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吟 第208章

作者:南州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欢喜冤家 强强 古代架空

我闻言立刻继续埋头解江原的衣带,翻开他的衣服里外看,勉强道:“似乎一样。”

“什么似乎!本来就一样!”江原反过来瞪我,“根本原因是你自己手笨,解个衣服都这么不在行,你瞧我哪次解你的衣服,不是手到衣落。”

“闭嘴!”我重新去摸剑,“敢说我手笨,咱们来试试。连师父都常赞我出手迅捷,你居然嫌我慢?”

江原哪容我真的摸到剑,手臂一环,将我拉到他身边,嘴唇顺势就吻了上来。

“唔……无……”

“耻”字还没出口,江原的舌尖已经在挑拨,害我只能按住他做出同样的动作。一时间,卧房内不再有成形的话语声,只有二人或重或急的喘息声在满室回荡,连夜幕都蒙上一层暧昧的色彩。

“越王殿下,你可以再自负无耻一点。”江原的唇在我耳根侧轻轻撩动,嘲弄地笑,“居然连解个衣服都不肯认输?下次注意跟我学,别一上来就急不可耐地天翻地覆。”

“滚!”要说无耻,江原更胜一筹,他居然颠倒黑白。

“疼!”江原蓦地大叫一声,怒气冲冲地起身,“把你的牙齿收起来!”

我一笑,也起身,却是重新勾住他的脖颈,与他一起倒在床褥上:“就宠你一次吧。”我没再咬他,而是沿着他的脊背细细亲吻,江原身子轻颤,忽地一个回身,将我收进怀里,同样激烈地吻下。热浪在全身蔓延开来,我牢牢将他抱住,只觉肌肤与体内的渴求同样热烈,江原似也如此,他手指在我身下肆意摸索,却似永不知足。彼此都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胸中,一次次的震颤令神智几欲迷乱。

细密的汗水开始罩上肌肤,我仿佛挺身在云雾弥漫的山巅,身不由己地随着山间的狂风摇动。汗水滴落,落在江原英挺的鼻梁上,他抬起深邃的眼眸,再次将我吻住,一同经历着动荡起伏。

每一次与他如此亲密,我都能发现那种沉溺又踏实的感觉比上一次浓烈,这次也不例外。尽情宣泄之后,我长吐一口气,慢慢倒向江原身侧,却没有舍得立刻把他放开,两人并排躺了一会,只觉房内春光未散。

我向身边瞥了一眼,看到江原微微泛红的肌肤,目光又是一紧,谁知道江原正巧一个转身,再度将我揽住,认真地看我:“累不累,再做一次?”

番外5:下不为例之凌悦

——此番外上接《越江吟》第108章故旧难舍

江原搂住我,厚颜道:“我的心都在越王殿下身上,谁有耐心与他废口舌?再不行的话丢给麟儿,让他与陈显做伴去。”我张口讥讽,他捂住我的嘴,继续厚颜,“再过几日你就要走了,不如让我去你那……”

我断然拒绝:“我不想横生枝节。”

江原挑眉:“你不用我,难道想跑去找那个江陵郡守于景庭?”

“胡说八道!”

江原扯住我,手便开始不老实:“你不如用行动证明我是胡说。”

“滚你的!”

我拍他一掌,江原躲开,又粘过来:“越王殿下,你不答应,小心我跟到江陵。”

我暴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江原笑道:“好。”

他非但答得干脆,而且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我一见之下更加暴躁,压着声音狠狠道:“太子殿下放心,既然你如此饥渴,我会好好满足你的!到时可别怪我下手狠辣!”

“哦?”江原好像根本没听出我语气里浓重的威胁,倒像我的话正中他下怀,兴致盎然地凑到我耳边,“不知越王殿下近来学到了什么新花样?在下很愿与你尝试尝试。”

他鼻中湿热的气息故意呼在我衣领里,手指乘机在我腰间挑拨,我不觉一阵发颤,慌忙推开他低声怒道:“你脑袋里是浆糊么,在这里也敢动手动脚。”

江原满不在乎地缩回了手,仍旧不识时务地低笑:“你还没说要怎么好好满足我呢。”我见他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就走。江原在我身后调侃:“慢点走,我要追不上你了。啧,不想越王殿下如此心急……”

我脚下猛地一住,回身面向他,江原不及停下,与我撞个满怀,被我乘机拦腰抱起,抗在肩上。江原冷不防“啊”了一声,立刻便扭身反手要拿住我咽喉,我伸指在他腰间一戳,江原又大叫一声:“凌悦你戳得好狠!我下面都麻了!”

我边走边眯起眼睛道:“只是我急有什么用,没有太子殿下在旁,却去找谁试法?你别动,让我扛着你进房,这样太子殿下就能与我步调一致,也不用嫌我走得快了。”

江原挣了几下突然不挣了,在我背上稍稍撑起上身,敷衍地道:“好吧好吧,算我倒霉,越王殿下睚眦必报,本太子领教了。不过别怪我没好心提醒你,田文良……”

我不禁挑眉:“你说他会告我什么?弹劾我调戏当朝太子?想必这奏章会写得很有趣。”

“哎呀越王殿下,你真是……”江原十分老实地伏在我肩上,用一种怪模怪样的语调道,“这叫本太子颜面何存?”我听出他正在极力憋笑,于是狠狠在他腰上抓了一把。

江原立刻轻轻抽了一口气,在我后背上抓来抓去,仿佛忍受不住的样子,反而把我弄得脸上发起烫来,咬牙道:“你……住手!别在我背上乱摸!”

恰在此时,我忽然瞥见几个放哨的士兵就站在对面屋檐下,他们一个个瞠目结舌,颇为震惊。待发现我目光扫过去,又一副想溜却不能溜的样子,显然将我的举动都看在眼里。我不由顿了一下,盘算要不要把江原扔下去。江原不明就里,还在那里调笑着催促:“越王殿下,怎么不走了?你膂力过人,挥矟杀敌时如入无人之境,还不至于扛不动我吧?”话音一落,几个士兵脸上表情更为惊恐。

我看他们一眼,面色平静地继续迈开步子:“你说的没错。”拐了个弯,让江原能面朝他们,朝他道,“太子殿下,反正你向来饥渴,我在房内无论怎么样做大概都是满足不了你的,那就在外面稍作补偿,满足你渴望被宠溺的愿望罢。”

我说话声音不高,但也没有刻意压低,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江原肯定在尴尬地与那几名惊呆的士兵互相瞪视。可是没过一会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江原用十分轻松自然的口气对他们道:“你们不用惊讶,我与越王殿下正在比试角力,顺便去房中商讨军务。”士兵们看上去都松了一口气。

我挑挑眉:“太子殿下不必羞惭,临别在即,哪有心思与你角力。襄阳城都破了,就算我其实是急着扛你去房中商讨内务,也不会动摇军心的。”说着用余光扫了下,果然此言一出,几名士兵面色又变了。

江原恬不知耻道:“越王抬爱,却之不恭,不妨一起商讨。”说罢肃然叮嘱,“我和越王要商讨军务和内务,你们看好尚远捷和冯栩,别让他们再有机会逃脱!”

几名士兵急忙纷纷高声保证:“请殿下放心!”声音比平时高亢数倍,好像嗓门越大越能表明自己绝没有想歪。

江原仿佛很满意,又拍拍我的腰,笑道:“越王殿下,我们快走吧。”

我不动声色地走出关押尚远捷和冯栩的院子,出门后见巷内无人,猛然将手臂一松,江原立刻毫不防备地大叫了一声。继而怒道:“还没到!你怎么出尔反尔?”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稳稳落地,背着手快步离开,江原失望地跟在后面,“好容易被人看到一次,我是怕越王殿下尴尬才说我们比试角力,谁想到你比我还想张扬?”

我回头微笑道:“被你那么一说,好像我是因为比试输了才要扛你。首先让人误会我武艺不如你高强,其次让人以为太子殿下不受我宠爱,这两样可都违背了你我的意愿。”

江原哼道:“你就承认一次比我弱又怎样,为了这个就报复。”

我眯着眼笑:“哪里,你看我对你多好,至少没在别人面前把你扔下来。”

江原看着我,目光忽然炽烈得像着了火,伸手握住我的肩膀,搂到自己怀里,有些粗鲁地刮住我下巴:“越王殿下,你知不知道你又在蛊惑人心?”他慢慢低下头,咬住我的嘴唇,舌尖就这样在齿间滑了进来。我轻轻一颤,好像身体某处柔软被戳中,立刻用力抱住他,牙齿在他唇上狠咬了一下。

江原低哼一声,两手抓住我的手腕,身子倾过来。我不由后退几步,撞到墙壁上,微微抬起了头。江原眼神更加炙热,捧住我的脸,与我肆意纠缠。我脑中想着即将到来的分别,和不知何时能来的重逢,忽然也有种饥渴难耐的感觉。过了许久,只听他轻声道:“凌悦……”

“嗯?”我闭着眼,好像他的声音是自我脑中而来。

“在这里吧?”他的双手好像已经收拢在我腰际,隔着单薄柔软的衣料,坚硬而灼热地刺激着我本已敏感的肌肤。

我忍住身下再次传来的一丝颤抖,咬牙:“废话,你还能忍么?”

江原轻声笑了,我感觉肩头的衣物立刻便滑落在肘上,好像衣带早已松得维系不住。没有再多言,他将我一条腿抬起,小心地进入。我含住他的唇,战栗着紧抱他,感觉他的身体也在我手臂中战栗。

身体一次次被顶入极限,欲望一浪浪涌来,我的视线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隔开身周的一切。我吃力地呼吸,心跳得仿佛就要脱开胸腔而去,有一种被潮水淹没的窒息感,却同时又被一丝疯狂的快意支配着。我微微张眼,看到江原的衣衫同样半褪,凌乱地堆在腰腹之间,他粗重地喘息着,微微泛红的肌肤上留下我肆无忌惮的印记。

“凌悦,抱紧我……”全身无力的时候,江原在我喉结上轻噬,我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猛地向后仰起身体。与此同时,一股热流在我身体中奔涌开来,溅落在我裸-露的双腿上,熨烫了肌肤。江原抱住我渐渐失力的身体,为我拉上衣服,再次深吻住我的双唇。

暮春的煦煦暖风有意无意地撩拨起我们身上的衣绸,在此刻空无一人的窄巷里翻飞乱舞。也或许有人曾从旁走过,投下过惊骇的一瞥,然而如此紧密的交织,仿佛已容不下身外的世界。我和他终于无所顾忌地宣泄欲望,并不在意是否暴露在异样的目光之下。

“你答应我,凌悦,”江原在我耳边呢喃,“不许受伤,平安与我会合。”

我灿然笑着抬头:“那除非你没有事瞒我。”

江原脸上的僵硬一闪即过,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不公平,难道你军队的行动计划都会告诉我么?”

我目光一冷:“不得狡辩,你知道我指什么。”

江原恍若未闻,抬头看在春风中轻晃的茂密枝叶,一脸享受:“越王殿下,原来你果真主动起来如此销人魂魄,趁着大军没有分路而行,我们多来几次罢。”

我趁他仰头陶醉,迅速整好衣服,跑到巷口才回头笑道:“太子殿下,我说过了,下不为例!”

江原闻言,带着美梦被打碎的表情,“哼”了一声,拔步追来:“越王,我会叫你食言而肥!”

我大笑,跳起身折下一条柳枝,向他扔去:“太子,你何时能把身段练得如这柳条般柔美,我何时天天宠幸你。”

江原飞身接住,带起一股劲风,再次向我追来,口中发狠道:“凌悦,信不信我今日就让你食言!”

番外6:弟弟?你不配!

——此番外发生在原文第一百一五章《血不相容》之后

自被宇文灵殊的军队救出并带回建康,赵葑就被软禁在城外的这座狭小的营帐里。此刻他坐在帐内仅有的一张破木桌旁,脸上的表情略显呆滞,仿佛还没有从几日前发生的事中醒过神。

帐帘掀动了一下,赵葑感觉有人走进来,但没有转头去看。曾经很多次他满怀希望地回头,盼望看到有其他人进来,能让他问出赵彦的伤情或者建康城内的消息,然而除了定时带他出帐走动与送饭的魏军士兵以外,似乎没有一个人记得他的存在。

现在还不到送饭的时辰,能来光顾的只有风而已,赵葑这么想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却从脑后慢慢升起,好像自己被什么人的视线盯住了。他慢慢转过头去,意外地发现营帐门口竟真的立了一个人。

那是一名长相俊秀的少年将军,看上去年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他身披一副甲片边缘磨得发亮的铠甲,正带着探究的眼神打量自己。遇见赵葑的目光后,那少年将军视线微微上抬,似乎是在掂量他的分量,又像是不愿主动开口。

赵葑掩饰住吃惊的神情,站起身问:“尊驾是何人?”他在脑海里努力搜寻,不记得自己是否曾见过这少年。

那名少年将军按剑走近几步,将手臂抱在胸前,冷冷道:“我叫裴潜,越王麾下亲将,听说宇文将军新近俘虏了一名赵氏皇族,想必就是你了?”他将“亲将”、“俘虏”咬得很重,似乎是在提醒赵葑注意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异。

赵葑听到对方暗含讥刺的问话,警觉道:“我就是赵葑,裴将军来此贵干?”

裴潜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他一步踏到赵葑面前,正站在午后斜射进帐的阳光里,腰间的镶铜剑鞘亮晃晃地有点耀眼。赵葑抬起没受伤的手臂遮挡了下刺来的反光,这动作令裴潜扬起了嘴角。待赵葑放下手臂,裴潜嘴角的快意已经隐去,他再次用那种冷冷的目光上下打量赵葑,好一会才开口道:“听说你是越王殿下的亲弟弟?”

赵葑被这突兀的问话问得一愣。这是根本不用问的事,他当然是二哥的亲弟弟,他不明白这名叫裴潜的少年怎么这样问,而且问得如此充满敌意——他的确应该敌视自己,赵葑心中突地一沉,迟滞的思想终于想起自己身为弟弟做出了什么事,而这个魏军中的少年既然身为二哥麾下将领,又怎能不痛恨自己?赵葑一时心绪翻腾,沉默不语。

裴潜却似乎料到他的无言以对,用更加讥刺的语气:“哦,我差点忘了,虽然你到处以越王殿下的亲弟弟自居,却是个假货。那赵焕根本不是越王殿下的生父,认真说来——”他很响地“嗤”了一声,“你最多算是个远亲。论起亲缘,都不如太子殿下……”

赵葑突然觉得被刺痛了,忍不住怒道:“我和二哥的感情不需要血缘来证明,我也从没将是不是同父同母放在心上,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亲二哥,二哥一定也这么想!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评说我们的家事?”

裴潜听了,眼中顿时射出如狼般凶狠的光芒,先前装出来的傲慢矜持早已消失无踪,好像他被刺得更痛:“你也配当他的弟弟?你炫耀身份的时候,不看看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他扯下腰间佩剑往地上一扔,直盯着赵葑狠狠道,“哪个弟弟会仗着兄长的宠爱,干尽忘恩负义之事!你若是有骨气一点,干脆与他断绝关系,然后真刀真枪来找我们打一仗,不论输赢我都会佩服你!可是你为了邀功,利用他对你的感情,将他刺成重伤,眼见赵誊大势已去,又恬不知耻地回来摇尾乞怜,如此狼心狗肺,还敢自称是他的弟弟?”

赵葑被裴潜目中的凶光逼退几步,干涩道:“我……我没有!”

裴潜眼睛里泛出骇人的红光:“事实就在眼前,还敢说没有!他是谁?万人景仰的神将!连司马景与他对决都不敢轻言胜负。若不是对你毫无防备,怎么会丢掉半条性命,至今昏迷不醒!你若非不知廉耻,为什么还可以站在这里,继续依赖他的庇护?”

赵葑目中含泪,又被逼退几步,颤声道:“我……我……”他本是要在最后与二哥一起死的,他本是相信了赵誊,要挟持二哥为南越争取最后一线生机的,哪里想到会惨遭亲生兄长的欺骗,又哪里想到自己会同时遭到赵誊的毒手,被魏军营救于此?可他说不出口,就算将这些说出来也不能改变他卑鄙地利用二哥,最终还要被二哥所救的事实,他本就应该被人唾骂鄙视,也无颜苟活,裴潜的话一点都没错。

赵葑的言行看在裴潜眼里,分明是心虚胆怯,他怒意更盛,慢慢逼近赵葑:“你刚才不是问我有何贵干么?我来就是为了教训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他话音未落,已经挥拳朝赵葑击去。

赵葑似乎忘了躲闪,见裴潜一拳打来,他只是闭了闭眼。随着一声闷响,赵葑只觉胸口剧痛,踉跄后退数步,重重摔倒在地上。破旧的木桌被撞翻,赵葑抱住受伤的手臂,疼得咬住了下唇。然而不等赵葑站起身,裴潜已经奔来揪起他的衣领,对着他连挥数拳,再次将他打翻在地。

“卑鄙!”“懦夫!”裴潜每挥一拳,口中便迸出一个词,似乎单是将赵葑揍一顿不足以宣泄愤怒。他没有用内力护体,好像只有自己也承受到拳头挥下时反弹而来的痛,才知道确实教训了这个可恨的人。

赵葑闭着眼睛,全身火辣辣地疼痛,任凭裴潜拳脚相加,不发一语。被俘以来,赵葑其实一直抗拒去回想发生的事,没有人来对他说话,他也就隐隐的期望自己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因为所有的感觉都麻木了,他才不会觉得痛苦。可是这个突然闯来的少年一拳拳的痛打和一句句愤怒的言语,刺穿了他压抑的心防,逼着他面对自己最不愿面对的现实。

赵葑弯腰跪倒在地上,感觉自己即将窒息,不是因为裴潜的拳脚,而是因为脑海中汹涌而来的痛苦。短短数日,他目睹越人丢掉城池,家国尽毁,看到最疼爱自己的母亲命悬房内,刺穿了生平最崇敬的人的胸膛,一片忠心被大哥彻底利用……这数日内发生的每一件事突然清晰异常地在眼前出现,让他几欲崩溃。

“叫你、害我、大哥!”裴潜吼出这几个词后,忽然声音发颤,住了手。赵葑微微迷茫地望着裴潜,已经无法思索裴潜话中的含义。裴潜气喘吁吁地将他提到眼前,终于将憋了许久的话全部怒吼出来:“赵葑!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大哥?你知不知道我一辈子只认了这一个亲人?你不要他没关系,为什么不把大哥完完整整地留给我!”他把赵葑用力向后一推,转身拾起佩剑,跑出了营帐。

夜幕渐渐降临,赵葑身上带着被打过的瘀伤,狼狈地站在营帐里,脸上依旧带着震惊迷惑的表情。又过了许久,他在黑暗中滚下泪来,二哥背亲叛国,自己理应恨他,可是为什么又在听到那个少年的话后心生嫉妒?

番外7:大哥是我的!

——此番外发生在原文第一百一七章《江山如旧》之后

赵葑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听到江原厉声下令将赵誊枭首示众,他说不出一句话。赵葑直直盯着赵誊的尸体,赵誊在眼前荒唐死去的情景,不但抽空了他的思想,还夺去了他的声音。他呆呆地看着,浑身麻木,听着魏军高声大笑着讥讽赵誊和他的国家,觉得这一切如此不真实。仿佛五官与头脑之间的联系被莫名斩断了,眼前的景象和耳中的声音都是遥不可及的幻像,而自己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过客。

直到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自身旁传来,赵葑才忽然回过神,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向二哥赵彦。目送赵誊的尸体被拖走,赵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面色苍白得可怕,赵葑看看他紧抿的唇角和坚毅的眼神,甚至有点不确定那声叹息是不是来自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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