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纨绔日常 第12章

作者:故乡异客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古代架空

  他认为,这玉佩定是极为亲近的女性长辈所送,且李及甚避讳“缇”字,自然联想到可能是华缇的,若真是,祖母多半认识这玉佩,他便预谋了今日之事。

  前几天他便将自己的这些猜想、计划全如实告诉了祖母,老太太毫不犹豫便答应配合行事,这才进行的如此顺利。

  老太太拿着玉佩在灯下仔细端详,眼泪止不住的落,哽咽着说:“缇姐姐,出宫后我送你那多好东西,你还只将它当宝贝……”

  他们并不知李及甚已站在帘外听了半晌。

第15章

  谢宁曜又惊又喜又叹,他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给猜中了,原本他并未抱着多大的希翼,总觉得没那等巧的事。

  如今回味起来,越发觉得理应如此,华缇隐姓埋名却一直在为李及甚铺路,让其考入国子监,凭借李及甚的才情样貌进京后早晚能接触到谢家。

  他见祖母哭的伤心,连忙安慰:“祖母莫要难过,往后我们便千万倍的待阿甚好,也算是弥补过往……”

  老太太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即刻便收拾好情绪说:“也不知甚儿何苦要瞒着我们,我却等不得了,现在便要问他,也好早早为他打算。”

  谢宁曜担忧道:“祖母,不如明日再问,我且偷偷将玉佩给他戴上,不让他知道我们联合设计哄他,若他气恼起来,更不愿承认了如何是好?”

  老太太性情果敢坚毅,只说:“我自有办法。”

  李及甚听得里面下塌的窸窣声,他便轻打起帘子说:“祖母、阿曜,我已睡了一觉醒来,你们缘何还不睡?”

  他原本警醒,一点儿小动静也能察觉,更何况是在身上取东西,不过任他取罢了。

  老太太十分淡定的说:“甚儿,过来,我有话问你。”

  谢宁曜有些心虚,只安静坐在一旁。

  老太太拿起自己的一件大袖褙子为李及甚披上,拉他挨着自己坐,说:

  “你们一个二个都是不省心的,那长袄就放你们床边,起夜就是不知披上,只穿个单衣不怕着凉!”

  谢宁曜也穿着祖母的外衣,是他先前刚进来祖母就顺手与他穿上的。

  老太太将玉佩放到李及甚的掌心,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最后哽咽着问:“甚儿,你为何要瞒着我们?若不是曜儿有心,你打算瞒到几时?”

  李及甚即刻跪到地上,说:“祖母,我如今该叫您姨奶奶,不是故意隐瞒,只是谨遵先祖母遗言,她老人家不让我寻京都故人,因而不敢相认。”

  老太太急忙将李及甚拉了起来,按坐在自己身旁,哽咽道:“你又没错,跪什么,夜深天凉的,地上多冷。”

  李及甚只说:“我让您老这样伤心,先祖母得知也要罚我。”

  老太太又问了许多,诸如,缇姐姐是怎么去世的,仙逝前还说了些什么,这些年他们是怎么过的等等。

  李及甚也都一一回答,只是迫于无奈,做了些许的美化和隐瞒。

  老太太擦了眼泪,问:“你倒是正经说说,缇姐姐为何不让你寻故人?”

  李及甚道:“祖母告诉我的也有限,我只知祖母曾为先皇后女官,十多年前先皇后含冤而逝,其党羽均遭清算,祖母明白,早晚轮到她,届时您定会舍命相救,祖母怕连累华家、谢家,于是隐姓埋名举家搬迁……”

  老太太又禁不住的淌眼抹泪,哽咽着说:“我的傻姐姐,她不知先皇后早已沉冤昭雪吗?”

  李及甚叹息:“江南路迢迢,天音不可闻,我入京方知先皇后一案已于多年前平反,可先皇后今春才被追封为孝贞仁皇后,若早追封昭告天下,她老人家也能含笑九泉。”

  老太太感慨道:“是啊,你们隐姓埋名无亲无故又如何得知朝堂之事,唯有追封昭告天下,方能知晓,可缇姐姐到底没等到这天。”

  李及甚又说:“祖母遗言不让我寻京都故人,我到底辜负了她老人家。”

  老太太哽咽道:“傻孩子,若你祖母得知先皇后已获追封,定会欢天喜地的带你来与我们相认!从今往后,这就是你家,你就是我亲孙儿,也不用改口,还叫我祖母。”

  李及甚再三推辞:“不敢如此,虽则您与先祖母情同亲姐妹,可我们两家十多年未曾来往,如何还能受您这样深重的恩情。”

  老太太强硬道:“这却依不得你,往后我就是你亲祖母,管你便如同管曜儿一样!再要犯倔,缇姐姐泉下有知,也要打你的!跪下,磕头,喊祖母。”

  李及甚连忙照做,却立即就被老太太拉了起来,抱在怀里,一叠声心肝肉的叫。

  谢宁曜在旁看着,对祖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原本他还担心李及甚这个犟种难以说服,竟被祖母轻松拿下!

  此时已到四更天,老太太便说:“明日你们都不用去上学,可劲儿睡个够,醒来我们慢慢去到甚儿家里,先祭拜缇姐姐,再收拾打点……”

  老太太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李及甚只能满口应下。

  谢宁曜想着往后李及甚就是谢家的人,日日都能在一起,他更高兴的不行!

  老太太又叫了值夜的锦春、锦心进来,仔细吩咐一番。

  锦心为三人拿来清茶漱口,又拿了怡神安睡的热奶喝,锦春则将老太的大床重新收拾,另添了两被褥。

  老太太拉着两个孙儿同睡,说:“甚儿挨着我,曜儿睡里面去。”

  谢宁曜笑道:“祖母太偏心,去年开始就不让我和你睡,今儿算我沾了阿甚的光。”

  老太太笑着说:“合该让你爹结实揍一顿,才能改了你贫嘴的臭毛病,我老了,你睡觉滚来滚去的不安生,以往我康健些不怕睡不好,如今哪里还行。”

  谢宁曜笑道:“我一句玩笑,惹得您老说上两车子的话。”

  老太太望着两个孙儿说:“甚儿,可怜见的孩子,无依无靠的来京都,不知受过多少委屈,往后祖母只愿你像曜儿这样调皮捣蛋的才好。”

  李及甚眼眶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谢宁曜最喜祖母屋里若有若无的“梦酣香”,老人用的助眠香与他们用的截然不同,气味极淡却绵长。

  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被祖母抱在怀里睡,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李及甚原以为自己会因不习惯而难以成眠,他从小便独自睡觉,今日就仿佛补齐了过往的缺憾,反而很快就睡着了。

  老太太又默默的流了一回泪,也自渐渐睡去,梦里全是年轻时与缇姐姐玩乐的种种往事。

  次日一早,锦春便按照老太太嘱咐的去回明了姑奶奶。

  谢瑾即刻安排前往李家的一应车马仆从等等,全然妥当后,她方来到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犹未起,却也醒了,便命她进来。

  谢瑾见母亲身后两个半大孩子都还睡的香甜,她满目含泪的说:“娘亲,哥哥们寻的那般幸苦,原来却在我们眼前,往后更要多疼他才好……”

  李及甚原瞌睡不多且警醒,他睁开眼睛,轻声道:“祖母、姑妈,我睡好了,先去洗漱。”

  谢瑾忙说:“昨晚你们歇的太迟,快再睡会儿。”

  李及甚道:“姑妈,我平日里也只睡三个时辰,今日已睡的够多了。”

  谢瑾忙唤了丫鬟们来伺候,又令人去传早饭,她原是吃了过来的,又陪着两人吃了点应景。

  他们用饭毕,谢宁曜还睡的香甜,谢瑾轻推着唤他:“曜儿,快起,太阳晒屁股了。”

  谢宁曜抓起被褥盖住头,迷迷糊糊的说:“姑妈,祖母说了今儿我们不去学里,让我睡个够。”

  她最知道怎么哄这小侄儿,笑道:“我们都要去甚儿家,顺道再去郊外赏花,你一个人在屋里睡罢,我们可要走了……”

  谢宁曜立马坐了起来,急急忙忙的下床穿衣洗漱,一面说着:“不许走,等我!很快,我很快就好!”

  因他急的很,云舒便带着老太太这边的几个大丫鬟一同伺候着洗漱穿戴。

  谢瑾又命传了饭菜过来,谢宁曜吃的狼吞虎咽,谢瑾忙道:“你慢点,哪有世家公子这副吃相的,我不过哄你玩,要去也还早着呢。”

  老太太拉着李及甚坐在游廊上闲话,此时亦朝着屋内说:“上回吃太急,就停了食,还不知悔改,偷嘴猫儿似的。”

  谢宁曜笑道:“我慢慢吃就是了,都怪姑妈哄我。”

  待他用饭毕,早有四辆青幄小轿停在锦祥院侧面的垂花门外,载了四人到角门外。

  长街上停了一溜儿的马车,并许多跟车的小厮,骑马的大仆。

  老太太与谢瑾同坐了一辆珠缨华盖车,谢宁曜与李及甚同坐一辆云纹金轮车,服侍四人的丫鬟婆子们共坐了六辆车,还空着许多车是为了去搬东西的。

  最前面是大仆于喜骑马领路,之前都是于喜送人送东西的跑了好几趟,路程倒是十分熟悉。

  谢宁曜兴奋极了,上车后就在李及甚的耳边呱噪个不停,又趴在窗上看沿途风光。

  出了主城,便能看见远处田野百花齐放,主干道两旁柳垂金线、桃吐丹霞。

  谢宁曜被这般春意盎然撩.拨的玩心大起,又想着阿甚再也跑不掉,就有一种吃定了的心态。

  他趴在车窗上伸手去折路旁的桃花,想借花献美人。

  李及甚急忙抱住了谢宁曜的腰,怒道:“摔下去如何是好!”

  谢宁曜已折下一枝桃花拿在手里,又见李及甚这样担心他,更觉爽快。

  他很明白李及甚每每与他斗气,大多因他俩地位悬殊,一个是金尊玉贵小公爷,一个是寒门子弟,真可谓云泥之别,而他又惯爱调戏人,李及甚又太心高气傲。

  于是想着不如疯玩个够,让阿甚习以为常,便装出到楚馆寻欢作乐的浪荡公子做派,含情脉脉的说:

  “阿曜无所有,卿赠一枝春。”

第16章

  此情此景让这话有很强的暗示意味,李及甚气急了,红着眼眶瞪他,怒道:“瞧瞧你这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像受过调教的公子行事!”

  谢宁曜顿时就被逗乐了,笑的是前仰后合,心想,楚馆里的小倌也是要调教好才出来接恩客的,李及甚竟误打误撞说的如此应景。

  其实他也没怎么去过楚馆,只是偷偷跟着方觉明去了几次,没玩什么,看看取乐罢了。

  不过还是为古人的花样百出震惊不已,心想着果然现代人玩的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

  李及甚不明就里,盛怒道:“你还笑!等我告与世伯知道,看你怎么挨打!”

  谢宁曜连忙说:“别告,他下手那么黑,你又不是没看见,我保证再不这样。”

  李及甚无奈道:“你从此便改了罢。”

  谢宁曜偏爱疯玩,他俩紧挨着坐在车窗旁,他便抬起右手撑在车窗框子上,将李及甚圈在怀里,轻声说:

  “我这叫车咚,你应该腰肢突然就变的软绵绵,咬着唇,不敢动,你也就红着眼眶做对了,进步空间还很大……”

  李及甚深知他惯爱胡说八道,不再与他胡搅蛮缠,岔开话说:“阿曜,我不知你又在闹什么,我可没宝物,你倒是多去与那些王孙公子结交最要紧。”

  谢宁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宝物?”

  他忽然想起之前方觉明送他的青龙偃月刀,瞬间回味过来,连忙解释:“阿甚,我早就三番五次邀你玩它,是你自己不玩的,你喜欢,我送你……”

  李及甚不屑一顾道:“世人眼里的宝物罢了。”

  谢宁曜深知他的臭脾气,便说:“那原不值什么,即便是全天下的所有奇珍异宝,也抵不上你眼底一抹笑意。”

  但见李及甚神色愈加清冷,仿若泥雕画像一般。

  他又犯起促狭病,笑着说:“阿甚,你如今这样子倒让我想起一句诗来: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