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和跛子 第90章

作者:可乐乐乐 标签: 古代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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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萧几杯酒下了肚,酒劲就上来了,支着胳膊往边上这么一歪,嘴里嘟嘟囔囔,“陈大人换个衣服怎么这么慢?”

  他跟滩烂泥似的,不过招手一晃就要倒下去,说话也像含着口水,含糊不清,“来人,去看看……”他打了个酒嗝,艰难滚动喉头,把涌上来的酒又给吞了回去,“看看陈大人,可别是迷了路。”

  边上的侍从拱手应下,踩着小步往下退,楚萧忽然又一抬手,“算了,我亲自去瞧瞧,正好醒醒酒。”他经侍从搀扶着摇摇晃晃站起身,两手拍拍衣上的皱褶,嘴里念叨着往外去了,“我来了,陈大人。”

  走到林淮安换衣的屋门前,楚萧还守着规矩,知晓要先敲门,屋中立刻便有回应,只是听起来声音好似有些不稳。

  “陈大人,衣服还没换好吗?”

  “再稍等我片刻。”

  楚萧咂摸出些不对来,好像给他看病的医师也离了席,酒意顿时在风中消散,他勾手招来送林淮安来此的侍从,悄声问,“就陈大人一个人在里面?”

  侍从有些心虚,刚才他忽然肚子疼得厉害,送人出来便去了茅房,哪还顾得上这里,只好撒谎道:“是,我一直在这里瞧着,并无他人进去。”

  楚萧没言语,盯着那扇门默了默,抬手抵住门扉,吱呀推开的同时道:“哎呀,陈大人,我这衣服也湿了,不介意我也进来换身衣服吧。”

  他熟悉地穿过外屋,往里面走,外屋的烛火明灭一瞬,楚萧再推开用以遮挡内屋的门,打入眼的是个清瘦的侧影,玉雕似的五根手指头正捏着上衣的衣带往腰后环,好像是要系上。

  听到动静,他翩翩然地一转首,额上垂落的一点碎发惊得鸦青色的睫羽都在打颤,“楚大人如何进来了?我还未换好衣服。”

  楚萧被酒蒙着的双眼一瞬亮过几分,他急不可耐地走上前,“我想着要进来帮帮大人。”

  五指拽过林淮安手中的衣带,还顺带着在他葱白的手上摸过一把,“这不正好派上用场了。”楚萧绕过衣带,欺近身着单薄的人,大手一紧,用衣带将他的身子往后拉过几分,“大人这腰可真细,看起来比女子还要细,还有身上这味道可真香啊!”

  耸动的鼻尖几乎要抵进林淮安的后颈中,痴态毕露,“大人如此身姿,怎么却听说身边也没个妾室伺候,用不用下官为大人遴选几名美貌女子送去?”

  林淮安握紧五指,后齿咬得咯吱作响,忽闻轻微的响动,他视线立刻固定在正对他的柜子上,很浅地摇了下头,“楚大人醉了,这等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我清醒得很,大人究竟是不想要,还是不能要?”楚萧往前一顶,裤中早已燥动难安的玩意抵住林淮安的股缝,双臂猛地环过将他的窄腰箍紧,兽性大发般吻紧林淮安的颈侧,“下官仰慕大人多时了,日日夜夜都盼望着能与大人亲近。”

  林淮安沉了脸,以肘为击,重重打在他的脸上,“竟敢亵渎本官,楚萧,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楚萧受疼,眼神突变,发了狠将林淮安翻身压在榻上,“大人何必如此反抗,我瞧大人这身子分明给男人睡过,既然如此,同我睡一下又能如何?”

  “混账东西!”林淮安拼了命反抗,推倒了小几上摆着的糕饼,瓷盘碎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候在外面的侍从立刻出声问道:“大人,发生了何事?”

  楚萧正在林淮安的颈项上疯狂啄吻,一下被这问询声给扰了兴致,撕扯着身下人衣襟的同时,怒吼道:“滚蛋!这间屋子周围要敢再有一个人,我立马砍了你的脑袋!”

  “是!”侍从慌慌张张地跑远了。

  屋中的林淮安剧烈挣扎,奈何他这些年劳心费神,成日里吃的少,睡得也少,经年累月身体便比从前孱弱许多,竟连推开人的力气都没有。

  不仅如此,楚萧为彻底压制林淮安,竟下狠力压住他跛了的右脚,痛得林淮安瞬间涌出泪花来,全身疼的发软,瘫在榻上彻底没了力气。

  楚萧见得了逞,露出淫邪一笑,压低身体就要吻住那人的薄唇。这时颈上忽然一痛,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进入身体,紧接着眼一翻倒在了林淮安的身上。

  林淮安掀起眼皮看去,立在面前的顾羡之面色阴沉,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杀人。

  “不可!”

  林淮安呵住他,不让他那念头再往下蔓延,顾羡之扯开楚萧死猪般的身体,将身下的林淮安拉起紧紧拥入怀中,“我真想杀了他,他居然敢轻薄你!”

  “没事,我还好。”分明该要害怕的林淮安反而安慰起抱着他的人来,只因他身上的颤意已经传到了自己身上,林淮安感觉到他比自己还要后怕,“羡之,我的脚有些痛。”

  “快让我看看。”顾羡之将他放在榻上坐好,蹲下身剥去他脚上的鞋袜,把那已经红肿的脚掌小心捧在掌心中,“他可真该死!”

  他怒而抬脚去踹,将仰躺在地上的人踹远了些,林淮安哭笑不得,心里却有些秘不可宣的欢欣。

  “骨头有些错位了,要赶紧将其归位,可能有些痛,你忍忍。”顾羡之两手握住他的脚,见他点头示意后,手腕往一侧顿转,咯噔一声,骨头归了位。

  林淮安也痛得呜出泪来,顾羡之忙在他身侧坐下,下意识搂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在他耳畔低了声哄道:“不哭不哭,瞧这泪流的。”

  他撩开林淮安颊侧的碎发,手指拂去泪珠,贴着人的耳朵边说话,“你眼睛不好,别哭了,实在疼得厉害就咬我,我陪你一起疼。”

  顾羡之说着还真就把手臂往他嘴边送,“来,咬一口。”

  林淮安哪肯咬他,心疼都还来不及,便将他的胳膊推远了些,“这会倒没那么疼了。”

  他后知后觉二人当下这过分亲密的姿态,便往外挪了挪,从他的怀中站起去瞧那地上的人。

  “你的脚伤得厉害,不能站着。”他一拉,林淮安整个人就又坠了回去,彻彻底底倒进了他的怀中。

  后背紧靠他的胸膛,大片的肌肤都在逐渐发烫,林淮安变得局促不安,呼吸豆急促了些。

  顾羡之没察觉到这些,心思全在怎么收拾了这个狗东西,他想起楚萧那时令下的话,转而对林淮安说:“答应你的事,不如就趁此刻,我给他施针,你来问你想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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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等到了床上,看羡之还会这样有耐心嘛。

第一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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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在地上的人被顾羡之捞起,他从袖中掏出几枚银针,使好大的力道刺入,半点没收着,立刻便有血珠冒出。

  林淮安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看着,也多亏楚萧急色的性子,呵退了周围所有的人,让他们二人可以安心在此对楚萧下手。

  顾羡之手下动作很快,根根银针被他捏在两指间,不停刺入楚萧的身体中。林淮安瞧着这一切,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到了顾羡之全身贯注的侧脸上,一时间看出了神都不知道。

  “大人盯着我看了许久。”下针的间隙,顾羡之扭头瞧他,眼含暧昧,“再看下去,我怕我手一抖,这人就死了。”

  林淮安脸一热,装作无事发生,低下头摆弄起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刚换的,靛青的颜色,就跟初见宋喻舟时他身上穿得那身一样。盯着这颜色久了,倒还有些伤怀,毕竟人就在跟前,却不能相认。

  林淮安收了收心,想着等此事了了,便送他离开颍州。

  顾羡之不知他心中想法,以为他看着自己的脸在想旁的人,于是心里那点烦躁全揉进了银针里,一针一针往楚萧的身体里狠狠扎去。

  没一会,顾羡之的手停下,在楚萧耳边低语两声,那本来意识全无的人突然动弹起来,慢慢睁开了眼。

  这场景林淮安没见过,看得他心一惊,以为他是被顾羡之给扎醒了,但仔细一瞧,就发现他眼中神采全无,空荡荡的,映出顾羡之的脸。

  “行了,想问什么便问吧。”顾羡之往旁边退开些身子,留出地方恰巧能让林淮安看清楚萧的正脸。

  林淮安坐在榻上,手撑在两边,略一思忖,“你将那些拐来的少男少女都关在了哪里?”

  楚萧循着声音转头,很敏锐地冲向了声音的来源,“在城外明月酒庄的地下。”

  他说话时,音调没有丝毫起伏,好似个假人,半点感情也无。

  林淮安暗暗记下,想起什么又问,“朝中是谁在庇佑你和李昀庭?”

  “户部尚书崔珏。”

  户部尚书看似官职不高,但手下所把控的是立国的命脉,也确实能够于暗处护住他们,从而让他们为非作歹,敛取钱财。

  “当真是罪该万死!”林淮安声音沉了些,散发出寒意,顾羡之打过个响指,楚萧立刻闭眼就跟睡过去了一般,“为了他动气不值当,如今该问的也问了,剩下的交给我,我绝不会让他发现今夜的异常。”

  顾羡之目光如炬,眼神定定,林淮安点点头应下。

  次日清早,楚萧从梦中醒来,全身上下就跟被人拆解掉又重新装回去了,处处都传来钝痛,后脑更像是遭了重重一击,不过轻轻往后仰,便痛得他龇牙咧嘴。

  楚萧不解自己为何会这样,正摸不着头脑呢,忽然有仆从连滚带爬地跑进屋来。

  楚萧皱了眉,不太高兴,刚要开口训斥,那仆从先一步开口,语带惶恐,“大大大人,外…外面来了好多官差,都带着刀,说是要抓大人。”

  “荒唐!”楚萧再顾不得身上的疼,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看谁敢抓我!”

  他脚刚落地,门外便有人踩着沉稳的步子进入,“楚大人好大的口气,是本官要抓。”

  来人走进屋中,一袭绯色官袍加身,眼神凌厉,散发出凌驾于人的傲气,“怎么大人难不成还想拒捕?”

  楚萧跟还陷在梦中般,疑惑不决道:“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他站直身子,听到窗外甲胄相碰发出的轻响,心下一凛,“我做了什么事?大人竟然遣了兵士前来抓我!”

  “你心里清楚我为何抓你。”林淮安抬手,指尖勾动两下,甲胄声哗哗响起,屋内立刻涌入好些配刀的兵士,朝屋中身着亵衣的人走近。

  楚萧迭步后退,哐当坐回了床上,被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抓住肩膀的同时,骂道:“陈漾舟,你敢抓我,疯了不成!”

  他扭动两下身躯,奈何被钳制得极紧,于是嘴里的话变得愈发难听,“你敢这样对我,我就让李通判砍了你的脑袋,瞧你日后还敢不敢与我作对!”

  他被人抓着肩膀向外拖行,错身时,林淮安不忧不惧,反而展眉一笑,“你自去试试,看有谁能来救你。”

  楚萧被抓后不久,这事就传到了李昀庭耳中,他倒是没太大反应,对着来求自己帮忙的楚萧妻室仅仅敷衍地安慰了几句,便唤来人将她给送了出去。

  身边的心腹替李昀庭将茶斟满,“楚萧也是个笨的,关人的地方都管不好,让那些不听话的给跑了出来。现如今这情况,大人就算想保也保不住他。”

  “我总觉得这事不对。”李昀庭转动桌上的茶盏,凝神深思,“他卖人的事我也知晓,可这么些年从未有人偷跑出来过,怎么偏偏是新任知州一来就出了这么档子事。”

  “大人是说有人在背后捣鬼?”心腹虽是猜疑,可几乎是有些笃定了。

  “给沐京那边去信一封。”李昀庭把茶盏一推,蹭着桌面发出略刺耳的动静,晃出些茶汤,“这陈漾舟是势必不能留的,问问那边要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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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啊走啊,走剧情。

第一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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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究竟何时离开?”林淮安坐在床榻上,躲着脚不叫那人碰,“前日说昨日走,昨日又说今日走,你嘴里还有句准话没有?”

  “有的,明日明日我就走。”蹲在地上的顾羡之伸手将他的腿捞过,把白嫩嫩的清瘦小脚搁在自己大腿上踩住,“这腿上的淤痕已经轻了很多了,过不了几日便要好了。”

  林淮安呼吸微滞,低垂眼看他,“说好了明日就走。”脚掌踩着那人的腿上,可以清楚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温温热热的,可却叫人静不下来心,“明日再反悔,当如何?”

  林淮安心里不愿他走,可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永远失去眼前这人,到底是得狠下心赶他走才行。

  自楚萧的事一完,顾羡之便一直用借口留在知州府中,林淮安始终无法开口赶人,但此刻再不让他走,就是在害他。

  静默许久,顾羡之手握着林淮安的小腿,抬起头望那坐在床上的人,“漾舟,你很讨厌我吗?”

  “我……”该说讨厌的,这样最好,可以直接将人赶走,没有后患。但林淮安说不出口,对着他这样充满希冀的双眼,他实在没办法说出那样凉薄的话。

  林淮安避而不谈,惶惶然撤回脚,踩进鞋子里就要起身,却叫那也突然站起的人给挡住,腿一弯又坐回了床上。

  “你不说,那我也不说。”顾羡之撑住两边的床杆,垂下头看人,阴影罩了林淮安满脸,他偏了头,口不对心道:“你这样就会让我觉得厌恶。”

  “只这样就会厌恶了吗?”顾羡之伏下身子拉进二人间的距离,“那我要是这样呢,你会更加讨厌我吗?”

  他一瞬贴近,几乎是要吻上林淮安的唇,林淮安受惊后仰,双手撑在床上,被他逼着靠在墙上,“顾羡之,你别太过分了!”

  “这叫过分。”顾羡之眼波流转,声音低着,嘟囔似的叫人听不清,“更过分的事我还没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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