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 第107章

作者:青茶木 标签: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架空

  狂风骤起,霍邦在张扬的飞沙走砾中抬眼,似发怒的蛟龙。

  平教的功夫与战场士兵的招式很是不同,虚招多得厉害,容易看花眼睛。尤其十几人都是这样半人半鬼的幻影之术,匕首都藏在不经意的小招小式之中。霍邦的刀便仿佛砍在棉花里,应付起来很是吃力。

  除了那贼首,十八个人不断变换阵法,攻势一重接着一重,霍邦杀掉第十六人时,已然气喘吁吁。

  剩下的两人得了贼首指示,看准他体力不支,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举进攻。

  噔!

  弯刀隔挡了两柄短刀,双方力道僵持不下。那贼首摇摇晃晃站起来,亮出手里的短刀,显然是要吊着最后一丝气力,从背后给霍邦致命一击。

  霍邦看出他的意图,他死了无所谓,但是他这一倒下,封若书便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于是他冲身后宛如木头的人大喊:

  “军师,快走!”

  封若书的心智尚被封印,眼皮半合,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似是看不见也听不见。

  半空薄云惨淡,顺带着日光如刀似剑般刺眼,加上隔壁高耸山峰之间的阴风,在这獠牙一角肆意嚎叫,活生生将人剐下一层皮来。

  “军师!醒醒!快走啊!”

  封若书仍是一动不动,眸间的眼泪却汹涌得厉害。

  贼首绕到霍邦身后,游刃有余地弯下腰,慢慢将手里的刀尖对准他的心口,徐徐道:“他醒不过来了,看你是个将死之人,送你一句话......永远,不要爱上平教的人,因为这里的人,无情,无心。”

  霍邦的手臂不能动弹,脖颈因为使力暴出一股粗筋,血脉喷张。

  “军师有情有义,绝非你口中这种小人!”

  贼首阴恻恻一笑,语气里生了几分怜悯,“愚钝之人,在这世上是活不久的。”

  于是手下用力,刀刃直直刺进霍邦胸膛。

  哧——

第117章 再拾女装(一)

  贼首手下用力, 刀刃直直刺进霍邦胸膛。

  哧——

  只听得一记刀剑入肉的声音, 贼首的动作一僵, 刀尖才刺进去不到一寸,却生生停了下来。

  贼首握柄的手僵住,嗜血的瞳孔大了一圈, 愣了又愣,不可置信地朝自己胸口看去——只看到自己身体里,穿出一截尖锐的刀刃。

  这把刀不知从哪里多出来的, 直直从他胸口穿出。血液顺着刀刃的方向往外流淌,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身后没有他人,除了那个被蛊惑之术控制,本该是半个死人的封若书!

  贼首的脸痉挛了一下, 压着喉咙喷出的血, “封若书......你找死!”

  他勃然大怒,立马将手里的短刀转了方向,转身朝封若书刺去。

  “军师?”霍邦随即反应过来,趁面前二人错愕时一个发力,当即震开短刀挣脱束缚,弯刀一左一右结果了两人。

  “呃!”

  然则, 待他转身欲结果贼首时, 却发现封若书的手臂已然被划了一刀,接着, 贼首出掌一击,击中他单薄的胸膛, 力道之大,将他生生飞了出去。

  而他身后,是万丈深渊。

  水蓝色的衣衫被风刮得正乱,广袖宽摆飘漾在半空,飘渺濛濛,犹如镜湖水榭之上的漫漫轻纱,昙花一现般坠了下去。

  “不!”

  霍邦大呼一声,手臂的力量陡然爆发,鼓起的青筋突突跳动,似压抑了万年的火山终于找到出口,一刀砍下贼首的头颅,连带着他肩上的蛊鸽也没了性命。

  魁梧高大的身影毫无顿留,径直跃下山崖,急急朝视野中那抹水蓝色的影子飞去。

  封若书掉下去的时间比他早,这坠落的速度与身子的重量无关,本来在没有初始条件的情况下,他是如何也追不上封若书的。但他一开始便脚下发力,在经过可触及的山壁时又不断借助外凸的石头加速,故而在不久之后便将人接到了臂弯。

  他左手揽着封若书,紧紧扣着不敢松开。右手将弯刀用力插进石壁以缓解下坠的冲力,山壁被划出一道骇人的裂缝,小石块噼里啪啦往下砸,两人的速度逐渐减缓了一些,却也只有少许的一些。

  封若书是清醒着的。

  他周身僵硬地,瞧见霍邦看他坠落山崖时的慌乱,瞧见霍邦不顾生死跳下来,瞧见霍邦为了救他额上冒的一串豆大的汗珠。

  他没有被抛弃,在这世上,便有这么一个人,整颗心都掏给了他。

  只有他。

  噔!

  弯刀被尖锐的石块摩擦,划出数道痕迹,本是削铁如泥的材质,却也敌不过二人重量的加持,最后断成了两截。

  紧紧贴在一处的二人陡然失去支点,坠落的速度陡然加快,万幸当时离地面已经不远,那一片地方又有茂密树林缓冲,霍邦将人紧紧包裹在怀里,这才没有大伤。

  只是霍邦右肩插进了一段扭曲的树枝,从背部穿进,突出一截在身前,浸透了红血的颜色。

  树林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乱,树叶纷纷掉落,一时竟如下雨。枝头飞鸟受了惊,匆匆啼叫着离开,少顷,叶静鸟绝,谷底一潭死寂。

  “呃......”

  二人从撞击中缓解过来,慢慢爬起,不待封若书询问,霍邦已眼疾手快背过封若书将树枝拔了出来,随手扔到了身边的草丛。

  “军师,你有大碍么?”

  他装作无事,回身问道。

  封若书紧紧抿着唇,望进他关切的眼睛。方才一幕一幕惊天动地的事故让他一下子失了言语。

  他没有管蓬乱的头发,没有理破烂的衣衫,没有擦拭眼中的泛泛泪水,只是望着霍邦。许久许久,他缓缓环上霍邦的腰,贴着他滚热的胸口,才道:

  “我原来不是......一个人。”

  即便被整个世界抛弃,他还有霍邦。

  被一个主动拥抱砸得晕头转向的某人一动不敢动,心里乐开了花恨不得跑便八川昭告天下,但又怕将怀里脆弱的人儿吓到,便还是维持着周身僵硬的姿态,愣了许久,才后知后觉抬手,轻轻抱住他瘦削的肩。

  兔子抱着残缺不全遍体鳞伤的胡萝卜,小心翼翼,爱不释手。

  江上有清风,山间有明月,他有他。

  “猴哥,你觉不觉得,有人在跟踪咱们?”

  安戈拿一张丝巾半掩着脸,鬼鬼祟祟地左右探看。

  方羿很是不乐意道:“我们都这样了,怎可能还有人跟踪?”

  所谓“这样”,便是安戈重操旧业,扮起了女装,并且为了保险起见,还将方羿也一并拉下了水。

  水粉底绣兰花的及地长裙,腰间一袭玉白色腰带,足下一双蝴蝶缀白珠的步履,寻常百姓中上收入家庭的姑娘打扮。

  只是,方羿的身躯虽不像霍邦那般魁梧,但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这样收肩束腰裹在娇秀的衣衫里,怎么也觉着别扭。

  奈何通缉的画像已经传到这座离华泱有好长一段距离的小城,即便那守城官兵看上去懒散无为,但他们现在是逃犯,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故而,就算他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还是拗不过死缠烂打的小夜叉。

  安戈听了他的话之后据理力争:“哪样了?我这不是伪装伪装,躲过那些追兵嘛?你打了那么多仗,对这种伪装技术应该很了解啊!”

  方羿的嘴角一抽,“但不包括女装。”

  安戈扶了扶额头,“那这不是没其他的办法么?”然后讨好地拉了拉方羿的手臂,“哎哟,好啦,我第一次男扮女装也是这样的,一呼一吸都觉得别扭。待会儿咱们成功逃出去,奖励你一个小心肝!”

  方羿饶有兴致地凑近他,“我的心肝是你,你要如何将自己奖励给我?”

  安戈被这猴子撩拨得唰一下脸红,赶紧左右看了看,手肘戳了他两下,“别,别嘴皮了,赶紧出城找家小客栈歇脚,我饿了!”

  安戈在牢狱之中受了重型,从法场被救下来之后身子一直很弱,好不容易将伤养好了,身上的肉却一直没有补回来。

  期间方羿每每都轻声细语哄他吃饭,生怕少吃一口就掉了几斤肉。故而安戈拿“吃”来撒娇之时,方羿素来是没有二话的。

  于是他虽不情愿却也照做地收敛表情,低眉顺眼地踩着小碎步跟上安戈。

  这副模样,真是,就算霍邦站面前也打死都认不出来。

  他们急忙忙赶去,停在十几人的队伍之后,等官兵一个一个检查。

  “哟?这小娘子的模样倒是很不一般。”

  他们正等得枯燥乏味之时,前头传来一个猥/琐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众人纷纷朝声源望去,原来是负责检查通缉令的官兵瞧上了一位俏姑娘,正上下其手打算吃豆腐。

  一旁的官兵连忙打帮腔,竟道:“现下大王下诏要通缉要犯,虽说都是男的,但保不齐有人男扮女装厮混过去。我看,还是要仔细检查比较好。”

  他将那“仔细”二字说得意味深长,明白人都知道他那意思。

  最开始说话的那兵显然是个小官,平日便仗着一官半职欺压百姓,如今拿到个搜寻要犯的差事,便又拿来当歪门邪道的绊脚石,企图占两下姑娘家的便宜,反正平民百姓胆小怕事,又顾及女儿家的名节,多半都是忍气吞声。

  “我看这小娘子便长得不像姑娘,倒像个男人,来呀,把人给我带过去,军爷我要好好检查。”

  说话之间,手已经按捺不住朝姑娘身上探了去。

  那女子连连后退,身旁的老母也凄厉着求情。然那官兵仍是步步紧逼,最后将佩刀往两人眼前一亮,逼迫着一对母女住了口,只剩那姑娘百般屈辱地啜泣。

  身前身后数十人,虽个个侧眼怒目,却没一个出来说话。

  显然这是时常发生之事。

  饶是见阅丰厚的方羿也生了怒火,他往前迈了大大一步,正准备开口制止,却被安戈一把抢先。

  “等一下。”

  向来一惊一乍容易冲动的人这次却稳重了一回,没有急冲冲上去揍人,反而声音柔软,还学着女子的步调莲步盈盈走过去。

  官兵闻言,停步回头问:“嗯?你这小姑娘又有何事?”

  安戈不急不缓挡在官兵和那女子之间,道:“官爷尽忠职守,明察秋毫,倘若考虑到男扮女装,那么在站的要出城的女子,自然无一可以排除在外了。”

  官兵见安戈半藏在留海中的脸很是白净,虽看不清轮廓,但想来也定有几分姿色,便没有立即赶人走,还颇有兴趣地与其谈话:“这是自然。”

  “但俗话说得好,光阴如梭似箭,一去不回,真要一个一个排查,出城的女子这么多,怎么着也要排到天黑了呀!”

  “那些体态容貌异常的才需检查,其他的自然不用。”

  “那怎么成?谁知道那逃犯身高几许,宽几尺啊?”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不如咱们这些女子一同进去那个劳什子小屋,给官爷一个个挨着检查,这样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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