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纨绔日常 第45章

作者:故乡异客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古代架空

  以前他在宫里住的时候是元宵,冬日里冷的很,姑妈给准备的洗脸水那才叫烫,他觉得几乎和开水没什么分别,姑妈却一点儿不嫌烫,他终于相信,女孩子真的不怕烫!

  谢玉嗔怪道:“哪里烫了?如今这天冷了起来,你玩的热昂昂的回来,就要洗烫的水,着?凉可?不是玩的。”

  洗完脸,他又被?强迫洗手,姑妈还让换了水,给他擦背上的汗,又给他熏香,这样收拾一番下来,他顿觉神?清气爽!

  他脱了外衣,蹬掉鞋袜,大剌剌的躺到塌上,一边喝茶一边说:“还是家里舒服。”

  谢玉赶忙拿了条褥给他盖上,又捡起他的袜子让宫人去洗,拿了新袜子来放在一旁,揶揄道:

  “每每你玩了回来,浑身都是汗,就脚不出汗,你又不臭脚,却偏要换袜子,你这脚怕是比我的还尊贵。”

  谢宁曜抬起自己的脚闻了闻,笑着?说:“我脚虽从来不臭,但袜子穿过就不那么舒服了,不换我就难受。”

  谢玉忍不住拍了那露在外面?的脚两下,笑道:

  “你这脚是有点太嫩了,好比那襁褓中的婴儿手足肌肤,可?见家里是太惯着?你,这脚哪像是出生将门的世家公子。”

  谢宁曜笑着?说:“姑妈,你也不嫌我脚脏,还来摸。”

  谢玉笑道:“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布呢,要嫌早就嫌了。”

  ……

  两人闲聊了好一阵,谢玉见天色不早了,便拉了侄儿起来,重新洗漱,穿戴整齐,便带着?侄儿去了乾清宫。

  虽则皇帝承诺过,晚上家宴前会来接他们,但谢玉不可?能真让皇帝来接,自是提前一点儿过去等?着?,再跟皇帝一起去保和殿。

  皇帝早就允诺过,阿玉可?随时来乾清宫,不用?通报,谢玉自然?可?以带着?侄儿长?驱直入。

  两人走到内室便都有些愣住了,只见李限趴在塌上,皇帝亲自端着?药碗,苦口?婆心的劝幼弟喝药。

  正待行礼,皇帝连忙就说:“都免了虚礼罢,曜儿,你快过来帮朕劝劝阿限,朕看?他以往还乐意听你的话。”

  李限气道:“我不喝药,谁劝都没用?,反正伤好了还要挨打,我宁愿这伤不好!”

  谢玉埋怨:“二郎,你为何?又打阿限,前几日才打过,哪有动不动就挨打的亲王,别说是阿限生气,我都生气!”

  皇帝怒道:“他成?天就知道与朕对着?干,骂朕是昏君,抗旨不遵,你说他该不该挨打?”

  谢玉走到塌边,耐心劝导:“阿限,你皇兄日理万机已是很幸劳,你不说帮他分担,却也莫要总是惹他生气,再则你惹他生气,受罪的也是自己皮肉,何?苦呢?”

  皇帝气道:“从前便是太纵着?他,舍不得正经教训,惯的他无法无天,如今却不能了,朕也快老了,若再不加紧让他成?人立事,将来谁还能像朕一样护着?他?!”

  李限嘀咕着?:“我就当个闲散王爷,谁没事会来搞我,我不用?学皇兄说的那些,学了反而容易引祸上身!”

  皇帝气的直跺脚,巴掌狠狠抽在弟弟臀腿上,怒骂:“不争气的小?孽障,不学真本事,光想靠别人大发慈悲、靠运气,朕告诉你,只有自己学到的本事最可?靠……”

  李限原就受伤不轻,哪里挨得住,直疼的嗷嗷叫,不住的说:“皇兄,我知道了,我学,别打了……”

  皇帝威胁道:“朕看?你就是打没挨够,好话、赖话,朕都跟你说尽了,赶紧把药给喝了,否则你就给朕滚起来跪着?继续挨打!”

  李限不敢再拖延,也不要皇帝一勺一勺的喂,接过碗来,仰头一饮而尽。

  谢宁曜笑着?说:“皇姑父,你与姑妈去外间略坐,也许曜儿有办法劝阿限,让他往后再也不这样倔强执拗。”

  皇帝笑道:“若真能劝成?,大大有赏!”

  谢宁曜连忙说:“一次肯定效果没那样显著,但多劝几次,我保证一次比一次好。”

  皇帝实在拿这个幼弟没辙了,竟还真将希望寄托在谢宁曜身上,赶紧就拉着?谢玉走到了外间。

  谢宁曜坐到塌沿上,一边去揭李限的上衣,一边说:“阿限,他们都出去了,我俩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看?的,先给我看?看?你的伤。”

  李限连忙捂住了裤腰,急道:“不能看?!阿曜,你敢帮皇兄劝一句,我真要生气的!”

  谢宁曜当然?知道受伤的部位,毕竟他偷看?了全过程,为了掩饰他才故意掀上衣,见人按着?裤腰,便笑着?说:“原来打臀腿的,那我不看?了。”

  李限却大方的说:“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帮我看?看?是不是哪里打出血了,疼的厉害,我自己看?不全。”

  谢宁曜慢慢帮他退下裤子,只见从臀至胫布满青紫红肿的鞭痕、戒尺印子,倒也不太重,养个十天半月就能恢复如初。

  他不得不佩服皇帝,那样粗的鞭子竟然?能收住力,始终不曾打破皮。

  国子监也有这种长?鞭,是惩戒特?重大错误的,他曾经偷看?过学生挨打,就算买通学监,不怎么使力,也是一鞭一条血痕。

  他一边帮忙提起裤子,一边说:“放心吧,哪里都没出血,可?你竟敢抗旨不遵,圣上竟只是打你一顿而已?”

  李限埋怨:“我经常抗旨不遵,以往从不会为此挨打,可?见我皇兄再也不是从前的皇兄了。”

  谢宁曜很想说:……也就你是圣上挚爱的弟弟,才能这样肆意妄为,换做谁都早死八百回了。

  这时李及甚走了进?来,道:“阿曜,圣上让我也来帮着?劝劝阿限。”

  谢宁曜如今见到李及甚就怕的不行,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有些颤抖:“阿、阿甚,你来、来的正好。”

  李及甚十分不解,连忙就问:“阿曜,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谢宁曜想到李及甚那样平静的割人肉,瞬间只觉胃里翻涌,不住的干呕。

  李及甚一把扶住谢宁曜,急道:“快,传御医!”

  谢宁曜无法自控的打颤,却又不敢推开李及甚。

第43章

  谢宁曜连忙解释:“阿甚, 我没事,可能是午宴吃的有些撑,又受了点凉, 不用?传御医, 我喝点茶解解腻就好……”

  李及甚急道:“别胡闹,都想吐了, 还不看病,怎么能成。”

  趴在塌上的李限也赶忙下来询问:“阿曜, 你可难受的紧?别硬憋着,吐出来就没那么难受了……”

  李及甚赶忙接过小内监递上来的崭新痰盂捧着, 说:“想吐就吐, 先吐出来,会好一些。”

  外间的皇帝与皇贵妃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赶紧就跟了进来。

  谢玉一边轻抚着小侄儿的脊背,一边接过宫人递上来的绸帕, 急道:“曜儿,吐吧,吐出来好受些, 这准是午宴吃太多, 积食了……”

  皇帝催促着宫人赶紧去请御医来,同时安慰着:“阿曜, 在皇姑父这里, 就像在家一样, 想吐就吐, 不用?担心什么……”

  谢宁曜原还想忍耐, 但看见李及甚为他捧着痰盂的这双极为好看的手,想起这双手拿着剑及其冷静做的事, 便再也忍不住。

  他一把夺过痰盂,自己?抱着跑到?角落里蹲下,哇哇的吐了许久,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以?至于?最后只能吐清水出来。

  众人都围了上来,谢玉拿着绸帕为他擦嘴,李及甚端着茶水为他漱口,李限与皇帝虽无事可做,也都焦急的站在一旁。

  谢宁曜吐过后,心里便舒畅了许多,谢玉赶忙将小侄儿扶到?了塌上歇息。

  这时御医也到?了,还不待行?礼,皇帝便说:“不用?虚礼,赶紧给曜儿看看,怎么就吐的这样厉害?”

  原本?就没病,自然看不出什么,御医一番望闻问切,却也只说有些积食又吹了凉风等笼统的话术,连药方子都没写?,只留下一小瓶开胃助消化的药丸,嘱咐饭后吃几粒。

  谢宁曜不住的喝清茶漱口,笑?着说:“你们也太大惊小怪,我早说过没事嘛。”

  李及甚道:“没事就好,吐这一遭,你也够受罪的,往后莫要去凉风里站着,我不跟在你身?边,就这样胡闹。”

  若是以?往,谢宁曜必定要与李及甚斗嘴一番,这会儿却再也不敢,只说:“阿甚,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改。”

  李及甚只觉奇怪的紧,他就从未见过这样听话的阿曜,他想着,也许是在宫里的缘故,阿曜不愿再让皇帝觉得他太飞扬跋扈。

  谢玉见侄儿确实好了,嗔怪道:“就这样贪玩,每每玩的汗流浃背,再被凉风一吹,可不得积食.呕.吐,再不改,姑妈认真要打你的!”

  皇帝连忙说:“今日是中秋佳节,可不兴教训孩子,阿玉莫再吓唬曜儿。”

  谢玉笑?道:“原来二郎也知道今日不该打孩子,我不过训曜儿两句,你也心疼,你就舍得打阿限,可见你这个兄长多可恶,还不赶紧哄哄阿限,别伤了他的心。”

  皇帝长叹一口气,用?手摩挲着幼弟的头脸,感慨:“都是皇兄不好,不该这样急于?求成,不该中秋佳节还打你。”

  李限原本?十分委屈,见兄长竟能给他道歉,自是高兴不已,却还是嘀咕着:“若这顿打早晚躲不过,还是早打的好,皇兄倒也不必自责。”

  这是以?往从没有过的,就算真打冤枉了他,最多也就是赏许多宝物,可他又不稀奇宝物,能得皇兄一句软话,他便很知足。

  皇帝笑?道:“好,甚好,阿玉,你瞧瞧他这个样子,往后他再犯错,你也莫要给他求情,哪天朕结结实实打他一顿廷杖,他才知道什么叫正经挨打受罚。”

  李限连忙说:“哥、嫂子,我错了,再也不敢胡言乱语,还请嫂子不要同我一般见识,往后嫂子一定要多多帮我求情,不然我这样不听话,还不得被我哥给打死。”

  他很清楚,皇兄也就还听些皇贵妃的劝,自然赶忙讨好,若他叫的皇兄,那便只能称皇后为嫂子,但叫的哥,自然可以?称呼谢玉为嫂子,他知道谢玉喜欢这样的称呼。

  谢玉笑?道:“你这孩子,惯来嘴甜,让人不得不怜爱,只是以?后别再这样喊我们,让人听见,终究是不成体统。”

  皇帝却说:“阿玉,这里是乾清宫内室,又没外人,朕早说过这儿就是我们的小家,叫哥、嫂子才好,朕爱听,这回?还算他懂事了一些。”

  谢玉含羞道:“二郎,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去大殿赴宴了。”

  随后他们一行?人便齐往前头保和殿而去。

  在路上,谢玉又拉着侄儿的手嘱咐了许多,诸如别贪嘴吃太多,若还有哪里难受,要即刻告知姑妈,不可逞强等等,谢宁曜自然连连应是。

  晚上是皇宫家宴,只有诸位妃嫔、公主、皇子等皇帝近亲,谢宁曜照例被安排与谢玉同坐一席,旁边便是李限与李及甚的席位。

  谢宁曜只见每人的座位上都只一个软垫,唯独李限的坐上有三个软垫之多,定然是皇帝特意嘱咐过的。

  毕竟就连首领内监都不敢擅自加坐垫,皇帝喜怒无常,近来又对幼弟及其的严厉,有时受罚后还专门?让其坐硬板凳是为加罚,故而定是皇帝亲自吩咐的。

  他心想,李限真不愧是圣上最爱的幼弟,外面都传圣上爱这个幼弟胜过儿子,果真不假,对弟弟的照顾可谓细致入微。

  皇宫家宴虽没有午宴那样盛大,却也有许多乐师、舞姬助兴,倒也十分热闹。

  谢宁曜还想着白日里在禁园见到?的那等可怕场景,自是没什么胃口吃饭,甚至都没注意周围的人都在说些什么,只提到?他时,他才敷衍着应和几句。

  他发现?李及甚也没怎么吃东西,往常李及甚的饭量可不止这么一点,他不知道是否李及甚也觉今日那样虐.杀.人,很恶心,所以?胃口不好。

  李及甚从来都是什么也不怕的,他深知,李及甚绝不是为虐.杀.人而吃不下饭,是为皇帝将其当作凌.迟的刽子手来用?,这就是一种侮.辱!

  谢宁曜可太了解李及甚那股清高孤傲的劲儿,像万思通这样的污.秽小人,李及甚连多看他一眼都觉晦气,更不用?说亲自折磨,根本?不可能。

  李及甚如今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万思通送进昭狱,再嘱咐里面的刑.官多加关照,那才是真叫生不如死,何必脏了自己?的手,没的叫人恶心。

  宫宴结束之后,皇帝亲自派了贴身?首领内监送了李及甚与谢宁曜出宫。

  待内监们告退,马车走?到?距离宫门?较远之后,车内就只他俩,连笙竹、兰廷等贴身?小厮都被赶到?了另外一辆马车上,李及甚才问:

  “阿曜,你今日到?底怎么了,好似变的很怕我,究竟是为什么?虽则昨夜昀大哥让我管你,但我也没如何严厉管你,就只嘱咐过几句,怎会让你这样怕?”

  他惧怕李及甚的原因主要是,李及甚竟能那样冷静的虐.杀.人。

  但当他看到?李及甚也吃不下饭,也觉恶心的时候,他反倒好受了许多,还有些心疼。

  他心想,李及甚能得到?皇帝如此器重,背后竟付出了这许多代价,寻常人根本?做不到?的!

  谢宁曜笑?着说:“你以?前不是就想让我怕你吗,如今我已有些怕你,这不是正合你意?”

  李及甚道:“可我要的怕不是这种,我只要你胡作非为时,能因怕我生气,收敛着点,何曾要你真怕我?”

  谢宁曜笑?着问:“我何时真怕你了?你可别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