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风帆一点万千回 第26章

作者:涿然流光 标签: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古代架空

顾少白瞟了他反光的白牙一眼,没说话,能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的人还真是少见,能厚颜无耻地调戏人的美人更是绝无仅有!

可是,这是不是反了呢?这样的美人,才合该被调戏啊!

然而,他不得不承认,季翦尘即便做着最轻佻的举动,说着最风骚的话语,他身上还是有一种凌厉森冷的气质。

当然,这不是那种肉麻得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而是真正的让人不寒而栗!

“这点心是给我准备的么?”季翦尘问。

灯下的季翦尘比白日看着更加柔光四射,他的眼角微微上挑,眉梢也是,二者搭配起来,便有一种天然的风情在眼角眉梢处荡漾,再加上鼻梁高直,唇瓣薄削,像极了最美的工笔美人图。

长相虽妖媚,却绝无媚态,一双黑眸偶有寒光掠过,整个人便如开在万里冰原上的一朵玫瑰,美则美矣,却仍是冷的!

顾少白移开目光,“这些是给清池的,你也有,在你屋子里。”

季翦尘一听,大为兴奋,手臂又不老实地搭上顾少白肩膀,侧过脸来看他灯下白皙如细瓷的脸庞,轻笑道,“那你带我去呗……”

顾少白从他本就没有拿捏力气的手臂中挣脱出来,“明天什么时候行动,也带着我。”

季翦尘拿起顾少白面前的杯子,毫不介意地送了口水,“你?你去做什么?添乱么?”

他说的是实话,顾少白一时无法反驳,自己一丁点儿武功都不会,可不是去添乱的么?

方清池看他窘得脸都红了,耐心安慰道,“少白,你不必去了,师兄陪着你,我去就行。”

“什么?你一个人?”顾少白看了看季翦尘,有句话没说出口,我出了一万两银子的,你怎么能不去?

季翦尘似是听到了他的腹诽,抬了下眼帘,“你那一万两,还不值老子动根手指头的呢……”

顾少白被这一句话噎得,半天没缓过来,枯坐了一会儿,只好黯然回房了。

天已渐渐黑下来,院子外面还没动静。

“你跟驴推磨似的在我眼前都转了二十多圈了”,季翦尘斜倚着床头,觉得眼前都有金星在晃了,“能歇歇不?”

这处院落,在城南偏僻的地方,只有三间上房和一个小小的院子,虽然不大,胜在安全干净,也难为了明约,跑断腿儿才找到这么个又好又便宜又不引人注目的房子。

顾少白只好不转圈了,改去扒着窗棱往外看。

季翦尘觉得不调笑他,就没事儿做了似的,又嘲弄道,“再看就成天鹅了。”

顾少白恍若未闻,心急如焚,如果方清池他们失败了怎么办,如果押解队伍改了路线怎么办,如果他认不出慕流年怎么办……

季翦尘在榻上“吃”的一笑,“小方他们不会失败的,就那些个兵丁还不够一勺烩的呢;那条路直通响阳驿,如果更改了线路,押解队伍到了天黑连宿头都找不着,所以不会轻易改路;你的画功好极了,看了你的画,连瞎子都能认得出慕流年。”

顾少白猛地回头,他是人是鬼,还是钻进自己脑子里的虫子?

季翦尘看着他的表情,顿时笑得前仰后合,“这些问题你脸上都写着呢……”

正在这时,院门“呛啷”一声开了,方清池背着一个浑身被黑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紧接着,看他又冲身后打了个手势,就听院外马蹄声响得急促,很快就去得远了。

季翦尘这次倒是极有眼色地让出了床榻,顾少白帮着方清池把人放平了躺下。

揭去斗篷,露出一张清瞿得脱了相的脸,一身淡黄的麻布囚衣,浑身沾满了泥土干草,眼窝深陷,脸颊上好几处淤青,颧骨高耸,泛着不正常的晕红,人倒是还清醒着。

好半天,他慌乱的焦距才慢慢集中起来,当看到顾少白时,嗫嚅着唇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声音沙哑得都不似人声,“是少白么?”

顾少白紧紧攥住他骨瘦如柴的手掌,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是我,是我……流年,你受苦了……”

慕流年面容上浮起一丝比轻烟还淡的笑,吃力地说道,“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他消瘦的指骨硌在掌心里,像把刀子似的痛,顾少白颤抖着唇,“流年,没事了……都过去了……你好好养病。”

慕流年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爹他们……”

顾少白道,“宇亲王他们只是流放,等你好了,有机会……可以去找他们。”

无声无息地,两行泪从眼角流入鬓发,慕流年闭住眼睛,再不多言,知道恐怕终此一生,再无见面之日。

好半天,不见他睁开眼睛,顾少白急得连声呼唤。

一边季翦尘道,“没事儿,睡着了而已”。

顾少白这才发现季翦尘的手指不知何时搭在了慕流年的手腕上,他感激地冲季翦尘说道,“谢谢你了。”

季翦尘收回手,又欠扁地问道,“少白,这个病秧子是你什么人,老相好么?”

顾少白瞪了他一眼,“不是”,想了想,还是不想让季翦尘误会,“我与他是很好的朋友,他身子骨不好,我不救他,他会死的。”

“哦”,季翦尘点点头,若有所思,“那我就放心了!”

顾少白心想,和你有关系么,你放个什么心?

转回头,又问了问方清池劫囚的情况,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结果,还没等方清池开口,季翦尘冷哼道,“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职业素养!”

顾少白愣了一下,还职业素养,你个劫道的还有素养?

方清池拍拍他的肩膀,淡淡笑道,“你放心吧”,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玉瓶,“他有些发烧,应是牢里感了风寒,这是师兄的药,最管用了。”

“墨衣楼”里的神医司徒海,可不就是制药的行家!

“这个,多少钱……”顾少白怯生生地看季翦尘。

季翦尘双手抱臂,睨了他一眼,绷住笑,“算了,这算送的……”

握着小瓶子,顾少白像吃了颗定心丸,连带着觉得那个不着调的人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了!

季翦尘斜倚着窗台,夜风袭袭吹了进来,一缕发丝轻轻扬起,昏黄的光线下,顾少白欣然的笑意,就似桌上的如豆油灯,将暖意丝丝缕缕似涟漪般荡漾开去,在他心里引起莫名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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