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和跛子 第64章

作者:可乐乐乐 标签: 古代架空

  林淮安稍感欣慰,“那便好那便好,身子无事就好。”

  “嗯。”孟钰看他松了口气的模样,不觉心气不太顺畅,“你能这般关心别人当真少见,想当年我只不过是让你帮我写个课业,你都不愿。哎!果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啊……”

  林淮安被噎得说不出话,纠结的表情有些难言的可爱。孟钰忍不住翘了翘唇角,不再难为他,“不过我问过官府里的人才知这事并不简单。”

  林淮安神色一紧,“怎么说?”

  孟钰止声,回头看了眼门前的侍卫,将林淮安拉远了些,后者面露不解,孟钰解释,“隔墙有耳,还是要谨慎些。”

  林淮安颔首,孟钰似乎还是觉得不妥,便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他是没犯事,可他得罪了大人物,是里面的大人都要敬之三分的人。”

  “是谁?”

  林淮安想到刘福,可刘福不过家财雄厚,在临安一方聚敛钱财,只能算是个银钱颇多的市井小民,何以能让当官的都敬畏。

  所以他没说出他的猜测,只是等着孟钰的答案,但孟钰却停住话音,直过上半身后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这事藏得紧,大抵只有府里那位大人才知道。”

  林淮安静默不语,以周岁桉所做的事来说,只有可能是得罪了刘福。

  不过就刚才孟钰的话来看,周岁桉得罪的便不是刘福,而是比他还要再厉害些的人物。

  难不成刘福有什么相识的高官,刻意对临安城里的小官施压,要让他严惩周岁桉?

  林淮安翻来覆去的想,直到回到宋府依旧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可他清楚的认识到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想救周岁桉出来会很难,若没有有权之人相助,便如探海捞月,全是空想与妄念。

  他心思重重地走着,忽然迎面来了个侍从,说宋念卿有急事找他。

  林淮安一听这个,便知道是周岁桉的事有了结果,他满怀期待地往宋念卿的院子里走。

  宋念卿在沐京为官,再加上家里是皇商,地位非同小可,他说一句话,临安城里的半边天都要动一动。

  所以林淮安有理由相信他能救出周岁桉。

  到宋念卿屋中时,里面就他一个人坐在桌边,面色有些不好。

  其实他表情始终很冷淡,可这次林淮安却能明显看出他的不高兴,简直是把不悦二字贴在了脑门上。

  林淮安心下不安,隐隐猜测是周岁桉的事情结果不大好。

  宋念卿见他来了,开门见山道:“人救不出来。”

  “为何?”

  宋念卿目光冷冷转过他的脸,语气略带讽意地重复道:“为何?难不成你要让我跟宋云衔要人?”

  “他就是个疯狗,跟他产生任何交集都让我无比……恶心。”

  “宋云衔……”林淮安一脸不可思议,重复着这三个字,“怎么,怎么会是他?”

  宋念卿却不管他这失态的模样,下了逐客令,“没事就出去,下次再敢利用三郎来为自己谋私,你的下场只会比你那位关在狱中的好友还惨。”

  对于这等羞辱性极强的话,林淮安握紧了拳头,却又无可奈何的松开,他此刻心乱如麻,无暇顾及宋念卿的话。

  出门的一瞬间,他身形一晃差点跪倒在地,好在扶住了门框才勉强站稳身子。

  行出宋念卿的院落,正午的刺眼阳光照在身上,林淮安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寒气遍体快要将他冻僵。

  他在宋府中行走,呼出的气息逐步加重,如艰难迭步在风雪中,步子越来越慢。

  阳光砸下来时,林淮安砰然坠地,那日宋云衔的话在脑中响彻。

  “林淮安,你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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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后黑手竟是他!!!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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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林淮安没将这话放进心中,直到遭遇眼下这不可打破的困境他才恍然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宋云衔的报复。

  周岁桉的莫名入狱,根本就是自己造成的。

  想到此,林淮安脑中想法不断发散,忽而掠过了林老爹的死。这事本就蹊跷,看似是刘福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可他做这事并无任何说得通的理由。

  但若是与宋云衔结合到一起,一切便变得十分明了,宛若天光破开迷雾,澄澈透亮。

  是他暗中指使刘福,借宋府的权势要刘福做这些。他就是幕后操盘之人,为了要报复林淮安。

  林淮安想通一切,胸中郁气渐聚,左冲右撞间将五脏六腑撞个鲜血淋漓。

  如今他被一条毒蛇盯上了,至死方能停下。

  不然待在宋府一日,身边亲近的人便会受到伤害,先是至亲林老爹,再是好友待嫁的夫婿周岁桉,往后会是谁?

  脑中蓦然闪过张不谙世事的脸,若是他要对付宋喻舟……

  林淮安不敢往下细想。

  但他清楚宋云衔这样一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更何况如今宋玉辞在外未归,无人当家作主,管不住这样一个疯子。

  就连宋念卿都忌惮他,无法从他手上救出周岁桉,试问临安城里还有谁能管得住他?

  无力之感在四肢处涌动,林淮安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窒息,他被无形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来气,想不到任何一个可以破解困境的方法。

  鸟鸣声声穿透云层,树叶任风吹落,沙沙声不绝于耳。

  一座偏僻的院落中,宋云衔好整以暇地执起白瓷茶壶,对着杯口略一倾倒,热气弥漫间茶香四溢而出,那味道清香却不浓烈。

  他挑动一边眉毛,勾起唇角将那杯热茶端起递到鼻尖前轻轻嗅闻,纤长的眼睫受着热气氤氲,朦胧不清,“你来的有些太晚了。”

  薄唇张开条细缝,滚烫的茶水滑过唇瓣流入,途经之地处处生红,他恍然不觉,感慨似的叹了一声,“好茶。”

  如入无人之境,宋云衔完全将对面那个忧心与恨意交替出现在脸上的人忽略,林淮安袖中手攥紧,恨意如火在心中燃烧。

  “我爹的死,周岁桉入狱是否都是你所为?”

  字字句句都像是从齿缝间逼出,充斥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恨不能将眼前人碎尸万段。

  宋玉衔捏住茶盏,感受指腹的热逐渐转化为疼痛,他不做正面回答,只问:“你难道不知道?”

  紧接着讽道:“还以为你有多聪明,不是说什么状元之才?我看不过是夸大其词。”

  “宋云衔!”林淮安怒气发作,猛锤桌面,上面搁着的瓷壶瓷杯相互碰撞,丁零脆响。

  “宋云衔?”宋云衔重复他的话,指腹捏紧滚烫的杯盏,语气重了些,仿佛藏着即将袭来的风暴,“这三个字也是你能叫的?”

  “你听着,你爹是我指使人去杀的,周岁桉更是我叫人弄进狱中的。”语速不紧不慢,字字诛心,跟把刀似的往林淮安心里捅,“你不如再猜猜下一个是谁?”

  “是你那好妹妹阮云稚,还是你的……”他掀起被水雾沾惹上的长睫,盖着的眸中是不做掩饰的阴鸷,“情郎,宋,喻,舟。”

  说到名字时,他一字一顿,仿佛一声一声刻在林淮安身上,要让他知道他有多少软肋在宋云衔手中。

  林淮安轰然失声,血液在体内逆流冲顶,灌入喉间,冲进眼里,目之所及尽是可怖的血红色。

  良久他嗓音艰涩道:“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为何?”宋云衔心情大好,将茶盏放在桌上,摩挲着痛到失去知觉的指腹,“因为好玩啊,不觉得很好玩吗?”

  阴郁的脸上显出诡异的笑容,那是将人命置若罔闻,将世人视若玩物的残忍微笑。

  “哦对了,忘了你是被玩的,可能体会不到那是种什么感觉,用不用我告诉你?”不等林淮安拒绝,宋云衔眯起双眼,兴奋道:“好像全身的血液都烧起来了,那种躁动让我迷恋。”

  眸中显出迷离的神情,很像醉酒之态,可宋云衔清楚的知道自己没醉。

  不仅没醉,反而愈发清醒,清醒到他想起少时亲手掐死的那只小猫。

  白色的皮毛,琥珀色的瞳孔,可真可爱可怜,他也是真喜欢。可惜是宋喻舟喜欢的东西,他想要过来玩玩,得到的却是自己父亲的一巴掌。

  所以他故意下药,看宋喻舟全身起热,生了病,之后小猫如愿到了他的手中。

  可他看着手中柔软的猫儿,突然就没了兴趣,眼底恹恹,小手覆在猫儿颈上,眸中迭起嗜血之意。

  本还乖顺着的猫儿突然察觉到什么,利爪伸出在惨白的手背上留下几道血印。

  宋云衔眸光血红,不顾猫儿的挣扎,直接将它掐死在了手中,看着手背上的伤口,他啧一声就要把尸首随手扔掉。

  却远远的听到了宋喻舟的呼唤,意识到他在寻这猫儿。

  眼珠子一转,宋云衔恶念心起,盯着猫尸,眼底不断有兴奋翻涌,全身更是不住打颤,眼尾瞬间嫣红如暮。

  他想看宋喻舟的反应,想看他悲伤,看他害怕,这样他才能尝到更多让人全身发热的快感。

  他以宋喻舟的痛苦为乐,沉溺其中,仿若鸩毒,明知饮下只会致死,却还要大口喝下,全为止渴廖解口干。

  林淮安面上震惊与厌恶闪烁,“在你眼里人命好玩?宋云衔你怎么配活在这世上,我爹被你所杀,我定要让你给他偿命!”

  他猛然站起,两步并作一步到宋云衔身前,掐住他的脖颈逐渐使力,奔着要将他掐死的力道而去。

  然而宋云衔半分反抗没有,双手垂下,一双狭长的眼睛把林淮安盯着,里面的淡漠看得他心里发毛。

  他逼着自己忽略这些,避开宋云衔的目光,手指使力到泛白,骨节青白叩紧在那脆弱的颈上。

  手下那人脸色逐渐涨红,眼珠子凸出眼眶,清晰可见周围爬满的血丝。

  但在这样命悬一线的时刻,宋云衔唇边的笑容却咧得愈来愈大,好像被掐住喉咙的人是林淮安,而宋云衔正在嗤笑林淮安的无谓挣扎。

  林淮安怨恨冲头,掐着他的手收得更紧,不想毫无反抗的人突然抬手握住了他的腕骨,只一下使力,瞬间就将林淮安整只手臂的力气给卸了去。

  紧接着胸膛落下重重一掌,口中血气顿生,林淮安承受不住倒退着坠在地上。

  解除禁锢的宋云衔咳嗽几声,脸色稍恢复了些,方揉着脖颈起身,“濒死原来是这种感觉,窒息混乱,感受到生命在呼吸间慢慢流逝,倒是种不错的死法,可以将旁人的生命掌握在手中。”

  “什…么?”林淮安捂住胸口,吞下一口腥气,这才明白刚才他之所以不反抗,完全因为他不想,更为了玩。

  宋云衔走近,居高临下地睨着人,“我玩够了,很开心。现在你要为你的举止付出代价,让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你呢?”

  眸光在他脸上,身上打转,最后停顿在林淮安倒地后微微散开的领口处,雪色的肌肤若隐若现,像是一片禁地等着人去发现。

  宋玉衔蹲下身,掐住他的下巴,笑弯了眼,“我想到了。”

  视线下移,他轻飘飘道:“将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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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呜!咬掉宋云衔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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