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曙 第15章

作者:夏日巧克力 标签: 古代架空

  时节迷迷糊糊中察觉到有人上了自己的床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受惊的小兽一般惊坐而起退到床角抱紧自己的缩成一团。刚刚躺下的刘俊也被吓了一跳,警惕地睁眼正对上时节惊恐的眼睛。

  看清了对方的脸,刘俊歪头笑,时节不敢相信般眨了眨眼,又欢喜又委屈,咧着嘴流着泪又像哭又像笑:“侯爷来了……我还以为……呜呜……”

  “侯爷?你改口倒是快。”

  时节委屈地流着泪:“奴家一直在心里喊您,喊了好多好多遍……”

  刘俊张开胳膊,时节乖巧地躺进刘俊怀里,刘俊满意地抱着时节,下颌在他耳边蹭:“来晚了,让你受了委屈。对不起。”

  又两滴滚烫的泪从时节眼角滚落,却不再是委屈而是释然,得了这么一句道歉这两天的折磨好像都变得值得了:“侯爷别这么说,时节受不起……是奴家给侯爷添麻烦了……”

  “天色有些晚了,今晚先歇着,明天一早带你去王家讨公道。”

  一切突然间发展得太顺利,时节头昏昏沉沉的,有点怀疑现在是自己的梦境,被刘俊抱在怀里看不到刘俊的脸,越发心里不安:“侯爷不怪奴家吗?”

  “嗯?”刘俊几天都没睡好,如今困意袭来,语调变得软绵绵的。

  “那天攻城墙……奴家害怕……就跑了……”这几天时节一心盼着刘俊来根本没考虑当逃兵的事情,如今见到刘俊、虽然放下了一大块石头却又想起被自己射死的老管家,心里还挺怕的。

  “不跑大概就死了吧?”刘俊已经半梦半醒,说话有些含糊,“活着就好……本来也指望你打仗……”

  刘俊声音越来越低,说着说着便彻底睡着了。时节心里一阵酸一阵喜,把那天城墙上刘俊忽视了自己事情也给化解了,听着刘俊平稳的呼吸跟着一起睡下。

  梦里的世界反倒不太安生,天还没亮透时分时节突然惊醒,身上吓出一身冷汗。不过这次动作不大,没有吵醒刘俊。看到刘俊的睡颜时节终于分清了那边是梦境哪边是现实,他无声地笑,并且把刘俊抱得更紧了些,胸口的伤被碰疼了他也不在意。

  因为贴得近了,刘俊胯下那昂扬的肉棒顶上了时节的小腹,刘俊睡得正香当然是没有什么淫荡心思的,可时节的脸却一红,喘着粗气思考自己如今身子能不能受得住刘俊的折腾。

  倒也不是时节精虫上脑,只是他觉得刘俊对自己如此好自己总该回报些什么,而自己能回报的也就只有那档子事。

  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睡了一整天已经恢复了许多精神,重要的伤又是在胸口,稍微注意一下也碰不到。如此想着,时节的手探向刘俊的胯间,隔着布轻轻地揉搓刘俊的小兄弟。

  身体受到刺激的刘俊轻哼了两声,但依旧睡着。时节伴着清晨问微光观察刘的模样,清醒时那么张扬的人睡着了竟显出几分乖巧,毫无防备的模样竟然如此可爱——时节忍不住咧嘴开嘴笑得开心。

  时节的挑逗越来越放肆,刘俊自然是睡不着了,半梦半醒间忘了时节有伤,一个翻身就压到了时节身上,时节疼得叫出了声,刘俊这才彻底清醒了,撑起身子与时节对视,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闹哪出?”

  时节无辜地眨眼:“好几日没见,侯爷不想奴家吗?”

  无论怎么想一个相公馆的头牌都不可能有什么清纯和天真,时节如此的表情当然是刻意演出来的,可哪怕知道是演出来的刘俊还是会因为这些小动作心跳加速兽性大发,昨天还觉得趁人病和人做爱是禽兽所为,如今手却不受控制般去扯人家的裤子。心里已经清楚压自己不住欲望,嘴却还在装正人君子:“我要是现在和你云雨你家大列怕是要冲进来和我拼命。”

  “嗯?”时节转头向门口看果然看见了大列的影子。

  时节略微提高了音量:“大列!”

  “哎!”门外的大列一下子跳了起来。

  时节甜甜地笑:“我没事了,你睡觉去。”

  “……哦……”大列犹犹豫豫地应了一声,原地转了两圈走开了。

  时节转头看向刘俊,笑得越发甜。刘俊被勾引得小腹发紧,一个挺身把那涨得饱满的男根送进了时节的穴里。时节到底是伤得重,虽然没直接碰到伤口却还是引得胸口一阵疼,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来。

  “疼了?”刘俊语气像是关心,可动作却并体恤身下的人,插到最深又退出到只留一点点头,而后又深深地插进去,又退,除了稍微慢些与平时并无不同。

  “疼——”时节连呻吟都有些虚弱,脸上的笑容却灿烂依旧,“可心里高兴。”

  “贱骨头——”刘俊嬉笑着骂他,却又轻轻将他额上的冷汗擦去,在他没有血色的唇上来回揉搓,“我更喜欢你活蹦乱跳的模样,快快好起来。”

  “已经好了——”时节伸出舌头把刘俊的手指勾进自己嘴里暧昧地吮吸,“侯爷大可再快些——”

  “战场上跑得快,如今却不怕死了?”刘俊当真动得更快更猛了些,时节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刘俊觉得自己是心疼的,可又忍不住再更过分些试试身下的人究竟可以为自己忍到什么程度。

  “死在别人手上……奴家觉得冤枉……”时节觉得疼极了,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快感,心里却莫名地爽快,“死在侯爷身下……啊……奴家愿意……”

第13章 审讯

  折腾到日上三竿刘俊终于心满意足地停止耕耘,时节完全脱力地躺在床上濒死般艰难地呼吸,可苍白的脸上透出的些许红晕,两相结合营造出一种破碎的美感,刘俊站在床边看了许久才舍得去沐浴更衣。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李晗昱现身,殷勤地准备了吃食与换洗衣裳,一边给刘俊奉菜一边夸赞刘俊如何英勇强干,刘俊心情不错明知道是虚伪的奉承也平心静气地听了,直等着李晗昱自己说出自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却没想到李晗昱拿出了张长长的账单:“把小倌带出去两年的实在罕见,奴家按照最低价给侯爷算的,侯爷看看还合适不?”

  刘俊又皱眉又吸气,可怒气在胸间转悠了一圈却没发出来,只流出一声气恼的叹息:“呵——洛阳城绕了一大圈,最守规矩的当属你李老鸨。”

  李晗昱笑得得体:“多谢侯爷体恤——奴家的事办完了,先退下啦。”

  气氛有些尴尬,时节低下头什么也不敢说,李晗昱要账点破了时节是官奴不是刘俊私奴的事实,时节如今无论说什么都有催刘俊赶紧给他赎身的意思,若是过去没提过赎身的事情催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两年前刘俊走的时候便说了要赎身,如今事情却没有办成,反倒成了不能提的糟心事。

  刘俊短暂的好心情彻底没了,但事情总要一件件办,他决定先去王家撒个泼、出口气。

  过去的王太保王启死后他的儿子王茂言继承衣钵当了太保,也当了王家的家,只是王茂言并不是个堪用的,许多事情都应付不来,洛阳城里接连造反他却除了自保什么也没做,这本该权倾朝野的辅国太保被王茂言当得像个小太保,王家的势力自然覆灭,再没了往日的风光。

  因此刘俊让大列把马车直接停在了王家正门,抱着时节从正门大摇大摆地向里面走,几个家丁上前要拦全被刘俊踹倒在地,更多的家丁涌上来,刘俊也反倒笑了,放下时节和那群家丁大打出手,打了个痛快。

  王茂言本来是想缩在院子里不出来的,可刘俊的闹得动静实在是大,他只好走出来和李晗昱说了一样的台词:“别打了!那是康盛侯!都住手!”

  被打得断胳膊短脚的家丁们互相搀扶着退场,刘俊整理了下衣裳把刚刚安置在一边的时节又抱了起来:“王太保可算出来了,再不出来本候怕是要被你的那些家丁打死,我只是想给我这奴婢讨个说法,太保大人非要逼着我去府衙击鼓鸣冤吗?”

  王茂言看着连皮都没擦破的刘俊气得牙痒痒,可又不得不陪上笑脸:“康盛候这是说得什么话,把我都搞糊涂了,来来来,快到里面坐,咱们慢慢说。”

  刘俊抱着时节进了正堂,做到座位上还是不肯把时节放下来,王茂言尬笑着看刘俊怀里的时节,刘俊终于开口:“太保大人也看出来了吧?我这奴婢伤得不轻,不要说走路,连坐起来都要花上半条命,只能由我抱着才能到太保大人面前来诉说冤情。”

  时节被刘俊说得脸红,脸藏在刘俊怀里不敢露面,王茂言越笑越尴尬:“这……这是怎么伤的?”

  “这就要去问你家那瘸腿黑心的管家了。”

  王茂言扶额叹气,瘸腿管家这几日一直在嚷嚷着要查出老太保的死因,王茂言一直压着没理会,却没想到那瘸子已经捅出了个大窟窿:“那老瘸子也是个忠仆,家父去世后悲伤过度,人有些疯疯癫癫的,还请侯爷见谅。”

  “人疯疯癫癫了就该找个屋子关起来,太保怎么不仅带他出来,还让他带着人、打着太保府的名号欺负人呢?”

  “康盛候说的是,我一定把他关起来,保证今后你与这位都见不到他。”

  王茂言的话说完了,刘俊也沉默不语,大堂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死寂了好一会儿王茂言才又结结巴巴地开口:“康盛候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太保大人根本就没说怎么罚那个黑心瘸子啊。”

  “我保证把他关起来……”

  “疯了就该关,不算罚的。”

  王茂言气得咬牙:“那康盛候想要怎样?还是直说吧!”

  “他砍了时节一刀,踢了数十脚,原样还回来,公平公正。”

  王茂言是个沉不住气的,说话渐渐激动了起来:“那是我家管家!这奴婢不过是相公馆的小倌!他根本就不是你家奴婢!”

  “哈?”刘俊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太保大人要是这么说那可就更要论道一下了,时节是官奴,那是皇上的奴婢,你家管家无故打皇上家的奴婢算个什么事情!”

  王茂言憋得脸通红,心里只恨自己那强势的爹给自己留了太多仇家:“管家就在外院呢,反正康盛候自己有刀,随你去吧!”

  刘俊叹气:“王家的管家,我哪好动手,太保大人的狗当然要太保大人自己打。”

  刘俊以为要王茂言亲手罚瘸腿管家要多费些口舌多来些威胁,却没想自己说完王茂就立即照做了,不仅亲手砍了瘸腿老管家一刀,踢那老管家的时候还用上了十足的力气,一边踢一边骂,显然是把自家管家当成了出气筒。

  强硬了一辈子的王启王太保的儿子性格懦弱到这种地步倒也是时节没想到的,看着那瘸腿管家被打得浑身是血不仅没觉得解恨反倒有些兔死狐悲,不禁扯了扯刘俊的衣角,想要留瘸腿管家一条命。

  刘俊却捂住了时节的眼睛,确认瘸腿管家断了气才说:“多谢太保大人主持公道。”

  王茂言愤愤地扭过头不看那一片狼藉:“那康盛候慢走,我就不送了。”

  刘俊笑着道别,抱着时节离开。时节缩在刘俊怀里心里却没多少大仇得报的快感。坐进轿子刘俊托起时节的下巴问:“怎么,杀我管家的时候一点不心疼,杀王启的管家反倒心疼了?”

  “不是……”时节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本是想说两人不同,杀刘俊的老管家是事出从急,可转念一想这个瘸腿管家总抓着王太保的死不放之后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情来,也是必须要杀死的,没什么不同,“奴家身子虚弱,心就跟着软了,是奴婢没用……”

  刘俊没说什么,只是意味不明地笑。此时大列敲了敲马车的门,问:“侯爷、主子,咱们去哪啊?还回竹川馆吗?”

  “哦——你还真问住我了——”刘俊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苦笑,“我在这洛阳城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呢。”

  刘俊已经决定要把时节赎出来,当然不能再回竹川馆,可这几天刘俊一直住在皇城里,带着时节进去养伤肯定是不行的。而过去的宅子给了韩芷兰和刘营,那院子本就不大,刘俊更没打算回去和他们同住。

  “去钱府。”刘俊对大列说,“这几天都忙忘了,我得去问问钱胜为什么没帮我把你家主子赎出来。”

  时节听了紧张地扯刘俊的袖子,生怕刘俊真的和钱胜提这事情,他们两个关系好钱胜不会和刘俊计较,怕是要把挑拨的罪名怪到自己身上:“不打紧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想来钱大将军也是忙得忘了。”

  “真的不打紧?把你奴籍一直挂在竹川馆你也不在意?”

  时节一愣,心里一慌,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刘俊这是打趣还是真的不想把自己赎出来了。毕竟赎或不赎对刘俊来说并没什么差别,他又不是付不起那点银钱,反倒是向皇上讨赦免的圣旨要惹来不少人的非议,麻烦得很。

  刘俊再次托起时节的脸,捏他下巴的手指格外用力:“说话。”

  “不打紧……”时节害怕,声音都有些颤抖,“不管什么身份,只要能在侯爷身边就是好的……只要侯爷不嫌弃……”

  刘俊的手覆上时节的脸颊,将他的头推向一侧,没用多少力气更加不会疼痛,却像极了一记耳光:“洛阳人,最惯于口不对心。”

  时节不知道该说什么,口不对心刘俊不高兴,可若真心求刘俊一定要给自己脱了奴籍,他也未必高兴。

  “钱胜没办这事,八成是觉得我对你并不上心,不办也罢。你呢?也觉得我对你不上心?”

  时节听不出刘俊的情绪,抬眼看他,也看不出情绪,只能壮着胆子答:“侯爷对我的恩德比天大,再没谁比侯爷对我更好……只是……”

  只是那些好对你来说并不难,即便不上心也是可以给的,因而一切‘觉得’不过是虚妄,你是否上心只有你自己知晓——可这些真心时节到底没敢说,支吾了一声又换了语句:“只是奴家卑贱,不配让侯爷上心。”

  刘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扭过头没再说话。时节迷茫地看着因颠簸而不断摇晃的门帘,他努力地积蓄勇气,想要问个明白,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自己在刘俊心里到底算什么。

  但王家到钱府并不远,马车在时节鼓起勇气起便停了下来。

  刘俊先下了车,时节赶紧跟上,刘俊转身向时节伸出手,时节以为刘俊顾念自己有伤要扶自己一下,他自然不会拒绝刘俊的好意,正打算伸手却再次被刘俊拦腰抱起。

  “侯爷!”时节吓了一跳,刚刚去王家‘说理’要装样子,可现在到了钱家怎么还这样?

  “刚刚想了下,”刘俊抱着时节向里面走,“对你我是上心了的。”

  时节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嘴几度张合却没能说出话来。是上了心的。这话令时节好兴奋,好激动,他想说些什么来向刘俊表达自己的心情,可脑子不争气,想不出合适的词语,身体也不争气,喘得厉害,平静不下来。

  刘俊得意洋洋地笑着向钱府里面走,却没想到还没见过钱胜先和重秋打了照面。

  “老师?”刘俊像做坏事的孩子被大人抓了包,蓦地收了笑容、放下了时节,“你怎么在这?”

  重秋没立即答刘俊的话,沉默着向时节看。时节看到了重秋的不满,也看到了刘俊的慌张,他离开了刘俊的怀抱,身体冷得厉害,刚刚因兴奋而涨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爬上城墙时的绝望清晰再现,心像刚刚烧红就扔进冰水里的陶土瞬间碎裂,脚似乎不是站在地上而是落在刀尖上,钻心地疼。

  是上心了的,但只在没有眼前这位的时候。

  “昨天你说要休息就不见了人影,原以为你出来是去拜见母亲,可去了刘府你母亲说你并未回府,我是实在没地方找你了才来这里问钱兄。”重秋说着又看了眼时节,“却没想到又去做这些荒唐事。”

  刘俊讨好地笑:“的确只是想休息一下来着,但是意外遭了一些事情,等老师有时间细细地说给你听。”

  重秋瞪他:“你也知道现在没时间!”

  “老师别生气,”刘俊一边笑一边扯重秋的袖子,“哪出问题了?我立马就去办,绝不耽搁。”

  “刚刚军报,齐王旧地有农民趁王府无主造反,冲进王府烧杀抢掠,你派个得力的属下去平反。”

  “明白!我估摸着这几个王的封地是要出乱子的,已经备好了三支军队,得了圣旨就可以出发。”

  重秋点点头:“齐王和楚王的叛军已经都赶到东大营去了,你亲自去坐镇处理,不要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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