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朝廷追杀手册 第2章

作者:佛柳 标签: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强强 古代架空

  这位被当作是强抢大姑娘的二皇子却丝毫不觉,他满脸堆笑地伸出手,道:“请!”

  方季狐疑地瞧着他,越瞧越觉得此人像只玉面狐狸,就缺写在脸上了。

  于是,这位二皇子的形象又变成一只玉面狐狸了。

  后知后觉的王颀可算从方季那张写满了“不可置信”的脸上瞧出了端倪,感情人家怕自己将他拐卖了?这可真是冤大头了!

  我可真的只是想与你交朋友!

  我要拐卖也不拐汉子啊,虽然这汉子长的极美,但他又凶又冷,谁敢买?

  王颀哭笑不得,就差指天表衷心了:“方贤弟,我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喝几杯,绝无其他。”

  方季心道,这二皇子虽说没个正形,倒也毫无世家子弟骄横跋扈之气,倒是平添了几分滑稽。

  想到此处,方季便不再作多想,径直跳上马车。

  这马车摇摇晃晃了好一段路,马车内气氛有些紧张,一个微闭双眸,故作沉思状,一个很想滔滔不绝,奈何无人欣赏。

  几次主动邀请对方加入谈话内容,奈何对方性格死犟,将沉默坚持到底!

  马车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一场尴尬的沉默模式总算到此结束!

  “那个,方贤弟,到了。”

  尽管对方向他抛出无数个冷眼,王颀依旧乐在其中,倒显得有些贱贱的。

  方季掀开帘子瞧了一眼,道:“这是何处?”

  “这里是我府上。”王颀笑着跳下马车,又空扶了方季一把,方季抬头一看,匾额上两个大字在明月下熠熠发光:“徐宅”。

  方季微微怔了怔:“你家?”

  “啊,家母留下来的祖产,未曾更改。”王颀说罢朝方季说:“方贤弟,请。”方季轻轻理了理袖口,走了进去。

  “殿下,这方公子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此人平日里有朋友吗!”那小厮凑到王颀身旁,偷偷说了一嘴。

  王颀这下不乐意了,一扇子挥过去,一声闷响,那小厮的帽子都被打飞了!不等他弯腰去捡,这位王公子突然变得像个泼皮无赖一般朝地上的帽子踩了一脚,动作毫不迟疑,十分自然。

  “放肆!”踩完后,又从齿间崩出一句冰冷又威慑十足的话砸在那小厮脸上。

  还好那位苦大仇深的方公子已经走在前边很远,否则很难想象他听到后那张面若冰霜的脸会作何反应。

  王颀疾步跟上,两人一齐进了徐府。

  这院子挺大,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走过一条长长石子铺成的甬道,又穿过一道道长廊。便看到一片莲塘。正值盛夏,莲花开的正好,三两点虫鸣蛙噪,令人心旷神怡。

  莲塘中心有一凉亭,方季朝凉亭望去——待君亭。好名字,奈何,没有去路。

  王颀仿佛明白方季的疑惑,他拉起方季的手臂“嗖”地一声飞了过去。方季一脸诧异地看着王颀,“二皇子温文尔雅,不曾想竟是个武林好手。”

  “雕虫小技,见笑。”王颀朝方季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凉亭内灯火阑珊,配着这月色,倒是惬意又快活。

  亭内早已摆好一桌酒菜。方季原以为王颀不过是随口一说,未曾料想王颀早已备好,方季嘴角划出一丝笑意,一张好看的脸迎着烛光,配上那双清清冷冷的黑眸,轮廓分明,神明爽俊。

  王颀撩了撩衣袍,在一架古琴前坐了下来。十指轻触琴弦,一串清远悠扬的旋律飘荡在温柔的夜色里。晚风吹动,衣袂翩翩,墨发飘飘,出尘潇洒。

  方季拿起石桌上的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了起来,那一刻他有点醉,这画面很美好,很神往。如此美妙的琴音,本想与之合奏一曲,又怕相形见绌,便作罢。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真的醉了,方季睡着了。等他再一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明王府邸了。

  方季心里一沉,暗叫不好。自己都做了什么糊涂事!方来见方季醒来,便伺候他穿衣洗漱。

  “方来,我昨天晚上如何回来的?”方季拍了拍脑门,完全想不起来。

  “公子,你呀,是被另一个白衣公子送回来的。醉的跟烂泥一样,嘴里还……胡言乱语!”方来边说边笑。方季一看他那欠揍的笑容,就知道准没好事!

  “本公子说什么了?”方季眉头紧锁,捏着袖口,倒有一丝紧张起来。

  “公子说,真好听,本公子喜欢的很,再给本公子弹奏一曲!”方来说完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方季狠狠瞪了他一眼,面红至脖颈,默了默,又道:“昨晩我……义父有没有派人找我?”

  “没有!那位公子派人通知了王爷,说你在他府中,一切安好,不过,公子,王爷昨日去了皇宫,脸色铁青,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方季抬手捏了捏眉心,面色沉了又沉。

  早膳过后,明王把方季叫至书房。

  “你与那二皇子熟识?”明王双手背后,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方季。

  “不熟。”方季想了想,不知如何解释,其实他与他不过是一面之缘,本就没有其他任何心思,只不过实在是对方盛情难却,自己竟然也心安理得地却之不恭了。

  “那就是泛泛之交?”明王语气隐约含着些许将信将疑的味道。

  “也算。”方季睫毛簌簌,毫不迟疑地答道,言简意赅,不多一字。

  “你还小,凡事不可太直率,交友也需谨慎。义父这次带你来京城就是让你涨涨见识。不曾想……”明王欲言又止,伸出右手在方季的肩膀上拍了拍。

  方季看了明王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从义父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温柔。

  “明天,我们便离开京城,我让猎鹰送你回方家,边疆战事紧,不便多作停留。此次进京也是皇兄……这个大昭国怕是迟早要变天,嗨,算了,我跟你说这些作甚,去吧!”明王叹了口气,朝方季摆摆手。

  方季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间,他不知晓他的义父发生了何事,匆匆地来,又毫无预兆地要离开。他隐约觉得他那平静的生活似乎要起风了。

  其实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活着平静无奇的生活,也不曾离开江南。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本想可以肆意妄为地把京城好好游玩一番,不曾想明天就要离开,他想起方来跟他说过的话,顿时羞愧难当。

  自己怎会说出如此混账话,虽然是喝多了。他想要跟王颀道个歉,但又实在是拉不下脸,想了想便暗暗下决心,以后不再轻易喝酒了。

  翌日,方季还在睡梦中,方来就把他摇醒了,几乎是闭着眼,就被塞进马车,摇摇晃晃便上路了。

  马车行了数十里,忽闻一阵嘈杂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方季也清醒了不少,他伸手撩开帘子,一袭白衣,头戴金冠的熟悉身影。方季不由地心头一紧,这位二皇子又有何贵干。

  明王双目微闭,沉声道:“二皇子?”

  “嗯。”方季又有点不确定地说:“我下去看看?”

  明王没说话,左手轻轻一挥,方季探出身子,马车便停了下来,方季跳下马车,朝着不远处的王颀微微颔首。

  王颀“吁”了一声,纵身跳下马背,大约是赶的太急,王颀的双颊冒着细细的汗珠,双鬓也湿透了,他走到方季眼前,颤声道:“方贤弟离开京城也不与我打声招呼,莫不是……”

  “没来得及,抱歉。”说罢便朝王颀作了一辑。

  “本想再与你把酒言欢,谁料想……也罢,为兄有一物送与你。”王颀从衣袖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拿起方季的右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心里。

  “这……”方季想推辞,却又有点手足无措起来,脑子里都是拿人钱财**,拿人家的手短,无功不受禄之类的话。

  不等方季想明白,这位二皇子便开了口。

  “我在里间刻了字,他日若有需要为兄的时候,随时来找我。”王颀说完跃上了马背,也不再回头看他,悠悠地留下一句话:“再见即是相逢,方贤弟,保重!”言毕,双腿一夹马腹,手握缰绳,马蹄声渐行渐远,消失在林间大道中。

  方季抬眸望着王颀远去的背影,竟有种骑马仗剑走天涯,结伴同行睥睨天下的奇怪想法。

  他想跟王颀说点什么,又怕自己心拙口夯。便选择了沉默,或许,还有点什么别的原因。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太遥远。

  明王撩开帘子,看着呆若木鸡的方季,沉声道:“该走了。”

  方季“嗯”了一声,重新坐上马车,一路上一如既往的沉默。

  “恋恋不忘不是好习惯。”明王不咸不淡地说。

  方季看着明王老神在在的样子没说话。

  他摸了摸手中的匕首,摸到了两个小字:凤潜。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若只如初见。

  有时候,错的人,

  不如不见。

  不过倘若不见,

  便不会有后边那么多故事了。

  挖坑埋自己。

第3章 缘起缘聚

  方季与明王在景州分别。明王留下猎鹰数名贴身保护方季,便匆匆纵马而去,铁蹄声声,卷起一片黄尘……

  夕阳逐渐消失,黑夜来临。放眼望去,零星点点。

  忽然,外面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守在门外的猎鹰警惕一跃,落在屋顶之上,门口的猎鹰已拔出利剑。

  这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方季倒觉得不习惯起来,自己不过一介草民,多虑了。

  猎鹰是明王私下训练出的一支队伍,个个身手了得,以一敌百。不仅出手狠辣,而且忠心耿耿。

  “公子!是一乞丐!”屋顶上两个猎鹰飞身下来,抓起一个瑟瑟发抖的黑衣少年。

  方季“哦”了一声,走到黑衣少年跟前,蹲下身来,奇怪,这身影好生熟悉。大约是被夜色迷了眼,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

  黑衣少年微微抬头,嘴唇干裂一张一翕:“水……水……喝水……”

  猎鹰递过来一水壶,黑衣少年颤抖地接过水一股脑儿喝个精光,喝得太急,呛的直咳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你为何如此这般?”方季温声道,随即伸过手,在他那瘦骨嶙峋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我……家里遭强盗了。”少年抬眼看着方季,眼睛乌亮却透着不可触摸的深邃,眼尾一抹深绿色印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显得很突兀。他双手抱着膝盖,瑟缩成一团,宛若一只受伤的兔子。

  这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方季晃了晃神,从怀里掏出一个酥饼,打开油纸,递给他,“饿吗?饿了便先垫垫肚子,一会我再给你弄点好吃的。这饼是我义父给我买的,还热着,你摸摸看。”方季眉眼弯弯,好似江南烟雨中那一朵初开的桃花。

  对于自己突然而来的热情,方季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少年微怔,随即将视线迅速收回,缓缓伸出一只细白干净的手接过酥饼,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倒不像刚才喝水那般急躁。

  方季看他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脸也看不出颜色。便叫方来带他去洗漱,顺便给他一套自己的衣服,并且给他一间房。另外又吩咐店家上了几个小菜端到少年房里。

  “公子,此人来路不明,恐有不妥。”一猎鹰本想阻拦,方季摆摆手道:“无妨,多虑了,只不过一可怜人罢了。”

  翌日,方季等人便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回宁城。那少年早就在客栈门口等着了。

  少年穿着方季的白色罗衣,不浓不淡的剑眉,眼眸似春水,鼻若远山般挺直,薄唇微微勾起,微笑着向方季作了一辑道:“多谢公子昨夜收留,还赠与吃食和衣物。”他的声音温和清雅。

  方季先是一愣,他一时间没认出他来,怎么看也不像昨夜那个落魄少年。

  原本以为只是救了一个可怜的小乞丐,不曾想竟也是一位翩翩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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