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风帆一点万千回 第80章

作者:涿然流光 标签: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古代架空

顾少白失望地叹道,“嗳,看来这顿接风酒是吃不成了呢!”

莫冉呵呵一笑,“得了,‘德瑞楼’烤鸭,走起!”

车轮之声辚辚而起,不一会儿,就转进了玄武大街。

已近深秋,玄武大街两旁金黄的银杏树叶纷扬而落,在地面铺了厚厚的一层,极目望去,萧索离愁,无边无际。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莫冉问道,“何事停车?”

车夫答道,“小侯爷,是沂亲王的马车。”

莫冉与顾少白对视一眼,他轻声道,“是沂亲王,我需去行个礼才好。”

顾少白点点头。

莫冉一掀轿帘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一辆桐油青壁大马车静静地停在路中央,铁木车轮车辕包着铁皮镶着金钉,四角垂下枣红流苏八宝结,正是沂亲王府的马车。

他站至车前,拱手道,“莫冉见过沂亲王!”

一名护卫卷起翠竹车帘,露出正襟危坐一身朝服的慕清沣。

他见是莫冉,微微一笑,“是行云啊,听闻你刚刚去礼部任职,可还习惯?”

莫冉道,“谢王爷关心,不敢说习不习惯,为官之责为国分忧而已。”

慕清沣听了,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老侯爷教子有方,小小年纪已懂得是非臣道,假以时日必是栋梁之材啊!”

他顿了顿,又淡淡说道,“太后大寿在即,礼部上下皆案牍劳形,明日便有使臣陆续抵京,此时此刻,行云不是应该在礼部么!”

莫冉心里一紧,此时的确应该在礼部衙署处理公务,幸亏他向上司请了假,要不然今天还真要被沂亲王捉了错处,都说他严明无私,还真不是盖的!

想到这里,莫冉赶紧拱手说道,“回禀王爷,下官与一位朋友有约,已向上司刑侍郎请过假了,一个时辰后就会回转!”

“哦?”慕清沣一挑眉,“朋友?不知行云的朋友是何人哪?”

莫冉偷眼瞅了瞅慕清沣,心中暗道,这沂亲王管得也太宽了吧,我的朋友,和他有什么关系?可是,想归想,又不敢不答。

“禀王爷,下官这位朋友姓顾,名少白。”

就见慕清沣脸上忽然浮起一缕若有所思的笑容,“哦,原来是故人,不妨请出来一见。”

故人?莫冉糊涂了,顾少白与他何时成了故人?

他未及答话,车厢里的顾少白已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躲是躲不过了,只好掀帘子下了马车。

慕清沣看他渐渐走近,一颗心如菡萏花蕾悄然绽放,半月未见,他胖了一些,脸色白净透明,露在外面的手掌已然拆了绷带,看来伤是好了。

顾少白走得近了,他垂着头,正要行大礼,却听慕清沣清清亮亮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少白,不必大礼!”

这一声,亲昵又谦和,与方才和莫冉对话的清冷声音完全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好伤心,两天没更就掉收藏,宝贝儿们要不抛弃不放弃啊!

第60章 灵悯

顾少白就势把微微弯曲的膝盖挺直了,压根儿就没打算真心实意地下跪,他拱了拱手,“草民见过王爷!”

慕清沣愣了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少白啊,你……”

他望着顾三少那冷淡疏离得近乎刻薄的面容,仿佛那些个温柔缱绻的旧时光皆是他自欺欺人的梦境。

他真想跳下马车,揪着他衣领子问一句: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绝情!

顾少白眼睛盯着脚下厚厚的金色银杏叶,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刻意忘记,忘记曾经的自己是如何爱他,如何恨他;也刻意无视,无视现在的彼此吸引,惶然心动……

他再找不到理由,去死去活来地爱一场,也再没有力量去倾尽心力地走一遭。

飒飒秋风起,叶落如雪。

莫冉吩咐车夫将车停在路边,给沂亲王的马车让路。

銮铃儿声声响着,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清脆的蹄音,两厢交错间,慕清沣挑起车帘儿往外看,那一袭湖蓝的长衫身影,就那样渐行渐远,却始终没有抬起目光,望向这边,哪怕一眼。

直到那辆青壁车走得非常远了,顾少白方才抬起眼,目光迷离间,仿佛已穿透了车厢看到了他挺直端坐的脊背,听到他仍哽在喉间的一声叹息……

“少白,少白……”在莫冉一迭声的呼唤中,顾少白茫茫然转回视线,眼底怅惘浓如重雾,无论如何都散不去,化不开。

莫冉怔了,顾少白的脸上分明写满了落寞,“少白,你……”

顾少白一掀衣摆,上了车,他静静地靠坐在车厢一角,闭目良久,轻叹一声,“行云,你可曾喜欢过一个人?”

“嗯?”莫冉一呆,他不明白三少爷为何有此一问,正在措词间,又听顾少白道,“喜欢一个人,很累!”

莫冉最近恋上了柳尚书的独女柳眉生,正是单相思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奈何佳人根本不知他落花有意,于是,不由得发出了同病相怜的悲声,“是啊,很累!”

顾少白不知听到了还是没听到,车帘飘拂,明明灭灭间,阳光扫过他精致雅隽的轮廓,似写下斑驳的重重心事。

想起曾经的自己,被假周沣一天一封信感动,那些字里行间的情意绵绵像一张蛛网,将他困于其中,甘愿受缚,于是,在收到那一幅“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八尺中堂时,便彻底地沉沦进去,沉得万劫不复,沉得粉身碎骨。

谁说,慕清沣不善赋,不善书?他苦笑着摇摇头,欢与痛历历在目,如同泛黄的书页,微风轻轻一拂,便轻易将之翻动,不想重温都不行!

一大一小两辆马车,背驰而行,渐次走远。

这条路是京城最大的茶馆“温素斋”的后巷,二楼开了半扇窗,王似道白面无须的脸隐在窗后,“这就是那位与沂亲王一道回京的顾家三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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