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撒娇 第67章

作者:不是风动 标签: 生子 甜文 古代架空

霍冰:“?”

卜瑜道:“无事,祝霍公子蟾宫折桂。明日我会将一切安排好,你不用担心。”

霍冰道:“谢过卜大人。”

明慎最终给霍冰雕了十几根萝卜出来。原因是他觉得既然霍冰要吃好,那么要给他雕一个特别好看的萝卜出来,雕完这个嫌弃那个,觉得每一根萝卜都雕得不够完美,等到霍冰发现的时候,已经有十三根萝卜惨遭明慎毒手。

霍冰:“……”

明慎有点不好意思:“哥,你挑一个来吃吧,剩下的就不浪费了,我做一锅去喂旻哥哥。”

霍冰倒是不嫌弃,跟着他一起认认真真地挑了一个雕花最好看的萝卜,交给家丁去料理,稍微腌过后蒸熟,浇上鸡汁,再将剩下的鸡肉铺在底下,肉质鲜嫩,萝卜清爽。霍冰吃得比平日多一些,过后早早地去睡了。

明慎焦虑地吃着萝卜,这才注意到席上还有个闷声吃饭的卜瑜。

他想要过问一下春闱的事情,还没开口时,卜瑜却问他道:“明大人,我有个问题要问你,附近有信驿吗?还是在家中养信鸽呢?我瞧着长安街这一块儿似乎没有信驿,若是想寄信去远处,不知道如何才方便。”

明慎琢磨了一会儿,道:“平常送信都是喊家里人送的,远些的话……去信驿罢,在两条街外有。卜大人平常上班忙,我想,如果写信写得勤,不如自己养鸽子,不过我上次打听过了,若是养鸽子,至多也只能送几百里的地方,再远的送不了啦。还有这条街上常有信客来招揽生意,价格贵一点,也会慢一点,不过胜在方便。”

卜瑜道:“原来如此。那明大人平日里是怎么寄信的呢?”

明慎想了想:“我没有要写的信。我哥来京几个月,也只往江南送催债的红条……是我去信驿帮他寄的,除此之外我和他不怎么写信的。”

“明大人的意思是令兄不曾跟什么人书信来往过吗?”卜瑜绕了半天,终于绕到了正题,他告诉明慎,“明大人,霍公子天赋异禀,此次春闱必能高中。每年朝中都会有人提前盯着,你也要替令兄上心些,若是被张念景之流蛊惑,作出一些约定门生的丑事,那便功亏一篑了。”

约定门生,这个明慎听说过,其实就是有的主考官为了笼络人才,提前联系那些还未科考而已成名的大才子,约为自己的门生,以至于提前泄露春闱考题的。去年春闱,玉旻还处理过类似的问题,将礼部一位侍郎罢免抄家,作弊的那几位永不叙用。

明慎迟疑道:“可是我哥……他虽然很厉害,可是一直很低调,我想大概不会……”

卜瑜循循善诱:“令兄是很低调,可是您已身在朝中,所有人都觉着您是未来驸马,陛下的心腹,想攀附您的也大有人在。在外,您是中立派,张党笼络不了你,说不定会向令兄下手,不可不防。故而,明大人近日多注意些,尤其注意以下令兄的书信往来。算作未雨绸缪即可。”

明慎道:“我懂了!我会注意的,不过卜大人,你不用这么担心啦,我哥他是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虽然我没有旻哥哥和我哥那样聪明,但这个我是知道的。”

卜瑜暗自捏了把汗,面上却是滴水不漏,道:“如此便好。”

*

第二天,霍冰在明慎的呵护护送下顺利地进了考场。

明慎眼泪汪汪的:“哥,你要是身体实在不舒服就不要硬撑,我去问问旻哥哥能不能给我开个先例进去照顾你。”

霍冰抬眼看了看他:“别,慎慎,哥哥只是去考个试,又不是上战场,你怕什么?”

明慎这才不情不愿地目送他走了。考试三天,包括考官在内完全被封闭起来,他见不到霍冰,也没办法找卜瑜问情况,只好待在宫里陪着玉玟学书。

玉旻见了他几次,被他成天叽叽歪歪着担忧霍冰的情况腻歪得受不了,后来干脆把他抓去长宁殿里批奏折。明慎被他扣着手不许动,倒也真的慢慢静下心来了。

不过是三天,可他觉得比自个儿考试还要难熬。玉旻见他一直不说话,便逗他:“怕什么?朕是皇帝,你若是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朕讲一讲,还怕有什么办不成的事?”

明慎嘀咕道:“可我若是天天在您跟前说,就好像我要旻哥哥给我哥放水一样,这样不好。”

“你这个小脑瓜子还真是板正得紧。”玉旻把他搂在怀里,笑他,“你看历任皇后哪个不曾光耀门楣?即便出身不好,后来封赏荫袭,也是该有的。别说霍冰有才能,即便他无才能,只要皇后开口,撒撒娇,朕也能将他擢之高位。”

明慎:“……”

“看朕干什么?朕说的难道还不是实话?”玉旻捏他的脸,顺便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明慎抱怨道:“这个是色迷心窍的君主才会说出的话了,旻哥哥。”

玉旻俯身在他耳边道:“若不是皇后成日惑朕,朕又怎会色迷心窍?”

明慎说不过他,干脆不理他,专心帮他批起了折子。

自从他去御史台上任之后,批折子也越发的得心应手,玉旻除了请安折以外,也开始把一些普通的奏事折子交给他批。比如收税不齐和不大不小的灾情,他会拿着折子去问玉旻,玉旻则告诉他正确的应对方法和朝中需要分拨处理的数目,什么情况是出了大事马虎不得,什么情况只是地方官员贪污克扣,变着法子来找他要钱的。

有些时候,明慎的想法也会和玉旻产生一点分歧:比如当他得知地方官在收税时会借用银两重铸时损耗之由,美其名曰“火耗”,向百姓多收税钱,且数倍高于本有的损耗之后,他觉得应当狠狠地教训这些揩油水的官。

玉旻则告诉他:“火耗历朝盛行,虽是朝中陋习,但无法立刻根除,如若朕强行下令掰正,效果恐怕会适得其反。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细微之处,往往更需要谨慎对待。旁人看是朕纵容,或是历代君主纵容,朕只管挨骂就是了,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问题。”

明慎“哦”了一声,又探头问他:“那应该怎么做呢?”

玉旻温柔地看着他:“朕减免了人头税。还记得上次朕说的么?以往人头税从三岁起征,好些人交不起这笔钱,甚而杀婴。如今全数改成二十岁之后收税,百姓免了这一项,火耗之困也可以缓解一些。”

明慎立刻想了起来。上一回他和玉旻置气,玉旻半夜翻窗来找他,跟他闲聊到此。

玉旻一向雷厉风行,想做什么便刻不容缓地做了。小时候他们被一个后妃冷眼欺负过,那妃子在人前慈眉善目的,整天吃斋念佛,人后却是一副蛇蝎心肠,故而玉旻在一个雷雨夜中带他去砸了后宫所有的菩萨像,还用丹砂书字,说有后妃信神却渎神,神应劫而归,不欲多留。

那后妃吓得哭哭啼啼,后来果然也遭人厌弃,被丢去了冷宫,下场想必也不好。

去砸菩萨像,去偷圣旨,都是玉旻想到了,便带着他去做了,毫不迟疑,也从未失手。

明慎忽然想到他来京之前对霍冰的话。他说:“陛下是陛下,旻哥哥是旻哥哥,我分得清。”

他怎么会觉得自己分得清呢?

身边这个人始终是他的旻哥哥,未曾改变,又哪里来的要分开的说法。

他心思一动,手又伸过去,虽然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玉旻要他看的奏本,那只手却非常不乖地、一定要牵到玉旻的手才作数。

玉旻批评他:“不许嗲了,嗲精,快专心帮朕批。”

明慎不为所动,固执地要把手交给他,又小声辩解了一句:“臣没有嗲。”

玉旻笑着握住他的手,把人拉到自己怀中,低头吻了吻他:“好,你没有,是朕在嗲,行了罢?”

*

明慎以为等待霍冰考完的这三天,都将会和今夜一样平静地过去。然而正逢玉旻补二月末落下的一次朝会时,之前称病不出的张念景破天荒地来了,还重振了精神,在玉旻御门听政时,当着忠臣的面上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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