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 第31章

作者:筱悬/轩辕悬 标签: 古代架空

小笔挣动,好不容易外面的兄弟们不对他另眼相看,他不想破坏。

若是往日,时承运会放开,让他离开,可今夜他不许,他用力箍住小笔的腰肢,热热的呼吸喷在他颈后,他需要更亲密的接触,他想要他。

小笔当然发觉,更急:「我都已经一个人睡了,明天还要打仗,这样不好……」

男人才不管,赌着口气,之前宁可跟那些个人睡一个营帐也不愿留下,明明心里是怕的,睡不安稳……他的手已经开始解小笔的衣服,恨恨地:「我是主帅,别人管不着。」

小笔哭笑不得,他原本并不知道这些规矩,可是连白跟他男人缠得那么紧也熬着,自己若是和小叶子做了,明日定会给他们瞧出名堂来。而且他跟连白还不同,连白自己有本事,旁人都敬服,自己凭什么啊,好不容易不被人瞧不起……

「小叶子!我──」小笔手指灵活地替他解开腰带,一把握住那根雄起之物,「我让你爽就行了呗,下次再那样。」

时承运要害处被握住,小笔的手法又老到之极,没几下就给他弄得兴奋起来,舒服得紧,可心里却更不爽,怎么好像是哄孩子……

从不拒绝的家伙,这时头微微垂着,专注地给他捏握,其实真的算不上顶标致,年纪也二十多了,腰肢也没少时那么软,但是落在男人的眼里,那就是他心尖儿上的,看他额前垂着绺头发,睫毛翼动,唇瓣儿微微嘟起,男人便怎都忍不住──

「小笔,给我,嗯?我轻点儿,轻点儿。给我。」说着,已经吻上去,噙住他的上唇,吮吸舔舐,舌头也探进去四处搅弄。

小笔被亲得喘不过气来,两条腿被分开坐到他膝上,腰带已经解开,连裤子都要被扒了。那么猴急……那根家伙硬得跟什么似的,顶在他臀口处,嘴早顺着他脖子往下舔吻,小笔心一软,这么想要啊……算了,大不了给人笑话呗。

在军营的这几个月里,他可算见识到了冷面冷心的时侍郎,与当年温厚随和的时叶差了不知几千里远,连白的男人样子看着凶,私底下喝酒吃肉重义气,是焦大哥一路的人,可他的这个男人,在当官的里面也是狠角色吧?

要笑不笑,根本猜不到他想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讨好他,更不知道怎么就会得罪他,一起做亲兵的弟兄偷偷议论,说他杀起人来眉头都不皱一下,还有人传,当年时家一门大小都是他亲自监斩的,虽说不是他亲爹,对他也不好,可是那心也忒狠了。

「想什么呢,回来!」男人气他走神,猛一上顶,狠狠刺入他体内,小笔久已未做痛得一阵紧缩。

「啊──」刚叫出声,忙咬住唇憋住声音,外面有人呢!

男人感到干涩紧致,稍稍退出,左手伸到怀里掏出个瓷瓶来,拔了盖子,仍抱着小笔的右手一用力,将他的屁股抬起,便要涂药,不过姿势有些不顺,药膏总也涂不进去。

小笔头靠在男人的肩上,听他喘息声越来越急,手下动作却愈见笨拙,忍不住轻笑出来:「还跟以前一样笨。」

「那你不帮忙?」男人一阵脸热。

小笔后仰,瞧着一脸怏然无奈又恼怒的男人,心里突地一动,这个男人再狠,这时候却跟以前一样,这样的小叶子,自己其实很喜欢吧……他垂了眼帘,手接过瓷瓶,将里面的药膏涂进去,轻道:「进去就好了,不要紧的。」不会受伤。

哪还用他说,时承运早就动作起来,小笔拼命忍住逸出喉咙的呻吟,手紧紧抱住男人,由着那根在身内进进出出,眼前的那张脸,小叶子的脸,还是俊美得和神仙一样,不过自己真是看惯了,只觉得比以前多了几道隐隐的皱痕,特别是嘴角处。这么些年,算计了不少人吧?

「喊出来,我想听。」男人要求,身下更用力地进攻,不满被他干着的家伙还有余暇想别的。

「他们听不见,嗯?」又补充。

不知多久,小笔终于发出声音,下处绞着男人的,时承运的越发迅猛地抽插,只等着最爽的那刻……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间响起叫喊声:「袭营!叛军突围袭营!」

第十九章

小笔闻声,立时便要挣开,男人哪愿意,这时候天塌下来都不愿管呢,何况这叛军袭营是意料中的事。他托着小笔的屁股,反而更加猛了攻势。

「别管……宝……笔……」最要紧的关口呢!

外间训练有素的军士们早都冲了出去,小笔更急,索性下处猛一用力,男人被夹得几乎魂飞魄散,低吼出声:「小妖怪……」

小笔忙挣下来,自己胡乱擦了两下,就先给时承运准备铠甲,没有主帅可要出乱子的啊!

男人看他忙得团团转,又无奈又感慨,配合得穿好衣服,低声说:「真有点后悔让你入军营了。」我变成第二位了。

小笔抬头,很认真道:「我学到很多啊。」

时承运低笑,摸了摸他头:「我出去,外面乱得很,你在这里待着,别乱跑。」

「亲兵要保护主帅的,你要出了事……」

「我要出了事,你难受,还是我的亲兵难受?」男人打断他。

「……都难受。」

「听话,在这守着,刚才……你受不住。」

小笔脸一红,多时未做,后面还热辣辣的酸疼呢。不过自己若是不出去,被人知道了,多不好。他当着时承运的面点头答应,心下却另有打算,等男人出了营帐,便收拾装扮,拎了把刀偷偷跟了出去。

叛军临死狗急跳墙,以命搏命,一时之间倒也颇有些气势,不过时承运和布晓霜早做了准备,军士们多有准备,伤亡不大。

小笔跟在时承运后面,拿帅旗的受了一支冷箭,他便接过了帅旗,牢牢拿到手里。

过了小半时辰,战事已近尾声,时承运才发现身后拿着帅旗的小笔,脸色一沉,瞪了他一眼,小笔朝他扮了个鬼脸,昂首挺胸做出付英勇无比的模样来,令得男人无话可说。

可就在此时,对方残余的数十人中突然横空跃出一个大汉,轻功超卓,踩着众人头颅,竟踏空而来,手中长刀直指主帅。

这变化来得太快,据战前消息,叛军中并无这等超绝高手在,再看这大汉只是普通军士的打扮,谁会料到他有这般高超的武功!更何况,他直扑主帅,显见已不给自己留有活路,凌厉杀气一丈方圆都能清楚地感到,眼看大汉几息间就扑到时承运跟前,在场众人几乎惊呆!

时承运多次面临大难,在此生死攸关的时刻,显得格外冷静,在那决定生死的瞬间,他向右后方移了一小步,左后方是小笔的所在。

他刚移步,大汉的刀锋已经劈下,几乎贴着他的胳膊,在铁甲上激起点点火花,臂上衣服隔着铁甲都寸裂开来!来不及喘口气,第二刀又已劈下,反应过来的人都扑过来救主帅,更有弓箭手组织起来射向大汉,而一直暗藏在四周的方志兄弟也及时赶到。

但刀已经劈下,便瞧着帅旗和握着帅旗的亲兵合身扑向主帅。

战场上,本就有亲兵给主帅挡刀的规矩,大伙儿都在心内念道,可要保佑时侍郎不受此刀,这亲兵可得挡住了!

只有方志兄弟更急,那亲兵不就是小公子吗?那还是能受伤的主?主子宁可自个儿受伤,也不愿他有任何闪失啊!方志一横心,扑向帅旗。

帅旗掩盖下也瞧不真切,大汉劈了第二刀后,背后吃了方里一掌,又中了数支弓箭,倒地而亡,可时承运也倒下了!

大家乱哄哄扑向主帅时,时承运抱着小笔,五内俱焚,这家伙,这家伙!虽然刀没劈在他身上,可那刀气这等厉害,小笔胸前裂开了道半尺长、盈寸宽的口子,血汩汩流出,一张脸白得瘆人。

方志脸也吓白了,拿开帅旗,给小笔点穴止血,并拿了最好的伤药往那伤口使劲地撒。

小笔还醒着,只神智有些模糊,喃喃地道:「小叶子,我有点累,你别打仗了,要死人的……」

在那刻,时承运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紧紧握住小笔的手,而小笔呢喃出了那句话后,便陷入昏迷。

「主子,抱进去?」方志问。

时承运手捏得发白,眼却眨也不眨盯着那杆从中断开的帅旗。要不是小笔机敏,将帅旗先行扔过去挡了刀锋,如今断成两截的就是……

「主子!」方志不得不再提醒,他是暗卫,本不该长时间出现在明处。

「抱进去,叫大夫。」时承运醒过神,望了眼方志才将小笔交给他,接着立起来,脸色阴沉,暴喝道,「众军听令,叛匪杀无赦。」

军士们晓得大帅发怒了,原本叛军中有愿投降的,可饶其不死,如今是不留半个活口了!残余的叛军也自知投降无路,犹作困兽之斗,一时间,场中杀声大作,但双方实力相差太远,没多少时候,叛匪便被一一剿灭。

时承运冷冷瞧着满地的尸身,神情冷峻至极,英俊无匹的面容浴血后竟是说不出的阴沉,透着阵阵慑人杀气,结束战斗的军士不敢稍动,心下忐忑,他们并不知道,屠戮,只是刚刚开始。

这时,布晓霜带着连白过来,连白问道:「侍郎大人,是不是奉笔出事?」

时承运不答话,返身走向主帐,他心跳得极快,小笔胸前的血口子还在他眼前,不会有事……不会有事。他紧紧握住不听控制颤抖着的双手。

帐篷内,几个军中的大夫都在给小笔治伤,方志兄弟拿出御赐的上好伤药,口气里又是一股子惶急,大夫们见这阵势都晓得这亲兵绝非凡俗,哪敢有半点怠慢。

「主子,血止住了,药也用上了。」

时承运没说话,只趋近看着小笔,脸上一无表情。

方志可知道这个主子的脾性,脑门上冷汗都沁了出来,对着大夫厉声道:「拿出压箱底的本事,公子若有闪失,在场的都得陪葬!」

「是,是!」

不知过了多久,时承运极力克制胸中烦乱,但呼吸越来越急,拳越握越紧,终于,任职最高的军医抹着汗,伏身向他道,「大帅,这位……性命无碍。」

时承运还是一无表情地看着他,军医承受不住无形的迫力,双膝一软,「噗通」跪下:「小军门失血虽多,但、但未损及心肺和主要经脉,于、于性命无碍。」

「闪开。」声音有些涩。

大夫们顿时向两旁闪开,时承运摸着那张仍旧惨白、沁凉的脸,唇抿成一条线:「什么时候能醒?」

「……最晚明晨。」

吓得不轻的军医战战兢兢离开,连白也凑过去看小笔,见到他上身层层包裹着白帛,形容惨淡,担心得紧:「他这副身体就根本不该上战场!」这话也不知说给谁听。

时承运眼中隐有愧色,却没应声。

布晓霜清了清嗓子:「吉人自有天相,侍郎别太担心。」说完拉着连白就走。

方志又隐了身形,主帐内只剩下男人和小笔。男人一步不离,可直到晨光微露,小笔仍陷入昏迷未见醒转。军医们进进出出多次,均说性命已无碍,却说不出为何迟迟不醒。

小笔感到胸前沁凉,却又有些闷痛,但是心神却是说不出的松懈,晃晃悠悠地,飘在半空里似的。

又喝醉了吧?喝醉了就这样,哪个不要脸的又灌醉自己,果然──

「小碧,小碧……」

老关头又叫,这时候能有什么生意,还不让自己睡个囫囵觉。

他从暖烘烘的被窝里坐起来,小阁楼里的寒意直逼到骨头里,他倒吸口冷气,晚上又下雪了吧。

撑开炕边上的小木窗,呼啦啦的风刮进来,雪珠子也跟着削在脸上,生疼,可是他没有关窗。

全是雪,无边无际,跟家乡完全两样的景色,岭南遍地都是绿,这儿遍地都是白。他很想家,那儿温暖潮湿,没有雪,冬天也不冷,北地真是待不下去。

他在峭山关待了好久好久,可是每天都这个模样,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只知道炕板下小洞里的铜钱碎银越来越多,还添了颗金豆子。

好冷,他想放下窗,再缩到被子里,却远远看到有队军士雄赳赳齐刷刷向这边行进,银枪黑袍,当先的那个将军更是俊若天神,一张脸冷得跟这鸟不拉屎的边荒似的。

可是,那个天神一样的将军不就是小叶子吗?

队伍越来越近,他的手僵在那儿,心怦怦跳,小叶子终于来了,来接自己了!可不是,小叶子正瞧着自己呢,他认出自己了!不过没什么表情,还是这么过去了。

也是,自己是什么身分,这光景可不能相认,会丢他脸面呢!

他不接客,跟老关头和焦大哥都说了,他不做了,小叶子来接他了。他要回关内享福去了,小叶子教书他做地主,你们可等着眼红呢吧!

他穿着簇新的袍子,乖乖地等,心里也有些燥,忍不住又灌了几口酒壮胆,自己可真傻,还给他造新坟,多花了多少冤枉银子哪!

通向阁楼的木楼梯咯吱咯吱响,他觉得自己都没心跳了,那冤家可来了,还穿着白天那件亮银的大帅服,身上一股子贵气,瞧起人来,眼睛都是往下看的。

他不停咽口水,对着这样的贵人连话都说不转了。

那人瞧不上他。那双水汪汪的好看眼睛冷冷扫了圈,这儿可确实寒酸,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其实也不算新,穿过一回。

他想骗自己,那人不是小叶子,小叶子不会嫌弃他,全天下的人厌弃他,小叶子也不会。他宁愿小叶子真死了,在自己给他造的新坟里陪着自己。

他有病,想以前的事情就会头疼,呼天叫地痛到心肝骨髓的那种痛,可不知怎地,这回也不发作,他只能瞧着这个没有死的小叶子,愤恨地嫌恶地看着自己。

不用说话,他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怎么做这种下贱营生?没法子?腿长在你身上,又没人逼你!

你在这里能赚多少钱?

你怎么愿意赚这种钱,你怎么这么自甘下贱!

贵人掏了一大堆银钱、金豆子、金叶子还有大额的银票,扔在他脸上,撒在他炕上,转身就要走。

他急了,他大喊:「小叶子,小叶子,你说你一辈子都要不会扔下我的!我等你了,我以为你死了,他们都说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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