉眼一弯,“也一样的。”

  这哑巴好笨,一时竟没意识到,殿下是在变相地说他是那天上星、云中月,反倒先是愣了愣,而后才吞吞吐吐地:“可我已经……”

  “是殿下的了。”

  他有些古板的迂腐,平日里半句情话也没有,可不经意间表这一二句的白,却偏偏又直往谢时观心上戳。

  “什么时候是我的了,我怎么不知道?”谢时观刻意装蒜,贴着他耳,低低地,“好久了,你男人都快要憋死了,你要不要救我?”

  他说得那样委屈,仿佛他真要死了一样。

  月份早足了,胎也坐稳了,这哑巴哪里还找得着理由再推拒他,因此便只好犹豫着启唇:“轻、轻一些。”

  “我什么时候对你重过了?”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再温柔没有了。”

  ……

  才刚抵进去,这哑巴便很怕地挣了挣,飞快地朝他比划了一句:“解手、我想解手。”

  正当他以为殿下又要装作听不见时,谢时观却俯身将他从那罗汉床上抱了起来,带他到屏风后,一只溺器前,而后便分开他腿,哄小孩似的:“尿吧。”

  沈却不常往这书厅里来,因此这儿只放了只谢时观用的溺器,他同殿下不一样,用不了这样的夜壶。

  “不是急吗?”谢时观贴在他耳边问,“怎么不尿?”

  沈却忍得难受,于是羞恼地别过脸去:“别这样……我自己去、去外边。”

  从殿下的位置,只能瞥见他唇瓣一张一合,虽看不清他说了什么,可殿下就是猜也猜到了。

  “本王闭着眼呢,”谢时观哄他道,“没看你。”

  见这哑巴迟迟不肯,殿下于是便又理直气壮地上了手:“尿不出来吗?想要我帮一帮你,是不是?”

  沈却分明立即便摇了摇头,可谢时观却故意装作看不见:“好娇气,这也要人帮啊?”

  这哑巴哪里经得住殿下的挑弄,才半晌那面颊便红透了,脚背很使劲地绷着。

  谢时观知道他要忍不住了,适时松了手,下一刻便听见了一点水声,沈却从没觉得时间这样漫长过,他掐着膝,将那两处肌肤摁地通红。

  等他停了,殿下便抱着他抖了抖,随后拿了张干净的帕子给他擦:“尿干净了吗?”

  沈却没反应,将这哑巴抱回榻上时,殿下才发现他眼眶红了,下睫上挂着莹亮的一滴眼泪,很倔地不往下掉。

  “怎么哭了?”谢时观凑上去,将他的眼泪舔干净了,明知故问,“我欺负你了吗?”

  “欺负你了吗?”

  ……

  书厅里只一张矮榻,榻前摆着一只近一人高的铜镜,用以整衣冠。

  可镜中此刻映着的,却是衣冠不整的两个人,沈却一直别着脸、闭着眼,可殿下却非要逼着他看:“你怎么不肯看?”

  沈却方才已经看见了,只是不肯认,不肯信那镜中人是自己,见着那样……的东西,埋进他那里,他又羞又怕,因此情愿闭着眼,也不肯看。

  “你睁眼看一看,”殿下抱他到镜前,软声软语地求着他,“求你了。”

  他这样哄着求着,沈却哪里还狠得下心推拒他,因此便乖乖睁开了眼。

  见他睁眼,殿下便似笑非笑地,刻意往那深处去,而后又碾又磨地,把这哑巴弄得失了神。

  “我好不好?”他问他,“你男人好不好?”

  沈却脑海里空了,眼前只剩一道刺目的白,连点头也不会了,只攥紧了殿下的肩臂。

  “好不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外人眼里的狗:既温柔又识大体,出身名门的闺秀。

  下章阿却就要生啦。

  ————

第104章 番外二(5)

  二月初九, 葵亥日。

  沈却这一胎生得还算顺,初八日夜里见的红,初九日傍晚小崽子便落了地。

  屋里有谢时观近身陪着, 又有陶衣如和老太太帮着, 殿下不放心,提前半月便延请了几位经验老道的稳婆住在府上,眼下那几人也都在偏厅里候着。

  守在屋外的沈向之在廊檐下踱来踱去,沈落则一直探头探脑地,想要打探屋里的情况,见着个侍婢从里屋出来,沈落便将人拦下了,低声打听:“阿却怎么样了?怎么磨了这么久?什么时候才能生啊?”

  侍婢摇了摇头:“没准的事儿, 说不准一会儿就生了。”

  沈落以往见着府上那些同僚的家眷产子, 总觉得她们一口气就把崽子给生了,可这会儿落在沈却身上了,他又急得七窍生烟, 连一刻都觉得难熬。

  这样的事儿, 他也不能替沈却代劳,除了在这外边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好容易见着陶衣如把门开了半扇,出来接水盆,沈落忙挤了过去。

  “你把这个给阿却,”沈落急匆匆地将一只褪了些颜色的平安符塞进她手心里, “你帮我拿给他。”

  当年在西川遇袭, 那刀尖但凡再偏上一寸, 沈落恐怕自己便要交代在那儿了, 好在那回有惊无险,因此他总觉得冥冥之中,是沈却替他求的这枚平安符庇佑了他,此后更是日夜随身带着,几乎没离过身。

  陶衣如并不信那些神神道道的,但见沈落这般恳切神态,还是将这枚平安符收了进去,拿给了屋中帐里的沈却。

  屋门才合上,沈落终于忍无可忍地看向沈向之:“您就别晃来晃去了,这外边的地儿都被您踩凹了。”

  “脚痒,”沈向之冷冰冰地一回头,“我乐意。”

  眼看着这日头西斜,天将暮未暮了,屋里边却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沈向之踱了一整日,这会儿也累了,坐在廊阶上,同身旁的沈落一道就着凉水吃烧饼。

  算起来也有三十年了,那时沈向之也同身侧的沈落一般意气风发,满怀期待地等着一个生命的降生,可谁料一命抵一命,他有了后代子嗣,却永远失去了自己发妻。

  那哑巴就是痛极了也喊不出,眼下除了那些偶尔进出的侍婢脚步声,还有屋门开合声,两人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好在日暮将湮时,屋里忽地便传出了一声婴孩的啼哭,响亮亮的,阶上两人登时立了起来,推门进了主屋。

  陶衣如将那裹在襁褓中的小崽子抱到外间里,给这两人看了眼:“是个小丫头,健全着呢。”

  沈落小心翼翼地拿指腹蹭了蹭这小丫头的脸蛋,新生的娃娃身上全是红的,也瞧不出个清晰模样。

  “女娃娃好,”沈向之心不在焉地应了句,随后又道,“女孩儿最知道心疼爷娘——阿却怎么样了?”

  陶衣如笑了笑:“有这么些亲人守着,沈郎自当安然无事。”

  听到这里,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里屋中的灯烛被吹熄了大半,四下略显昏暗,沈向之父子做贼般掀开帘帐,挤进那扇小门。

  第一眼却看见殿下正俯着身,像在啄吻着那榻上人的额发眼唇,而榻上人则抬手捧着谢时观的半张脸,倒像是在哄着殿下。

  陡然撞见这般情景,两人都杵在后头不敢动了。

  过了好半晌,坐在榻边的谢时观才冷眼斜过来,给这两人稍稍让了个位,不知是不是这里屋灯烛太黯淡的缘故,沈落总觉得殿下的眼是红着的。

  可只是恍惚一眼,他也不敢确定,毕竟在府中这么些年,沈落从未见过殿下为什么人、什么事红过眼,掉过泪。

  沈落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第一眼先看见了帐中人发白的唇,额发全被冷汗浸透了,活像是水里捞出来的,又仿佛大病了一场。

  沈落鼻尖一酸,几不可闻地问:“难不难受?”

  沈却摇了摇头,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眼前展开了,只见里边躺着一枚被攥得发了皱的平安符,沈落接了过去:“也不知道有用没用,递进来让你拿着,但求个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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