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朝廷追杀手册 第25章

作者:佛柳 标签: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强强 古代架空

  “我叫雨深!”

  “你没有姓吗?”

  “没有,我是孤儿。”

  “那你以后就陪我读书好不好!”

  “好!”

  “那你就姓王。”

  “不妥!”

  “朕说可以就可以!不许拒绝!”一威武霸气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对这孩童甚是欢喜,遂赐姓王。

  此人便是先帝,最疼爱他的父皇。

  因王雨深之死,连累了众多宫人。那日,被斩杀了两百余名宫女太监,其中包括御医,守卫。谁也没拦住这位刚刚登基的新皇,这场杀戮过后,他便成了彻头彻尾的昏君。

  醉生梦死,糜烂腐朽,他都尝试过。愈是挣扎想遗忘,愈是泥足深陷。

  直到有一天,严公公将王玄带到他的面前,皇帝眼前一亮,一颗逝去的心又死灰复燃,他太像小时候的王雨深了!

  可这孩子对他怨恨的紧,见面就抓他,打他,咬他,一双亮丽的眸子满是仇恨,五岁的稚儿,怨念如此深厚!

  皇帝最终没能将他留在身边,他荒唐了半辈子,总算做了一件正常的事,他将王雨深的两个孩子交于一膝下无子的商贾夫妇寄养。

  他以为那是最好的安排,谁知道后来天灾人祸,那对夫妻死于流民之手,两名稚儿下落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他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皇帝:我是不是有点变态。

  ——你何止一点。

第31章 好久不见

  而此时此刻,那个化名为一九的王玄正在景州城内护送着王益文的遗体回西北。

  一九驾着装有王益文尸身的马车,神情凝重。没有送葬队伍,没有乐队吹吹打打,就连一口棺材都不曾有。

  方季骑着马,墨发白衣,虽是面无表情,却依旧透着玉树临风的潇洒。

  自从前段时间救出了景州城内的大夫,这座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流民也渐渐散去。

  明王之子遇刺身亡的事再一次掀起了热潮,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议论纷纷。

  那位被称作是昏君的绍康帝随即收回了王益文的罪名,允许其回到西北好生安葬,并令和太守一月之内查出真相。

  而何太守却阳奉阴违,并未传达的皇帝的旨意,并且准备潜逃。

  这位何太守也真是够窝囊,两名赫赫有名的王爷,虎视眈眈的邱府,皇城里还有一位深不可测的皇子,最要命的是,还有一位神秘诡异的皇帝,无一不在警告他,怎么做都是错,怎么做都不行,横竖都是死路。

  无奈,他只能在夹缝中寻找出路。

  王益文已死,可笑的是,城门口依旧挂着他被通缉的画像,只不过画像已经残破不堪,许久也无人过问,大家似乎都忘了这事,大约都认为他们早已逃出城外。

  城门口几名守卫正耷拉着眼皮心不在焉,寒风如刀子般刮过人的脸庞,一张嘴白雾氤氲。

  “站住!”两名守卫手持长矛,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两名守卫打量着一九,又瞅了瞅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方季,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上却透着阴郁和煞气!一双幽森狠厉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守卫。

  两名守卫心里有些发虚,装模作样地查看了一下,便放行。

  “公子,你今日好凶……”方来从后边贱贱地凑过来,小声地说道。

  方季一脸冰霜,侧目剜了一眼方来,挺直身子,双手一挽缰绳,大喝一声“驾“!一道白影快如闪电,从众人的眼前掠过!

  “公子!”方来大喊一声,奈何方季早已消失在视线之外!

  他只不过见方季过于悲伤,想逗他宽心,以前不都这样吗?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他骂一句“话多!”或者吃个白眼。未曾想这次却不奏效了……

  不但没安抚好,还把人给安抚跑了!

  “没事,他自有分寸。”一九回头淡淡地冲方来说道。

  ***

  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在一家茶肆前停下,赶车的小哥跳下车,抱了抱拳,道:“公子,您到了地方了。”

  莫堇撩开帘子,小哥扶他下车,坐的太久,身形虚晃,胸口紧闷。

  “公子累了吧,稍作休息便可没事,小的告辞。”言罢,跳上马车,又晃晃悠悠地走了。

  夕阳即将落下,天边一片金色霞光,明晃晃的令人睁不开眼,莫堇半眯着眼远望,一座茶肆立在不远处,旗杆上,一块褪了色的破布上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茶”字。

  “公子,喝口茶罢!”一身材略胖的老者朝莫堇招招手。

  这座茶肆虽破旧,倒也清净,靠着湖边,风景极好。

  茶蓬内稀稀拉拉三两个客人,正在窃窃私语着。

  莫堇就着湖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老者脖子搭着一条长长的汗巾,提着茶壶快步地走了过来,麻利地将热茶倒好,哈了哈腰道:“公子慢用。”

  “有劳。”莫堇颔首致意。

  一眨眼三月将过,重逢不过几日,又是漫长的分别,这经久的分别,让他忍不住觉得此时一定是一场梦。

  浑浑噩噩,恍恍惚惚。

  七年前那场梦至今还未醒,只可惜那个人早已忘记。可笑自己再次制造偶遇,那人依旧毫无察觉。

  想到此处,约莫是心有阻塞之痛,面色沉了又沉,双眸瞧向远处,再有几日便是除夕,春季将至,北边的大雪何时能融化?

  莫堇正暗自沉思,忽地一阵喧哗,微微侧目,四名官爷打扮的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兵刃朝桌上一扔,大喝道:“小老儿,来壶好茶!”

  “好咧好咧!”老者颤颤巍巍地提着热茶走了过来,拽下汗巾朝桌子抹了又抹。随即摆好茶杯,将热茶倒好,赶紧撤开。

  “坐坐坐!”四人同时落座,不肖一会,一壶热茶便见了底,又朝着老者要了一壶,顺带一碟花生米。

  “呸,这茶真是糙的狠!”一官爷开始聒噪起来,抓起一把花生米朝嘴里扔去,又喝了一口茶,既嫌弃又继续喝着。

  “有得喝就喝着吧,怕是来日连这个也喝不着了!”对座的官爷嗤笑道。

  “也是他娘的倒霉透顶,你说咱好好地当着差,混混日子,倒也能混到死。这景州城大约是招了灾星,啥玩意大人物都齐聚一堂!这下倒好,死了两世子,罢了一县令,就连何太守昨夜也被杀了!”聒噪官爷似乎性致颇高,越说越肆无忌惮。

  “嘘!老哥,你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对座的官爷朝茶蓬四周瞧了瞧,又伸到怀里摸了摸,像是松了口气。

  “说的是,你看那人,一脸丧气的模样!真是晦气,不是个邪祟便是个痨病鬼!”对着莫堇而坐的官爷用胳膊肘戳了戳左边的官爷,悄声道。

  “嗨,莫多言,莫多言。咱一会就分道扬镳了,送信要紧!切勿生事!”相比其他三名官爷,对座的官爷倒是小心谨慎的多。

  “听说了吗,那乞丐王爷还有私生子呢!”聒噪的官兵又开始胡诌起来。

  “休要胡说!你从哪听来的一嘴!”对座的官爷瞪了他一眼,道:“你今个早上喝多了,至今还糊着?”

  “哪能,我醒着呢,不是我胡说,前夜我值班,亲耳听说的。”聒噪官爷沉着嗓子,声若蚊蝇:“我跟你们说……”

  莫堇眉头一蹙,端起茶杯,踱到四名官兵面前,淡淡道:“闲谈莫论他人非。”

  “喂,痨病鬼,说你了吗?”聒噪官爷面红脖子粗的地站起来狠狠推了莫堇一把,莫堇眼神闪过一道寒冰般的锋芒,这一推,莫堇倒是纹丝不动,倒地的是那名聒噪官爷。

  “你!”聒噪官爷腿脚一软,推莫堇的那只手掌瞬间发黑!

  “这位公子,您大人大量,我这位老哥平时就嘴欠,今个儿早上喝多了,这会还胡言乱语,脑子不清不楚,您别跟他计较,放他一马!”对座官爷扶起聒噪官爷,双手抱拳又行了一礼。其他二位官爷均站起身,纷纷道歉行礼。

  莫堇手一扬,一阵清香拂面,聒噪男子手掌黑印逐渐消去。

  莫堇不置一言,继续坐下喝着热茶。

  一阵沉默过后,四名官爷扔下几个铜板,临走时,那名对茶极其不满的聒噪官爷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冲老者骂道:“你这糙茶喝起来跟马尿一般!涩的狠!呸!”

  老者点头哈腰,忙不迭地答着:“官爷教训的是!怠慢怠慢了!对不住对不住!”

  莫堇眸光一闪,袖间一道暗影拂过,聒噪官爷一个趔趄,一只袖箭射在肩膀处,疼的他龇牙咧嘴。

  原本以为即将开始一场血雨腥风的打斗,却什么也没发生。

  “行了,行了!走吧,一会天该黑了!”小心谨慎的那位官爷连忙死死拽着那名嘴里还在不停吐噜着脏话的聒噪官爷,四人拖拖拽拽地走出茶蓬,随即响起一阵马蹄声。

  “这些官差越来越不像话了,整天耀武扬威的!不过就是几个跑腿的,还嫌小老儿的茶糙!活该被教训!恶有恶报!”老者将汗巾甩在桌上,愤愤地收拾着那一桌狼藉。

  “哐当”一声响,茶壶落地,碎成几片,剩余的热茶溅在老者裤腿上。

  老者俯身收拾好碎片,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多时,茶蓬内的客人已悉数离开,就剩下莫堇一人。

  老者或许是年纪大了,靠着茶蓬门柱睡着了,还打着呼噜。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人,莫堇心中一阵触动。

  他站了起来,轻轻推了推老者,道:“老人家,醒醒,天凉。”

  老者吸了吸鼻子,侧过身,接着睡。莫堇无奈笑了笑,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老者身上,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老者的手心里。

  莫堇抬眼望了望逐渐暗沉的天际,心里一顿失落。

  看来今日是等不到了。

  正惆怅着,一阵马儿的嘶鸣声传来,天色虽暗,那道白影倒甚是打眼。

  他微微一怔,天灵盖仿佛一道闪电劈过来,劈的他七荤八素,浑身颤栗。

  对方似乎也发现他了,他骑在马背上,缓缓向他走过来。

  “你……”

  “你……”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块,笑容溢在脸上,撞进心坎里。

  两个不善言辞的人,就这么四目相对,明明心潮澎湃,激动难耐,却化作一个字“你”,便这么不尴不尬地对望着。

  一阵久久地沉默过后,方季缓缓伸出手,道:“上来。”

  不等人回话,方季便俯身一把捞起了人,塞进怀里,莫堇一个惊慌,差点掉下马。

  “扶稳了。”话音未落,缰绳一紧,马儿撒了欢似得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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