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纨绔日常 第50章

作者:故乡异客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古代架空

  两人抵家后仍如往常一般先?去祖母那里问安,顺带就在祖母屋里写功课,吃了晚饭再回宝辉院。

  冬日夜短,他俩洗漱完便早早上床睡了。

  李及甚耳力极好,他听到谢宁曜的?呼吸变的?绵长,便知人已睡着。

  他轻手轻脚的?起来,走到谢宁曜的?床前,果?然见人又将双臂都伸到了外面。

  屋里地龙开的?很足,是有些热,但冬夜里被子没盖好真容易着凉,他实在不放心总是等人睡着就来看看。

  谢宁曜睡的?正香,梦见小时候与兄长一起睡觉,他顺手拉住了李及甚,含含糊糊的?说:“哥,你?要去哪里,我还没长大,陪我睡……”

  李及甚想着谢宁曜偶尔还要做噩梦,少?年人血热越发爱揭被子,他也不再坚守,索性躺进了被窝里。

  以往谢宁曜总是要和他一起睡,都被他果?断拒绝,他如今就想什么都依谢宁曜的?,唯望不再怕他就好。

  谢宁曜只以为是小时候,满足的?抱住了兄长的?腰,一只腿搭上兄长的?腿,嘀咕着:“哥,还是抱着你?,睡得香。”

  李及甚:……

第46章

  谢宁曜喜爱抱着东西睡觉, 从前不抱着兄长,他就睡不着,长大一些, 兄长不再总是?与他一起睡, 他就抱个大枕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养成这个习惯的,大哥则将他的这一“坏习惯”归结于他小时候有好几个月都抱着爹送的宝剑入睡, 从此就再改不过来。

  李及甚第一次与人这样亲密的接触,以往他与谢宁曜再如何亲密无间却也从没有抱在一起, 还同睡一个被?窝。

  他见谢宁曜睡的实在香甜,唯恐强行将人分开, 回去?那边床上, 一定会将人弄醒,只能?一动不动任由其抱着。

  没一会儿?, 李及甚见飞琼轻打起隔间的帘子?走了进?来。

  今夜是?飞琼当值,这当值的贴身丫鬟虽不用守着主子?睡觉, 但一夜至少也要起来几次看?主子?是?否盖好被?子?等。

  宝辉院众人早见惯了谢宁曜与李及甚亲如兄弟的各种行为,夏日里两人一起躺凉席上睡觉亦是?寻常。

  因此当飞琼走到床前,但见床上两人相拥而眠, 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想?着定然又是?自家小爷贪玩硬要拉甚少爷一起睡。

  更何况这段时日以来,宝辉院众人都明显感受到, 甚少爷特别迁就自家小爷, 以往他们三天两头的吵架和好, 如今竟再也不争吵, 都是?甚少爷肯退让罢了。

  飞琼虽也没见过两人抱着睡一个被?窝, 却想?着以往自家小爷贪玩混闹时,甚少爷必然劝阻, 小爷硬拉甚少爷一起睡,甚少爷必然不肯的,如今却为了和睦,不再推却。

  李及甚待飞琼走到床边,他便?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用唇语告诉飞琼:“你好好睡去?,不用再起来看?他,有我在他身边,你尽管放心。”

  飞琼自是?连连点头,轻步走了出去?,心想?着:真好,当值竟也能?睡个囫囵觉,自从甚少爷来了后,不知帮我们做了多少活计,我们倒清闲起来,怎能?不念甚少爷恩德!

  李及甚睡眠极浅,身边有一点儿?动静就会立刻醒来,谢宁曜睡觉总是?不安分,但这一夜,他却睡的很好。

  只是?即便?他睡的十分深沉,也会下意?识的将谢宁曜拿出被?窝的胳膊给拎回来,下意?识的为谢宁曜压好被?角。

  谢宁曜这一夜睡的极好,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还真以为又梦见抱着兄长睡觉,一个劲儿?的将脑袋在兄长的怀里蹭,嘀咕着:“哥,我要小解,抱我去?。”

  他小时候若是?半夜要小解,只需贴在兄长耳边含糊说出想?撒.尿,其余就不用管了,兄长自会抱着他去?,全程他都不用睁开眼睛看?,半梦半醒就解决了。

  每日早晨亦如此,他爱睡懒觉,从来不肯自己?去?撒.尿的,就赖着兄长抱他去?,还赖着兄长抱着他洗漱穿戴,有时吃饭都要大哥亲自喂,吃完饭才算睡醒。

  大哥谢宁昀也因他年幼丧母,故而对他格外的骄纵,甚至可以说是?溺爱,就乐意?惯着他。

  他小时候的起床气更大,丫鬟们根本拿他没法,只有大哥才能?管得住他,大哥就坐在椅子?上抱着他,让丫鬟们在一旁拿着洗漱穿戴的一应物品,大哥亲自伺候他。

  即便?如此,他偶尔还要闹脾气,兄长倒也不会将他惯的太过,但凡他敢冲着无辜的人发火,必定要将他按趴在膝上,一顿巴掌将臀腿抽红,必让他哭着认错才算完。

  李及甚虽不知这些底细,却也猜到谢宁昀必定是?亲力?亲为、千娇万宠的养大这个弟弟。

  他正待下床,抱人去?小解,谢宁曜却已经醒了。

  谢宁曜看?着与自己?躺在一个被?窝的李及甚,一边揉眼睛一边说:“阿甚,你这回可赖不掉了,何时钻我被?窝里来的,从实招来!”

  这段时日以来,都是?李及甚亲自叫他起床,但以往李及甚都已穿戴整齐,今日却明晃晃就穿底衣躺他的被?窝里。

  李及甚如实道:“我见你总是?夜里揭被?子?,索性与你同睡,等天暖和起来,我便?不再管你这许多。”

  谢宁曜笑着说:“没想?到你还学会这欲擒故纵的把戏,以往我求着要与你同睡,你打死不肯,如今倒这样豁达起来,即便?我想?赶你走,却实在舍不得,毕竟来之不易。”

  李及甚也不与他胡搅蛮缠,提醒道:“你不是?想?小解?我抱你去?。”

  谢宁曜笑着说:“我都醒了,哪里还用你抱?更何况我都长大了,我也要脸的,我说的梦话?,你不许当真,更不许告诉别人,我小时候都让兄长抱着撒.尿。”

  李及甚道:“京都里恶名昭彰的谢小霸王竟这样娇气,说出去?是?惹人笑话?的,保证为你守口如瓶。”

  谢宁曜笑着说:“这还差不多!我憋不住,先去?撒.尿,你要不要一起去??”

  李及甚一边为他穿长袄,一边叮嘱:“快去?快回,不许到后院玩冰,这些时日昀大哥不用去?早朝,每每都会抽空来看?你的,仔细被?他抓个正着,又怪我没提醒你。”

  只因前不久谢宁昀查案时不小心伤了腿,皇帝甚为担忧,命他在家好生?修养,他却不肯为一点儿?小伤耽误公.事,皇帝便?让他伤好之前都不用早朝。

  谢宁曜看?过大哥的伤无数遍,大哥的伤实在很轻微,早已痊愈。

  他都明白,皇帝体恤臣下是?假,找借口不让敢于直言上谏的大理寺少卿上朝是?真,只等这桩棘手的案子?彻底结案后,才会让兄长继续早朝。

  兄长查的便?是?几年前的“翰林院哗变案”,大哥已快查到幕后主使,但皇帝不想?再追查下去?,只想?让大理寺卿赶紧结案,兄长只是?少卿,不能?越过顶头上司,才被?牵制。

  谢宁曜很为兄长感到愤愤不平,但他心知自己?在这事儿?上帮不了什么忙,也就只能?作罢。

  他一边想?一边已经洗手熏香完毕,但见帘子?外的后院浓雾弥漫,隐约可见四处草丛山石上都结着厚厚一层霜,大树上挂着很厚的积雪。

  这片晶莹剔透的冰雪世界中,一抹明艳的红猛的闯入他的眼帘,竟是?后院靠近锅炉房的墙角那树红梅开花了!

  红梅没有其他梅花那样耐寒,一般是?冬末初春才开花,谢宁曜记得很清楚,昨天还没开呢,今早竟开了。

  他心想?定然是?锅炉房的热气促使其开花的,那锅炉房专供屋里地龙的,最近严寒,地龙终日都烧的很旺。

  为了哄大哥开心,他赶忙取了多宝阁上的花瓶来,忙忙的去?摘了几枝红梅放在瓶中,双手冻的通红也毫不在意?。

  他又想?着不能?让大哥知道,他是?刚才冒着严寒出去?摘的,赶忙就将花瓶放到李及甚那边床上。

  两边屋子?里的地龙都很暖和,只要将红梅上的风霜暖化,他就能?说是?昨天傍晚摘回来的。

  他刚回到这边屋子?,只见李及甚已经穿戴整齐在外间温书,大哥也走了进?来。

  因着心虚,并且刚才摘红梅时,双手落满了霜雪,这会儿?还像冰一样冷,他连忙将双手背到身后,笑着说:“哥,我要洗漱换衣,你先出去?。”

  谢宁昀手把手带大弟弟,如何能?看?不出这点猫腻。

  他两步走过去?,一把将弟弟双手拿过来,一边说:“你换衣,还用避开我?从小不是?我亲自给你洗澡换衣?”

  谢宁昀摸着弟弟的手冰浸,顿时便?火冒三丈,但他还是?先强压着怒气,将弟弟带到最暖和的床上坐着,又是?哈气又是?用自己?的手捂,又命拿刚灌的汤婆子?来。

  飞琼赶忙拿来汤婆子?,谢宁曜立马就要去?接,谢宁昀却说:“我先给你捂热一些,骤冷骤热,你这手会如同扎满针一样疼,还不长记性!”

  谢宁曜心里已经很怕,他知道大哥这会儿?很生?气,连忙解释:“哥,我没出去?玩冰,不过洗手后忘记擦干……”

  李及甚早听得里面的动静,走了进?来说:“昀大哥,都怪我没看?好阿曜……”

  谢宁昀一边用汤婆子?为弟弟暖手,一边含笑道:“阿甚,你不用为他辩解,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要你时时刻刻看?着,我看?他就是?欠收拾!”

  他摸着弟弟双手已经十分温暖,转身便?取了床头柜子?里的一根戒尺,指着弟弟说:“跪下。”

  谢宁曜也有些赌气,他原为哥哥高兴才去?摘头一枝红梅,寓意?“鸿运当头”,兄长却只想?教训他,就算真是?去?玩冰又如何,哪里就值得为这点小事如此动怒!

  他赌气就要下床跪地上,却被?大哥拦住,只令他跪床上,他仍不服气,嘀咕着:“都要打我了,跪哪里不是?一样,不用你大发慈悲。”

  谢宁昀也不计较弟弟总是?顶嘴,只说:“右手还要留着写功课,左手伸出来。”

  他越发赌气起来,尽管伸出的左手无法自控的微微颤抖,还是?嘴硬:

  “方才怕骤冷骤热,怕我手如针扎一样疼,却又来打我,这比针扎疼多了!可见你根本就不是?怕我疼,就想?找借口教训我罢了!”

  谢宁昀怒极反笑:“打你的疼,是?为了让你长记性,以后不敢在大冬天早晨衣物都没穿好就跑后院玩冰,定要病了才知后悔?每每生?病,你是?又哭又闹,只会折腾人,我看?着你病起来也可怜的紧……”

  他一面训斥一面将戒尺在弟弟手掌心敲着,却没打下去?。

  谢宁昀见这手白里透红,实在嫩气的很,手指如修竹一般倾长且骨节分明,手指头都是?粉嫩的,打在哪里都很疼的样子?。

  他一把拉住弟弟手腕,最终将戒尺落在了肉多的臀腿上。

  谢宁曜满心里只有委屈,若是?往常他早躲床里面藏起来,胡搅蛮缠不让打,今日就一动不动的挨,哽咽着说:“我没去?玩冰,就连你也要冤枉我……”

  谢宁昀训斥:“不论是?去?干嘛,都该挨打,有什么是?不能?穿好衣物再去?做的,有什么不能?让这满屋子?的丫鬟奴仆去?做,非要将自己?冻成这样?

  成日里就知道贪玩,偏这一年半载我又忙的很,没空管你,如今正好得闲,再不好好管,定要看?你又把自己?折腾生?病?

  你有好手段,去?趟军营回来,让爹也不敢再管你,阖家上下就没你怕的人,如今也就我还能?管得住你一点,你还总在我面前扯谎、顶嘴,这都该罚……”

  谢宁曜又疼又委屈,哭着控诉:

  “原来就为这些打我,你忙就不管我,得闲就来打我,你算什么好兄长?!谢启自己?不愿管我,你也要怪我头上……”

  他说完这句自己?也觉太过分,往常他私底下直呼父亲名讳,没人听见也就算了,竟在兄长面前也这样,这在古代价值观体系下,都不能?用错误来形容,这是?罪过。

  谢宁昀气的面如金纸,指着弟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本只用了三分力?打,换上了十分的力?,怒斥:

  “总是?这样口不择言、狂悖乖谬,谢宁曜,我看?你真是?被?惯的天不怕地不怕,父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若被?外人听去?,认真要治你的罪……”

  谢宁曜疼的没法,又赌气不愿认错,哭喊着说:“您是?大理寺少卿,现?抓我去?吃牢饭罢,原来你也变成那种我最厌恶的人,官场失意?便?将气撒在弟弟身上?”

  他说完这句便?很后悔,兄长从来不是?这种人,更不会将外面受的气撒他身上。

  每每只会因他太难管教,总是?撒谎、顶嘴、胡搅蛮缠,被?他气的不行,又舍不得打他,故而将气带到了工作里,待下属更严苛。

  之前大哥在翰林院供职,作为翰林院最年轻的大学士,手底下管着大几十号侍读,这些侍读都唯愿他听话?一些,莫总是?惹他哥生?气,否则他们讲课的内容又要反复修改。

  谢宁昀听了弟弟这话?,也不生?气,眉目含笑的说:“那我便?如你所愿,往后在官场上有一点儿?不如意?,回家就将你痛打一顿,可好?”

  他心知自己?已几次三番说了大逆不道的话?,更何况实在疼的厉害了,心里有千般委屈也只能?先服软,扑到兄长怀里卖惨:

  “哥,别,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疼起来就不管不顾的乱说话?,别打了,您先歇歇,打久了伤手腕,我疼不要紧,只恐兄长闪了手……”

  谢宁昀正在气头上,见弟弟还敢耍滑头愈加生?气,戒尺下的更重,想?着这回就狠心让弟弟吃够教训,以后再不打了。

  他在委屈时能?说出求饶的话?已经很不容易,见兄长还不放过,他便?难过得紧,几乎算是?嚎啕大哭。

  李及甚从隔壁端了那瓶红梅过来,劝道:“昀大哥,想?必阿曜是?为折这红梅才出去?的,您消消气,先问他为何这样着急的折红梅回来?”

  谢宁昀已经猜到,一定是?弟弟为他摘的,否则不会急着他来之前就折好。

  他顿时后悔的很,扔了戒尺,叹道:“既是?送我红梅,你又何必隐瞒?必是?怕我责罚你大冬天没穿好衣物就出去?折梅花,可只要你说是?送我的,也许我就气消了。”

  谢宁曜委屈的不行,哭着说:

  “你想?的美,我就是?送给大街上的叫花子?,我也不送你!我还不了解你吗,就算是?送你的,还是?躲不过罚,何苦又来诓我?”

  谢宁昀将弟弟揽入怀中,不住的摩挲着后背安抚:“都是?哥的错,不该为这点小事就动怒,你却也不该那样顶嘴,我原只想?打两下,唬唬你……”

  他也知这打多半是?自己?讨来的,但凡一开始就卖乖讨巧、做个保证,大哥总是?对他很心软,应该能?一下都不挨,偏要赌气,跟自己?皮肉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