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 第34章

作者:西流 标签: 古代架空

  皇帝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骂了一句狗奴才,自己倒是冷静了几分。这种时候确实不好叫太子来,叫来了太子,是放是罚?怎么放怎么罚?就得立刻给出个说法了。

  皇帝按捺着情绪,问道:“还查出了什么来?”

  这事儿端王也想了好多天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不敢在这种大事上欺骗自己的父亲与一国之君。

  “儿臣查这个案子,从度支部郎中正徐慧光处得知,户部仓库几乎是空的了。多数的银子都被挪用了。”

  “此中牵扯数十官员,并有皇亲,牵涉重大,儿臣不得父皇旨意,不敢继续追究。”

  这个孽子!

  皇帝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了。

  这个次子,一出生就没让自己烦心过。打小聪慧,大了敦厚,教过他的夫子无一不夸赞他的。等他开始辅政了,确实也做过几件徇私的事儿,或是犯了些小错,可这几件事,太子都是提前同自己说过了。

  他说,为人子,不该对父母有所隐瞒。

  这个次子在自己心中,素来是最有能力又最恭敬的。

  此时乍乍听了这个消息,皇帝也不知是气这个儿子犯了错,还是气他对自己竟有所隐瞒。

  端王扶着皇帝坐下,温声道:“父皇,皇兄犯了错,我既不能为他求情,却也不好去加罪兄长。这两个案子要如何,还请父皇定夺。”

  还定夺什么?!这等孽子,打死算了!

  皇帝越想越气,把手边的茶碗都仍了出去,劈了啪啦碎了一地,屋外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砸到没有东西可以砸了,老皇帝犹自恨恨,却总算恢复了几分清明。

  回头要如何去处置太子,那是一回事。

  眼下如何解决此事,却又是另一回事。CH

  “太子收了银子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只有周长月和闽南行贿的两名官员知道。国库被挪用几近一空之事,只有儿臣与徐慧光清楚,其他人或者只听过风声。”

  皇帝走了几步,思索着。

  屋内又静了。

  端王垂目看着皇帝的脚步,那一步一步,像是在踏在他的心上。为天子的莫测君威,为父亲兄长的矛盾。

  不知为何,端王的心头升起了一种不详,今日仿佛是一场开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良久,皇帝终于还是回过了头,惊醒了端王。

  “你兄长毕竟是东宫,此事传出去,只怕朝堂又要动荡了。”

  “你先把案子按下,让朕想想怎么处置好。”

  *

  御花园内,一个小太监弓着身子,对着蝶美人低语。

  “是,皇上的口气,像是要把事情按下。”

  美人抚了抚头上的金钗,抿着嘴儿一笑,“做出了丑事,怎能如此轻易了结呢。”

  “走吧,大皇子该等急了。”

第32章

  另一边,何明德退了烧,昏昏沉沉睡了一日,也不知过了几时,忽然被什么东西磕碰的声音惊醒。

  何明德睁开眼,便见眼前一个笑眯眯的胖子在看着自己。

  “醒了?”这个胖子和善地很,“老奴这还是头一回见大公子呢。”

  这人看着倒不像是个坏人。

  他五十来岁,两鬓发白,却没有胡子。身上穿着,虽是绸缎,可款式一看便是哪个府邸的下人。

  何明德艰难地活动了一下四肢,随口问道:“公公是端王府的?”

  那老公公刚摇头,后头便见水碧匆匆进来。她一见了那公公,便鼓起了脸。

  “不是让您老人家在外面等着嘛?该吵着大公子了。”

  这公公倒是坦然,道:“已经吵醒了。”

  水碧这才看见何明德睁着眼呢,她颇有几分无奈又觉得好笑,抱怨道:“王公公你真是……”

  顿了顿,给何明德介绍道,“这是王府的管事王公公,王爷打小就是他老人家照看的。”

  何明德觉得这公公看自己的眼神,也有几分看姑爷的审视。看来端王对这位公公很是宽和,两人的关系也不只是主仆。

  水碧给何明德问了安,忙又匆匆去打水叫人,招呼饮食。何明德看看天色也晚了,打断她。

  “再等等王爷吧。”

  说完,喝了口水碧端来的茶水,肚子就是一咕噜。

  这两丫头和何明德也认识有一段时间了,见他脸色苍白,少不得也多了几分关切。“大公子都一整日没用饭了,现在用了,王爷又不会怪罪大公子。”

  何明德随意道:“他一个人吃饭无趣,又跟猫儿吃食一样。”

  水碧心想,倒也是,她们虽是在屋外伺候,却也总能听到两个主子吃饭时闲话家常,王爷偶尔也会跟着说笑几句呢,那用的饭自然是多了。

  水碧到底更心疼自家主子,这才停了劝。

  那老公公在一旁听得笑眯眯,满眼慈爱,看得人起了鸡皮。

  “公公是来找王爷的?”

  那公公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厚厚的描金册子,递给何明德。

  “王爷昨儿让老奴准备的,今儿落好了册子,给王爷送来。王爷不在,老奴看交给大公子也是一样的。”

  何明德将信将疑地接过了,这老公公却很是肯定地点点头,示意他拿着没问题的。何明德这才打开了这册子一看,便见厚厚一本,上面都是些书画古玩、奇珍异宝的名字,下头却都写着个价格。一旁拿小字标明了此物的由来以及稀罕之处。

  像这一幅《海棠春睡图》,看落款,是几百年前的古物了,又是历史上的大家所作,价值连城。一旦拿到市面上,该是有多少人,倾家房产也想留下。

  这册子里,尽是此等的宝物。

  何明德纳罕道:“这是做什么?府内要送礼?”

  公公道:“老奴也不知呢,王爷前两天来吩咐的,让把府内非宫内赏赐的文玩珠宝都收拾出来,估了价格。”

  何明德又翻了翻这册子,越看,既觉得端王的家底殷实,又觉得说不上来的酸涩。对这个册子,他隐隐有了几分猜测,却是无可奈何。

  他这满腹的心事,也有几分流露在了脸上,王公公见了也是吃惊。若不是对王爷上心,可没有这份敏锐与痛惜。

  王公公又道:“这还只是一册呢,府里凡是能动的,王爷都让整理成册了。老奴毕竟是奴才,不好问,大公子或者问问,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呢?”

  何明德应下了。王公公送了东西,也不肯留下,告辞去了。

  何明德手边拿着册子,自己却出着神,心里盘算着。他思来想去,还是把一鸿叫进来,低声吩咐。

  “明日你请绿浮姑娘来一趟。”

  一鸿一脸的诧异,瞧了瞧何明德这趴着的姿势。

  何明德被她看的无奈,“我找她有正经事。”

  “是,奴婢知道了,明儿一早就去请。”

  她应下了就往外走,不提防外头门帘一挑,就见着一抹靛青的色,知道是端王,忙低下了头。

  “王爷。”

  端王没说什么,一鸿便退了出去。

  端王一边给自己换了常服,一边随口问道:“明儿要请谁来?”

  ……

  何大公子犹豫了两秒,还是如实道:“请绿浮姑娘来。”

  端王扣扣子的手一顿,旋即又恢复了正常,不轻不重地“唔”了一声。

  何明德这是解释也不好说,不解释也不自在,正在犹豫,便听外头一鸿道:“王爷,大公子,可要用膳?”

  这两天因为何明德动不得,两人便在屋内用的饭。何明德听了问,刚要回答,便听端王道:“本王的膳食还是放在外头用吧。”

  啧。

  何明德叹气。

  创业初期,家庭不和谐,且慢慢熬吧。

  ……

  翌日等何明德起了,塌上已经没有端王的身影。到了到了卯时,绿浮便带着一身露气来了。

  两人屏退左右,何明德这才说起了来意,问起了楼内最近的经营。

  “前日刚算过楼里的账目,去岁买地盖房的花费已经平了。如今每一日楼里的进账能有一万,盈余多的也有三四千两,少的一两千。”

  何明德自己算算,偌大的浮月楼,如今盈利估计也不超过三四万。浮月楼若是想继续发展,这些银钱却也动不得。

  绿浮好奇道:“大公子怎么想起问这些来了?”

  还能是为什么?不过是看了端王那个单子,心里有了些想法罢了。可惜,钱到用时方恨少,自己这些银钱,实在是太少了。

  何明德摇摇头,没说,反问道:“楼里可有什么心腹人?我总让你过来也不好。”

  绿浮解释道:“奴偶尔也会带人去些公子老爷府上演习歌舞,外人见奴来,也不会想到奴与公子的关系。”

  “不是,”何明德道,“我这成家了,还总请歌姬舞女进府,对王爷总归是不尊重。”

  绿浮一愣,抿着嘴儿一笑,倒是自己会错了意。原来大公子担心的不是外头的纷纷扰扰,而是家中夫人。

  不过可惜了。

  “现如今楼里的姐妹倒是能探听消息,可若是把楼里的机密或是账目托付的,还不曾有。浮月楼成立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何明德也知道,能信得过的人才有几个?想遇到这些人,都要看机缘,便要不强求了。

  但若是一直背着端王经营浮月楼,如同昨日一般的误会,却也不知几何了。

  此事还是要早些解决。

  他这几日在病中,便是把未来之事一件件地盘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