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婴:魅眼迷唇 第105章

作者:北棠墨 标签: 生子 古代架空

  当日看到端木尧落崖,他真想随他而去,可惜暗香和赤焰将他打晕带回了王府。后来他醒来狠狠处罚了他们两个,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到那个山崖处,寻到崖底,先找到了那个随端木尧一起落崖的影卫尸体,还没来得及再找端木尧,离斩轩便当场喷出一口血来,脸色惨白,仿佛失了魂魄一般,半跪在一人高的荒草里,双手下意识地抠进泥土,好半天才咬着牙发出命令:“继续找!”

  又找了好半天,回报的均是同一个消息:找不到。

  端木尧不翼而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离斩轩好不容易平复哀恸的心,站起身来,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跳进了深潭。

  他要亲自找!

  一直在崖底冰冷的深潭里泡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魂牵梦萦的人,离斩轩精疲力竭,被下属强行带回王府,然后大病了一场,他又不肯好好医病,抱着酒壶灌酒喝,等挨到病好之日,满头青丝尽成雪,整个人仿佛苍老了一大圈。

  后来离庭看不下去,在炙热的大理石地板上跪了三天,苦苦哀求离斩轩处理政事,登基仪式他都安排好了,只可惜,自家主子心已经死了,行尸走肉一般颓然地活着。

  三天后,离斩轩出门了,将邋遢的胡渣都剃掉,双目虽然赤红,却比先前好了许多,青色衣袍披挂在身上,空空荡荡,自从端木尧落崖那天到现在,离斩轩几乎没好好吃过饭,身形瘦了许多,离庭都担心他会被一阵风刮走。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变成这样,他都忍不住落泪。

  可,伤害已经造成,难道要王爷一辈子守着虚妄的誓言枯萎下去吗?

  见他出来,离庭很是开心,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离斩轩兴奋地拉住他的衣领,神采飞扬,都快语无伦次了:“他一定没死!你知道的,云之澈那么爱他,拓跋颜也对他虎视眈眈,如果他死了,他们两个不可能不来找我。尤其是云之澈!他在天邪有影卫,一定是那些影卫带坏了尧,尧是逼不得已的……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才伤害了他……离庭,我们马上去灵祁国找他!他一定没事,否则云之澈早就打来了。我怎么早没想到这点……离庭,我快去准备……他没事……太好了……我见到他问清楚一切就没事了,我还会回到我身边……”

  看着离斩轩仿佛中了魔障一般,离庭痛苦地否决,试图敲醒离斩轩无边无际的梦境:“王爷!他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必定是逃回灵祁国当他的逍遥皇帝了!您怎么就是想不通呢!他害了太后,盗取军机图,还跟灵祁国留在天邪的影卫藕断丝连,这所有的一切,还不够说明吗?王爷,您醒醒吧!太后尸骨未寒,小太子失踪,离国一切都靠您啊,如果您再这样下去,这些年所受的苦不都白受了吗?”

  离斩轩闻言脸色骤然变冷,一把推开离庭,自己朝马厩走去:“现在都学会在本王面前说教了是吧!好,你不听本王的,本王自己去!”

  “王爷,你若去了,只会是羊入虎口。”离庭不甘心地重新搂住离斩轩的腿,“王爷!求您不要在沉迷了好不好?他日若有机会,灵祁和离国还会兵戎相见,到时候还怕不能问吗?”

  “你怎么这么话多!”离斩轩愤恨至极,将离庭当做沙袋一般揍了起来。

  离庭也不防守,只管让他踢打,肋骨断掉两根,口鼻都冒了血,神色却是坚定不移。

  离斩轩打累了,看着他衰竭却痛惜的目光,同他一起跪倒在地,语气疲惫不堪:“离庭,你这是何苦?”

  离庭跪伏在地,虚弱答:“求王爷一切以离国百姓为重!”

  离斩轩哀恸的眸子微微合上,再睁开时,已经有些往日那个风流倜傥、无所不能的轩王爷的影子,他点点头:“好,我先以离国百姓为重!”待安抚好一切,再到灵祁国寻找端木尧,当面问个清楚!

  这一拖就是三个月,灵祁国一直寂静无声,他无法得知端木尧是否真的回了灵祁,也不知他究竟是生是死,一颗心空空荡荡的,没有着落,虽然饮酒不似平常那般凶狠,但也是每日必沾,只有靠它,他才能抑制住满腔的思念与不甘,他才能麻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梦,醒来,他们还在一起并肩作战,醒来,他还会依偎着自己俏皮地皱眉,樱红的唇叫着自己的名字,至死方休……

  直到前几日,灵祁国诏告天下,新皇即将登基,离斩轩才感觉自己是真的活了过来。

  他果然没死!他果然回了灵祁!

  一颗心先是兴奋、安然、紧接着是失落、沮丧,尔后又是担忧、惧怕……他中的那一箭极为严重,莫非这三个月都在养伤,所以才这么久之后举行登基大典?

  离斩轩强迫自己不去想另一种可能,因为,他怕万一真是那一种,自己会真的恨他……

  所以瞒了离庭等人,悄声一人来到灵祁国,只为求得一个真相!

  等待回答的时候,离斩轩紧紧盯着端木尧的眼睛,尽管有流苏遮挡,但仍然不会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

  只可惜,端木尧的表情完美至极,根本无懈可击,甚至连语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刚从冰水里浸泡过一般,苍白的薄唇轻启,吐出两个令他魂飞魄散的字:“不错。”

  ——你真的……一直都在骗我?

  ——不错。

第四卷 第二十六章 是尘缘还是梦魇

  这一瞬间,离斩轩仿佛坠入地狱,满含希翼的心几乎忘了如何跳动。他踉跄两步,差点从马背上落下,不过很快地,他站稳了身形,只是神色落寞,衬在那三千白发之下,更显孤寂。

  “不——我不信……”离斩轩声嘶力竭的反驳着,但是声音微弱无比。

  端木尧冷笑:“不信?你若不信为何那么果断下令放箭?拜你所赐,这一箭,朕刻骨铭心!”

  如果说离斩轩隐瞒军机图之事令他郁闷,但他并没有生气,他本来就已经决定跟他过一辈子,又怎么会在乎身在哪国?更何况,云之澈谋略并不逊色,还有兵书在手,他一点不担心他会输给离斩轩,即便两国真有交战的可能,他也算有心理准备了。

  至于蓝亦馨怀孕之事,他是很生气的,恨不得将离斩轩碎尸万段,但后来一想到那天离斩轩喝了那么多酒,气消得也快,只希望日后离斩轩好好解释一番便可以忘记这件事。

  可偏偏,离斩轩将他逼到了绝路!当日那口口声声的质问令他心灰意冷,那一箭更是将他所有妥协的心思射得粉碎!只余下刻骨的恨!

  他可以瞒他令两个人觉得尴尬的事——比如军机图的事:他也可以瞒他另自己觉得伤心的事——比如蓝亦馨怀孕的事:但是,他怎么可以质疑他的真心!

  怨恨仿佛蛊毒在心中生恨、发芽、抽丝,如藤蔓一样缠住了他,不得解脱。

  胸口又隐隐作痛起来,端木尧说会视线,小心翼翼地坐了回去,靠着皇辇的靠垫,闭目休息,也顺便平复满心的愤怒。隆起的小腹在宽大衣摆的遮挡下根本看不出来,他一点也不担心被人发现。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身量,即便身着青丝薄衫,也很难察觉。

  据云之澈说,亚这一次怀孕,比上一次小了许多,因为上次是双胞胎,这次,只有一个孩子,再加上他本身伤病集于一身,身体虚弱,又只仅仅是四个月的时间,所以,腹部的变化不甚明显。

  这也是他为何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举行登基仪式的原因。只是,紧闭的眸子微微动了动,他没想到的是,离斩轩竟然青丝变白发,那如霜染一般的发紧紧萦绕在眼前,挥之不去。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离斩轩听他埋怨自己伤他,心中一痛,下意思的呢喃:“我没有……我怎么舍得伤你……暗香他们是你一手教导出来的,他们又怎么会真的对你下毒手?”

  不过,这话淹没在嘈杂的声响里,登基大典还未完成,前面的仪仗敲锣打鼓声还在耳边回响。

  离斩轩眼神黯了黯,也对,现在解释也是徒劳,伤害已经造成,他怎能奢望一切都没有发生多?

  抬眸,看着珠帘端木尧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心口蓦然揪紧。他是医者,望闻问切不在话下。这一望,便看出端木尧无力大伤,气虚血弱,需要好好调理。于是,忍不住开口:“尧,我帮你看着身体可好?”说着身躯一拧,已落在皇辇之上。

  但是很快地,他又倒饭出来,迎面对上云之澈袭来的掌风,连忙拧身看看躲开,落在另一侧的高头大马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端木尧。

  端木尧伸出的手没有放下,拇指上的花影戒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着血红色的光。

  刚刚,他竟然用花影戒对付自己?!

  云之澈一掌过后,翩然落在皇辇上,一拂衣摆,据傲的看着处于下风的离斩轩:“如果不想落在我灵祈国的手中,还请离陛下早日离开!”

  离斩轩巴望着他身后的端木尧,可惜被挡住了大半,他无法再进一步,再加上周围的侍卫越聚越多,如果再纠缠不清,真的会被抓起来。方才端木尧用花影戒对他射出一针,便说明,他手下不会留情!

  尧……我们真的……必须要走到这一步么?

  端木尧勉强平复心头的狂乱,压抑着人的冷淡话语飘了出来:“离斩轩,你别忘了,你的母后,是我害死的,你我的仇恨,已经不共戴天!”

  反正已经决裂,何不断个彻底!免得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念想!

  果然,闻言,离斩轩的目光突然锋锐起来,他捏紧手指,问出最后一句:“洛儿是不是在灵祈国?”

  洛儿,端木尧愣了一下,想起那个五六岁的小奶娃,冷哼一声,原来离斩轩来这里,更多的是为了寻找那个失踪的前任太子。是因为觉得亏欠了他吗?那自己呢?端木尧紧抿着唇,不置可否,只是授意云之澈赶走离斩轩。

  虽然之前想过很多次要杀了他,可看到他的一刹那,还是爱占了大半,恨,只能留在心里了……

  这一次,便放过他吧……为了他孤身一人不畏生死的闯来,只为问那一句话,尽管大半缘由并不是因为自己……

  端木尧,你还是他傻了……

  云之澈早已看不下去,看到端木尧表情泱泱,一挥手,蜂拥而上的侍卫将离斩轩为了个结结实实!

  “不要让他活着离开!”云之澈没有照端木尧的意思做,他下了绝杀令,然后看着离斩轩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做着困兽之斗,眸子的冷光冰凉刺骨。

  他最恨离斩轩伤害了尧儿还一副无辜的样子,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伤害,就该承担后果。跟个乞丐一样摇尾乞怜,谁还会尊重你?!

  可他不知道的事,离斩轩宁愿放弃尊严、放弃身段,便只为了端木尧的轻柔一笑。

  登基大典出可这样的事,各个大臣多少有些幸灾乐祸,说到底,你们还是看不起端木尧,这个一事无成,处处靠云之澈撑腰的纨绔皇子。

  端木尧疲惫地倚着黄辇,脸色似乎有苍白了几分,怕是到了孕吐的阶段,腹中有些难受,胃里不住地翻腾着。让他提不起半点精神。

  至于云之澈所下的命令,他听到了,也只当做没听到,宽大衣袖下的手捂着小腹,心中低语:宝宝,今天我们教训了那个人,你开心吗?

  “呕——”终于忍不住,端木尧猛地弯腰干呕起来。

  虽然只有两三次就被端木尧压了回去,但是侧后方与灵祈国御林军打斗的离斩轩还是看见了。

  脑中嗡嗡乱响,瞳孔蓦然收缩,离斩轩几乎忘记躲闪迎面而来的一刀。

  手臂被砍中,一道重重的血痕突兀的留在右臂,离斩轩是呆呆的凝视着端木尧的背影,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分不出是何滋味。

  他……竟然怀孕了?!

  分别三个月,他竟然怀孕了?!

  云之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见端木尧隐忍的干呕,心中一震,强自收回心神,开口打破了离斩轩的胡思乱想:“孩子是我的,两个月了,你死心吧!”

  离斩轩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云之澈得意的面容,心中怒火中生,但更多的是悲凉,呵……竟然傻到来问他到底是不是一直骗自己。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说不定……说不定,羽儿和那个死去的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

  怔愣时刻,后背又被人砍伤,离斩轩踉跄着前冲几步,颓然绝望的表情突然变得狠厉决绝起来!他低喝一声,反身拍开两个欺近自己的人,腰间的长剑呼啸而出,一双流光异彩的眸子此刻只剩了疯狂,赤红的光流转,离斩轩杀得尽兴无比。

  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死去。

  为了一个处心积虑设计他的人,根本不值得!

  云之澈冷冷看着离斩轩骤然强劲起来的气场,唇角微扬。离斩轩啊离斩轩,当日在天邪,你揽着尧儿,那般理直气壮的宣告他腹中的孩子是你的,毫不留情的将我打入十八成地狱,如今可否尝到那种绝望蚀骨的滋味?

  不过,离斩轩终是逃了出去。

  他虽然是一个人混进来的,但到底不会傻到不顾性命。更何况,暗香、赤焰等人岂会令他陷入危险境地?所以,没多久,便有人来接应,携了重伤的离斩轩冲出了包围。

  而云之澈也并非一定要杀了他,只是想给他个教训,顺便帮尧儿报了那一箭之仇,见他被人救起,也说了兵,跟上前面驶往祭祀神殿的大队人马,眸光回复清冽,夹杂宠溺的守候在代言人皇辇之前。,

  离斩轩目视着远去的灵祈国队伍,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化为一丝喟叹,他不顾浑身的伤,腰背挺得笔直,朝前迈步:“出发,去鬼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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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十七章 爱情,错的很透明

  祭祀神殿上,大祭司例行公事的念着公文一般的话,无非似乎赞颂表扬责任之类的东西。

  端木尧为了表示对列祖列宗的尊敬,从皇辇上下来,徒步踏上玉阶,然后端坐在神殿上的龙椅上,静静聆听。

  这些工序繁琐冗几,很费时间。所以端木尧一直在走神,眼前不时闪过离斩轩那张精彩绝绝的脸,还有那头银白如雪的发丝。

  竟然一夜白头。是为了自己吗?可是明明已经决裂了啊……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他摇摆不定?

  忽然想当日蓝亦馨虽然怀孕,自己推开她导致孩子小产,但自始自终都没有问过,也没有查过,那孩子究竟是不是离斩轩的……更何况,太医差出太后是因体内存留未知名的毒素才吐血不止,可疑的药是从蓝亦馨房中搜出来的……联想起于西夏开战之前留在天邪保护太后和羽儿的影卫无故失踪,而太后莫名重病……端木尧眼神一闪,似乎想通了什么。

  那个蓝亦馨……来历不明……离斩轩曾说过她是太后在民间认得义女,那么这个所谓的义女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伤害离斩轩、太后,嫁祸自己的目的又何在呢?

  浑浑噩噩想着,腹内的不适又愈来愈累的趋势,端木尧不作声的按着小腹,强忍着坚持。待高呼万岁、云之澈宣告结束。店内人退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忍不住呕吐起来。

  云之澈见状心头一紧,连忙上前帮他拍着背:“尧儿,不舒服么?”

  端木尧吐得昏天地暗,好半天才止了吐,嘴里几乎都是胃酸,他接过云之澈递过来的绢帕擦了擦嘴角,难受的倚着他:“我们回宫吧!”

  “好!”云之澈使了眼色,近身侍卫侍女会意,将皇辇换成了豪华的马车,他抱着端木尧踏上去,放下厚重的帘子,将端木尧放在马车里的舒适软榻上,喂他喝了几口水漱口,然后体贴地为他垫好靠垫,让他不至于因腹部压迫导致呼吸不畅。

  “云之澈。”端木尧并未闭上眼睛休息,他一直看着云之澈的动作,见他坐在一旁守护自己,心中有些感动,他叫着他的名字,声音柔和。

  “尧儿?什么事?”云之澈凑近他,目光柔情似水。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帮我查查蓝亦馨的底。如果四国之中都查不出来的话,那就延伸到江湖中去查,看我与她有何仇怨!”端木尧深色虽然疲惫,但是头脑还算清醒,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云之澈闻言一愣,随即点点头:“好,我会找人去查,今日忙了这么久,你也累了,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嗯。”端木尧顿了顿,道,“今天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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