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这样暴躁可不好 第38章

作者:一粒粟 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欢喜冤家 古代架空

第34章 错爱一生(八)

  木清和在府中花田忙活了一早上,洗手的时候, 忽然想起来有些不对, 他唤过下人, 问道,“知府来了吗?”

  仆人摇摇头, 答道,“并未看见。”

  木清和拿起手帕,自己洗了一遍, 认真又仔细地擦着每一根手指, 反复数次之后, 才把帕子扔回水中。

  包子上前,把帕子洗干净, 交给端水的丫鬟。“公子, 有什么事情吗?”他见木清和面色微微凝重, 想了想, 柔声问道。

  木清和摆摆手,示意下人们下去, 一把揽过包子, 抱入怀中, 道,“那包子要不要安慰安慰我呢?”

  包子环住他的脖子,苍白的脸泛起红晕, 小声道,“那, 咱们去房间吧?”

  木清和低头,在他唇间吻了一下,温柔地道,“现在可不行。”他的手在包子身上游移着,最后停在包子的腿上,微微用力地捏了一把,包子疼得嘶了一声,木清和的手立刻顿住,关切地问,“疼吗?”包子咬唇,轻轻地点头,有些委屈地道,“疼。”

  木清和怜惜地在他腿上揉了揉,又亲了亲他的脸颊,伸手从桌子上捏了一块糕点,送入他口中,道,“回去好好上药,养好身体。”他为包子擦去嘴角的碎屑,把他放在一边的凳子上,的道,“这个糕点是你最喜爱吃的,就在这里慢慢吃吧。”

  包子吸了吸鼻子,乖乖地在凳子上坐好,捏起糕点,一小块一小块地送入口。

  木清和摸了摸他的脸,赞赏道,“乖。”

  包子鼓着小嘴,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心中甜蜜如糖,只觉得心底渐渐氤氲的惧意,也在那笑容间,烟消云散。

  木清和独自一人来到一处小院门口,推开门,自顾自地进去。院内浇花的小童看见他进来,连忙行礼。木清和挥挥手,示意他退下,自己站在院中,静静地等待。

  木府的花儿都生长得极其旺盛,每一朵花都开得热烈而艳丽,这个院子里的几盆花朵,却干瘪而瘦小,与其他花朵格格不入。

  “秦管家,您若是同意把这些花交给我养育,它的长势远不止于此。”木清和两指捻起一片叶子,嫌弃地对着门口的人道。

  秦管家站在屋檐下,浑浊的目光看向木清和,视线在他手中的花停下,他张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沙哑,“不敢劳您大驾。”

  “您今天的耳朵倒是好使了些。”木清和笑了笑,放下那片叶子,意味深长地看着秦管家那苍老的身影。

  秦管家缓缓地抬起头,背部放佛挺直了些许,他问道,“公子何意?”

  木清和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放在掌心,道,“就是这个意思。”

  秦管家眼睛睁大了,声音奇异地问,“怎么在你这里?”

  木清和哈哈大笑,把手中之物放入怀中,眼光狠厉,“怎么,看见这东西,就怕了吗?”

  秦管家略显呆滞的眼睛瞬间变得犀利,他扫了一眼木清和的胸口,道,“我曾答应过木怀,护木家一世,你大可不必以此要挟我。”

  “因为我爷爷救了你吗?”

  “因为我答应了他。”

  秦管家抬起头,脊背挺直,全无往日里苍老至极的模样。他看向木清和,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是吗?”木清和讽刺一笑,对上秦管家锐利的双眸,无声地笑了笑,才道,“知府原定今日上门取花,却无故缺席。以往,他可从不敢如此。”木清和转过身,对秦管家道,“陷阱已被触发,里面却无猎物,木府,已不安全。”

  秦管家沉默良久,直到木清和不耐地敲了敲一边的木桩,才开口说道,“有你在,木府从未安全。”

  “哈哈。”木清和爆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面部肌肉都扭曲在了一起,秦管家站在原地,皱眉看他发疯,半晌,他忽然一抬手,把手边的花盆全拂到地上,冷声道,“没有我,木府十年前就该消失。不死丹?哈!”他噔噔噔几步迈上台阶,盯着秦管家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有我,木府才至今得以保全。”

  秦管家看着他疯狂的眼神,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很快又平复了下来。他叹息道,“你不该招那位秦公子入府。”

  “他怎么了?”木清和眼光一厉,“他是谁?”

  秦管家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摇头道,“我还不确定。”

  木清和踱了两步,双手背后,忽然下定了决心般,回头道,“宁可错杀。先办了他再说。”

  秦管家皱眉,“你让我杀他?”

  “有何不可?”木清和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秦管家不闪不避,扬声问道,“他与知府有关?”

  提起知府,木清和混乱的脑子猛然清醒了,他摇摇头,口中说道,“不,还是先不动他。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铁鹰堡。”

  “铁鹰堡?”秦管家面色变得不好,逼视木清和,“你何时与铁鹰堡沾上关系?”

  木清和无畏地笑笑,道,“你知道铁鹰堡?”

  秦管家视线飘向天空,陷入回忆,“四十年前,听闻皇家暗中扶植了一个门派,有传闻是铁鹰堡,只是,后来……”

  “后来怎样?”木清和急切地问,面色兴奋。

  秦管家摇摇头,否认道,“不,铁鹰堡由来已久,行事一向古怪,却也并未偏帮正派,传闻未必是真。”

  木清和见他笃定模样,不由得笑道,“真是在小院里待久了,目光也会变得短浅。如今的铁鹰堡以抓捕大恶之人为首任,你说,他们还不是朝廷的爪牙吗?”

  “什么?”秦管家震惊,继而想到他先前说的要解决铁鹰堡的事情,惊讶道,“你惹上了铁鹰堡?”

  木清和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我可没惹人,使他们自己不安分。我原以为他们只是路过嵩明县,没想到他们还不走了。知府不上门,怕是与此有关。”

  “你如何肯定他们的目的是木府?”秦管家有些怀疑地道。

  “你猜?”木清和笑嘻嘻地看着他,秦管家脸色铁青。木清和哈哈一笑,继而面色转冷,阴森森地道,“我那好叔叔每日会差和尚上门送福香,算起来,这可是已经断了两日了。你猜,若不是有人阻挡,嵩明县内的土包子们,哪些人能拦的住那些秃驴?”

  秦管家越听,眉头锁得越深,“他们来了几人?”

  木清和眼睛微动,神色轻松道,“放心,只来了一人。”

  秦管家心中一松,点头道,“老夫虽多年未动,但区区一人,仍不在话下。”

  木清和微微一笑,笑容亲和,他恭敬地鞠了一躬,感激地道,“如此,那木府还要靠秦管家您了。”

  秦管家点点头,看着木清和优雅地步至门外,体贴地为他关上院门,冷哼一声,厌恶地甩袖进屋。

  木清和沿着小路,缓缓行至一处一人高的花丛处,只见那花枝繁叶茂,艳红如火,不由得笑了。待走近了,才看见一夜之间,花根上落了不少的花瓣,他当即心疼地捡起,放入掌中细细地抚摸,轻喃道,“可怜的花儿。”他把那花瓣放入唇边,亲了一口,蹲下身,扒开花根的土壤,把那花瓣小心地放进去,温柔地道,“放心,很快就有粮食了。”

  包子独坐在花间凉亭,心满意足地啃着糕点,吃得好不惬意,小脸虽然发白,但一嚼一嚼的,吃得甚欢。

  “你倒是吃得挺开心啊。”一个声音忽然从耳边响起。

  “谁?”包子吓了一跳,惊的从凳子上跳起,糕点散了一地。

  “我啊。”白朗闪身躲开糕点,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

  “是你!”包子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是那个骗子!”

  白朗皱眉,掏掏耳朵,斜眤包子,“谁是骗子!我给过钱的。”

  包子怀疑地看着他,还记得自己被他绑在床上的事情。

  白朗被他看得不自在,拍拍手道,“我今天是要带你回去的,你要不要回去?”

  包子警惕地看着他,迅速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环境,发现此处无一人在附近时,才缩了缩脖子,脚往后边退,“你要带我去哪里?”

  “还能去哪?”白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耐烦地道,“有人一直在耳边嘀咕要把你带回去,我只好过来带你回去了。”

  “是少寨主?”包子停止挣扎,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白朗没好气地道,手上用力,开始抓人。

  包子急忙抓住石桌桌沿,口中嚷嚷道,“我不回去!”

  白朗愈发使力,逼问道,“当真?”

  “真的真的真的!”包子一叠声地答应,抵死不让白朗拽自己回去。

  “那我只好……”白朗猛地松手,包子一个趔趄,扑在桌子上,脸蹭在石桌上,通红一片,他痛的呼出声,只听见白朗欢快地道,“放开你。”

  包子捂住脸,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等了一会儿,见他还不走,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白朗靠着柱子,仔细地看了看包子微红的脸颊,道,“你为什么要抛弃你家少寨主?”

  包子鼓着嘴,不吭声。

  “不说?”白朗慢慢地靠近他,做出要抱他走的动作,威胁道,“那带走藏起来,好好地问。”他掰着手指,恶狠狠地道。

  包子急忙跳到一边,与他远远地隔了一个桌子,道,“这关你什么事!”

  白朗摊开手,无奈地道,“本来不关我的事,但谁让小玉一心一意地想带你出虎牢呢?”

  “少寨主……”包子闻言,喃喃地道,神色有些触动。

  “你若是不说,我回去可不好与他交代。”白朗又说了一句。

  包子咬咬唇,许久,等白朗快要忍不住再次动手时,方开口道,“其实,我早就想离开留仙寨了。”

  “为何?”白朗问。

  “他们杀我父母。”包子脸上显出挣扎来,“少寨主却待我如亲人……”他痛苦地别开脸,道,“我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下去,从此以后,我与少寨主,一别两宽,再不相见。”包子捂住脸,声音微颤,道,“你就如此与少寨主说罢。让他,让他不要再找我。”

  “杀你父母?”

  白朗不相信地问,“你确定吗?留仙寨从不伤人性命。”

  “我亲眼所见!”包子吼道,“就是他们!”

  “啧。”白朗走到桌子前,与包子隔着桌子,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怎么杀的?”

  包子低下头,眼中汇满泪水,他眨了眨眼睛,泪水滴下来,砸在石桌上,很快沾湿了一大片,白朗头疼地看他哭了起来,提醒道,“你家公子可很快就回来了。”

  包子闻声,抬头看看四周,没见到木清和的身影,眼中尽是失望,他抽噎着道,“我与父母路过留仙山,遇山匪劫道,马车受惊,慌不择路。”

  白朗听到这里,觉得有些不对,“山匪?留仙寨不做这生意吧。”

  包子低着头,抽了抽鼻子,声音囔囔的,“他们下山清理山匪,遇到我们受惊的马车,却不救我父母!”

  白朗越听越不明白,“没救你们?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我父母在马车摔下去的时候,扔我上来的!”包子控制不住声音,吼道,“他们就在崖边,却不伸手救助!”

  白朗看着包子满脸的泪痕,问道,“他们只接住了你,是吗?”

  “是……”包子无力地坐下,捂住脸痛哭了起来,“我父母不在了,救我有什么用?我情愿与他们一起死去……爹……娘……”他嚎啕大哭,哭得像个孩子。

  白朗看着包子瘦小的身影伏在桌上失声痛哭,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不是不救,是来不及救。”

  “就是不救!”包子哭的额上青筋暴露,手狠狠地拍着桌子,固执地道,“就是他们杀了我父母!我恨他们!我恨他们!”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像是念给自己听一般,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地重复。

  白朗怜悯地看着他,道,“仇恨并不能让你变得更快乐。作为仇恨的替代品,他们更是无辜。毕竟,比起山匪,他们才是真正救你的人。尤其是,你的少寨主。”

  包子身子一颤,脸死死地埋在臂弯里,道,“你滚!不要再来了!”

  白朗站在那里,眼中尽是悲悯,少顷,他本欲说些什么,忽然间看到花田尽头,有一人缓步而来。

  “你当真不与我回去?”

  “不回!”包子闷声道。

  “不后悔?”

  “永不后悔!”包子斩钉截铁地回答。

上一篇:孤有话说

下一篇:实习灶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