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养了我的死对头 第122章

作者:南有星河 标签: 古代架空

  “信王,那顾楼月莫不是没有背叛,而是……而是在给咱当卧底?”老赵将军反应快些,当即就想到这个可能,心里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李承冷笑一声,“一直劝本王投降的人,哪里会是个卧底?”

  “那他这是……”

  曹将军越想,便觉着事情越复杂,索性便直接问了。

  信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快速地将篮子里的信件扫过一片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才道:

  “他算是个心怀大志的,北寒已经提及了要开战,期间必然不会使绊子,毕竟效果不大还影响名声,而西域蛮族却一直在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动作,他先前便拖秋姿来信提醒过本王,只是信中还提到若最后胜者是北寒那位世子或者是本王,那这结果还都算好说,若是我们二者相争,最后蛮族得利,那他们势必会屠城祭天。”

  “三方对立,其实都没什么优势可言,可北寒胜在有两块赔地和牛羊,便想着要委屈本王,迁就他们!”李承单手握拳,眼中带着愤意。

  “王爷,那您是打算……”

  “本王誓死守卫边塞,死也不会让边塞百姓受一丝威胁!”

第144章 入局

  两名将领被李承这一番话打满了鸡血,临走时还对未来的战役充满了信心,走之前还不忘三吆五喝一番。

  秋姿看着二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到走远之后,才开口问道:

  “信王大人,您刚刚给他们承诺的这些,能做到多少?”

  李承伏案写着奏折,头也不抬:“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

  秋姿挑眉,对方这态度显然有些回避了,可这也不能怪他,谁让自己现在两头都能联系得上,人家怀疑也是正常。

  班主年前被派去镇守北寒,之后又好长一段时间了无音讯,终于在年前来信时,告知他现在和谢阳在一起了,做着叛国这掉脑袋的事;又几乎是同一时间,信王也找上了门,知道她能与顾楼月联系,便想从中窥探顾楼月现如今的情况。

  班主原来的信也只是说一些问安的话,可似乎知道信王在背后作祟,索性就在信中提及一番西域的事,到后来二人也不装了,信件中夹枪带棒,你来我往,甚至直言劝降。

  秋姿都起了疑心,这也多半不是班主的风格,估计是那个谢阳写的。

  大战在即,两军元首在玩信件嘲讽,属实有些个提不上台面。

  “信王大人,我好歹是边塞城的居民,您有义务保卫我们的安全,可有义务和有能力是两回事,对吧。”

  秋姿双眼微眯,手已经在袖子中捣鼓了一番。

  “你这是何意?”

  李承放下手中笔墨,正揣测时,秋姿已然又递来一份加密的书信。

  这外观样式之前从未见过。

  秋姿道:“这是赵家传来的情报,现如今,京城中是二皇子把手,欲打算收复兵权与江南的大皇子对抗,二皇子的党羽知道您一直在请兵,而他们的打算是——

  拒绝出兵,将边塞六洲拱手让出,四公主远嫁和亲西域,借此与其签订停战协议。”

  “什么!?”

  李承瞳孔地震,直接便站起来,慌里慌张地撕开了信封,将里面的内容一目十行地读完,口中从哑言无声到不断地念叨着‘不可能’。

  可信中的内容与秋姿所说大致相同,落笔还有世家贵族的契印。

  李承朝身后踉跄了一步,脸色瞬间煞白,脑中不断盘算着该如何挣扎。

  可无论怎么想,死局都是解不了的。

  良久,他无力地转身,坐在椅子上,看向秋姿,“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走?”

  “班主还没回来,我走什么?”秋姿摊手,“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醉生楼在边塞城里都会有人护着的,所以我不担心。”

  信王皱眉,“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秋姿翘着二郎腿,语气挑衅:“怕,但你不会,我也不是才认识的你,滥杀无辜这样的事,你做不出来。”

  信王深深叹了口气,“你真是越来越像顾楼月了。”

  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没什么办法。

  “多谢夸赞。”秋姿嬉笑两声,“所以,你真不打算投降吗?”

  “不打算,你也别劝我了。”李承双目无光,如一潭死水,可漆黑的眸子似是有一种无法回避的吸力,将他各种情感,思绪的波动都吸了进去,最后只剩下平淡。

  “你有顾楼月护着,边塞百姓由我护着,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

  …*…*…

  阳春三月,北寒也不过是堪堪停了雪,绿草的芽儿还没长出来,便招来兵马在土地上疾驰。

  北寒世子率兵出征,一如前日下战书所言,不出半月拿下边塞北部三洲,此役几乎是同时进行,至全面占领东三洲要地左右不过一周时日,期间,粮草与武器开销未达到预期的六成,人数伤亡不过百人,从前线传出的皆是连连捷报。

  这样的开局,属实振奋。

  如此以来,加上先前割地的西洲,边塞已有四洲入手,剩下一处南洲和边塞主城。

  看似胜券在握,实则此刻更得小心谨慎些才是。

  入夜,军营帐内灯火摇曳,边塞六洲的地形图所见即是,战场沙盘上指指点点的痕迹几乎要将原本的地形地貌遮去,且沙盘上并非双方对立,还有西域蛮族的身影。

  营帐内外人员来去脚步匆匆,先前的几场战役几乎是速战速决,占领的几个要地要留下兵力守候,而主力军则要快马加鞭赶往下一个战场,这样才能先人一步,不被埋伏。

  “少主,顾大人,如今我们已经包围边塞周围四地,如今大魏朝廷尚未有出兵动静,我们更应该乘胜追击,一句拿下边塞城!”

  将士声音激昂,此人是燕云城三十六师之一,等如今此景已然数十年之久,如今成果就在眼前,自然想要一举夺魁!

  谢阳没有理会他的提议,反倒是朝一旁问道:“现在西域的领主还是没有动静吗?”

  “大人,尚无……”

  “报——”

  门外哨兵传来军报,侍从当即将营帐的帘子拉开,带着军报的小兵当即跪下,双手握拳,脸色急切之余带着半分凝重。

  “启禀各位将军,南洲传来军报,就在前几日,西域数十个部落联合整兵,攻打南洲,却被信王军队折损半数,如今盘踞在狼王领地周围。”

  “啥,那帮老家伙被打回去了,哈哈哈哈!”

  “我看,他们多半是想跟着咱一样拿下边塞,却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这真是开年来最好笑的事了。”

  营帐内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有些人与西域某些领主积怨已久,此时更是爆发出无尽的嘲讽。

  咚咚咚——

  谢阳咳嗽几声,顺带敲了敲桌子,“各位,笑归笑,这些事还是好好分析一下。”

  “大人,那群家伙技不如人,小小一个南洲都拿不下,咱们已经连攻三城,根本不足为惧。”

  顾楼月上前一步,摇摇头,“诸位,南洲与北三洲可不能相提并论,若换做是我们,也不能保证能十拿九稳地拿下此地。”

  不少武将收敛了一番,对于顾楼月,他们还是敬重的:“顾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顾楼月走至地图前,手指着南洲此地,“这里是边塞的最接近大魏的位置,以往信王与西域打仗,朝廷的粮草便是顺着粮道送来,最先抵达的就是南洲,曾经不少西域蛮族想拿下此地,劫了粮道,断了信王军队的口粮,可都没得逞,此处不仅仅是个要塞城,更是重兵把守。”

  谢阳在一旁补充,“所以即便信王穷途末路,手上无多余的兵可用,他也要死守着南洲。”

  如此说明一番,众人才算是便点醒。

  北寒算什么,西洲算什么,北三洲又算什么,自古以来,哪里是粮仓,哪里就是对手的命根子。

  顾楼月抱臂胸前,捏着下巴,皱眉凝视着边塞的地图,如今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他刚刚想好的战略此时也是被这一消息弄的不得不推倒重来。

  “大人,那我们还要不要接着按计划来,继续攻打边塞城?”

  “就按着计划来,信王还剩两城,他自然会将自己的主力兵分派至这两处,若是进入大魏,自然免不了这一战。”

  谢阳分析着,随即看向顾楼月,问道:“楼月你怎么看?”

  顾楼月一直盯着地图,捏着下巴,眉头紧锁,他自知自己的军事能力,给出的结果恐怕与谢阳的查不了多少。

  他对信王的举动有疑,可在场没一个是正儿八经的军师,有疑问也只能先放着。

  “我没什么多说的,我们往边塞城进军的同时,在周围都派些兵力,防止有埋伏。”

  “是,大人。”

  一通吩咐下来,将领都各司其职,谢阳手下人做事的节奏很快,晚上说着要进攻,可能天还没亮就要出兵了。

  可现下的情况容不得他们冲动上头,往往越到最后,越要小心。

  深夜,顾楼月一直没睡,看着边塞的地形图眉头紧锁,谢阳带了些吃食进来,二人相互之间已经有了不少默契,不用说就知道是对方。

  “刚刚我看你犹豫不决,是有什么心事吗?”谢阳开口。

  顾楼月沉了一声,突然问道,“谢阳,你说,信王还有底牌吗?”

  谢阳不明,“何处此言?”

  顾楼月在地图上笔画了一番,指着南洲和边塞城两处地域。

  “信王所有的兵力都集中于这两处,京城忙着立储,几个皇子自然不会在这时分给他多余的兵力和粮草,南洲的储备粮也只够他撑上半个月,这半个月若是被我们给截下了,那边塞城便不攻自破,信王也知晓京城对他的态度,派兵支援多半不可能,说不准会放弃边塞。”

  一同想来,无论从什么方面看,信王都是死局里的弃子,除非他神兵天降,让当年怒马破塞关的神话再发生一次,可那次至少还有北寒王的支援,他现在,除了一条命,是什么都没有啊。

  “他不是个傻子,不会凭着一腔忠勇去守一座守不住的城,那他是否还另有底牌?”

  谢阳坦言,从怀中拿出一份密函,“他向来心机多如砂砾,只是这次,是谁也容不下他了。”

  顾楼月狐疑地接过这封密函,打开一见,竟是道大魏圣旨。

  “四公主和亲……边塞割地让与西域……”

  一目十行地看下来,顾楼月确实能理解,为何谢阳说‘谁也容不下他’了。

  曾经鲜衣怒马的边塞将军,如今在皇子的眼中,便是一枚弃子。

  “等等。”顾楼月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圣旨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谁知道?”

  谢阳:“这只是来商议的密函,现在我还没同意,所以知道的人只有你我和使臣而已。”

  顾楼月皱起眉头,京城现在是二皇子与赵家接手,自打他逃叛之后,赵家的情报书信明面上借由醉生楼来往联系,实则统统都被信王归于麾下,信王一方面有赵家的情报,另一方面还能通过秋姿来联系上他。

  几个书信来回,他便知道信王掌控着醉生楼。

  只是……信王明明知道赵家,那也应当知晓这份密函,他想不通的是,明明京城当局已经弃了边塞,为何他还要苦苦死守?

  “你可是在担心什么?”

  顾楼月点头,“越是看似优势占尽的局面,越容易被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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